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完這封信時,心髒突然巨疼,不知道為何會這樣,是因為自己受了這麽多年的苦,而罪魁禍首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了嗎?


    信看完了,我本想燒掉的,關於秦牧森的一切都應該遠離我的生活,可是最後我還是沒燒掉。


    而是將這封信壓在我皮箱的夾層裏,我想不會在翻出來看一看,但是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將這封信放在我要帶走的皮箱裏。


    我拎著皮箱下樓,秦牧森就坐在二樓的露台上,沒有出來送我。


    管家看著我欲言又止的樣子。


    好半響才說:“李小姐,以後多多保重。”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走到門口忍不住抬頭往上看了下,看到的是秦牧森的後腦勺。


    陽光斜斜的灑在他的發絲上,別有一番感覺。


    秦牧森,我們真是的永別了,不會再見了。


    我和秦牧森過去的這麽多年,發生的點點滴滴像是一場快鏡頭的電影一個場景一個場景的仿佛在我的眼前過了一遍。


    再見!再也不見!


    剛出秦牧森的別墅,路戰東就迎了上來。


    “接下來打算去哪。”路戰東接過我的行李。


    我歎了一口氣:“這次是真的結束了,說不上開心也說不上開心,我在這個世界無親無故,也不知道去哪,德國去了也生活不下去,好在我在國內的畢業證書都還在,秦牧森都給了我。隨便找座小城市,安頓下來,找份工作,養活自己應該不難吧!”


    不去德國,理由隻有一條,我身上沒什麽錢去了那裏根本就生活不下去,我隻能向陳非尋求幫助,而我最不想麻煩的就是陳非了,我欠了這個大男孩的,別再欠了。


    路戰東說:“突然去一個陌生城市,沒有人幫助你,你很難安頓下來的,再說你自己這樣的長相,身邊一個親人朋友都沒有,你覺得安全嗎?”


    我反駁道:“我以前一個人去丹麥不也安頓下來了嗎?哪裏是丹麥,這還在國內,不是更容易一些不是嗎?”


    路戰東將我的行李放在一邊,雙手插在口袋裏,他是個好看的男人,思考問題時,不可否認他很有魅力。


    這個男人不是我之前想的那麽壞,我以為他的目標是秦牧森,在他手裏握有秦牧森罪證時,在我打算放棄報仇時,他沒有逼我,說隻要我覺得這樣做好就好。


    也許,這個人不是想的那樣複雜。


    也許隻是同情我的遭遇罷了。


    “你錯了,你之前在丹麥安頓的順利,那是因為有秦牧森的保駕護航,秦牧森那時候根本就沒有打算放過你,那時候他在忙著那個孩子事情,無暇顧及你,就找人監視你。”


    路戰東說的沒錯,秦牧森那時候確實是找人監視我,這事後來秦牧森都跟我承認了。


    “木子,社會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路戰東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說:“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剛出校門不喑世事的女學生,可是,生活還要繼續,害怕擔心也沒辦法。”


    我說著就要拉著自己的行李箱走。


    路戰東拽住我的手腕:“這樣吧,跟我去新加坡吧,那邊社會安定城市好,適合居住。”


    我想都沒想的就拒絕了。


    “那邊消費高,我怕我在那邊生活不起。”


    消費高是一回事,還有就是,路戰東這人雖然不壞,但是我跟他也就算是普通朋友的關係,沒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麻煩他。


    “還有我呢,你怕什麽?”


    路戰東覺得我給的理由站不住腳。


    我茫然的看著他,他算我什麽人,我幹嘛要靠他生活。


    路戰東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些不妥,趕緊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怎麽手,我也算是你的姐夫,我幫著你也沒什麽不同,你不是說有機會想去看看你姐姐的墓地嗎?”


    看一看那個與我長的一模一樣的姐姐,我是有這個想法,隻是跟著路戰東走,總覺的有些怪怪的哪裏有些不妥。


    “你該不會擔心我把你給賣掉把,你覺得是那種缺錢的人嗎?”


    路戰東笑笑說道。


    他當然不是人販子,有人販子穿著一身高級定製的紀梵希,言行舉止風度翩翩的嗎?


