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瞬間僵硬在原地,根本無法回頭。我哆嗦了一瞬,此時才回頭,正好對上了一個綠眼睛的僵屍。


    我認得這個僵屍,正是在城北洞窟裏見到的那個僵屍。


    難道那天的所有不過是個幻覺?他們根本都沒死?平安符還放在房間裏,我沒有平安符,嚴寒也不在。難道我就要死在這個僵屍的手裏嗎?我一步一步後退,僵屍的綠眼睛裏卻閃爍著幾抹勢在必得,仿佛是早就料到我會這般似的。一步一步的向我靠近。


    我向後一退,深吸一口氣,快速打開房門,然後關上。結果,那僵屍的動作快我一步,手臂已經從門縫裏出去。那隻鐵青的手臂在外麵不停的抓著什麽。我防著那個手臂,又要用盡力氣去關門,此時幾乎要虛脫。


    卻見那綠手臂忽然斷裂在了地上,門被關上。


    我感覺渾身都虛脫了,汗水不停的掛在身上。我倚靠著房門坐在地上,還沒緩過神來,脖子忽然被緊緊的掐著。我睜眼一看,卻見那綠手臂此時正掐著我的脖子,我呼吸不上。感覺就像是頭頂的日光在一點一點遠離。


    “救……救命……”


    我緩緩的念著,此時緊靠在門邊。忽然,脖子上的氣又透了過來,我深吸一口氣靠在門邊,見那個僵屍的胳膊已經滾落在不遠處,看上去透著一股濃鬱的死氣。


    偶遇的大師在一旁站著,他若有深意的看著我,拿出一瓶藥水遞給我,“給你。”


    我接過那藥水,塗抹在了脖子上。卻嗅到馬尿的味道,忍不住盯著大師,“大師,這是馬尿。”


    大師點頭,“是啊,這個馬尿才能救人。”


    我這才細細觀察大師,發現他長得並不醜,濃眉大眼,鼻梁高挺,年輕時估摸著也是一個帥哥。隻是,此時大師的眼底閃著幾絲狡黠。禁不住讓我想起之前的婆婆。


    我回神,把馬油塗在脖子上,塗好之後看向大師,“大師,您怎麽稱呼?”


    大師像模像樣的撫著胡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太白是也。”


    我嗬嗬笑著,還真不是我的錯覺,這做派和婆婆簡直如出一轍。


    “太白大師,我是夏子陌,夏天的夏,孔子的子,陌上花開的陌。”


    我簡單介紹一番,太白意味深長的一笑,“我知道你,你不用介紹。”


    我疑惑他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心底一陣奇怪,卻還是尷尬的笑了笑,“太白大師,您怎麽會突然過來這裏?難道是預感到我會發生危險?”


    我盯著那個胳膊,仿佛它隨時都會跳起來再次掐我的脖子似的。太白怕是看出我的恐懼,他在那個胳膊上灑了不知什麽樣的藥粉,然後我看到那個胳膊在瞬間化為灰燼。太白十分潮的跟我聳聳肩,我嗬嗬笑著。


    門忽然用力的想響著,每一下都敲響我的神經。我光顧著聊天,這才響起,門外的胳膊是解決了。門裏還有一個正主。嚴寒都打不死的僵屍,太白能行嗎?


    我看太白在牆上貼了幾道符咒,隨即拉著我的胳膊飛速向樓下跑。


    風陣陣的從耳邊吹過,我的聲音都帶了顫音,“大師,我們為何要跑啊?”


    “打不過當然要跑啊!”


    太白大聲喊了一句,我深吸一口氣,忍不住想到,還真是和婆婆一樣啊。


    身後不斷的傳來“咯咯咯”的笑聲,我明白,那個僵屍恐怕不久就會追上來。我加快了步伐,和大師飛速的跑著,防止被身後的僵屍給抓到。


    “大師,我快……跑不動了……”


    說完,我鬆開太白的手,已經摔倒在地。我的衣領被身後的僵屍提起,我不停的喘著氣,感覺有把火在喉嚨裏燒。


    “咯咯咯……”


    又是這樣詭異的笑聲,前麵跑著的太白此時不知為何良心發現,轉身盯著我。


    “你這個小姑娘,怎麽體力這麽不行?是不是平時沒有運動?”


    我無奈的笑著,大師,這個時候不該有閑情去討論這個吧?


    太白喘了喘,倒是挺仗義的來到我麵前,“你放開她!有什麽衝著老的來!”


    “咯咯咯……”


    我覺得太白真是不靠譜,這個時候還在開玩笑。我現在也沒什麽懸念,就算是命運走到盡頭,我也不會太吃驚。


    就當我以為要死的時候,天色忽然昏暗了下來。


    現在是在小區裏,必須要趕快解決掉這個僵屍,不然,我死是小事,如果血流成河,那我豈不是千古罪人?


