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孟廣仁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老眼中帶著十分的詭詐和殺意。


    柳傳雄依舊沒有說話,或許他還有顧慮。


    孟廣仁指了指地上那三人,這三人如今已成白癡,陛下就算懷疑是小婿指使,也找不到證據,他們與那蕭雲無冤無仇,眼下被打成這般模樣,蕭雲死罪已定,小婿身為順天樂坊大長老,樂坊樂師被廢,自是有那職責將凶手緝拿歸案,小婿這就入宮向陛下陳明情況,嶽父大人可前往緝拿蕭雲,到時候陛下也無話可說


    柳香嬋聞言,連忙點頭,爹爹,您老出手,那廝絕對有死無生,求爹爹為我衝兒做主


    緊皺的眉頭忽然鬆了開來,柳傳雄的虎目之中閃過一絲冰寒的殺意,整個院子的溫度,仿佛驟降了許多。


    你不用進宮了,待我擒住那黃口小兒,抬上這三人,至禦前聽判


    柳傳雄道,孟廣仁雖然有些智計,不過夏皇不是也蠢人,他這樣進宮去,多半好事不成,反把事給搞砸了,與其先奏後斬,不如先斬後奏,到時候,就算蕭雲是夏皇的親兒子,夏皇也隻能認了。


    是


    柳香嬋和孟廣仁聞言,均是一喜。


    他在哪兒落腳柳傳雄道。


    本來,就算夏皇沒有警告,他也沒想過親自過問這時,一開始,隻當是小輩間的矛盾,隻是,現在這事情。已經演變他這個國相顏麵的問題了。忍下這口氣。他還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城北來賓客棧孟廣仁道。


    哼,廢物


    經過黃正一三人的身邊,柳傳雄冷哼了一聲,一步跨出,身形已經出了相府大門。


    孟廣仁連忙起身,召集府內高手跟了上去


    柳世衝扶著柳香嬋起身,一個忐忑,一個陰笑。柳傳雄乃是樂宗中期的超級高手,隻要他肯出手,就算是天王老子都保不住蕭雲。


    城北客棧。


    收拾完細軟,蕭雲把巧兒往懷裏一揣,便與周明軒下樓退房。


    巧兒怎麽了周明軒狐疑的問道。


    以前這鳥兒一直都活蹦亂跳的,可自蕭雲回來之後,卻改了性子,一直都在沉睡,難免心中疑惑。


    吃撐了


    蕭雲含糊的回答了一句,這小鳥兒吸了不少功德。的確是撐住了,現在怕是煉化功德而沉睡了。不知什麽時候才能醒來,不過,等它醒來,應該實力能精進不少。


    也知這鳥兒飯量大,卻也不至於撐成這模樣吧,這完全改了性子,毛色也鮮豔了許多,都懷疑是不是同一隻鳥兒了,周明軒汗了汗,著急著離開,也不多問,兩人急衝衝的下了樓,找掌櫃的退了房。


