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


    沈婧回想宣傳照裏陸思媛臉上明豔的笑容,“如果是因為賺錢我確實管不著,如果是其它我會生氣。”


    “別氣了。”他勾唇,哄人開心的話說來就來,“賺錢。”


    極為漫不經心,沈婧抬頭,看見他玩世不恭的勾唇嘲弄模樣。


    說得沈婧差點就信了。


    還記得騙她呢,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你在騙我是嗎。”


    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他在騙她,一個極其容易讓人戳破的謊言。


    賺錢。


    陸思媛身上能讓他賺到的錢都不足他花十分鍾簽一份合同來得多。


    怎會沒有脾氣,怎會不在意。


    可他始終不承她一個女朋友的身份。


    寂寞發情了才會找她,時不時惹她不痛快才哄一句,要麽一串金額,膩了見麵就裝不熟。


    他身邊時常鶯鶯燕燕環繞,就足夠她天天爭風吃醋的了。


    沉默良久,她收拾起身,“我要回蘇城工作了。”


    周律沉未做絲毫阻攔的動作,冷漠看她,冷漠開口,“沈婧,別玩欲拒還迎那一套。”


    他很膩,也很討厭。


    沈婧怔在地,眼眸深處浮起淚花,“人壓抑不住會爆發的你不知道嗎,為什麽總在騙我,陸思媛在網上暗諷我的時候你在哪裏,不管發生什麽,你的天枰一點不公平任由她胡鬧胡說,你都充耳不聞,一旦捅到我這兒你總想哄一哄就要我當沒事發生,是我有病啊,明知道你不會輕易動情也克製不住心赴湯蹈火來到你身邊。”


    她何其貪婪,得到周律沉一點寵,就會想要更多,何況是一位女人都想搶了要的周律沉。


    想要他身邊隻有她,想要他安分一點別沾花惹草。


    任她那番話說什麽,周律沉都沒任何表情變化,哪怕她都要哭出來了,他都不為所動,摔門走了。


    ‘砰、’


    震耳欲聾,抖得人骨頭都發冷。


    沈婧整個人都是一僵,盯著那扇門,他何其高傲驕矜,誰敢衝他甩臉色,有什麽資格和他理論對錯。


    接下來的四五分鍾,屋裏屋外死寂沉沉。


    真的走了啊。


    曖昧動情的時候多浪蕩放縱,走得就有多絕情。


    陰晴不定的周律沉,外麵那一層是風流的,內心那層才是薄幸冷血。


    沈婧抱膝蹲在地上,想跟他像情侶似的吵,資格都沒有。他就不能解釋清楚嗎,確實是不能,他對她沒情,她看得分明,有自知之明。


    是她天真,把男人的寂寞當緣分。


    走就走了。


    她想,她也該走了。


    衣帽間裏沒什麽屬於她。


    手機塞進包包,蹲下來抱起小貓在懷。


    周律沉都走了,說不定像遺棄她那般把小白貓丟棄在這裏。


    揉了揉懷裏的小白貓,“那就跟我去蘇城吧,姐姐能養得起你,周公子他心遊離不一定記得我和你。”


    餓著可憐的小貓怎麽辦。


    沈婧背好包包在懷,感歎都是兩個小可憐。


    貓可憐,她也可憐兮兮,像一對沒人要沒人愛的主仆。


    門打開。


    大理瓷磚散亂零碎的煙頭。


    周律沉依靠在牆邊抽煙,修長筆直的腿交疊,煙霧籠罩裏他深邃眼睛眯著,半醉半醒的銷魂模樣。


    沈婧隻敢偷偷窺了一眼,不動聲色收回,就一時之間緊張到瘋狂摁電梯。


    他慵懶地後仰,一臉紈絝,拖音帶笑的調笑,“哪去啊祖宗。”


    能哪去啊,明明是他惹她生氣了。


    沈婧委屈湧上,扔掉包包,跳到周律沉懷裏委屈的哭鼻子,“討厭你討厭死了。”


    周律沉沒有抱她,也沒有推開她,將抽一半的煙扔掉,掌心托著她臀部,另一隻手抱住後背脊。


    沈婧眼睛積蓄了大片眼淚,“我還以為你走了,摔門那麽大聲,嚇到我和小貓了。”


    周律沉低頭,帶著他身上清洌的煙味,薄唇淺淺啄了啄她嘴角,“你特沒出息,就會離家出走這些爛招嗎。”


    她低低呼了聲,“再也不回來,再也不理你。”


    周律沉抱她進門,“鬧鬧就行了。”


    真鬧過頭,他也不喜歡。


    沈婧,“你惹我生氣,你還冷落我。”


    他居高臨下,“忍著。”


    周律沉就是這樣了,忍著他的壞情緒,不忍下個更乖,於鶯鶯燕燕裏他完全有任君挑選的資本。


    他把她扔回床上,是狠狠一扔,伸指扯鬆襯衣襟口,冷漠回頭,“你也進來。”


    這話是對貓說。


    他命令的口氣就是這麽狠厲。


    那隻小白貓被嚇得身子縮在角落,腦袋探了探門,貓眼滿是驚慌地望周律沉,又害怕閃躲。


    周律沉視線對上小白貓,它虛虛‘喵’了下,才邁著小短腿彷徨無措地進門。


    沈婧埋怨他,“怎麽連貓都欺負。”


    周律沉冷哼一聲。


    哪有鬧脾氣了就拖家帶口的走,像話麽。


    一想,周律沉心中燥意更盛,捏她下巴抬起,吻上她的唇。


    狠狠碾磨。


    野得她嘴巴沒一處好地方。


    那天。


    周律沉抱她在床尾,給她嘴巴上膏藥,血痕結痂了,幾乎是被虐慘。


    他指腹抹上膏藥都壓抑不住再欺負一遍。


    她給貓取了名字,叫沉沉。


    周律沉不給叫沉沉。


    四目對視,他眼神警告,窺探著她,敢亂取就弄她。


    沈婧扯他睡衣衣擺搖了搖,蘭精天絲都被她捏出皺褶,“給啦。”


    周律沉抽床上的濕紙巾擦手,眉眼不抬,對她的撒嬌視若無睹。


    沈婧,“那你來。”


    他扔掉濕紙,寡淡道,“不會。”


    沈婧手搭在周律沉肩膀,笑臉明媚的盯看他,“那就叫律律。”


    周律沉嗤笑了聲,臉上都透著點慵懶,“盼我綠你啊沈婧。”


    沈婧隨口一謅,“那叫妹妹好了。”


    周律沉笑著提起那隻貓的後頸,丟到沈婧懷裏。


    他懷裏抱著沈婧,沈婧懷裏抱著貓,安靜地坐在床尾,聽落地窗外的大雨淋漓。


    下得那樣大,都看不見霓虹耀影了。


    他貼在她耳邊,時不時逗她,不讓她回蘇城了。


    可她白天就得回,茶館沒她是不行的,有遊客專門等她,不能丟了禮數。


    周家司機每日的活,專職接送她來回雲頂壹號。


    她要是撒嬌,周律沉有時候會大發慈悲親自來接。


    “慣的你。”


    沈婧隻是笑著看窗外的摩天大樓,專心凝視熒幕放映屏裏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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