    “隻是,我去新加坡舉目無親肯定會有很多事麻煩上你。”


    我心裏還是很猶豫不太想去。


    我是個不喜歡麻煩別人的人,其實說白了就是不喜歡欠別人。


    “什麽叫去了那邊舉目無親,我不是你姐夫嗎,難道不算親人嗎?”


    在路戰東的的遊說下,在我實在是沒有地方可去了,正好我也想去看看那個與我長的很像的姐姐,去她的墓地送上一束花。


    我同意跟路戰東去新加坡,那個很美的花園城市。


    在離開的前一晚,秦牧揚來酒店找我。


    我和他之間也是無話可說了。


    兩個人麵對麵很尷尬的坐在一起,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


    好半響秦牧揚開口:“大哥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裏,也沒跟我說,項目還在進行,他人卻走了,我沒辦法隻能在這頂著,你也知道我很多東西都不懂,也不是塊經商的料。但是,這麽多年,秦家這個看似繁華的家,都是大哥一個人在撐著,他很辛苦,而我一直都很自私的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我的快樂是踐踏在他的痛苦之上的,木子,其實大哥他沒有你想的那般…………。”


    “夠了,秦牧揚,如果你來是想當誰的說客那麽你現在就可以走了,我和你們秦家的每一個人都沒有任何瓜葛了,不僅僅隻是秦牧森,也包括你秦牧揚。”


    我將秦牧揚的話打斷,我不想聽他再說一些關於秦牧森的話。


    秦牧揚點頭:“我知道秦家對你不好,你心中有怨氣也是正常的,我過來也不是給大哥當說客的,我也不想你在和大哥在一起了,你們在一起隻會彼此折磨,我來就是想讓你真正的放棄仇恨,餘生活的輕鬆些。”


    不知什麽時候,我眼中的那個書呆子二哥,也開始會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了。


    人都是會變得,這話真的說的一點都不假啊,想想,以前我是多麽的愛他,在乎他,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不在愛他,不在在乎他,甚至是厭惡他。


    應該就是從聽到他和秦牧森之間的那段對話錄音吧。


    心涼,徹骨的涼。


    “你放心,隻要離開你們秦家的每一個人我活的都很輕鬆,話你也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我說著就起身做出一副要送客的樣子。


    所謂怨氣仇恨我說的很真實,隻要看不到秦家的人,我就想不起來,也就放下了,自然活的很輕鬆,我不能看到跟秦家有關的任何人事物,一個小小的關聯物,都能將我拉向那個痛苦的深淵去,過去的傷害太深,我可能這一輩子都做不到忘記,我能做的就是去逃避,去無視,時間或許衝不淡這種記憶,但是未來的日子那麽長,我會遇到形形sese的人形形sese的事,會一點一點的占滿我的腦容量心容量,總共有一天那些不堪的回憶,都會被擠到很封閉的角落裏,落了灰,我便不在記起。


    秦牧揚有些尷尬別扭的看著我。


    “木子,你別這樣…………”


    “那你想我對你哪樣?”


    我將他的話打斷,或許我就不應該開這個門,讓他進來,如今我討厭他,不比討厭秦牧森少。


    他還想我對他怎樣呢,像過去那個李木子一樣,傻呆呆的崇拜著他,仰望著他,祈求他那一點點的憐憫與愛意。


    “木子,你坐下,我就簡單的跟你說幾句就走,你放心我不會糾纏著你。”


    秦牧揚示意我坐下。


    我努力壓製自己不好的情緒,重新坐在他的對麵。


    “有什麽話你就快說吧,我需要早睡,明天一大早的飛機。”


    我說話有些不耐煩。


    我想,秦牧揚應該感覺到了,以前,我可舍不得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木子,我不知道為什麽你會突然之間對我態度這麽差,之前你不是這樣的,大哥跟我說你在跟我演戲,故意想要博取我的同情,我不信,我現在就是想問你一句,你真的是在演戲嗎?”


