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緊牙齒看著嚴寒,他這是要用行動告訴我,求情反而會加倍畫鬼的痛苦。我的心揪緊,覺得嚴寒這個方法太過殘忍。


    黑色的火焰蔓延了畫鬼全身,他痛苦的表情猙獰,想要掙脫鎖鏈,卻毫無辦法。


    既然知道可能會受到這麽嚴重的懲罰,為什麽主動請纓陪我出去?


    我不理解,此時轉眸看了一眼濁火。濁火木然的站在嚴寒身旁,如同一座雕塑一般,一句話也沒有。


    我不解的低下頭。一個時辰很漫長,我看的這一幕愈加殘忍。轉眸看向嚴寒,“我以後不會私自出去。你放過畫鬼。”


    嚴寒瞟了我一眼,他對不遠處的陰差做了一個手勢,聲音冷淡,“這是你說的?”


    我咬牙,深吸一口氣道,“我說到做到。”


    畫鬼被陰差鬆開了鎖鏈,他此時站立不穩,瞬間跌落在地。我看的心疼,卻無絲毫辦法,蹙緊眉頭轉身離開。


    回到臥房,嚴寒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一般注視著我,“過來!”


    我的內心掙紮了一瞬,來到嚴寒麵前。嚴寒的手勁很大,一把把我摟在他的跟前。我壓抑著衝動的呼吸,不知道他會做到哪步?而我的掙紮會不會帶來反效果?


    “你在這裏待著沒意思嗎?要不我教你靈術吧?”


    我一怔,沒想到嚴寒會這麽說,他確定不是開玩笑嗎?


    我睜大眼睛看向嚴寒,見他一雙風眸蓄滿真誠,“想學嗎?”


    我剛開始以為這隻是嚴寒的一句玩笑話,但他確實這麽做了。第二天開始,他便教給我一些基本功。最開始的便是紮馬步。他對我沒有絲毫放鬆,反而好像更嚴格。


    我紮馬步紮了足足半個時辰他才讓我停下。


    “好了嗎?”


    我不確定的問時間。


    嚴寒眸光閃爍,“沒有。”


    我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所有呼吸都變得不順暢了。額頭上的汗水大片大片的向下流,我猜我下一秒會昏死過去。


    我不敢再問嚴寒時間,我每問一次,他的眼神都像是要把我瞬間殺死一般。


    身體已經脫力,嚴寒終於開口,“好!”


    我虛軟的站不起身。深呼了一口氣向後坐在地上,用力按摩著自己快要抽筋的小腿。


    台上十分鍾,台下十年功。


    我現在仿佛才明白這句話的真諦。總是羨慕慕煙他們有一身強身健體的本領,一個人便可獨當一麵,卻不知,他們這些本領都是從小苦練得來。


    我紮了一個星期的馬步,現在時間已經延長到兩個時辰。馬步也紮得算是穩當。隻是有時候嚴寒看著我練功的眼神很奇怪,像是想起了什麽甜蜜的東西。


    我不敢問,裝作不知情。


    嚴心有一天恰巧碰到我們練功,她睜大眼睛瞪著嚴寒,“哥,你從來不教人靈力的,為什麽她會是個特例?”


    嚴寒沒有理睬嚴心,衝著空氣喊了一聲,“濁火!”


    濁火瞬間出現,“公主殿下,請跟我離開。”


    嚴心滿眼不甘,“哥,你別太放鬆,魔族那邊已經派強將來攻打,你整天還有時間和她談情說愛,共度美好時光?”


    嚴寒的臉色寒冷,“出去!”


    嚴心咬緊唇角,似乎十分不滿於目前的狀態,她被濁火帶出去。


    我觀察這兩兄妹的表情,一個太過熱情,一個太過冷漠。是皇家兄妹的關係都是這般複雜嗎?


    我深呼吸一口氣,從地上站起來,看著嚴寒迅速離去。


    魔族和鬼族的戰況愈加激烈,嚴寒今日心情不爽快,他時常獨自在大廳徘徊。


    房間裏忽然進來了一隻蒼蠅,我看著鬧心,便準備拿東西把他趕出去,卻見他一直盤旋在我麵前。


    蒼蠅在我眼前轉了一會兒,我抓不住他。他忽然化身成了人形。


    是畫鬼。


    我一怔,隨即麵露擔憂,“你的傷勢好了嗎?那天對不起,是我連累你。”


    畫鬼無所謂的搖頭,他自如的坐在桌邊開始喝酒,一邊喝一邊在我麵前不停的纏繞著蘭花指,“那天的事已經過去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坐在了畫鬼對麵,心底對他還是有些歉疚。


    “畫鬼,你今天找我有什麽事?”


    畫鬼放下了茶杯,神情也變得認真了一些,“你怎麽和魔族的人認識的?”


    魔族?我驟然想到新月,心底略微忐忑,“算是認識吧?為什麽會這麽問我?”


    畫鬼麵露不解,似乎這是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你怎麽會認識魔族的人?”


