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於形象問題,宋淮隻能咬牙強忍著,隻是在蕭璨鬱腳下的力道不斷加重之下,臉色顯得有些扭曲了。


    “蕭璨鬱,我好歹是幫忙製造驚喜的恩人,你踩我做甚!”宋淮咬牙的朝她抗議著,盡量的維持著臉色不變的動作。


    “還真是夠‘驚’喜的!”


    那個關鍵字,蕭璨鬱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差點沒把她給嚇死,這特麽的算什麽驚喜?


    “那你就算要找麻煩,也得去找你老公啊,這一切都是他策劃的!”


    宋淮瞪著眼,瞬間覺得自己委屈到不行。


    最後一道力量加上去,好比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宋淮臉上的優雅終於維持不住了,整個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但嚇我的是你。”


    在他幾乎快慘叫出聲的時候,蕭璨鬱這才極為優雅的移開了那踩在某人皮鞋上的高跟鞋,輕飄飄的扔出一句後,這才轉身回到了溫玖涯的身邊。


    將蕭璨鬱所有小動作都看在眼裏的溫玖涯,臉上依舊保持著那股寵溺到極點的表情跟姿態,至於那受害人狀告的眼神,則直接是被溫大少華華麗麗的無視掉了。


    這個計劃本來是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安排好了的,起初宋淮在知道自己能在這場“大戲”中擔當這樣一個重要的角色,還高興到不行。


    如今看來,自己根本就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角色,而且遇上的還是一個老婆說什麽就是什麽的主,申訴無門。


    他上前,正欲直接去跟二人理論什麽,還好唐景霖眼疾手快的及時拉住了他。


    畢竟這次的主場可是溫玖涯的教堂婚禮,要是被宋淮給攪合了,唐景霖估摸著,依溫玖涯的脾氣,能直接把這家夥給宰了。


    蕭璨鬱回到身邊後,溫玖涯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灰褐色的雙眸盡是寵溺。


    迎上這雙眼,蕭璨鬱的唇角也不禁上揚了起來。


    但這個笑容卻在看見一個俏麗的身影之後,凝固在了臉頰之上。


    溫娜兒身著一身淡藍色的伴娘服,手裏拿著一束花球朝她走了過來,目光與她對上,還別扭的直接別開了眼。


    但她卻還是走到了她的身邊後,跟扔垃圾似的將捧花塞進了蕭璨鬱的懷裏,動作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將花瓣給伸弄壞了。


    蕭璨鬱自認為她是了解溫娜兒的。


    這樣的動作,無疑代表著她還在為那天她想幫張碧婷的事情生悶氣,但能出現在這裏,便也就代表了她已經不想計較了,隻是找不到台階下來。


    蕭璨鬱接過捧花後,伸手直接給了溫娜兒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你,娜兒。”


    溫娜兒做勢要將蕭璨鬱給推了兩下,但實際上根本就沒用什麽力氣,嘴巴上卻還是在口是心非的輕聲嘟囔著。


    “滾開,我可還沒原諒你叛變的事,要不是我哥求我,我才不會來。”


    “那次的事是我錯了還不成?以後我一定站你這邊。”蕭璨鬱訕笑著的開口說著,笑容很是討巧。


    “這還差不多。”


    溫娜兒輕聲的嘟囔著,對這樣的回答明顯非常滿意。


    而蕭璨鬱聽著她的輕聲喃呢,臉上則不僅笑得更開懷了。


    在場部分知道那次事件的人,在看見這樣的場麵後,紛紛不禁會心一笑。


    隻是誰都沒注意到,溫娜兒那雙美眸被已眼睫毛遮擋住的神情之下,暗潮湧動,閃爍著與別捏大小姐完全不同的冷漠。


    很多時候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好像那種一顆顆包裝精致的糖果,在那層華麗的糖紙被拆開前,誰也不知道底下包裹著的到底是怎樣的一顆糖,或苦或澀。


    但至少在那糖紙還在的時候,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麽的美好。


    樂團演奏起一首輕緩的婚禮進行曲,在教堂彩色玻璃窗的襯托下,好似能將幸福無限蔓延放大似的。


    宋淩做為父親,帶蕭璨鬱走長長的紅毯之後,在中間的位置,將蕭璨鬱的手交遞在了溫玖涯的手中。


    “蕭璨鬱小姐,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他疾病、健康,富貴或者貧窮,或者是任何其他的理由,你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並且永遠對他的忠貞不渝直至死亡將你們分開為止。”


    神父的有些蒼老的聲音響徹著整個教堂的上空,神秘而莊嚴。


    蕭璨鬱微微側頭看了旁邊的溫玖涯一眼。


    “我願意。”她回答得毫不猶豫,帶著滿滿的甜蜜。


    “溫玖涯先生,你是否願意這個女子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她疾病、健康,富貴或者貧窮,或者是任何其他的理由,你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並且永遠對她的忠貞不渝直至死亡將你們分開為止。”


    “我不願!”


    溫玖涯那特有的字正腔圓的聲音,讓在場的人瞬間都愣住了。


    不願?


    折騰了這麽多事之後,卻說不願!


