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言托住她的後腰,手掌撐在沙發上,可因為用力,讓他的背突然襲來一股疼。


    隨著他倒吸冷氣的聲音,秦詩意下意識起身,有些擔心地看過去。


    徐斯言嘴角一勾,輕笑道:“放過你。”


    他別開目光,眼底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不知為何,秦詩意看著總是覺得心裏有股毛毛的感覺。


    但她還是忍著情緒,小心扶住徐斯言到病床上躺著。


    秦詩意並沒有帶電腦過來,由於晚上臨時還要開會,隻好先回了酒店,臨走前囑咐沈助理好好照顧。


    沈助理笑著點頭,目送她離開,可餘光轉向病房裏,剛才還看似柔弱的男人,現在已經嚴肅神情,啥事也沒有地從床上起來。


    沈助理連忙走進病房,徐斯言微微抬眼,正經目光問他。


    “親眼看到她折了那人三根指頭?”


    見此,沈助理回答得尤為肯定:“嗯,少爺,秦小姐並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麽脆弱,所以我想我們不必因為她……”


    話還沒說完,徐斯言的目光便看過來,打斷他的話:“達菲那邊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沈助理一愣,猶豫了下後最終點頭:“嗯,我會盡快按你說的來。”


    他很明白徐斯言的意思,他這個少爺,眼裏容不下任何沙子。


    誰也不知道,曾經的他是怎樣在背後一點點地將那些人清除掉的。


    汙水廠處理的事情還在交涉,對方不鬆口,秦詩意想著明天還要多跑兩個地方才行。


    她也聯係了嚴雅,讓她遠程打點一下。


    相信事情會很快得到解決。


    次日一早。


    秦詩意收到徐斯言發來的消息,上麵隻有簡單的一句。


    【什麽時候過來?】


    秦詩意看了一眼時間,簡單的收拾下後,便先趕去醫院看看他的情況,沒問題了再去和環保局的相關人員見上一麵。


    可等她來到醫院時,卻看到徐斯言蒼白神色,緊閉雙眼地躺在病床上,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病床旁邊還放著已經變涼的早餐。


    恰好沈助理從隔壁病房出來,秦詩意招呼他去一邊,問了下情況:“他是不是不太舒服?”


    沈助理蹙著眉頭,無奈說道:“少爺昨天疼了一晚上,早上也沒什麽胃口,說什麽都不肯吃東西,還是早上醫生過來給他打了止痛藥才好點。”


    秦詩意沒想到他會這麽嚴重。


    不過想到已經縫好的傷口,硬生生地又被撕扯開,光想象都會覺得渾身發疼。


    她目光軟下一些,沈助理見狀,連忙說道:“少爺他早就醒了的,少夫人既然來了就過去看看他吧,我還有點事要幫少爺處理。”


    秦詩意點頭,目送沈助理離開自己視線。


    她走到病房,或許是走路的聲音驚動了徐斯言,隻見他微微睜開眼睛。


    秦詩意側著身子坐在床邊,靠近他問:“你不餓嗎?”


    說完便端起早餐,將碗底溫熱的粥攪和上來後,親自喂到他麵前。


    徐斯言的目光,順著勺子看過來,嘴角微動,聲音沙啞:“擔心我?”


    這次秦詩意回答得很直白:“我們是夫妻關係,你又是因為我受的傷,我不擔心你誰擔心你?張嘴。”


    沒想到她會這麽說,可偏偏這些話卻對徐斯言極為受用。


    他乖順地張開嘴巴,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秦詩意。


    四目相對時,某種情緒在心裏慢慢地湧動,隨著血液流遍四肢百骸。


    秦詩意再次想起他第一時間將自己護到車上,第一時間獨自麵對那麽多人的場景。


    即便他可能不是因為自己而出麵,可能是為了另一個女人,秦詩意的心也有所觸動。


    至少證明眼前的這個男人,本質就不是壞的。


    他能義無反顧地去想保護他想保護的人,光是這種行為,就值得秦詩意尊重。


    她的目光也進一步放軟,小心翼翼地喂他喝完了整整一碗的粥,耐心至極。


    徐斯言都覺得有些奇怪,末了不忘捉住她的腕心,他猛然起身,鼻尖碰到她的鼻尖上。


    可秦詩意下意識往後仰時,卻被他先一步箍住後腰,將她整個身子都托向自己。


    身邊圍繞著他身上的清洌香味,像是高山雪鬆,散發著一陣陣夾著冷意,清新的氣味。


    很特別,一下子就抓住了秦詩意的心。


    他壓著聲音說:“扶我去浴室。”


    秦詩意看他一眼,本想著自己不太方便,可沈助理早就離開了,叫其他人,也隻會此地無銀。


    短暫的考慮後,果斷扶著徐斯言起床。


    他的大手牢牢地摟著細腰,渾身的重量都往秦詩意身邊靠來,皮膚滾燙,令她心裏流竄著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


    秦詩意加快腳步,卻在他送進浴室後,被徐斯言要求:“幫我。”


    他朝秦詩意伸出雙手,她見狀愕然一下,看這架勢,難道還要自己幫他脫/衣服洗澡不成?


    正想著,徐斯言接下來的話就印證了她的猜想。


    “不願意嗎?你看我現在沒辦法獨自沐浴,傷口不能碰水。”


    他這大少爺,也無法忍受兩天都不擦洗一下。


    秦詩意暗地吸了一口氣,佯裝鎮定地上前,將他衣服脫下。


    就這一眼,看到了他後背猙獰的傷口,細密的縫合線上,還塗著泛黃的藥水,像一條蜈蚣,貫穿他的後背脊骨。


    這一眼的衝擊力太大,以至於她都忘了下一步是什麽。


    還是徐斯言喊她名字,她才恍然大悟。


    她在徐斯言的注視下,用毛巾慢慢地擦洗他的身體。


    柔軟的指腹,順著毛巾遊走著,但此時的她隻想到的是徐斯言對自己做的事。


    熱氣氤氳的浴室裏,她終於沒忍住,對他說:“下次別這麽衝動,你自己的身體也是身體,我不值得。”


    徐斯言探究地暗自咀嚼這句話,冷不丁地拽住她的手腕,直勾勾地看過去。


    “你為什麽不值得?”


    聞言,秦詩意不禁抬頭,意味深長地撞入他的眼睛裏。


    她提醒道:“我不是你的她,如果因為我而讓你遭遇意外,那完全……”


    她的話還沒說完,徐斯言忽然掐住她的下巴,眼神變得嚴肅起來。


    “值不值得,得問過我,你說了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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