    我如此想著,內心萬馬奔騰。


    一陣驚雷下來,我感覺身後的束縛瞬間消失。我抬眸一看,見嚴寒正站在我身後,他看著倒在地上的僵屍,黑色火焰將僵屍的身體層層包裹。他的眼底布滿陰寒,仿佛在說,“活膩歪了,敢動我的女人?!”


    我此時覺得異樣的幸福,被嚴寒保護著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就像是跌進棉花糖堆裏,無論呼吸還是整個世界,全部都是棉花糖的味道。


    僵屍的身體在黑色火焰的包圍下化為一團灰燼,我靜默的看著,忐忑的詢問嚴寒,“這下事情算是真的結束了嗎?”


    嚴寒唇間勾起一抹冷寒的笑容,“他們這群東西,竟然敢欺騙我。我現在一定要讓他們知道厲害。”


    我怔然的看著嚴寒,根本不懂他在說什麽。


    我轉身想要跟太白說話,卻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就好像從未來過。


    太白和嚴寒之間好像是發生過什麽事情,兩人誰都不願意跟彼此見麵。想到這一點,我的心底微微有些波動,嚴寒似乎有很多很多的秘密。多到有時候我都覺得他就是一個謎團。


    “怎麽?才這麽短的時間沒有見我,你就想我想成這樣?現在都看癡了?”


    我對上嚴寒戲謔的目光,微嗔道,“少臭美,誰會看你看的癡了?”


    嚴寒卻抓住這句話不放,“那你會看誰看癡?”


    我故意不理他,走在前麵。卻不免心事重重,嚴寒口中的他們到底是誰?而我接下來又會麵對一個什麽樣的危險?我抿緊唇角,感覺心思在一點一點的躁動著。


    手指忽然觸摸到一陣冰涼,我低頭一看,見嚴寒正牽著我的手。


    他可是很少做這樣浪漫的舉動?今天難道是看我差點被僵屍害死,所以才這麽對我?我企圖丟開他的手,卻被他牢牢的握在手心,“咳咳,你今天這是怎麽了?突然變得浪漫起來,我都招架不住。”


    嚴寒捏著我的鼻子,“你是在怪我平時不浪漫嗎?”


    我聳聳肩,平時的生活除了打怪就是擔心受怕。我唯一覺得浪漫的便是嚴寒曾經在櫻花樹下對我的許諾,但那也摻雜了烈雲的情思在裏麵。想到烈雲,我的心間一涼,卻又很快變得溫暖。


    烈雲那件事我又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始終糾結呢?反正,烈雲終歸已經不在,她是一個過去式。現在陪在嚴寒身旁的是我。


    我和嚴寒難得去了附近的小吃街轉悠,買了很多小吃。最讓我捧腹不停的是嚴寒看到那些小吃的表情,難道作為鬼王這些人間樂趣他從沒享受過嗎?我看著他的模樣像是發現了新大陸,連連拍下照片。


    等到回去以後,我第一次在微博上發出了這張照片,很快,下麵都是朋友的回複。


    “哇,好帥,這是哪個明星?”


    “我老公。”


    “哇,夏子陌,你撿到寶了!”


    這是我為數不多還聯係的同學,除了她的評論以外,剩下的都是點讚。我正瀏覽著,然後發現一條新消息,是私信給我的。


    點開一看,竟然是許悠的微博號發來的。


    “秀恩愛,死得快。”


    我的心陡然一涼,手機差點從手裏掉下去。要是平常的話我們會把這句話當做是開玩笑,可是我明白,許悠並不是如此。


    我正在發呆,又有一條新消息過來。


    點開竟是一張慘死的女人的照片,照片的真實仿佛我身臨其境。渾身宛如被潑了冷水一般,我坐在床邊,深吸幾口氣,額頭上不停的向下落著汗水。


    許悠,她又回來了。而我又該如何麵對她?


    我拿著手機,躺在床上魂不守舍。嚴寒說是去處理事情,現在都還沒回來,我看著外麵的深沉的夜空,深吸一口氣,抱著手機睡著。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我感覺自己渾身被禁錮著,身上的每一個部分都緊繃著。我倏地睜開眼睛,見對麵的書桌旁坐著一個人,而電腦也正亮著。電腦屏幕上放著的正是我和嚴寒的照片。


    我驚得後背出了一身冷汗,抓緊一旁的床單。我打開床頭燈,雙手顫抖的來到電腦前,剛觸動一下鼠標,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笑聲。回頭一看,卻什麽都沒有。


    我深吸一口氣,手指愈發顫抖起來。正要關電腦時,卻看到屏幕裏出現一張鬼臉,此時猙獰的盯著我。


    “啊!”


    驚叫聲接連不斷,我猛地合上電腦,錯亂的移動著腳步到了門口,伸手去開燈,卻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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