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上車,她依然在周律沉懷裏沉睡,滿頭發絲埋在他胸膛。


    一縷發纏住男人襯衣紐扣。


    周律沉一手扶她背脊,一手慢條斯理拆開。


    懷裏的她挪了挪身,緊閉落下的長睫顫了顫,犯困又可憐。


    周律沉神色淡斂,修長手指優雅而細致的挑扣,睥睨她,不滿她身體亂顫不定,不滿她身體的敏感。


    “別動。”他低聲命令。


    她會軟綿綿地嗯,挨得老老實實。


    莊明瞧了一眼後視鏡後,關上擋板,專心開車。


    駛往雲鼎壹號。


    沈婧犯困,還算不鬧騰,唯一讓周律沉有脾氣的是,她不肯枕枕頭,隻要他抱,抱得緊,怕他給她摔掉似的。


    夜裏時分,雲鼎高層的大平層一時間亮起所有水晶燈。


    莊明放下那隻黑色的鏈球小香風包包,關門離開。


    周律沉扔沈婧進床,關門退出。


    客廳落地窗厚重的白紗簾自動劃開兩側。


    入目,滬市夜景。


    鍾樓,千燈萬盞,奢亮如明珠。


    “喵…”


    站在落地窗前的周律沉垂眸,掠了腳邊昂頭的小貓咪。


    他眼神分外冷淡,小貓咪隻好灰溜溜趴在地毯不鬧騰。


    “沒吃東西麽。”他輕問。


    小貓咪抬前掌撲撲貓須,一聲不叫。


    周律沉眼神淡漠,沒什麽情緒,“跟她一個性子,冷落一點就委屈。”


    小貓咪可憐兮兮望他,好一會兒站起來,邁貓步回自己的房間,大抵沒人擼,難受了。


    可憐眼神何意他不知道,也不想心疼。


    沈婧陪周律沉參加商會活動的事,在財經報道上熱度。


    理所應當的,周家大族裏自然知曉。


    晚九點,周律沉手機響不停。


    手機放在桌子開擴音。


    周律沉背靠沙發的站姿,好整以暇地聽。


    無非媒體誤報道,誤認錯人,把女主角寫成是魏家小姐文昕。


    他掛電話,翻了下助理發來的圖片。


    手機一扔。


    不是媒體誤報,周家操手筆了,掩蓋周律沉和一江南琵琶樂師廝混的風流事。


    周家神隱慣,不興他們的掌權人鬧出豔事。


    在他們周家門閥眼裏,又何嚐不是戲子。


    不插手管,但他們周家二公子的婚事最起碼保證家世和禮儀教養,容不得半點錯誤。


    與此同時。


    沈婧從臥室開門出來,隻記得睡得很舒服,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家裏的大床。


    聽到打火機‘卡擦’的摩擦聲。


    往客廳走。


    抬頭。


    周律沉一身黑色的絲綢睡袍,鬆散套著欣挺身軀,整個人靠在沙發偏頭焚支煙,薄霧緩速上升,他輕抬長臂,中空睡衣性感敞開,肌肉半現,動作看起來卻優雅又浮華。


    見她靠近,周律沉眼皮淡抬,掠她一眼。


    沈婧站在他麵前,裹緊身上的針織披肩。


    “你家人這麽不喜歡我啊?”


    周律沉不動聲色皺眉,“為什麽要他們喜歡你。”


    確實不需要。


    她並非在意,而是詢問,想看他有什麽態度。


    總想看看有沒有那麽一絲荒唐的許可。


    是可笑,當時就這麽想,這沒什麽不好承認。


    周律沉取下嘴裏的煙,“過來。”


    沈婧脫掉拖鞋,光腳踩在軟毯,朝他懷裏撲去。


    她頭埋在男人臂彎裏,稍稍迷惘柔水的眼神,惹得周律沉指腹無限撫觸那抹上挑的眼尾。


    “睡夠了?”


    沈婧臉在他掌心微偏,綿綿呼吸,“記得是你抱我回來,還告訴你我做了夢。”


    誰會去記得她的夢,反正周律沉沒記。


    他漾笑睥睨,“睡一路,黏一路。”


    沈婧有氣,質問,“怎沒把我扔路邊。”


    “扔哪。”


    周律沉把煙抿進唇,聲音混沌含嘶啞,“等野狗把你叼走?”


    那句話,沈婧聽成,會有野男人把她撿走。


    她就這麽狡黠,“叼怎麽了,能嚇到我嗎。”


    周律沉垂眸,笑了下。


    沉默之中。


    沈婧靠在周律沉肩膀,欣賞牆上那副馬其頓古畫,看著最顯眼的十六條射線的太陽符號,問他,“馬其頓王朝的畫到底是什麽意思,是因為貴和稀有才買回來掛住嗎,又不是你家,那麽貴重放這裏不怕我倒賣嗎。”


    他掠一眼,“維吉納光照冠。”


    “純金描摹的?”沈婧問。


    周律沉嗯,漫不經心解釋,“皇室象征,原始印歐人將太陽視為最神聖,佩爾狄卡斯用匕首畫太陽光,前後兜入胸三次,象征要對土地的占有和捍衛,邀請太陽神見證。”


    “是不是太陽神的幸運符號。”她仰麵問,“那誰是你的幸運之神?”


    周律沉抬手,惡趣般敲她光潔的額頭。


    她犯矯情地‘呃、’了聲,火速躲到他懷裏,“疼。”


    “沒有。”他照舊沉穩不驚,“去洗澡。”


    “剛放水,一會再洗。”她靠在他胸口,玩指甲。


    春季回寒,浴室開暖氣,她也怕冷,沒準備好。


    周律沉直接幹脆將她打抱起來,往前走,踢開浴室的門。


    動作連帶她頭腦一片昏沉,她咬他睡衣領口也無用。


    浴缸已經放滿水。


    兩件衣,淩亂狼藉又濕漉漉的躺在浴缸邊。


    再者,一條破碎的蕾絲腰帶掛在浴缸扶手,搖搖晃晃一會,直至可憐掉落地板。


    水霧裏,氛圍滋生暖意融融。


    浴缸裏兩個人。


    她靠在他身上。


    周律沉撈她手往水裏淹沒的位置放。


    她低頭,看著水裏清澈畫麵。


    她不反抗,也不欲拒還迎,紅著臉枕在他身上,看他此刻的表情。


    “不正經。”她聲音晦澀。


    周律沉喉嚨溢笑,棱角矜貴的臉隱在光束裏,凸起的喉結之上,堅毅分明的下頜骨線條滴著汗,滾沒胸膛。


    視線裏,他通身氣場尤為模糊不清又霸道強勢。


    他隨手掐滅手裏的香煙,與她無聲對視,懶倦的笑始終若有似無的掛著,又帶點情.欲潰散的眼眸,像磁石吸光她的靈魂,勾進去浮沉跌蕩。


    何其有幸一睹,這種情況下,他這副可以顛倒眾生的俊逸姿容。


    她輕輕吻上他的唇,笑著抵在他鼻尖,小聲嘀喃,“驍勇善戰?”


    周律沉手指把住她後頸,將她腦袋抬起,另一邊手扼緊她腰肢下來。


    動作帶起水花漣漪,彌散一地。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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