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要呼吸不上來,我用力的撕下鬼怪臉上的符紙,將符紙猛地貼在她的手上。我的脖子終於失去禁錮,此時得以呼吸。我跑遠了一些盯著那隻鬼怪,深呼吸了半晌,朝著白樺那邊走去。


    我走著,卻怎麽都到了白樺身旁,就像是有一個透明的屏障橫在我們之間一般。我盯著白樺,“白樺!你聽到我在講話嗎?”


    白樺回頭看了我一眼,他的目光是那麽漠然,仿佛是我這天地間的一抹再平常不過的植物一般。我盯著他的麵孔,好半晌才呼吸了一下,“白樺,你不認識我了嗎?”


    怎麽會這樣?我咬緊唇角,感覺一顆心瞬間灰敗。


    身後傳來腳步聲,我回頭一看,見剛才那隻鬼怪正晃晃悠悠的朝我走來。我沒有辦法再去喚醒白樺的記憶,我必須先逃開。


    我轉身朝著另一邊飛快的走去,卻見那隻鬼仍舊跟在我的身後。


    我快速的走著,那隻鬼不知如何抽搐了半晌忽然倒在地上不動。我艱難的看他一眼,見他確實是躺在地上不動,這才又向前走去。


    夜黑風高,我走在這絲毫不認識的路上,心底沒來由的一陣害怕。我吞咽一口口水,看著頭頂的月亮漸漸隱去,很快就要天亮。


    但我這是要去哪裏?


    饑腸轆轆,若是我一人還可以將就,可此時肚子裏有一個孩子,我總是要顧著它。我輕輕歎了一口氣,繼續向前行,走了不多時,我停下腳步,轉眸一看,見身後白樺一直跟著我。


    我停下腳步不解的看他,“你剛才不是不認識我嗎?為什麽此時跟著我?”


    白樺停下腳步,他的眸光深鎖著我,他的身體漸漸的消失在空氣裏。


    我盯著周圍看著,仿佛剛才是自己在做夢一般。白樺怎麽會憑空消失?我不相信,我吞咽一口口水,來回看了半晌,依舊沒有發現白樺的蹤跡。


    一陣一陣的涼風吹來,讓我背後不停發涼,我在原地站了半晌,感覺心情沉重的像是被涼水給侵透一般。


    怎麽會這樣?剛才白樺還站在那裏?轉眼卻消失不見。


    我焦急的站在原處,感覺心在不停的跳動著,深吸了好幾口氣,我又向身後走。


    太陽剛升起,林子裏一片白霧茫茫,我什麽都看不到。


    我摸索著向前走了一會兒,忽然腳下被絆了一下,我摔倒下去的時候用一隻手臂支撐著,沒有傷到我的肚子。


    我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正要站起身,卻發現絆倒我的是一隻手臂。我盯著那手臂看著,感覺喉嚨裏有東西在向外冒出。


    我猛地從地上站起,卻發現地上全部都是這些青紫的手臂。我情不自禁的向後靠了靠。


    我這是到了哪裏?為什麽地上會有這麽多可怕的東西?我吞咽一口口水,靠在身後的樹枝上,感覺頭頂像是被一盆涼水給澆灌,此時渾身透心涼。


    我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我看到很多東西都朝著我爬來,我盯著那些突然像是活了的手臂,汗水如雨下。


    我深吸了幾口氣,感覺世界恍若是忽然消失一般,在我眼前飛速的轉動著。我吞咽一口口水盯著地上的手臂。


    “別過來,千萬別過來!”


    可是我明白,這隻是我在恐懼的狀態下想要說的話,卻不能起到任何作用。我深吸一口氣,身體緊靠在身後的樹枝上。


    我閉上眼睛又睜開,始終無法消除此時內心的恐懼,掙紮了好一會兒,我瞪著那群還要朝我身邊過來的手臂,深吸一口氣。


    我要是這麽呆下去必定要被這些手臂瓜分,可是我要下去卻馬上就會被抓住。艱難的選擇之下,我抱著樹枝緩緩向上爬去,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到了樹枝上之後,我坐在那裏,看到下麵的手臂還是在不停的動著,卻都沒有上來。


    我吞咽一口口水,此時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是好。


    “媽媽,你別害怕,我現在帶你離開。”


    我忽然聽到一陣聲音,我深吸一口氣,意識到這聲音是從肚子裏傳來。


    “孩子,你有辦法從這裏出去?”


    “是的,媽媽。”


    話音剛落,我感覺我的身體漂浮在空中。在從黑暗和白天之間穿梭過去以後,我降落在地上。


    這是一個小村子,我正要問孩子這是在哪裏,卻聽她虛弱道,“媽媽,我好累,我要睡了。”


    我知道她剛才送我出來一定費了不少力,此時溫柔的撫摸了一下肚子。我朝著前麵走去,見到有一個人從不遠處的村子裏出來。


    這人看上去三十歲左右,個子有些矮,此時正慌裏慌張的四處看著,看到我的時候他的眼睛猛地睜大,隨即似乎害怕一般瞪著我,“你……你是從哪裏來的?”


