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


    忽然,耳邊有一陣嬰兒的啼哭聲。我猛地驚醒,這地方鳥不拉屎,連根草都沒有,怎麽會有嬰兒?


    我朝著啼哭聲走去,發現不遠處竟然有一顆大樹。這樹上締結著奇怪的果子,那些果子的身上像是長滿眼睛一般,此時發出奇怪的聲音。


    我警惕的走向那些果子,這些果子不僅有眼睛,還有鼻子嘴巴。此時咧開嘴角,露出兩根長長的獠牙,竟然用力向前,想要啃咬我。


    我猛地向後倒退一步,因為在這顆果樹上,我看到有一個嬰兒正在沉睡。


    這是誰的孩子?為什麽這些果子竟然像是在守護這個胎兒一般,將它層層包圍?


    也許這個孩子是哪隻鬼的,我現在救下嚴寒咬緊,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為妙。


    “媽媽!”


    我轉身正要離開,卻聽到身後的嬰兒忽然叫了一聲。我征愣了一瞬回頭,卻見嬰兒雙手揉著自己的眼睛,迷茫的睜開雙眸看我。


    “我不是你的媽媽。”


    “不會的,我的媽媽就長這樣。”


    不,失去孩子我很難過,但我還有理智。我的孩子還不到六個月,而這個嬰兒至少有一歲,不是我的孩子。


    “隻是和我長得很像而已。”


    我壓抑住內心的感情,深吸一口氣道。


    “不!你就是我的媽媽,爸爸說過,媽媽會主動來找我的!我在這裏六百年了,你是第一個闖進這裏的女人!”


    六百年?!這麽說,這個小家夥已經六百歲?!


    我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盯著她看。這麽說我忽然想到,我從沒詢問過嚴寒、白樺他們的年齡,看樣子他們該是活了許久才對。


    不過,這個小家夥既然能夠活這麽久想必不簡單,說不定他知道嚴寒在哪裏。


    “你知道嚴寒在哪裏嗎?”


    “嚴寒?那是什麽東西?能吃嗎?”


    說著,這個小孩隨意抓起一個怪果子“吧唧吧唧”吃完。我倒吸一口涼氣,這樣有活性的惡性的東西竟然是他的食物,這個孩子到底是什麽東西?!


    想必他就一直是靠這些為食。


    “媽媽,你既然來了,就救下我吧。”


    恩?難道說他是被人捆綁在這裏?


    胎兒告訴我,要我爬上樹,用血液幫她把身上的捆綁給稀釋掉,他便能獲救。


    難道就這麽簡單?


    “可是我不是你的媽媽,救不了你,應該隻有你媽***血才能夠稀釋。”


    “無命果!快把媽媽藏起來!叔父來了!”


    嬰兒說了這麽一句話,忽然,我便被那些果子給包圍起來。躲藏在這些果子的身體裏,我感到一陣惡心,正打算掙紮出去時,卻聽到嚴峰的聲音。


    “麟兒,你最近有認真練功嗎?”


    “叔父,有!孩兒每天都有認真練功。”


    叔父?!這個孩子果然是嚴寒的孩子?!莫非他是嚴寒和烈雲的孩子?!嚴寒為什麽沒有對我說起過這件事?!


    我感覺自己被欺騙,此時內心像是有一把尖銳的刀劃過。


    “麟兒,沒有奇怪的人來過嗎?”


    “沒……沒有啊!”


    我的心猛地一頓,感覺嚴峰的目光仿佛透過無命果的身體盯著我。那目光陰測測,仿佛瞬間將我的身體冰凍。


    “哦,這樣,那你好好練功,可不許偷懶。”


    過了一會兒,無命果將我放下,嚴峰已經離開。可我總感覺他剛才已經知道我在這裏,卻故意不說。他這樣做目的究竟是什麽?這個嚴峰,既然是嚴寒的叔叔,必定是個活的更久的大人物,他的城府更是深沉得捉摸不透。


    “媽媽,這下你相信我的話了吧?”


    我驀地抬頭,見麟兒依舊是一臉天真懵懂的看著我。


    雖然知道他是嚴寒和烈雲的孩子,我卻對他半分討厭不起來。勉強扯起嘴角一笑,“我試試看。”


    我是烈雲的轉世,身上存有烈雲的血液,滴落在麟兒手腳的枷鎖上,他的枷鎖很快便被稀釋。


    “媽媽,我終於出來了!我好幸福!”


    麟兒抱著我左親右親,以此來表現他內心的喜悅。但我心中五味雜陳。


    他的母親早就死了,我隻是他的母親的轉世。這樣的話我該怎麽對他說?


    “媽媽,爸爸說你失憶了,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但是麟兒不會著急,媽媽,你總會想起麟兒的。”


    嚴寒竟然對麟兒這麽說?!等等,麟兒剛才不說他不認識嚴寒,怎麽又會叫嚴峰叔父?!


    “你叔父叫什麽你知道嗎?”


    麟兒歪著腦袋想了想,“叔父就叫叔父啊,還有別的名字嗎?”


