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厚樸鎮,羅德家。


    “露絲露絲!我們來玩昆特牌吧,我從鮑爾溫那裏得到了好多牌!”傑克臉上掛著開朗的笑容,興高采烈地對露絲邀請道。


    “傑克……我不想玩。”露絲低著頭,失神地望著那張洗了不知多少遍的粉紅色手帕。


    這是她唯二覺得珍貴的東西,可上麵的血腥味無論如何也洗不幹淨。


    腦海中那畫麵還曆曆在目, 她無法忘記自己的母親被打得吐血,卻依舊死死保護著自己。


    “別這樣,露絲,我們要開心一點,隻有開心了,我們的家人才會放心!你媽媽一定不希望你這樣,還有我爸爸……雖然羅德他也好久沒回來看我。


    大家很擔心你, 我們一起去打昆特牌吧!可有趣了!陪我練習,我總有一定要贏過鮑爾溫!”


    傑克一口氣說了一大堆, 還直接抓住了露絲的手,將她拉到她的房間。


    那裏以前是屬於他,他的床最軟了!


    可是露絲與卡倫妮塔住進來後,他主動讓出了房間。


    露絲是女孩子,而他是男子漢,應該將最好的讓給她。


    哦,還有卡倫妮塔……該死,她的拳頭好痛!


    “卡倫妮塔不在吧?”傑克搖頭晃腦,將一個頭探進房間裏。


    然後他的腦袋就被打了一巴掌。


    一扭頭,是被他牽住手的露絲。


    “叫姐姐!”


    “好吧好吧,露絲,你能不能不要打我,你跟卡倫妮塔……姐姐學壞了!”


    “你是個笨蛋,我沒有學壞。姐姐不在裏麵。”


    露絲走在前麵, 傑克死活不肯鬆開那隻手, 就這樣被她拖了進去。


    鮑爾溫坐在窗邊,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一絲異樣的表情,輕歎一聲。


    他打算等下午再去見丹德裏恩,畢竟這位大詩人每天晚上都很忙碌,不到下午是不會起床的。


    踏踏踏……


    “幼稚鬼能有什麽煩惱?”


    討厭的聲音總是擾亂他的情緒。


    他目光一轉,落在了樓梯口的卡倫妮塔身上,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再望向了露絲所在的房間。


    露絲該怎麽辦呢?


    短時間內可能看不出什麽,身為魔法能力者,所幸她並不是法源,否則魔力爆發後,毀掉的不可能隻是一座房屋。


    法源是指那些一出生就有著狂野、無法控製的魔法天賦的人,換而言之,從出生開始他的體內就已經開始產生魔力。通常這項能力都是從他們的父母那裏遺傳而來。


    他自己很可能也是法源,魔法能力遺傳自母親達米埃塔,隻不過剛出生便被封印起來,而原本的鮑爾溫或許就是因為母親的死強行突破限製。


    嗯……反而傷害了自己的靈魂,昏迷不醒。


    而露絲更像是被護符激發了魔法的能力,自此以後她的體內會一直產生魔力, 當魔力積累到一定程度, 就會對她的身體產生影響。


    這種可能性很高,或許是因為研習魔法的女術士大部分都是因魔法造成的長相醜陋或是殘疾的女孩。


    原因也很簡單,這樣的女孩在他們父母看來就是累贅,她們可能都嫁不出去,並且將女孩送出去與家族斷絕關係也算是一種對雙方解脫。


    因此女術士們通常具有備受世人歧視的悲慘童年,造就了她們堅韌獨立的性格。


    然後也讓他們漸漸地變得愛慕虛榮,大部分女術士都穿著華美而暴露,留著披肩長發宣告自己的獨立。


    當然也有例外,個體間具有差異,女術士們性格當然不會如此單一。


    所幸,露絲脖子上的護符能吸收魔力,能支撐一段時間。


    露絲最好的歸宿可能就是女術士學院,位於泰莫利亞城市戈斯威倫的艾瑞圖薩,那裏專門培訓女術士教導他們控製自己的力量。


    但問題是該怎麽說服羅德夫人呢?她可是將露絲當成了自己的心肝寶貝。


    一旦進入艾瑞圖薩學院,除非從學徒畢業,根本不能與外界交流。


    學習魔法可並不像說起來那樣簡單,這需要長時間的學習,也可能一輩子也無法畢業。他這樣幾年學習便能控製魔法的存在絕對是個例。


    沒有人五六歲就擁有20點的體質,依靠變態的恢複能力,不斷招惹葉奈法,用身體去感受魔法吧?


    所以他擅長雷電魔法也是有原因的。


    除此以外,一位合格的施法者往往還要學習科學與政zhi知識,簡直就是在用培養統治者的方法在培養他們!


