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嚴寒終究還是找到此處。


    他一身黑衣踏空而來,青絲飛揚,鳳眸冰冷,絕美的如同一幅畫。


    我靜默的看著他,心底隻希望他能夠快速離開。他一定知道,這是慕容楓設下的一個局,卻還是要隻身前來。


    為的,不過是救我。


    “殺了他!”


    腦子裏忽然閃過一道聲音。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我卻來不解回味。身體已經率先朝著嚴寒衝了出去。斬魂劍眼看就要刺在眼神身上,卻見嚴寒的身形一閃,驀地消失不見。


    他去哪了?


    我奇怪的看著四周,卻見嚴寒從頭頂而下。我驀地揮劍要格擋,頭頂也消失不見。


    這是怎麽回事?我從沒見嚴寒使過這個招數。


    我四處搜尋著,始終沒有找到嚴寒的蹤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的體力漸漸已經無法支撐,隻能拿著斬魂劍來維持站立。


    忽然,我看到天空中出現了慕容楓的身影,接著,還有嚴寒。


    慕容搖晃著折扇看著嚴寒,“還是讓你找到我了,下次我應該選個隱秘的地方。”


    嚴寒的神色冰冷,“你已經藏得夠好了。司輪,我找了你五年,總算是找到你了。”


    司輪?


    我奇怪的看向慕容楓,見他神色淡然,接受了嚴寒的稱呼。


    慕容楓哈哈大笑,“這個世上大概隻有你能夠認出我。”


    “我當年沒有手刃你,如今,就繼續當天的那場戰役。”


    當天的那場戰役?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半空中的兩人此時已經瘋狂的開始纏鬥。我瞪大眼睛看著,身體實在是沒有力氣,此時靠在一旁的樹上。


    我的心很焦慮,不知道慕容楓和嚴寒相比,嚴寒的勝算到底有幾成。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我看到慕容楓忽然消失不見。正在我緊張的尋找他的位置時,卻見他不知何時從嚴寒的身後蹦出,此時正朝著嚴寒而去。我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剛要提醒嚴寒,卻發現自己的脖頸傳來重重一擊。


    我倒在地上。


    是誰站在我身後?為什麽他們要這麽對我?我咬緊牙關,卻已經失去意識。


    隻是覺得一陣天崩地裂的轟隆的聲音,接著,便什麽都聽不到了。


    嚴寒,你一定要活下去,不能被打敗。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偌大的林子裏隻有我一個人,還有就是空氣裏彌漫的硝煙味。我拄著拐杖不停的向前麵走,走了一段距離我停下,感覺呼吸已經不能繼續,喘得厲害。


    嚴寒,你在哪?


    我順著道路兩旁走,始終沒有找到嚴寒,我又來到河邊。


    河水已經被無數的鮮血染紅,昭示著這裏之前發生過一場多麽慘烈的戰役。我瘋了一般的在河邊尋找嚴寒的蹤跡。


    “嚴寒!你在哪裏!你出來!”


    我瘋狂的叫著,卻聽不到任何的聲音。我崩潰的坐在河邊,不知過了多久,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我驀地扭頭一看,卻見是嚴心。


    我頹然的笑著,“我找不到你哥了。”


    嚴心沒像是往常一樣埋怨我,卻是緩慢走到我身旁,她悲憫的看著我,隨即抱緊我的身體,“子陌,別難過。”


    我一怔,嘴巴張了張,隨即出聲叫道,“小悠……”


    許悠抬起雙眸看著我,“是我,子陌。”


    我的心宛如是被重石給敲擊,此時異常疼痛。


    “小悠,我好想你。”


    我抱緊了許悠。


    我此時痛哭流涕,像是抓住最後一顆救命稻草一般抱緊許悠。身心在瞬間得到釋放。


    不知哭了多久,我終於鬆開許悠,我絕望的看著地麵。


    “小悠,我找不到嚴寒了。”


    這裏一片荒蕪,我和許悠饒了好久的路才出去,因為距離我家較近,所以先去我家。許悠這麽長時間她說她一直生活在黑暗的世界裏,根本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麽。


    我也沒有告訴她她被嚴心占據身體那段時間對我的所作所為。反正事情已經過去,如今講出來也不會對曾經發生的事情有什麽彌補,不如就相忘於江湖。


    許悠給我泡了一杯茶,她此時坐在我對麵,“子陌,嚴寒向來神出鬼沒,況且,他還是鬼王,不會有事。你不要多想。”


    我知道許悠是在安慰我,勉強一笑,端起麵前的杯子喝了一杯茶。


    “小悠,我之前從不敢相信我會像是愛嚴寒這樣付出一份感情。你知道嗎?曾經,我以為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可笑的。每次看電視都覺得不真實,怎麽會有那樣的感情?可是,我現在才發現,很多事情,隻有你經曆了,才清楚其中的曲折。”


