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瑾之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之後身體便隨著那個人走出了好幾米,她才反應過來,看著前方出現的高大身影,西裝革履,帥氣的無與倫比,和平日裏穿白大褂時的感覺截然不同,有種儒雅斯文之氣。


    穿過所有的人,兩個人來到了比較僻靜的走廊上,季瑾之剛停下來,便迫不及待的從對方手中掙脫出來,看著眼前的高大男子,轉過頭時,他戴著黑框眼睛,給原本斯文的俊臉上,更增添了一絲清秀之氣。


    季瑾之說,“紀承淮,你拉我出來幹什麽?”


    “不拉你出來,難道你看著他們不難受?”他語調清淡,像說個笑話一般,隨和的模樣讓人感覺輕鬆。


    季瑾之笑了,笑的卻有些力不從心。


    原來,自己的心境,有人這麽了解。


    應該感到欣慰嗎?


    但為什麽,她卻覺得反而覺得更諷刺呢?


    都說女人的心思難懂,確實難懂,但即便這樣,女人也希望心裏最愛的那個人,最在乎的那個人,能清晰透徹的剖析清楚。


    可現如今,一個從小長到大的朋友都能明白的事實,可她愛了十八年的男人,卻一次又一次的讓她寒心。


    紀承淮從路過的侍者手裏接過一杯紅酒,轉手遞給了她,輕聲說,“什麽都別想了,酒會太沒意思了,喝完了這杯,我們就走吧!”


    季瑾之笑了笑,搖晃著手裏的高腳杯,調侃道,“看來紀教授的想法還真是灑脫啊!這次的酒會,不是未來平步青雲的大好機會嗎?不想抓住嗎?”


    他無謂的聳肩,卻看著她的目光深沉,“我隻想抓住我最在乎的……”


    她眸光閃爍,似乎感覺到了他話語中的寓意,尷尬的眨了眨眼睛,仰起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然後和紀承淮拉著手,大步往酒店外走。


    當天晚上,十點多,紀承淮開著敞篷的布加迪威龍,在迷人的夜色中,載著她在高速公路上奔馳。


    她的長發隨著夜風飛舞,洋洋灑灑的,吹拂在臉上,像瀑布一樣,勾勒出奇幻的弧度,卻陷入了紀承淮的眼中,讓他的眸光加深了些許。


    車內的氛圍有些安靜,紀承淮就播放了一手舒緩的歌曲,隨著輕揚的曲子,季瑾之閉上了眼睛,仰起頭,感受著晚風的輕撫,緩緩的向車門外伸出了手臂。


    那樣自然的動作,毫無違和感的眼神,都落進了紀承淮的眼中,像一種癡迷般,看著她,不斷的看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沉默許久的季瑾之忽然開口了,確實說,“你開車都這樣嗎?注意看前方,而不是看我啊!”


    紀承淮頗為尷尬,不由得清了清嗓子,幹咳幾聲。


    然後轉過頭去,目視前方,“其實你很清楚的,離開他,你也能活得很精彩啊!”


    他的聲音輕輕的,平淡的語氣,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一般。


    季瑾之卻沒睜開眼,伸出的手臂也沒收回,反而側過身,趴在了一側的車窗上,嘴裏說,“知道最美好的愛情是什麽嗎?”


    頓了下,馬上又說,“是餘生因為你而精彩,有一個愛的人,生活才能多姿多彩。”


    可以說,她二十六歲,卻經曆了同齡人不同的人生,大風大浪,見過太多太多的悲歡離合,那顆心,也在這些年的風風雨雨中,被傷的遍體鱗傷,一顆千瘡百孔的心,又怎還有力氣去迎接新歡的勇氣?


    倒不是失去了愛一個人的心,而是喪失了重新開始新戀情的想法,像一個經曆滄桑的老者,變得成熟,又更穩重。


    這是一個女人經曆成長的過程,同樣也是辛酸的一種蛻變。


    有人說,最寵愛女人的方式,就是希望她永遠都不要長大,像個小公主一樣,永遠活在童話的故事裏,哪怕,這個童話是某人親手編織的。


    但很可惜,她已經成熟了,就不會再變成某人的小公主。


    就像現如今,她努力將自己打磨變成了季瑾之,又怎麽再做回曾經的自己?


    紀承淮側顏對著她,嘴角勾起一絲清淡的弧度,繼續她剛剛說完的話,道,“多姿多彩的人生,是因為有個疼你愛你,視如珍寶的人存在。”


    季瑾之一下子說不出話來,整個車內,隻有那首輕快的歌曲在流淌。


    二十分鍾後,車子在小區公寓的樓下停下,季瑾之裹了裹外套,開門下車,同時對及承淮說,“今天晚上謝謝你,讓我盡早的擺脫了一場無聊的酒會,還是送我回家。”


    紀承淮卻眉頭一挑,微笑,“真的謝我?”


    她詫然的轉過頭,有些不明白的看著他,隨之點了點頭,“嗯,謝……”


    話都沒說完,就被紀承淮截斷,“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意思吧?”


    季瑾之一怔,皺眉,“所以呢?”