    蕭公子


    剛出客棧沒多遠,便聽前方傳來一個聲音,蕭雲心中咯噔了一下,相府的人這麽快又找上門來了


    抬頭一看,一輛馬車迎麵而來,緩緩的停在了二人麵前,從馬車上下來一人,兩人臉上緊張的表情瞬間鬆了下來。


    救星來了周明軒對著蕭雲咧嘴一笑。


    蕭雲臉上也劃過一絲笑容,對著來人拱了拱手,見過福公公


    來人正是福德全,流風太子隨身老太監,蕭雲與他有過一麵之緣,卻不知這時候來找自己,是為了什麽事


    福德全對著蕭雲躬了躬身,尖聲尖氣的道,老奴奉主子之命,送蕭公子和周公子去一處地方。


    唔蕭雲一愣,什麽地方


    去了就知道,事不宜遲,兩位公子請上車吧,柳相怕是已經往這兒來了福德全避而不答,掀開馬車簾子,讓二人上車。


    二人對視一眼,周明軒推了蕭雲一把,兩人連忙上了馬車,開玩笑,柳傳雄那可是樂宗中期的超級強者,蕭雲雖然自信,可還沒有狂妄到敢和樂宗高手動手的地步。


    兩位公子,坐好了,別說話,別往外看,等到了地方,老奴自會叫你們。


    車外傳來福德全的聲音,旋即,蕭雲便感覺馬車一陣搖晃,向前駛去。


    福公公,您老這是


    殿下出遊


    哦微臣拜見殿下


    沒過一會兒,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外麵傳來福德全和一個男人的聲音,蕭雲和周明軒謹記著福德全的囑咐,沒有掀開車簾,也沒有出聲應答。


    拜見殿下


    依舊沒有應答。


    孟大人,殿下在高升樓醉了酒,老奴正準備送殿下回宮,您們這是準備去哪兒呢


    擒拿罪犯


    唔那孟大人還是趕緊辦正是去吧,老奴先走了


    言畢,馬車又動了起來。


    玄武街口,孟廣仁看著那漸漸遠去的馬車,眉頭微微一皺,直覺有些不對勁,太子怎麽這當口出現在這地方


    雖然懷疑,不過,孟廣仁還沒有那個膽量去驚太子禦駕


    老爺身後一位相府家丁,湊到了孟廣仁的身邊。


    叫兩個人,跟上去,看看馬車去了哪兒孟廣仁道。


    是


    家丁應了一聲,旋即喚來兩人,悄悄的尾隨馬車而去,孟廣仁立了片刻,便又帶著人,氣勢洶洶的往如歸客棧而去。


    蕭兄弟,他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兒


    馬車行走了已經有半個時辰,雖然車速不快,但是應該已經行出很遠了,兩人沒看過外麵,也不知道已經到了什麽地方,隻是,屁股被跌得有些生疼。


    蕭雲搖了搖頭,不過想來。姒流風一定是知道早上發生的事。給他們找了個安全的去處。


    你說。太子不會把咱們當禮物,送相府去了吧周明軒低聲問道,他不知蕭雲和太子的交情到了什麽地步,事情演變到這一地步,太子把他們送到相府,向柳相示好也是可能的。


    蕭雲沒有說話,以他對姒流風的了解,應該不至於出賣朋友。不過,皇家的人,誰又說得準呢


    到了,兩位公子,下車吧


    片刻後,馬車終於停了下來,福德全的聲音在車外響起。


    兩人有些忐忑的下了馬車,出現在麵前的,是一座龐大的宅院。


    義王府


    門前一對石獅,大門上方的匾額上有三個字。不是相府,兩人都放下心來。


    啥王


    周明軒看著匾額上的三個字。王府二字他倒是識得,可唯獨前麵那個義字覺得生僻,從小讀書識字,卻從未見過有這個字。


    義yi


    蕭雲道,他卻是知道,天樂大陸的確沒有這個字,因為義是個簡體字,這個事件的義,應該是繁體的義,這匾額上居然出現了簡體字,當真是稀奇。


    哈,蕭公子果然博學強知,連這個剛剛造出的字都能識得福德全在一旁驚奇的看著蕭雲,因為據他所知,那個字的確讀yi。


    唔周明軒疑惑的看著福德全,這居然是個新造出的字


    福德全一番解釋,二人這才明白這個字的由來,原來姒允文回龍城之後,姒允昊便欲為其封王,隻是這封號的問題,讓他犯了難,昨日擬好詔書,欲封姒允文為文王,可詔書擬好,蓋上國璽才發現不妙,世人皆知文王姬昌為古賢君,怎能犯這個忌諱,姒允昊請來姒允文,想問問他的看法,姒允文盯著那文字瞧了片刻,也自知不敢與文王姬昌並稱,便將詔書上的文字刮去一橫,成了這個義字,兄弟之義的義。