    我一怔,隨即下意識的回答,“我是從外麵過來的。”


    他神情依舊驚慌,將手裏的東西向藏了藏,我這才發現,原來他的手裏還拿著一個塑料袋。


    我無心過問別人隱私,開門見山,“請問這是什麽地方?”


    “礁岩村。”


    慌亂的說完,這人又慌慌張張的離開。我奇怪的看了自己一眼,難道我看上去這麽嚇人?竟然讓他頭也不回的離開?我猛地搖搖頭,朝著村子走去。


    走了幾步,我發現了不對勁。除了剛才見到的那個人之外,現在村子裏竟然沒有一個人。這青天白日的,著實有些詭異。難道這個村子真的有什麽怪異?


    想到之前去過的一些鬼村,我此時驀地打了一個寒噤。應該不會那麽巧,每次都遇上鬼村吧?


    我想到這裏,深吸一口氣,緩慢朝著村子裏走去。走了幾步,我停在一家房門前,深吸一口氣,我敲開房門,卻看到一個婦人從裏麵出來,我上前去,“您好,請問這是什麽地方?”


    婦人盯著我看了一眼,我還沒開口,她又很快進入屋子,好像我是什麽瘟疫一般。


    本來我以為那個婦人不過是偶然,可是接下來的幾家都是同樣的態度,我不禁疑惑的看著自己,難道我看上去真的那麽可怕?


    “糟了糟了,看來是上天非要如此。”


    我聽到聲音,朝著前麵走去,見一些人正圍著什麽東西看著。我不解的湊過去看著,卻見地上出現了一個屍體。那屍體的身上長滿了膿包,看著有些反胃。


    “這瘟疫很快就會傳遍村子的,我們誰都逃不了。這是他們對礁岩村的懲罰。”


    我看著那個坐在地上的女人在念叨著,蹙緊眉頭。


    “這下要怎麽辦?還是趕快離開這裏吧。”


    “說的是,我也要趕快離開這裏,我現在就回去收拾東西。”


    “對對,帶上老婆孩子。”


    ……


    一些人行色匆匆的離開,最後隻剩下那一個婦人。


    “小姐,您怎麽會來這裏?”


    我見周圍隻有我一個女人,正要回答,卻見婦人的眼睛猛地看向我。她的一雙眼睛仿佛是知曉陰陽一般,透著一股冷意,此時在我的身上來回掃射了幾分。


    我仿若是心底的東西突然被觸摸,一下子覺得十分難受。


    婦人終於將目光移開,“唉,你還是離開這裏吧。這個地方鬼怪居多,你命硬,更容易招致鬼怪。”


    我沒想到她竟然一眼就看出我會如此。她在我眼中的形象陡然變得高深。


    “夫人,您的丈夫怎麽了?”


    婦人搖搖頭,“他患了瘟疫,已經死了,咳咳咳……”話還沒說完,她開始不停的咳嗽。我扶著她的身體,“您家在哪?我這就扶您回去。”


    婦人咳嗽完之後詫異的看向我,“難道你不害怕被我傳染?我丈夫死了,我的身上肯定也不幹淨。”


    我有些猶豫,卻還是道,“不會,我會治病,我先扶您回去,給您看看。”


    說著,我扶著婦人到了她家。


    我早說過,我現在的身體不是一個人的,還有寶寶。但是猶豫過後我很快想明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不該吝嗇自己的醫術。


    我給婦人號脈之後給她開了一些藥,婦人草草看了一眼,異常淡定的看著我,“小姐,您還是快離開吧。”


    自從我見到這位婦人,她不止一次的讓我離開。我此時無奈,隻好問她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您堅持要我離開?是擔心我會給這個村子帶來不幸嗎?”


    婦人搖頭,“小姐想多了,你救了我的命,我感激還來不及。就算是整個村子的人都要趕你走,我不會因為這個趕你走。但是小姐,如果是之前我很歡迎小姐住下,但是現在,村子發生了怪事,小姐留在這裏怕是危險。”


    怪事?


    “夫人,您能不能跟我說說?”


    婦人定定看我一瞬,想必是看出我眼神的堅定,她搖搖頭繼續道,“前幾天,我的丈夫去後山采藥,發現了一個棺材。那棺材本來倒是沒什麽稀奇的,隻是,我丈夫正要打開棺材的時候,忽然有一隻手臂從棺材裏伸了出來。我丈夫嚇得跑回來,從那天開始,就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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