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我不知道將如何麵對陳芷涵,如何麵對李青妖,無形中,我就傷害了兩個女人,這讓我陷入了無盡的自責中。


    當初,我就是擔心會出現這樣的局麵,所以才狠心拒絕了李墨寒,最終導致她負氣出走,至今還在我心口留著悔恨的烙印。


    走出酒店,我忽然有一種不知何去何從的茫然,不敢回家,害怕見到陳芷涵,但又不敢去酒吧,同樣害怕見到李青妖。


    就在這時,陳芷涵打來電話,我摸出手機一瞧,渾身一顫,大概就是所謂做賊心虛的表現,我誠惶誠恐的按下接聽鍵,然後故作輕鬆的調笑道:“媳婦,這麽早就想我了啊。”


    “秦川,你沒事吧?好些了嗎?”陳芷涵連珠炮似得柔聲問道。


    “沒事,沒事,昨晚有幾個以前的同學過來,一時貪嘴,就多喝了兩杯,結果……結果喝大發了,迷迷糊糊的就在辦公室裏睡著了。”我心有餘悸的說道,盡量克製住緊張的情緒,深怕被陳芷涵發現什麽端倪。


    “那現在好些了吧?”陳芷涵不放心的追問道。


    “已經沒事了。”我點了點頭說道。


    “以後多注意一些,沒事別喝那麽多酒啊,對身體不好。”陳芷涵嬌嗔的怪罪了一句。


    “嗯!以後我一定乖乖聽話。”我自顧自的點了點頭說道。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陳芷涵問道。


    “怎麽了,有事嗎?”我反問道。


    “沒什麽事,我要跟傾城出去逛街,中飯就不回來吃了,你也自己想辦法解決,一定要記得吃飯,不要為了圖個方便,連飯都顧不得吃。”陳芷涵在電話裏反複提醒道。


    “嗯!我會自己想辦法解決的,你就好好逛街,不用管我。”聽著陳芷涵細聲柔語的叮囑,感受著她真真切切的關心,我心頭的罪惡感頓時油然而生,一個女人不求回報的陪著我,而我卻背著她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換做誰都會內疚。


    “那先不跟你說了,我和傾城要出門了。”陳芷涵在電話裏悻悻然的說道,忽然又話鋒一轉道:“下次再敢夜不歸宿的話,我讓你好看。”


    我一聽這話,頓時嚇了一身冷汗,心虛不已,慌忙點頭保證道:“媳婦,我一定聽你的話,下次絕不會發生類似的情況。”


    “嗯!這樣才乖……。”


    “好了好了,都不嫌肉麻,看我這一身的雞皮疙瘩。”


    陳芷涵的話還沒說完,一旁的鬱傾城就氣鼓鼓的催促道,我一聽,趕緊說道:“媳婦,你們去吧。”


    “那行,那我們走了。”陳芷涵說道,接著,就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我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隱隱有些冷汗,風一吹,拔涼拔涼的,麻痹的,做賊心虛的滋味真不好受。


    待緊張的情緒有所緩和,我打上了一輛車,徑直來到江東菜市場門口的一家麵館,這家名為丁三風味牛肉麵的店,早年間就已經存在,我跟爺爺在市場裏擺攤那會,幾乎每天都來這裏吃麵喝湯。


    麵館的老板,是個六十歲來歲的老頭,姓丁名三,認識他的人,都稱呼他為老丁,這老頭子為人隨和,說話風趣,又特別能侃。


    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來他的店裏吃上一碗麵,順便跟他東南西北的亂扯一通,有時候,隻需他胡亂點撥兩句,我就能頓悟不少,後來爺爺去世之後,我就來的少了。


    抬腳走進麵館,裏麵已經坐滿了食客,由於在江東菜場擺了多年的攤,很多人我都認識,跟他們一一打過招呼,然後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一屁股坐下,我就衝著廚房的方向大聲嚷嚷道:“老丁,給我來碗牛雜麵,加辣,重辣。”


    正在廚房裏忙活的丁三,一下就聽出了我的聲音,扯著嗓子衝我吆喝道:“你這小兔崽子,這都多少天沒來我店了,我還以為你去地底下見你家老頭子去了呢。”


    我一聽,氣的跺腳罵娘,挺了挺身板,衝裏邊嗆道:“老丁,你不知道上帝是顧客嗎?有你這樣跟上帝說話的嗎?”