    還有傑克,這家夥要是知道自己把露絲送去當女術士,肯定要發狂,想一想至少十幾年無法見到露絲……


    小小年紀就有了早戀的傾向,像他在傑克這樣大的時候,還被揍得死去活來!


    “發什麽愣?”


    卡倫妮塔見鮑爾溫無視她,依然在發愣,皺了皺眉,走到他麵前拍了拍他的臉。


    “你打臉上癮了?你肯定是嫉妒我這張——”


    “打住,外麵有人找你,就門外等著。他說他是城市軍團指揮官麥克·巴澤爾。”


    說完便不理會鮑爾溫,將他擠下窗台,自己拿出了紙張開始思考。


    她的詩歌還沒有完成,總覺得差了點什麽東西。


    “麥克?他找我有什麽事?”


    鮑爾溫聳了聳肩膀,對卡倫妮塔的舉動並不意外,下樓後便見到了黑眼圈嚴重的裘金。


    真害怕他突然有一天就直接倒下了。


    “早,鮑爾溫。已經將所有的實驗數據都記錄下來了!我們做到了!卡倫妮塔女士和我都很好!小露絲的情況也被控製住了!”


    裘金見到鮑爾溫便興奮地拿著厚厚的文件向他分享這一好消息。


    “我覺得還是有點問題,可能是後遺症?卡倫妮塔最近變得有點暴力,好吧,開個玩笑。


    祝賀!接下來呢?呃,裘金,別激動,站穩,你不要踩髒我們的被子!”


    裘金憋得滿臉通紅,他差點踩到地上的被子,過了好幾秒,他才平靜下來。


    這下子肯定能救很多人,那些混蛋永恒之火沒有借口將無辜的人拖上火刑架了!


    “接下來我會將這份文章交給教授們,並不包括休伯特導師,說實話,我覺得他最近很不對勁。然後,我也會帶著你的書出發,首先的目的地便是辛特拉,等著我的好消息!”


    誰也沒想到,鮑爾溫將雷電魔法用於刺激自己手上的細胞,寫起字來快得飛起,很快便寫出了一本書。


    “但願我能在任何地方都能聽見你的大名。”


    鮑爾溫微笑著,在裘金的肩上拍了一下,然後把房門打開。


    指揮官肯定是等得不耐煩了。


    推開房門,他便見到了指揮官。


    麥克帶著焦急的神情,不斷地用靴子踢著地板,有些潮濕的地麵翻起,邊上是被他踢出來的小石子。


    他可真無聊。多給他點時間估計要造出個房子。


    “巫師先生,你總算出來了!”見到巫師,麥克一喜,鬆了口氣。


    “直說吧,你找我是為了什麽?”


    “那我們邊走邊說!”


    ……


    巫師在指揮官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占地麵積較大、上了年頭而顯得陰森的宅邸。


    光線難以進入的走廊有些陰冷,透著一股寒意,麥克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該死的,作為一個貴族,我根本就不知道這些貴族在想什麽,真陰森!噢,先生,我們講到哪了?我們美麗的子爵夫人?噢沒錯,就是她。


    我從沒見過這樣詭異的事件,真是令人頭痛。先生,若是無法解決這個問題,我將麵臨不知道多少貴族的問責,我怎麽就這麽倒黴呢?


    牢房也隻剩下白骨!這無疑是魔法的力量,你願意伸以援手嗎,先生?”


    他望向鮑爾溫。


    巫師久經鍛煉但是看起來並不壯碩,反而更具美感。鮑爾溫的肩膀比較寬闊,背後的雙劍其中一把令他覺得有些不安,隱隱約約閃著妖冶紅光。


    在他看來,名叫鮑爾溫的巫師是一個非常值得信任的人,隻要有他的幫助,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嗯……他已經展現了自己的誠意,那位被巫師推薦的士兵被他送去討伐鬆鼠黨,聽說他好像已經死了?