    “所以,如果你決定離開他了,不妨考慮一下我,為了你,我隨時可以做好一切準備。”


    這樣明目張膽的表白,讓季瑾之可謂是真的受寵若驚,整個人呆呆的看著他,愣了幾秒,才尷尬的說,“好……”


    隻一個字,然後就飛快的推開車門,快步下了車。


    明晃晃的車燈,一直在她的身後照耀著,注視著她上了樓,看到五樓的陽台發出微亮的燈光時,外麵的車光才漸漸消失,季瑾之也不禁鬆了口氣,靠在門板上,心裏七上八下。


    她不是不知道紀承淮喜歡自己,工作之中,平常的接觸之中,他也多次明裏暗裏的表明過自己的內心,她想不到任何的應對方法,能在不傷害這些年朋友友情的基礎上,還能保持雙方互不幹涉的關係。


    因為沒想好,她就一次次的躲閃,當做感覺不出來,但這樣時間久了,也慢慢的成了另一個麻煩。


    而瑪西爾酒店這邊,酒會仍在繼續,甚至到了高.潮階段,從酒會演變成了舞會,很多喝的酩酊大醉的人,開始隨著音樂翩翩起舞,不少人配合的融入其中,可謂是嗨到了新高度。


    廁所的單間廁隔裏,男人和女人的喘息聲不堪入耳,獨立的衛生間門被撞擊的啪啪啪作響,嬌喘的聲音,讓人麵紅耳赤。


    外麵的音樂不絕於耳,許久後,季景荃從衛生間裏出來,邊往外走邊係著扣子,身邊的艾米也在整理著頭發,和拉扯著自己的短裙,走出來時,季景荃忽然看見走廊上一臉陰沉,有些凶神惡煞的唐如雲,頓時倒吸口冷氣,艾米更是嚇得臉紅心跳。


    唐如雲臉色冷沉如海,威嚴的雙眉緊皺,季景荃上前低聲道了句,“媽,您怎麽在這裏啊?”


    艾米也跑過來,壓低聲音道了句,“唐院長……”


    唐如雲沒說話,轉身離開了這裏。


    季景荃示意艾米讓她先走,艾米無奈的點頭離開,隨後季景荃追著唐如雲,小跑了過去。


    “媽……”他從後麵走了過來。


    唐如雲回頭看了季景荃一眼,冷聲道,“你什麽時候和那個艾米好上的?她是醫院的醫生,誰讓你和她在一起的?”


    季景荃也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a市的季少,醫療世家出身的太子爺,是多少女人想要攀附的對象,紈絝和放.蕩自然也是不在話下的,但唐如雲對兒子隻有一個要求,不能動醫院裏的同事,絕對不可以。


    這是謹記,更是要求。


    季景荃說,“媽,這次我是認真的,我想和艾米……結……”


    ‘結婚’兩個字都還沒說出口,就被唐如雲當機立斷,赫然拿話堵了回去,“不可以!也不可能,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季景荃反問,“為什麽?”


    “不為什麽,是艾米那個人就不可以!”


    他咬牙,“媽,咱們話的說明白了,您曾經不也是個醫生嗎?還有我爸,當初華康沒創建以前,就是個普通的外科醫生啊!我和艾米怎麽不可以了?”


    唐如雲腳步停了下來,轉過身,一本正經的看著兒子,皺眉,“你是我兒子,你的性格我清楚,艾米她拴不住你,而且她的家庭和我們也不是般配,還有最關鍵的一點,她的醫術不行,達不到進我們季家的水準!”


    三言兩語,唐如雲幾乎將所有的原因都說了出來,季景荃聽聞,愣了一會兒,唐如雲沒理他,徑直大步往樓下走。


    他自己考慮了一分鍾,隨後想想,感覺唐如雲說的很有道理,就快步追進了電梯,並說,“媽,你說的很對啊,那我和她就不往下發展了!”


    唐如雲無奈的搖頭,“隨便你吧!不過,你姐那邊,你要抓緊了啊!”


    季景荃點頭,“放心,這個包我身上,我保證搞定!”


    “不過現在暫時不能動她,人工心髒手術,她人氣正旺,對我們華康也是有好處的,暫時先等等。”唐如雲又叮囑說。


    季景荃皺眉,“好吧!我知道了。”


    自從季瑾之離開以後,陌少川環顧四周,找了兩個酒會大廳沒找到她,原本談笑風生的他,突然又變回了那個冷沉低調,諱莫如深的陌少川。


    沒過多久,便匆匆的離開了瑪西爾酒店。


    沈城開車送他回公寓,到了樓下,臨下車之前,陌少川忽然拿出了那瓶他混合了幾十種香水的小瓶子,對著自己的身上噴了一些,然後看著後視鏡裏自己有型的短發胡亂的抓了抓,又擔心身上的味道不敏感,擰開了小瓶子,倒出了些液體,全部塗抹到了身上。


    味道大的他自己聞了都嗆鼻子的地步,再仔細的聞一聞,不禁沒忍住,打了個噴嚏,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陌少川,好奇的想問,卻沒敢問。


    幾十種香水混在一起,交織出來的味道,十足的風月場合歸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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