    隻是,這字昨日才造出,王府落成,匾額今早才掛上去,還沒來得及昭告天下,蕭雲居然能認出這字,當真是意外。


    周明軒也是大呼稀奇,不過想了想,蕭雲和太子關係不錯,或許是什麽時候從太子那兒聽說的吧。


    蕭雲笑了笑,沒想到這字和他所知的簡體字讀音相同,剛剛他也是隨口一說,卻不曾想一語中的。


    福德全也沒有多說廢話,引著兩人進了府,不用多說,這義王府,定然就是姒允文的府邸了,太子讓他們到這兒來,一定是想讓姒允文庇護他們。


    姒允文乃是九王爺,而且如今有了封號,地位極是尊崇,在龍城,能給蕭雲提供庇護的,也唯有皇族了,而且,以姒允文和蕭雲的交情,他應該也很樂意效勞才是。


    一邊往王府中走,蕭雲心中卻還是有些擔心,姒允文剛回龍城不久,算得上是個過氣的王爺,依靠的隻是夏皇的鍾愛,與經營多年的柳傳雄比起來,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柳傳雄或許會有顧忌,但是,如果一心要搞他,恐怕姒允文都攔不住。


    現在想這些也沒用,既來之則安之,先見過姒允文再說,至少王府比起外麵來,要安全很多,而且,隻要不出去,柳傳雄也很難找到這裏。


    蕭公子,周公子,主子吩咐,義王府中有一位貴客,可解兩位公子的危難,老奴任務完成,先告辭了


    福德全將二人引入正廳,對著二人躬了躬身,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便轉身離開了。


    唯有堂前掛著幾幅書畫,廳中空無一人,蕭雲二人麵麵相覷,又不敢貿然離開大廳,隻得找了凳子坐下,慢慢的等著。


    剛剛福公公說,府中有貴客,可解咱們的危難,不知道是什麽人物周明軒好奇的問道。


    你都不知道,我又怎麽知道呢不過太子既然把我們送來這兒,應該有他的意圖吧蕭雲搖了搖頭,既然說是客,那就肯定說的不是姒允文了,能解他們危難,多半是權勢地位比柳傳雄高的人物,可是,這龍城。有比柳傳雄還位高權重的麽


    是太師蕭國風還是手握龍城十萬兵馬的石青大將軍


    在龍城。蕭雲認識的人不多。除了皇家的人,據他所知,也就這二人的威望能與柳傳雄比肩,不過也僅僅是比肩而已,三股勢力算不上誰強誰弱,屬於三足鼎立,相互製衡,沒有誰比誰更大。根本不可能讓柳傳雄罷手。


    能讓柳傳雄乖乖罷手,不找自己麻煩的,整個龍城怕隻有一人了,那就是當今夏皇,不過蕭雲知道,那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夏皇乃九五之尊,常居深宮,怎會為了他這個無名小卒的雞毛蒜皮小事掛心,若夏皇能保自己。早就一道聖旨下來了,也用不著姒流風費心思把自己領到這兒來。


    這老太監。跑得還真是快,把咱們晾在這兒,話又不說清楚,真是半天沒人來,周明軒有些不耐煩。


    稍安勿躁蕭雲道了一聲,笑道,你要是嫌悶得慌,倒是可以出去轉轉去


    周明軒翻了個白眼,出去轉轉,說不定一出去就被人給逮住了,他可不想出去冒那個險。


    哈哈,蕭小子,幾個月不見,長能耐了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笑聲,蕭雲起身,抬眼望去,一道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身影從廳外走了進來。