    “我會的,這也是為了我的朋友。”鮑爾溫摸著下巴,緊皺著眉頭。


    果然,他的擔心成真了。


    這起事件很惡劣,他的大詩人朋友丹德裏恩也被牽扯了進來。


    範倫丁·巴頓子爵與丹德裏恩消失不見,而子爵夫人路易絲·巴頓……她的屍體出現在了房間裏。


    他居然並不是很意外,好像這才是丹德裏恩。


    “我雖然沒有去過牢房,但白骨……我想你應該有印象,這是魔法,並不是你們能夠解決的事情。”


    “你是指羅德?那麽這起事件是不是為了向貴族宣泄自己的不滿?要知道,瑞達尼亞的貴族一向不在乎平民的死活,更別說羅德這樣的備受歧視的賤民。”


    巫師搖了搖頭。羅德的魔法每一次都會留下完整的宛如藝術品的白骨,而聽指揮官描述,現場的屍體還殘留著血肉,不像是羅德所為。


    “這要到了現場才能確定。實際上羅德是個很有原則的人,他與子爵並沒有恩怨,借貸人中也沒有子爵一家的名字,這樣的可能性很小。


    但是……說起為貴族複仇,你還記得自焚的那些人嗎?還有被綁上火刑架的那些人,在其中沒有一名貴族,反而是主持儀式的祭司,他們都是貴族吧?這些人不可能對貴族沒有怨言。”


    “是的,隻有貴族才能在教會中擔任職務。你是懷疑那些人?可他們已經被燒成了焦炭!現場隻留下被燒得漆黑的屍體。”


    麥克皺巴著一張臉,很是不解。


    “說不定呢?就像他們死前呼喊的‘新生’,或許他們真的得到了新生,魔法總是在顛覆不可能,而且,屍體沒有被燒成灰不是嗎?”


    屍體這種東西是黑魔法最喜歡的玩意,用血肉來製作怪物他已經見過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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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麽,這起事件很有可能是達麗米拉的人做的。


    他們一邊說著,走近了有兩名士兵守著的門廳,從他們的裝備可以判斷他們來自牛堡城市軍團。


    指揮官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手下的小夥子終於恢複了精氣神。


    霍根真是死得好!巫師真是自己的福星!


    進了屋子,裏麵一片漆黑。


    走廊裏一片漆黑,隻有微弱的光從門縫、窗戶射入灑在地上,更加幽暗的反光摻雜著武器和甲胄散射出的歪斜陰影,莫名與扭動的樹枝有些相像。


    “子爵對家族的榮譽很重視?”巫師指了指那些甲胄。


    “是的,巫師先生,雖然他沒有什麽本事,但卻將家族的榮譽看得比什麽都重,這是他爺爺征戰時穿過的裝備。”


    “鮑爾溫?你就是鮑爾溫?”


    一道女子的聲音突然傳來。


    下一秒,一個身穿女仆裝,麵容姣好的女人向他們快步走來,在她焦急的臉上還殘留著淚水。


    “呃……”鮑爾溫還沒有說話,麥克就輕喝一聲,“小姐,你有什麽事?請不要幹擾——”


    可女人並不理會指揮官,而是轉頭對著巫師道:“先生!我是這裏的女仆瑪麗,丹德裏恩多次向我提起你,他說你是他最好的朋友!請救救他,他消失了,求求你!”


    “麥克,她應該知道點什麽。”鮑爾溫拍了拍指揮官的肩膀,然後笑著詢問瑪麗,“女士,你知道丹德裏恩是什麽時候,又如何消失的嗎?”


    “就在昨晚,他以為他支開了我,其實我看見了,他悄悄地靠近了子爵大人的房間,才伸進去一個頭,便身體一軟,癱倒在地。我很害怕,但也知道自己一個人進去就是送死,所以去找了護衛,很快護衛就到了……


    可是那時候房間裏連一個人影也沒有,大概一個小時後,不知怎麽的,房間裏出現了夫人的屍體,當時所有人都嚇壞了。但這不重要,先生,丹德裏恩講述了許多關於你們與魔法的故事,你一定能夠救出他沒錯吧?就像他救你那樣!”


    丹德裏恩救我?嗯……好吧。


    巫師也不想破壞丹德裏恩在瑪麗心中的光輝形象。


    這難道就是丹德裏恩想創作的故事嗎?


    不過,昨晚消失的……正好是他心神有些不安的時候。


    巫師決定下一次相信自己的預感,他體內的上古之血在慢慢覺醒,預言的能力也在慢慢顯現。


    一種是通過做夢,另一種則是預感。


    “瑪麗女士,請你放心,我會將他完完整整地帶到你麵前,你需要好好休息,你也希望他見到最完美的你吧?”


    巫師維持笑容的嘴角不住地抽動,這才讓瑪麗點了點頭,抹著眼淚轉身離去。


    “巫師先生,那叫丹德裏恩的詩人真的救了你?我有些不相信。”


    麥克神色古怪,“丹德裏恩”這個名字他早有耳聞,而且還和丹德裏恩打了好幾次交道。本來調查靈異事件,最後往往變成意外捉奸。


    “你覺得呢?走吧。”


    巫師聳了聳肩膀,轉身進了房間。


    他算是明白了丹德裏恩為了得到情報幹了哪些好事。


    又一位女士被詩人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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