    “娘的,老子跟你說了多少遍了,老子是信佛的,信佛知道嗎,那跟上帝可是死對頭,再敢在我店裏提什麽上帝,老子拿刀把你當牛犢子給剮了呢。”丁三在廚房裏邊氣急敗壞的說道。


    我小時候那會,老丁就一直標榜自己,說他年輕的時候,在少林寺當過和尚,所以一直堅稱自己是信佛門徒。


    不過,我全特麽當他說的是胡話,這老東西,在殺牛的時候,操起剔骨尖刀就往牛脖子上捅,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信佛的能幹這殺生的勾當?那還不被佛祖一掌拍死他。


    “行行行,你是佛祖行了吧。”我也懶得駁斥他,隨口敷衍道,廚房裏的老丁這才悻悻作罷。


    接著一陣叮鈴哐當的聲響,不一刻,老丁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麵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然後往我麵前一放,說道:“還是你小時候愛吃的口味,重辣,還加了牛鞭。”


    我一瞧這熱乎乎的牛雜麵,不由得兩眼放光,下意識的抹了抹嘴角,又湊上去用鼻尖嗅了嗅,麻痹的,太香了,比婆娘的奶香味還要誘人,我迫不及待的拿過筷子,呼哧呼哧的扒拉了起來。


    老丁見我一副狼吞虎咽的樣子,索性拉過一張椅子,在我對麵坐下,然後掏出一根煙點上,悠哉悠哉的砸吧著煙屁股,一臉享受的樣子,咋看還以為是在砸吧婆娘胸前那個玩意呢。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丁三瞥了我一眼,哭笑不得道。


    “這麽多年了,這滋味還是一直沒變啊。”我咧著嘴嘿嘿一笑道,然後又顧自己埋頭狂扒牛雜麵。


    “這回過來,找我有什麽事嗎?”老丁忽然問道。


    “你一個破老頭,找你能有啥事?”我含糊的說道。


    “小川,自從你家那老頭子死了之後,你可是很少來我這麵館,每次過來,必定是遇到什麽煩心事了。”丁三一臉篤定的說道。


    一碗麵,不到兩分鍾,被我扒拉的底朝天,我抽過餐巾紙,擦了擦油乎乎的嘴,笑道:“這不是想你這老頭子了嗎,就過來瞧瞧怎麽了,還不歡迎啊。”


    丁三笑而不語,隨手抽出一根煙,丟了過來,我趕緊接住叼在嘴裏點上,呼哧呼哧的抽了起來,動作嫻熟,一氣嗬成,儼然一杆老煙槍的姿態。


    “沒個學生樣。”老丁瞥了我一眼道。


    我摳了摳頭皮,嘿嘿一笑,這種感覺特別親切,總能勾起一些小時候的美好回憶,所以一旦遇見什麽煩心事,我都會往這兒跑,跟鄉裏鄉親天南地北的扯扯。


    “小川,當年王老虎那幫手下,沒日沒夜的騷-擾咱們江東地界,咱們這些小攤販敢怒不敢言,最後幸好你站了出來,才保下了江東地區這麽多年的太平,我好像記得,那年你才十四歲吧。”老丁眯著眼笑問道。


    “是啊!”我無奈的笑了笑,點頭答道。


    “你跟你家那老頭子一個樣,是個不要命的主。”老丁了指了指我,一臉樂嗬的笑道。


    “小川,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年你應該是十八歲吧。”老丁抬頭看著我,問道。


    “是的,剛好成年。”我抽了兩口煙,深沉的點了點頭。


    “十八歲的年紀,不大不小,正是幹事的好年紀,瞧你這樣,也不是塊讀書的料,不如就踏踏實實的幹事,萬一你家老頭子那破土堆冒了青煙,說不定能幹出一番事業來。”老丁看似滿不在乎的說道。


    “走一步,看一步,實在不行,大不了跟著賣牛肉麵啊。”


    我咧嘴嘿嘿一笑,本事一句玩笑話,沒想到老丁給當真了,拍著桌子,振振說道:“行啊,我真愁一身本事沒人學呢,如果你願意來我這破店,我必定把畢生所學都教給你啊。”


    “什麽本事?”我一聽,興奮的問道。


    “殺牛的本事唄!”老丁聳了聳肩膀,一本正經的說道。


    “艸!老子堂堂江東地區的大-佬,跟你學殺牛,老丁,你可真是人才啊,虧你想的出來。”我翻了翻白眼,挖苦道。


    “你可別小瞧了我這庖丁解牛的本事,那可是當年我從少林寺一套刀法裏悟出來的,講究一個快準狠,手眼身法步,那必須……。”


    “老丁啊,咱倆認識都這麽多年了,你就別吹噓了,你真有那麽牛,當初也不會被人踩在腳底下,連吭都不敢吭一聲,到頭來,還不是讓老子給你出頭啊。”我冷笑一聲,冷嘲熱諷道。


    我小時候那會,老丁這廝就市場吹噓,說自己學過少林寺高深的功夫,那時候我還小,被他唬的一溜一溜的,對他那是崇拜的五體投地,長大之後才發現,特麽的全是他胡編亂造的。


    “你不信?”老丁指著我,嚴肅的問道。


    “嗯!”我趕緊搖了搖頭,打死都不信。


    “那好吧,等你哪天在外頭吃了虧,再回來找我,到時候就算你求我,老子都不教你。”老丁憤憤的甩了甩手,氣呼呼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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