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老爺子看著他,語氣沉穩,意味深長的道,“你們是兄弟,不管怎麽樣,血緣是無法更改的,就看在同樣都姓陌的情分上,這一次,你救救少川吧!”


    陌啟年說,“就算爺爺您不說,我也會救他的。”


    他就算真的心狠,可以不顧陌少川的死活,但季瑾之,那個女人的安危,他不可能坐視不理!


    也根本做不到!


    老爺子笑了,笑的很舒心,發自肺腑,但也說,“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救瑾之,但我想對你說的是別的事,你幫我打開那邊牆壁裏的保險櫃。”


    說著話,老爺子又告訴了他十位數密碼。


    陌啟年怔了下,但還是按照爺爺的吩咐,挪開了牆壁上的壁畫,打開了後麵的保險箱。


    “裏麵有一份文件,你拿出來吧!”


    他聽話的照做,將文件遞到爺爺手中。


    老爺子卻沒有翻開,反而交給他,說,“這份文件,差不多十多年前吧,少川親手簽訂的,也讓律師都做好了公正,還有一份,在李律師那邊。”


    陌啟年翻開一看,頓時愣住!


    是遺產分配書。


    上麵除了有陌少川的名字之外,還有他的名字……


    “當年,少川剛剛接手陌氏沒多久,我就要立下遺囑,人老了,總是擔心有一天突然走了什麽的,我當初的意思,是將遺產的百分之七十都留給少川,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你和少錫,還有我那個混賬兒子,你們三個平分。”


    老爺子口中的‘混賬兒子’指的就是陌啟年的親生父親陌建業,也是人人口中的陌二叔,當初因為虐待陌啟年敗露後,被老爺子剝奪了繼承權,趕去了b城定居。


    話似乎還沒說完,老爺子喘了口氣,又繼續說,“我承認,當初我是有私心的,少川是我一手養大的,我對他的感情,無可取代,想把全部的家業都留給他,但是少川呢?做出的舉動,卻超出了我的預想。”


    老爺子又指了指了那份遺囑,“這份遺囑更正過三次,最後一次敲定,就在十多年前,也是少川說服我的,他堅持要將遺產和你平分,再將陌氏名下的娛樂產業,和有關藝術的產業,留給少錫,還將公司的百分之十五幹股,留給了你那個父親。”


    陌啟年低頭看著那份遺囑,感覺簡直不可思議。


    要知道,十多年前,他和陌少川的關係,還勢如水火,不說一觸即發,但也是如同仇敵的地步。


    但是,在那種情況之下,陌少川還能顧及手足親情,將遺產的一半分給自己,這一點,換做是陌啟年,怕是都做不出來的。


    “他一直不讓我告訴你,還不讓我再修改遺囑,不管你和他的關係到底僵到什麽地步,兄弟還是兄弟,陌家的一切,你也有份,這是他的原話。”老爺子靠在那裏,娓娓道來。


    如果不是發生了這件事,老爺子本不想說這些的,但沒想到,事與願違,到最後,還是由他這個爺爺,親口說了出來。


    看著陌啟年震驚的臉龐,爺爺還說,“當年,是我糊塗,為了陌家所謂的榮譽和麵子,囚禁了你母親那麽多年,一個女人最美好的青春年華,都毀了,是我的錯,這和少川無關,所以啟年啊,如果你要恨,要怪,或者想要報複什麽的,就衝著我好了,但對少川……高抬貴手!”


    這是一個曾經氣宇軒昂,叱吒商場的成功企業家,對自己的孫子,做的最後請求。


    若說陌啟年沒有動容,那是不可能的,隻是他在控製著,盡量不讓自己情緒失控,也不像在爺爺麵前,軟弱的像個孩子。


    不知道該再說什麽,留下那份遺囑,臨從房間出去前,陌啟年隻留下句,“爺爺您放心,就算搭上我這條命,也一定會保他平安歸來!”


    老爺子一怔,忙說,“不行,你也是爺爺的孫子,手心手背都是肉,隻有表達的方式不同,但不可能做到不在乎,少川要平安,你更要!”


    陌啟年脊背一凜,不敢過多的停留,擔心自己的情緒真的會經不住,而軟弱的落淚,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間,陌啟年一個人,在走廊的窗邊,站了很久,很久。


    關於陌少川和季瑾之的綁架案,警方早已出動,但隻憑著除了陌啟年提供的那份監控記錄作為證據,其他的,根本一無所獲。


    按照視頻中出現的兩個男人,隻查到了是世界最強的安保公司黑旗集團下屬的雇傭兵,聯係國際刑警去調查時發現,那兩個男子,早已被黑旗公司開除了。


    也就是說,唯一的線索就是那兩個露麵的男人,但卻早已如人間蒸發,短時間內,根本查不到什麽。


    一籌莫展時,陌啟年一邊忙著穩定陌氏的局麵,一邊還要忙著派人各方麵打聽消息,他擔心五年前的事情再度上演,陌家要維護麵子,還要顧及名聲,所以想要找人,也並不容易。


    而海利是個敏感的孩子,對於母親的無辜消失,不可能一點都不懷疑。


    陌啟年看著這個小家夥,一籌莫展。


    都知道海利的智商有多高,如果編造那些不靠譜的謊話,分分鍾會被孩子揭穿,但如果說了實話,他一個五歲的孩子,除了擔心害怕以外,還能怎樣?


