溫淩抱著子卉急馳下樓,子卉任由他把自己抱進車裏,一陣陣溫熱的液體湧出,她感覺生命在一點點耗盡。


    “子卉,你一定堅持住,馬上就到醫院了”溫淩一直在她的耳邊呼喊。


    子卉眼神空洞,放空了自己,聲音慢慢聽不到了,視線也漸漸模糊,隻有腹中劇烈的撕痛感提醒著她自己還活著。


    到了醫院,醫生幹淨利落的把子卉推進了手術室。


    子卉想要開口求救孩子,可是怎麽也喊不出口,像是做噩夢被夢魘壓住了一般,努力睜眼打破這個噩夢,眼前也隻有淺藍色的人影晃來晃去。


    “準備手術。”


    這聲音如同平地一聲雷,炸入了子卉的耳朵,心裏無數遍的呐喊“不要,不要拿走我的孩子...不要!.”


    當冰冷的儀器不帶一絲情感刺入子卉的身體,她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子卉現在怎麽樣了?”溫淩焦急地問張媽。


    “唉...”張媽歎了一口氣,偷偷抹了抹眼淚“夏醫生從手術室出來就這麽幹躺著,一句話也不說,飯也不吃,水都不喝,這樣下去可怎麽是好啊”


    溫淩的傷口因為劇烈活動又被撕裂了,繃帶很快就被染紅了,在韓臻的哭求下,醫生找機會麻醉了他,處理了傷口,他得以好好“睡”了一覺。


    溫淩醒來就跑去了子卉的病房,一進門就看到子卉半睜著眼睛,身子卻一動不動,隻有眼睛偶爾不自覺的眨幾下,證明她還活著。


    聽完了張媽的描述,溫淩走近一看,子卉的嘴唇都已經幹裂,死皮布滿了整個唇,整個人蠟黃蒼老了不少。


    溫淩感覺心髒像是被無數隻貓用鋒利的爪子劃來劃去,刺痛無比,但又周而複始,無窮無盡,強忍住這種痛苦,他倒了一杯溫水拿著小勺開始慢慢喂子卉。


    子卉依舊不張嘴,水都順著嘴角流了下來,隻有嘴唇些許濕潤了。


    “喝水。”溫淩命令式的說話了。


    子卉不給任何反應,一副等死的樣子。


    突然溫淩自己喝了一口水含在嘴裏,瞬間貼上了子卉的唇。


    子卉緊要牙關,誓死不開口,溫淩步步緊逼,把水慢慢度進了她的嘴裏。


    一口,兩口,三口....


    子卉的眉頭越來越皺,終於爆發了。


    她推了溫淩一個踉蹌,發泄式的喊道“你給我滾開!”聲音嘶啞又難聽。


    “你別這樣...我真沒想到...”溫淩的眼圈紅了,像是無比痛心的說“對不起....”


    淚珠掛在了溫淩的臉上,是那麽的刺眼,這還是子卉第一次看見他哭。


    可是,失子之痛,刺骨銘心!又怎麽遺忘!


    “對不起有什麽用!孩子能回來嗎?你們溫家不是信誓旦旦的說派了保鏢保護我們嗎!關鍵時候人呢,人去哪裏了!現在你假惺惺的眼淚給誰看!野種沒了,你是有多開心!”子卉聲嘶力竭,如果不是他招惹歐瑤夢,自己的孩子怎麽會死,所有的希望如夢幻泡影,全破滅了。


    “夏醫生,這個真不能怪少爺,那兩個混蛋自以為你明天就走了,肯定不會出事,偷跑出去喝花酒了,少爺已經處置了他們....”小四開口替溫淩辯解了幾句。


    子卉的火氣更大了,“你閉嘴!讓你們少爺來跟我說!”或許子卉不是真的因為溫淩生氣,就是想找他發泄一下,畢竟失去的是他們兩個的孩子。


    “我真的很難過...”在溫淩心髒的那無數隻貓已經在撕咬傷口了,傷上添傷。


    “哈哈哈哈哈,溫公子,說這種話你自己不覺得惡心嗎?你變臉夠快的啊!”子卉放聲冷笑,笑著笑著開始哭了起來。


    上次在醫院,韓臻還在哭訴溫淩為自己的付出,而今自己孩子的命沒了,最後的牽絆也隨之沒有了,真真是兩不相欠了。


    “我們放過彼此吧!”子卉笑著說。


    “好”溫淩笑著回答。


    “溫公子,麻煩轉告你媽媽,她上次跟我說的事我答應了。”子卉一字一句,口齒異常的清晰“我要去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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