    房間裏靜悄悄的,我靠在沙發上,感覺身體異常疲憊。緩緩睡去之時,我看到一抹明亮的利器閃耀在頭頂,驀地瞪大眼睛,見許悠真高舉著一把小刀要刺向我。


    我猛地向沙發的一端翻滾而去,不可置信的看著許悠。


    “小悠……不……你不是小悠……”


    我來不及說話,此時逃命要緊。但是身體又軟綿綿的,我跌坐在沙發上。


    那杯茶裏放了東西,我早該察覺的。我此時躺在沙發前,隻覺得世界就要崩塌。


    許悠沒有說話,隻是一雙眼底閃著陰森,緩慢靠近我麵前,她手裏的利器很快就要落在我身上,卻停在半空中。


    我奇怪的看著她,不知發生何事。


    門忽然一陣響動,我吞咽一口口水,不知該如何是好。


    忽然,門被打開,門外黑漆漆的看不到光亮。朦朧之中,我已經知道是誰。


    他還活著,嚴寒還活著。我內心湧出一陣喜悅,隨即從地上爬到門口,“嚴寒,原來你沒有死。”


    我輕聲呼喚著。


    嚴寒深深的看我一眼,他來到我麵前將我從地上扶起,眼底透著幾分笑意,“你沒有死,我怎麽能死。”


    我深吸一口氣,一顆心立刻被暖流給包圍。輕輕的靠在嚴寒的身上,感覺他身體內流露出的冰冷。


    嚴寒坐下以後,我詢問他,“司輪呢?我沒有見到他,他去哪了?”


    嚴寒靜默的坐在我身側,“司輪還沒有殺死。”


    他的眼底此時閃過一抹濃烈的恨意。我的心一頓,端了一杯茶給嚴寒,“嚴寒,你和司輪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


    嚴寒深深看著地麵,他的眼底閃過一抹嗜血。


    “子陌,去倒茶。”


    我一怔,隨即又去倒了一杯茶給嚴寒。他現在對我已不再隱瞞事情,此時將原委道來。


    原來,曾經司輪便是鬼王的勁敵,專門吃眾多的鬼魂,成為陰間的大魔頭,所有小鬼聞風喪膽的鬼怪。當時,鬼王嚴寒捉拿司輪。在與司輪戰鬥之前,嚴寒本已受了重傷。


    當時,嚴寒的手下為了能夠製服司輪,捉拿了司輪深愛的女子,給她灌下湯藥,讓她和司輪對戰。


    那女子是驅鬼人,身上的力量也算是強大。而司輪,對心愛的女子又如何下得了手。


    那場戰役之後,司輪被封印,而那名女子也已死去。


    我頓時明白,怪不得慕容楓非要找到我,原來是為了重現當時的場景來報仇。想到此處,我的心不禁被揪痛。


    我微微收斂心神,“嚴寒,你的傷嚴重嗎?”


    嚴寒的眼神一滯,“你怎麽會知道我受傷?”


    我輕輕一笑,因為我嗅到你身上的鮮血味道。我毫不猶豫的割開自己的胳膊,喂給嚴寒鮮血。他的眉頭蹙緊,先我一步很快的從衣服上扯下條帶,將我的胳膊捆綁緊,“子陌,我說過,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


    我明白嚴寒是為我好,此時心中一陣悸動,卻還是擔心他的傷口。


    “我的身體複原能力很快,我不想要我的女人替我承擔這些。”


    我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嚴寒的性格,當下便不再堅持。勾唇微笑道,“謝謝你,嚴寒。”


    嚴寒的傷口好的很快,在這段時間,慕容楓並未找上門來,而許悠從那天開始也消失不見。


    我回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現在對許悠的擔心更甚。


    不知她現在狀況如何?


    三日之後,嚴寒的身體完全好了。經曆過這麽大的一次戰役,這段時間我們決定在家裏休息,不想要出門。隻是這日,卻不得不出。


    窗外的濃煙似乎是要將天地都包裹,而奇怪的是,外麵的人卻仿佛是絲毫沒感覺,依舊是在說說笑笑。


    我蹙緊眉頭,看著這不尋常的一幕。


    我告訴嚴寒,他的俊眉蹙緊。我當下便反應過來。


    嚴寒露出那樣的表情,說明是司輪在附近。他還是不放棄。我咬緊唇角,感覺身體裏有一股正義在噴薄。


    沒錯,他可以找嚴寒報仇,但卻不應該傷害這些無辜的人類。我咬緊牙關,此時更加覺得慕容楓罪大惡極。


    正當我發呆的時候,天邊已經多了一抹影子。我沒有發現,慕容楓冷冷的注視著我。


    關上窗戶,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可是剛才卻什麽都沒發生。嚴寒從外麵進來的時候,我看著他卻內心充滿火氣,總覺得他哪都不順眼。


    我這是怎麽了?怎麽會有這樣奇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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