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五年前的事故發生後,季瑾之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整整五年的時間,陌少川無時無刻不在尋找著她,四處打聽有關她的消息,根據她手部受傷的預測,幾乎查遍了七大洲上百個國家的大小醫院診所外傷科,妄圖通過病例,尋找到她的任何蛛絲馬跡。


    雖然所有的人,都一遍遍的說她死了,別再找了,找也找不到了。


    但陌少川死都不肯相信。


    他很了解那個女人,不管她是曾經的季安之,還是現如今的季瑾之,不管生命中演繹哪一個不同的身份,但她的性格本質不會變,就算處在再大的困境中,她都會努力掙紮,不服輸,也不會氣餒,會想盡一切辦法求生。


    亦如綁架的時候,她費勁周章弄斷了繩索一樣。


    她就是那樣的一個人,可以為了生存,不擇手段。


    這樣的女人,又怎麽可能會死呢?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沒錯,她果然還活著,好端端的站在了他的麵前,亦如從前,笑靨如花,眸光清純。


    唯一不同的,是她看他時的目光,那麽的疏遠冰冷,淡漠的好似對待一個陌生人,好似從未認識過一般……


    而此刻,經由他人之口,聽聞季瑾之和紀承淮結婚的消息,猶如被重磅炸彈擊中,陌少川一瞬間,大腦好似被轟雷劈中,頓時一片空白。


    幾秒後恢複了正常的思緒,他便看到徑直要離去的季瑾之,快步衝過去,攔住了她的去路,幾乎急不可耐的道出一句問話,“你真的已經和紀承淮結婚了?”


    但這句話說完,他控製不住的眼眶,也頓時泛了紅。


    陌少川並不是個容易脆弱的男人,不說鐵骨錚錚,但也絕對是個硬漢子,但再強的男兒,也有兒女柔情的時候,尤其是麵對最愛的,也是最虧欠的女人時,他的心裏,除了痛,再無其他。


    季瑾之卻一臉的茫然,麵對不認識人的質問,她有的除了驚慌,更多的還是厭煩。


    自從紀承淮離世,她盡可能的避開這個話題不談,也是離開休斯頓的原因之一,不想看到那些往日的同事朋友,看待她的目光中,帶著憐惜和同情,更不想聽到他們歎息的談論有關紀承淮的任何事。


    五年的婚姻,五年的相處,五年的悉心陪伴。


    總是談不上有多愛,但在某一種程度上,就是最親最親的親人。


    那個男人,在她最狼狽,最糟糕,最落魄的時候,毅然的來到了她的身邊,照顧他們母子,在她拮據的生活,還有可能被驅逐出境,無家可歸時,深情款款的給了她一場最浪漫的求婚,一場轟動又精彩的婚禮。


    那個男人,做了她孩子五年的爸爸,縱使明知道不是親生的,明知道和自己毫無關係,明知道可以不用如此,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做了,還做的那麽好,幾乎無可挑剔。


    那個男人,將世間最美好的一切帶給她,用自己的一切,溫暖著她的生命,給她搭建了一個最美最好的避風港。


    足以說明,紀承淮那個男人,在季瑾之心目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了。


    迎上陌少川複雜的眸光,季瑾之隻淡淡的說,“對啊,陌先生難不成認識我先生?”


    陌少川錯愕的驚住,像被點了穴道一半,大腦中不停的回蕩著她說出口的話語。


    她稱呼自己為‘陌先生’居然將紀承淮親切的稱呼為‘我先生’。


    他有些驚詫的看向他,“你……你叫我什麽?”


    季瑾之奇怪的蹙眉,“陌先生呀,怎麽了?難道我應該叫您……陌總?”


    她從上至下的掃了陌少川一遍,審視的目光在他身上那昂貴的西裝上停留,這樣純手工裁剪的西裝,加上鑽石的袖口,還有那材質,怎麽也得幾十萬人民幣,這樣價格不菲的穿著,必定是哪家大公司老板,所以稱呼陌總,在合適不過了。


    陌少川更加詫異,深邃的魅瞳還有幾分蘊怒,“你叫我陌總?你……”


    過分的情緒交錯下,他喉嚨像被什麽卡住,有些發不出什麽聲音來,但猩紅陰鷙的眸光,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季瑾之,並沒有仇恨,有的隻是不解的痛苦,和難言的喜悲。


    陌少川的心理,季瑾之不會明白,她隻覺得這個男人,有點……輕浮了!


    對,就是輕浮。


    第一次見麵時,他就突然衝過來抱她,還在超市中追她,害的她不得不丟下包落荒而逃。


    那次也是季瑾之也有本身的原因,一般人被人抱一下,估計也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這個她姑且不去計較,但這次應該算是第二次見麵了吧!這個男人竟然又這樣質問。


    季瑾之心生反感,似乎也看出了陌少川和李維琪的關係,隻冷靜的道了句,“不打擾陌總和李院長,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著,她扭頭就走。


    這一次,陌少川想攔阻,但手臂卻被一隻纖細的柔荑抓住,李維琪一身妖嬈的攔阻他,低聲說,“就算你再怎麽想她,也要注意一下場合啊,忘了幾年前,陌氏的名聲一落千丈,我們是如何挽回的嗎?總不能功虧一簣吧!”