    姒前輩,您老變化也不小啊


    蕭雲幹笑了一聲,對著來人拱了拱手,幾個月不見,姒允文已經到了樂師後期,人也看上去年青了不少,氣質上更是與當日那個邋遢老頭判若兩人。


    晚輩周明軒,拜見王爺聽蕭雲一說話,周明軒也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忙起身見禮。


    坐下說話


    姒允文擺了擺手,徑直走到主位上座了下來。


    目光在蕭雲身上打量片刻,咋舌道,好小子,流風跟我說起,我還當他講笑話,居然樂師後期了,我這把年紀,當真活狗身上去了


    要知道,姒允文可是百年積累,一朝爆發,又有國庫供養天才地寶,這才在幾個月的時間裏衝刺到樂師後期,而且論根骨的話,他比蕭雲還要優上很多,現在居然被蕭雲追了上來,能不讓他感慨麽


    周明軒也大為吃驚,他知道蕭雲很強,可沒想到已經樂師後期了。


    蕭雲道,隻是境界到了而已,實力還沒到。


    隻要境界到了,害怕實力不到麽


    姒允文搖了搖頭,兩人難得重遇,自然是要暢談一番的,姒允文問起了蕭雲這幾個月的經曆,蕭雲也一一作答,周明軒則是在一旁插不上嘴,靜靜的聽著蕭雲這段他早已聽過好幾遍的經曆。


    好一會兒,蕭雲將自己的經曆講完,周明軒道,王爺,我們這次恐怕是遇上麻煩了,還請王爺搭救我們


    不是恐怕,是已經惹上麻煩了姒允文歎了口氣,柳傳雄在朝中自成一派,連陛下都要讓他幾分,你們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什麽人不好惹,偏偏去惹上了他


    柳世衝囂張跋扈,我不過幫他教教孫子,堂堂柳相,該不至於心胸如此狹隘,與我這無名小卒計較吧蕭雲道。


    大人的世界,你們小孩子不懂的。姒允文搖頭,對於柳傳雄這樣的老鬼來說,什麽最重要麵皮最重要,你打了他的臉,他還能放過你


    周明軒滿臉憤慨,那柳世衝品行低劣,他老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可惜當日我不在場,要不然就不是揍他一頓那麽簡單了,肯定揍得他下半生不能自理。


    唔姒允文疑惑的看著滿臉戾氣的周明軒。


    周明軒將孟廣仁的事給姒允文講了一遍,姒允文也擰起了眉頭,直歎知人知麵不知心。


    你們且在我府上住下,我保你們平安氣憤過後,姒允文道。


    多謝前輩蕭雲稱謝,又道,方才福公公離開時曾說王府中有一位貴客,可解我危難,不知這貴客是誰


    姒允文擺了擺手,他老人家剛到我府中,正在後院休息,如果柳傳雄膽敢找上門來,我自會請他老人家出來,你隻要別忘了和流風的約定便是了


    言畢,姒允文站起身來,換來府中下人,帶二人下去休息。


    兩個人心中都納悶不已,姒允文都要稱其為老人家,卻不知是什麽大人物


    你說,那柳傳雄不會真的來找咱們吧


    客房裏,蕭雲盤腿在床上打坐,周明軒在桌邊自飲自酌的喝著茶,目光不時往門外看看,寫滿了擔憂,似乎是擔心柳傳雄突然出現在他麵前一般,要知道,那可是樂宗中期的強者。


    若是在平陽城的話,憑著他老爹,他還可以不懼,現在勢單力薄,寄人籬下,那種感覺,還真是有些煎熬,尤其是剛剛姒允文的一番話,更是令他忐忑。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你那擔心的時間,還不如用來修煉,等他早上門來,還能多抵擋片刻蕭雲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的道。


    臨時抱佛腳,頂屁用,你要答應和我一起離開龍城就好了,等回了平陽城,他柳傳雄還能奈我何周明軒抱怨道。


    蕭雲睜開了眼睛,笑了,早些日子我要離開,你還不讓,現在想走都走不了了,怕是出不了龍城就會被逮住


    周明軒白眼一翻,回頭看著蕭雲,疑惑的道,方才九王爺讓你別往了和太子的約定,你和太子約定什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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