    送著刑警離開,再回來時,陌啟年看到站在落地窗邊,臉色深沉的海利,頓時心裏也不太舒服,便大步走了過去。


    他摸著孩子的小腦袋,輕聲道,“海利啊,在想媽媽呢,對不對?”


    “你會告訴我嗎?”海利問。


    陌啟年怔了下,而同時,海利也揚起了頭,“我媽媽出事了,對吧?”


    疑問的語氣,卻帶著肯定的成分。


    他眼底一片幽深,深吸口氣,在海利麵前蹲下身,兩人直視,陌啟年才說,“是出了點事情,但還沒有達到危及生命的地步。”


    “綁架也算是沒有危機生命嗎?”


    這孩子果然聰明,問出的話語,都那麽鮮明。


    而且有些噎人。


    陌啟年有點對答費勁,皺眉,“請你相信叔叔,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媽媽脫險的,好嗎?”


    海利看著他,小小的眼睛,卻一片的深沉。


    凝視的久了,而且這樣的目光,讓陌啟年也有點承受不起。


    就在他想說點什麽,岔開這個話題時,海利開口了,“你用什麽辦法救她?”


    “警方已經在調查了,我也把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現在我們能做的……”


    陌啟年感覺不應該和孩子說這麽多,現在能做的,除了等待,幾乎別無他法。


    找不到綁架嫌疑人,找不到綁架地點。


    也就無法施救。


    漫長的等待,一分一秒,都是在和死神的較量。


    這些道理,又有誰不明白。


    但一個五歲的孩子,說太多了,他能懂嗎?


    海利說出的話,卻異常讓人費解,“我隻恨自己現在年紀太小,如果我可以長大一點,一定可以更好地保護她,絕對不會讓她處在這麽危險的境地,也絕對不會這麽束手無策的等待下去!”


    頓了下,海利看著陌啟年震驚的麵容,又道,“而且,我好像快點長大,把那些傷害過我媽媽的人,一個個都殺了,一個也不留!”


    說完話,海利以最快的速度從陌啟年身邊跑開,快步上樓。


    看著那孩子離去的背影,陌啟年還沉浸在海利說的話語中,無法拉回思緒。


    這孩子……


    怎麽給人一種有點恐怖的感覺呢?


    難道隻是他想太多了?


    除此之外,因為綁架的時間無休止延長,一天又一天。


    蕭書捷也隱隱的感覺到了不好,她照顧著果果的同時,更加的憂心忡忡,無奈之下,隻好祈求佛祖,沒日沒夜的跪在佛堂,不同的誦經禮佛,隻希望上天能憐憫,保佑陌少川和季瑾之平安。


    深夜的夜晚,陌啟年毫無睡意。


    踱步來到後廳時,就看到了那微弱的燭光,還有那道跪在佛堂的身影,他眸光一緊,謂然的歎了口氣,也走了過去。


    燃了三支香,插在了香爐裏,隨後修長的雙腿跪在蒲團上,虔誠的默念禱告。


    一直念經中的蕭書捷,也被這一幕所驚擾,睜開眼睛,轉眸看了看身旁的他。


    很難想象,像陌啟年這樣滿身氣勢的男人,跪在佛堂,潛心的祈禱上蒼模樣,尷尬嗎?


    不,隻是讓人出乎意外。


    甚至,還有些動容的感動。


    許久後,他攙扶著蕭書捷起來,來到客廳,給她倒了杯熱茶,雙手奉上,坐下後才說,“蕭姨能做到這一步,實乃不易。”


    蕭書捷一怔,有些沒太理解他話語裏的含義。


    陌啟年說,“說句難聽的,您隻是一個後母,但進入陌家二十多年,您卻真正做到了對得起所有人,也包括對陌少川。”


    聞言,蕭書捷隻是蒼涼的一笑,抬起的眼眸,沒有一絲的震驚和意外,隻說,“你又懂什麽?少川,對我來講,他就是我的孩子。”


    一句話,像是隱含了太多的信息。


    陌啟年還未等挖掘,或者是細細品味時,外麵就傳來了管家的驚呼聲,“二少,夫人,您快出來啊!”


    或許真的是蕭書捷數天以來的潛心禮佛,得到了上天的眷顧,也可能真是佛祖真的顯靈了,這天晚上的時候,在大婚的前夜,陌少川便安然無恙的出現在了星月灣門口。


    麵罩被摘下後,那輛黑色的轎車便急速消失了,徒留下他一個人,慢慢的反應過來,一步步走進了星月灣。


    管家看到他的一瞬,都驚呆了!


    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才對客廳裏的人高喊,蕭書捷是最快跑出來的,跌跌撞撞的腳步,幾度似要摔倒,但卻渾然不顧,隻待看到陌少川平安無事後,才一顆心落進了心裏,“感謝上天,少川,你總算平安無事!”


    而陌啟年大步走出後,當看到隻有陌少川一個人,找不到季瑾之的影子的一刻,整個人心髒猛然收緊,快步上前,抓著他的手臂,劇烈搖晃,“為什麽隻有你一個人回來了?瑾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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