    幾句話,像一道厲聲的警鍾,赫然間,在陌少川的大腦中回蕩。


    看著腳步停下來的陌少川,李維琪的唇邊,露出了得意的一絲竊喜。


    但她卻也注意到了,陌少川在看到季瑾之的那一刹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欣喜若狂,璀璨如星辰的雙眸,是她這五年的時間裏,都未曾見過的。


    時至今天,那個女人,竟然對他還有如此大的魔力!


    這對此時此刻的李維琪來說,無疑是奇恥大辱,所以季瑾之,她又怎可能會放過?


    眼睜睜的看著季瑾之離開,卻束手無策的陌少川,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個碰巧路過的男人身上,他側過身,直言道,“請問你是她的朋友?”


    那個男人詫然的點了下頭,說,“嗯,我和紀承淮是留學時的同學,在美國又一起共事過,就這樣……”


    男人隱約中感覺出陌少川和季瑾之的關係非同尋常,不想牽扯太多,隻簡單的交代一句,便說了句還有事,就匆忙閃人了。


    徒留下的陌少川,卻仍舊注視著季瑾之離去的方向,久久沒有回神。


    “你和紀承淮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嗎?都說這年頭防火防盜防閨蜜,沒想到啊,竟然連親如手足的兄弟都要防了,季瑾之不僅還活著,而且還嫁給了你最好的朋友,陌少川,你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嘖嘖……”


    聽著李維琪的冷言冷語,陌少川的目光緩緩移到了她的臉上。


    他深邃的眼眸裏,淡漠的神色讓李維琪心頭驀然一涼!


    這幾年的接觸下來,李維琪從最初的卑微,怯懦,處心積慮的處處迎合,到現在的孤傲冷淡,找到理由或者機會,就瘋紮陌少川的心,她似乎早已破罐子破摔,看似對他無所畏懼,實則,不過是心裏更加悲切的一種宣泄。


    她迫切的想要得到這個男人,想要成為實至名歸的陌太太,想和他有一個完整的家。


    不過是每個女人,都想得到的,並沒有任何的奢望和要求。


    但就是這麽一個簡單的小願望,陌少川都吝嗇的不肯給予。


    久而久之,她心裏若是一點怨氣都沒有,也是不可能的。


    所謂的冷漠,所謂的高傲,包括冷言的嘲諷,也是變換方式的宣泄心中的怒氣,不顧一切在他身邊找存在感罷了。


    而此時,李維琪深吸一口,又孤注一擲的沉聲道,“她已經是紀承淮的妻子了,難道說,你陌少川已經饑不擇食到了連兄弟媳婦都要搶的地步?”


    陌少川的眼眸裏瞬間略過一道鋒銳,陰冷的戾氣嚇得李維琪不由得一顫!


    他轉過側顏,陰沉不定的俊臉上,眼底流過凜然的肅殺,低啞的嗓音更加滲人,隻說,“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接著,陌少川上前,目光變得更加陰鷙,“記住你自己現在的身份,讓我知道你插手不該管的事,就別怪我不客氣!”


    李維琪氣的咬牙,“你……”


    陌少川略過她臉上的怨憤,大步從她身旁繞過,徑直走去停在路邊的座駕。


    看著上車後絕塵而去的他,李維琪氣的渾身發麻,不客氣?嗬嗬,五年了,他什麽時候客氣過?


    幾年前,李維琪攜女回國,正式發布通告,宣布自己退出娛樂圈,要準備結婚,開始相夫教子的全職太太生活。


    她有意無意的向媒體透漏了女兒的父親身份,所以,翌日大批的記者瘋狂堵在了星月灣的門口。


    陌少川出現時,戴著大大的墨鏡,幾乎遮擋住了大半長帥氣的俊臉,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藍色的領帶,瀟灑的單手插著褲兜,在助理和保安的護送下,目光清淡的走向自己的座駕。


    那高貴的樣子,完全不可一世。


    也有為了爭搶新聞的瘋狂記者,擠進去大膽開口問,“請問陌總,您近期將於李維琪小姐奉子成婚的消息,是真的嗎?”


    本可以忽略過去的話題,但那一刻,陌少川卻故意停下了腳步。


    他倨傲的掃了提問的記者一眼,不屑的冷然一笑,口氣漫不經心的道了句,“我怎麽沒聽說過呢?”


    這句話,成為了第二天的新聞頭版頭條。


    而李維琪,也因此成為了圈內圈外無數人諷刺嘲諷的對象。


    陌少川,也因為這一句話,和遲遲不結婚,成為了上流社會風流薄情負心漢的代名詞。


    自從季瑾之消失以後,他就變成了這樣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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