    我一下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怎麽能把一個如此天真無邪的孩子想的那般邪惡?我抿唇,“原來如此。”


    “呼呼呼!”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陣狂風卷動的聲音,我的衣服一下被掀起,我下意識的將麟兒護在身後,隻聽他道,“媽媽,這是三蛟龍來了!”


    我本來想問三蛟龍是什麽,然後就看到三個蛇身龍頭的龐然大物迅速來到我們麵前。這三隻怪物此時張牙舞爪的吼叫著。


    三蛟龍不知活了多久,不斷的向我們噴氣。他嘴巴裏的氣息簡直堪比糞坑,熏得我一時屏住呼吸,根本不敢呼氣。


    “媽媽,他們在,我們一定出不去。”


    麟兒稚嫩的聲音滿是失望。


    我聽著覺得心底一痛,安撫他,“沒事,我有辦法。”


    剛才手指間的傷口還未恢複,我此時又拿刀片用力劃破,然後拿出斬魂,將血液滴在斬魂上。斬魂的劍身一瞬間變得通紅,它仿佛是不受人控製就有力量一般,倏地飛起,淩厲的劍氣陣陣飛向三蛟龍。


    三蛟龍被逼得接連後退。


    我本來隻是試一試,沒想到真的有用。我的血竟然和斬魂是相連的。


    “哇,媽媽好厲害!”


    麟兒不停的為我鼓掌。此時,我的心底竟然有一股奇異的感覺,就好像我真的是麟兒的母親,此時心底為得到孩子的認可而陣陣欣喜。


    斬魂因為得到我的血,力量增強不少。他用劍氣將三蛟龍逼退到林子外。


    但我沒想到,嚴峰和許悠就等在外麵。


    嚴峰此時坐在一張金黃色的椅子上,他一隻手搭在椅子的扶手邊,看到我出來悠然一笑。


    我的心猛地一頓,一股不好的預感陡然而生。


    “你們要幹什麽?!”


    許悠唇角一勾,冷笑道,“沒想到喚醒斬魂的‘鑰匙’竟然是你的血,早知道就不用如此麻煩。”


    什麽意思?!


    我驚愕的瞪著許悠,卻見她的手指一揚,我的身邊忽然出現四名陰差。他們將我架起,許悠拿走我手裏的斬魂,輕蔑一笑,“夏子陌,謝謝你幫我們打開斬魂。喚醒斬魂的劍魂,無論是誰的魂魄,都可以斬斷。”


    我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置信的盯著她,“你要用這把劍斬誰?”


    許悠蔑視一笑,並不打算和我多說。她拿著斬魂恭敬的走到嚴峰身旁,遞給他,“王,我的任務完成,您答應我的也請做到。”


    嚴峰接過斬魂,他拿著斬魂在空中揮舞了一瞬,嘴邊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這把劍不錯。答應你的我也會做到,放心,我是王,怎會不守信用?”


    嚴峰的目光陡然落在我身上,盯得我身體莫名一顫。


    他們在說什麽?為什麽我一句也聽不懂?


    “你不用聽懂,接下來你就會明白。”


    嚴峰看穿我的疑惑,他隨意的給了我一個答案。


    原來,許悠的要求竟然是這個。我此時被迫坐在嚴峰身旁,我被他施了定身術,此時不能動彈。


    這個陰冷的大殿裏全是陰差,各個露出一張沒有表情的撲克臉。


    這是為嚴寒和許悠舉行的婚禮。


    “你高興嗎?”


    嚴峰忽然問了一句。


    臉頰上一陣冰冷,嚴峰看似愛憐的撫摸著我的臉,他的眼底帶著一抹我捉摸不透的笑意,“我告訴你,這會是最好的結局。”


    刺耳的嗩呐聲響起,我看著嚴寒和許悠被很多麵容僵硬的陰差給簇擁著進來。我看不清許悠喜帕下的表情,隻是盯著嚴寒。


    他為什麽此時看都不看我一眼,難道連一個歉意的眼神都沒有嗎?還是他從頭到尾就沒有在乎過我的感受?!


    不對勁,嚴寒不該是這麽僵硬的表情。


    我盯緊嚴寒,發現他的眼睛甚至都沒有僵硬,就像是一個被人操縱的木偶人一般。


    這個意識一蹦出腦海,我猛地嚇了一跳,卻還是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不希望嚴峰發現。


    如果這個不是嚴寒的話,那嚴寒去了什麽地方?


    現場很平靜,沒有人發現這件事。拜堂結束以後,我趁著嚴峰處理政務溜到許悠和嚴寒的婚房。我剛走了幾步,忽然臉被蒙住。身後的這人帶著我走了很遠,直到周圍都看不到任何陰差才停下。


    我轉眸對上一張麵無血色的慘白的臉,嚇得差點昏過去。


    這隻鬼忽然撕下臉上的皮,露出原本的麵目。


    竟然是嚴寒!


    我愣了一下,語氣都有些結巴,“你……嚴寒你在這裏,那裏麵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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