    秦牧森喜歡在秦牧揚那裏貶低我,我也早已經習慣了,我隻是覺得秦牧森很虛偽,一邊寫著那麽潸然淚下的信,一邊跟著自己的弟弟說,這個女人有多不好不好。


    我就不該對秦牧森這樣的男人抱有改觀的態度,人的本性如此,後來又怎麽會變呢。


    “秦牧森說的沒錯,你以為我還愛著你嗎,在你說出那樣的話後,我對你的心就已經死透了,我這一輩子最恨的就是自己錯愛了你,還好我迷途知返了。”


    我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秦牧揚跟跟秦牧森說:大哥,這樣的輿論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就是天大的折磨,還有命活嗎,這招確實高。


    他說話的語氣我聽著就覺得很輕鬆,還有些高興、


    所以,我沒被輿論折磨死,他應該很失望吧


    這也是在秦牧森說過無數句愛我後,我的心絲毫不起漣漪的原因,在我懷著他孩子的同時,他還想著用輿論折磨我。


    縱是在不在乎我,也該在乎我肚子裏他的孩子吧。


    後來知道惜惜不是他的孩子,那樣的難過到底是裝的嗎?


    很多,我都辨別不清了,也不想在辨別了。


    “什麽話,我說了什麽話,讓你對我的心死透了。”


    秦牧揚在我剛說完話,立馬就急急的問過來。


    前塵往事,我不想再提。


    “都過去了,我不想在說了,你應該也沒有什麽話跟我說了,敘舊這種事,也不是適合我們來做,你走吧!”


    我說著就又做出請人離開的舉動、


    秦牧揚依然如同木樁的在那裏坐著不動。


    “木子,你說清楚,我到底說了什麽話,之前我誤認為你因為錢跟大哥在一起,說了些不好聽的話,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但是那些話我都是當著你的麵說的,我實在記不起,我還對你說什麽了。”


    “清不清楚,還有什麽意義,已經過去這麽久了,而我隻想一個人好好的生活,秦牧揚還是秦牧森,都要從我的世界裏完全消失。”


    秦牧揚站起身他個字很高,高出我一個頭,有些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看來你對我們兄弟倆的仇恨真的很深,但是木子做人應該換位思考一下,你母親和你存在我大哥的眼皮子底下,無時無刻的不再提醒他,我們的媽媽是怎麽死的。”


    秦牧揚這話是在指責我嗎?


    曾經那個跟秦牧森大聲的理論:木子是無辜的,她媽媽犯下的錯不應該由她來買單。


    現在,卻在指責我沒有換位思考,我不應該對他們兄弟有怨恨嗎,沒有怨恨,難道應該感恩戴德嗎,我燒掉證據,我放下仇恨,我已經覺得自己跟那些聖母沒什麽區別了。


    還要我怎樣才行呢。


    “我記得你以前可是說我媽是我媽,我是無辜的。”


    我冷笑道。


    秦牧揚像是很討厭我臉上的假笑。他擰著眉頭,有幾分秦牧森的影子。


    “我媽也是無辜的,我和我哥哥何嚐不是無辜的,我們不還是小小年紀就沒了母親,木子,你無辜,我們何嚐不無辜,有的時候,大人犯的錯,會殃及到孩子,不然怎麽會有父債子償這四個字呢,木子,我很想知道,在我真的覺得你是無辜的時,在我真的想要好好的保護你,並付出行動時,你是不是還在跟我演戲,或許五歲的你,演技已經堪稱老戲骨了,木子,大哥或許對不起你,我沒有,你來到秦家,我是盡可能的護著你,如今你這樣怨恨我,算什麽意思。”


    秦牧揚覺得五歲的我,就在跟他演戲嗎,五歲的我確實在演戲,我害怕秦家的每一個人,可是我要假裝故意跟秦牧揚親近,因為我想吃他手裏的餅幹,不吃,我會餓死,因為我想穿他身上的棉衣,不穿我會凍死,因為想他能夠為我求情,不然,我會被秦牧森給整死。


    可是後來後來,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的感情早就變了質,我的眼裏心裏隻有他一個,他當初說要結婚時,我哭的眼睛恨不得要哭瞎了。


    後來後來,我不在愛他。


    “我曾愛過你,並且深愛,隻是現在未來都不愛你,秦牧揚別再出現我的生命裏,你對我的那些好就當替你大哥贖罪吧,就向我的苦是在替我母親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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