    我吞咽了一口口水,“陰陽差錯。具體我也說不上是怎麽回事。”


    “恩,魔族的人現在公然要你過去做他們的魔族夫人。”


    我一怔,想到新月那個惡魔,我現在還有些毛骨悚然,萬萬不想再回去。但是倘若他們指明要我,又是什麽原因讓新月得知我在這的?


    “夫人,現在大人不肯放你過去,但其他人都同意用你交換。”


    用我一人,即可換回數千萬鬼族的性命,這是多麽合算的一筆買賣。


    “現在鬼族不比從前,若是再跟魔族這麽拚下去,怕是鬼族要損害不少良將,到時鬼族都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我明白畫鬼的意思,深吸一口氣看著他,“那你呢?你是怎麽選的?”


    畫鬼麵露難色,他最終開口,“我也選擇讓你去結束戰爭。”說完,畫鬼像是不忍傷害我一般,解釋道,“這是為了全部鬼族的利益,對不起,夫人。”


    我理解的點頭,長久才道,“我會好好考慮這件事。你先走吧。”


    畫鬼欲語還休,最終離開。


    我來到窗前看著窗邊的那抹月色,心中慨然,“我的命運為什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裏?”


    其實,我和鬼族並無過深的感情,相反,我反而是憎恨這兩個民族的。因為他們都是殘害人類的種族。所以,誰輸誰贏,自始至終都跟我無關。但我不知為何,卻願意去做這場交易。


    我摸著自己心口,蹙緊眉心。


    那是來自心的呼喚,我阻止不了。


    畫鬼沒想到我這麽快就思量好,他帶我去了大殿外。我進入大殿後嚴寒有一瞬間的震驚,隨即又麵色平靜,“你怎麽會過來?”


    我勾唇一笑,“我來助鬼族的百姓一臂之力。”


    嚴寒的眼底閃過無數種情緒,隨即他似乎有千裏眼一般,手掌向前發力,畫鬼便滾在我麵前。


    “畫鬼,你可知錯?!”


    畫鬼翻滾了一瞬,他咬牙半蹲好,“大人,畫鬼不知我有何錯?!”


    嚴寒的眼眸變得更加陰鷙,“我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自作主張?”


    畫鬼的頭垂得更低,語氣卻變得異樣堅定,“我知道,畫鬼沒有管這件事的權利。但是大人,請您為全族考慮,若是再次戰敗,鬼族將永遠被魔族壓下。”


    嚴寒的臉色陰寒,看來畫鬼句句屬實。


    他盯著我看著,我的心也變得鑼鼓沸騰,無比忐忑,不知道在期待什麽。


    “你下去。”


    嚴寒冷眸掃在畫鬼身上。畫鬼征愣半晌,退出大殿。


    我的心變得更加忐忑,嚴寒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大殿之上是要做什麽?


    “子陌,這件事是你自己決定的嗎?”


    我的手指不由得被揪緊,深呼了一口氣,“沒錯,是我自己決定。”


    嚴寒笑的霸氣而又意味不明,“好,你去交換。”


    嚴寒說,這是一個策略。讓我過去交換,但是他會跟著我一起過去,不會讓我真的嫁給新月。我心知,這件事若是完成是很危險。但目前這是唯一的辦法。


    具體會做什麽嚴寒並未告知我,他隻說讓我待在花轎裏,什麽都不用管,自會有護衛做好一切。


    侍女在我身旁為我梳妝,從早上起床便開始,一直到此時豔陽高照。我的頭上鳳冠霞帔,壓得脖頸疼痛。


    外麵想起了禮官尖銳的叫聲,我被扶著上了花轎。


    花轎走著走著便飛到了空中,我看到身後跟著很多花轎,旁邊的禮婆告訴我,那些都是我陪嫁的侍女。


    我收回眸光,不知道嚴寒做了什麽安排,怎樣能夠扳回目前對鬼族不利的局麵。


    氣味變得不同,花轎進入了魔界。我被抬到裏麵,然後隔著一層紅紗布我看到魔族的大殿如今被紅色裝扮,陰森中透著一股喜氣。


    新月穿著一身大紅喜袍,看上去更加嫵媚。我被禮婆扶著下轎,不一會兒到了新月麵前。他篤定的挑開我頭上的喜帕,妖嬈一笑,“子陌,這次不會讓你逃走了。”


    我心緒難名,沒有見到老友時的欣喜,更多的是憂愁。


    “新月,你為什麽要這麽為難我?”


    新月勾唇,似乎並未覺得我說這句話有什麽不對。


    “子陌,我們馬上就要結為真正的夫妻了,原來那個時候你騙了我。”


    我不懂新月為什麽這麽說,心底莫名多了一抹慌張。怔然看著新月,“新月,我不愛你。”


    “愛?”新月勾唇,“我根本不懂這個字,隻是我覺得你很合我的口味而已。”


    看來嚴寒打錯算盤了,事實上新月想要搶奪我並不是因為愛情。那麽,必須要找到一個更讓新月感興趣的人才行。隔著喜服,我的雙手緊張的握在一起。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冥婚之鬼夫纏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與鬼為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與鬼為舞並收藏冥婚之鬼夫纏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