    眾人都還沒能明白過來溫玖涯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時,他卻已經伸手執起了蕭璨鬱的手,看這個她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開了口。


    “我不願,即便是死亡,也別想將你我分開。”


    “時光如駒,仔細算下來不過才短短的幾十栽,根本就不夠用,而我們卻還是浪費了這麽長的一段時間,終有一天我們都會鬢角成霜,滿頭華發。”


    “你若先離,我定去尋你,即便是黃泉之路,也定不讓你孤自獨行。”


    他看著她,一字一句說得那麽認真而專注,每一個字似乎都能直接打進人心。


    經過溫玖涯的話,蕭璨鬱的腦中似乎就真的浮現出她跟他年邁之後的樣子,一時間紅了眼眶。


    溫玖涯的一字一句雖是動情,但這樣的話放在教堂跟神還有主的麵前,倒是顯得有些大逆不道了。


    但礙於溫玖涯的身份,神父最後還是沒好開口提醒什麽,隻能加快了流程。


    “你們是否都願意為他們的結婚誓言作證?”神父向在場的來賓問道。


    “願意!”一聲聲回響,響徹子啊教堂之上。


    因為戒指早就已經戴上了,所以便直接省略掉了雙方佩戴戒指的這個過程。


    “現在,我以聖父聖子予聖靈的名義宣布你們正式結為夫婦,是上帝將你們結合在一起,任何人不得拆散。”


    “蕭璨鬱小姐,溫玖涯先生,我宣布你們正式成為夫婦,現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神父的話音落下,蕭璨鬱心跳如鼓,帶著一絲小小的期待跟甜蜜。


    但微閉著眼,溫玖涯卻完全沒有要動的意思!


    隻見那彩色的玻璃光線倒映在他的眸子裏,讓原本灰褐色的瞳孔多了許多耀眼的色彩,閃閃發亮,彎彎的眼睫毛就似勾引蕭璨鬱主動靠近的邀請。


    蕭璨鬱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敢情在等她主動一次。


    “……”


    這什麽人啊,居然婚禮上也沒忘記爭取福利。


    蕭璨鬱無奈的搖了搖頭後,主動踮起腳尖,將臉跟唇靠了過去。


    淺淺的一吻,在換由溫玖涯掌握主動權後,開始變成了激烈的熱吻纏綿。


    好像被丟進熱咖啡中的棉花糖,徐徐化開。


    隻是周圍那響起的口哨聲跟各種掌聲,讓蕭璨鬱的臉頰不禁發燙。


    一吻而終,少了那些敷衍的應酬,每一個人的祝福都顯得格外真切得不得了。


    幾道白光閃過,似有人在拍照。


    溫玖涯是不可能在婚禮現場放什麽記者進來的,所以蕭璨鬱不禁順著方向看了過去。


    這不看還好,一看一個熟悉的身影落入蕭璨鬱的眼中。


    居然是許久未見的喬森!


    四目相對之際,喬森也看見了她,立刻抓起手中的單反相機,轉身就要逃跑。


    蕭璨鬱匆匆的推開身前祝福的人,就朝著喬森離開的方向尋了過去。


    終於,在門口的位置抓住了那人的衣領。


    “喬森,你跑什麽!”


    “你……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麽喬森。”


    喬森故意歪著瞳,癟著嘴,有意拉尖的嗓音聽上去及其的古怪。


    但蕭璨鬱還是可以完全的確定以及肯定,眼前的人,絕對就是狄繆景之前的那個經紀人,喬森!


    而他會有這樣的反應,大致也是猜到了她找他的原因。


    “喬大經紀人,下次你要裝之前,還是先把你這騷包到極點的粉紅色褲子給換了,估計除了你之外,也沒那個男人敢這麽搭的了。”蕭璨鬱開口,聲音中是滿滿的無奈。


    “咳。”喬森尷尬的幹咳了一聲之後,這才立刻恢複了平日的正常態,訕笑著道:“我這不是跟您開個玩笑嘛,這麽久沒見我以為您肯定都不認識我了。”


    雖然這話聽上去像是在套近乎,但這一口一個的尊稱,明顯是在故意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


    還不待蕭璨鬱來得及多說什麽,喬森就立刻轉口道:“您今天可是這裏的女主人,應該挺忙的,就不用招待我了,我先走了。”


    說罷,話音才落下之際,喬森立刻就是一副轉身就要離開的樣子,還好蕭璨鬱眼疾手快的將其一把抓住。


    “少裝蒜,狄繆景呢!”


    蕭璨鬱直接開門見山的就質問道。


    她話一出口,明顯的看見喬森眼睛的瞳孔猛的放大了一下,神色閃躲。


    “這……我現在已經不是景爺的經紀人了,他在什麽地方我怎麽可能知道不是……”


    蕭璨鬱打斷了喬森的話:“如果不是因為狄繆景,以你的身份怎麽可能在受邀的名單裏!”


    “這……”


    喬森啞口無言,急的連額頭上的都冒出了汗珠。


    不過好歹他之前也是狄繆景的金牌經紀人,每天處理各種突發狀況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了,在這樣的事情上,自然也能很快的就反應過來。


    “啊!景爺,您來了!”


    他突然朝蕭璨鬱的身後叫了一聲,等蕭璨鬱猛的回過頭的時候,身後哪有什麽狄繆景。


    而回過頭之際,就連喬森也早就一溜煙的跑掉了。


    這樣的反應,讓蕭璨鬱心裏不好的預感逐漸加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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