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望蒼穹,月影西斜,俯首眺湖麵,漣漪層層。


    一壺清茶,一個美人,獨依窗前,相對品抿,換做誰都會蠢蠢欲動,何況對象還是柳葉眉這樣一隻天生尤物,我這點可憐的道行,的確有些招架不住。


    “川哥,想必我的過去,你也聽說過一些,在認識王老虎之前,我就是一個發廊裏的洗頭妹。”柳葉眉輕抿嘴角,優雅的喝了一口茶,訕訕然的笑道。


    “嗯!這事我聽說過。”我點了點頭,毫不避諱的答道。


    柳葉眉給我斟了一盞茶,道:“三年前,也是這樣一個秋天,幾個小混混來我們發廊裏搗亂,四五個人圍著我動手動腳,幸好被王老虎遇見,直接打斷了那幾個混混的腿,從那以後我就跟上了王老虎。”


    柳葉眉輕抿了兩口茶,繼續說道:“後來,王老虎把他一身的本事都教給了我,我也死心塌地的跟著他,本來以為能和他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輩子,沒曾想,他還是……。”


    說到這裏,柳葉眉頓了頓,然後微微哽咽的說道:“老虎走的時候,拉著我的手哀求道,叫我務必照顧好手下的那幫兄弟,說他們各個都是跟著自己打拚江山的過命兄弟,而且各個活的不容易,從那一刻起,我就脫胎換骨一般,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要心狠手辣,我也從一個原本不諳世事的少女,變成了瀛洲城人見人畏的一條毒蛇,但又有誰站在我的角度考慮過,我一個女流之輩,在這男人盤踞的瀛洲城,如果我想立足,那必須心如蛇蠍,否則的話,肯定難逃被吞並的厄運。”


    我苦笑著點了點頭,聽柳葉眉這麽一說,的確如此,她一個二十來歲的女人,王老虎留下這麽多的弟兄,那些都是嗷嗷待哺的嘴啊,長期占據著城西這一片肥水地,暗地裏不知有多少人在虎視眈眈呢,之前一直有王老虎撐著,別人不敢胡來,這王老虎一死,誰又不想饞上一嘴呢,若想震懾住這些暗中蟄伏的對手,柳葉眉就必須強橫,甚至霸道。


    “在這瀛洲城,王老虎確實是一方梟雄,留下這麽大一個攤子,讓你一個女人家支撐,也的確有些難為你。”我收斂起一貫的輕佻,一本正經的對柳葉眉說道。


    說實話,我打心眼裏佩服她,一個女人為了一大幫手下能有口飯吃,得處處留心,步步為營,跟各式各樣的人周旋。


    “川哥,我也不矯情,我可以跟你說句掏心窩的話,要是真有那麽一個人願意接手老虎留下的這個攤子,我柳葉眉二話不說,立馬退出。”


    柳葉眉一臉幽怨的說道:“我是一個女人,女人最大的願望是什麽,無非就是嫁一個體貼的老公,然後平平淡淡過完一生,拚死拚活的圖個什麽。”


    “嗯!”我沉沉一點頭,略略沉思後道:“自我出生起,父母就不知去向,自小跟著爺爺奶奶討生活,要不是長期受瀛洲城一些黑勢力的欺淩,我也不會走上這條道,很多時候,我們選擇的路都是給逼出來的。”


    柳葉眉微微一笑,問道:“川哥,當年你跟王老虎一戰,瀛洲城道上的朋友人盡皆知,才有了江東秦川的名號,但你知道嗎,王老虎是怎樣評價你的嗎?”


    我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自打那以後,我跟王老虎再無任何交集,自然不清楚他怎麽說的我。”


    “他說你……。”柳葉眉故意頓了頓說道:“他說你定能成為一方梟雄,因為你敢玩命,也敢於不擇手斷。王老虎還說過,放眼整個瀛洲城,你是他唯一忌憚的對手,這也正是我不敢公然跟你撕破臉的原因。”


    我一聽,笑而不語,顧自己端起紫砂盞,輕抿了兩口,一個十四歲的小屁孩,孤身一人,手操一把砍刀,敢於公然跟王老虎叫囂,哪怕身中七八刀,臉上依然毫無懼色,這樣的人誰見了都會膽顫。


    “川哥,你覺得在這瀛洲城,誰將會成為第二個王老虎?”柳葉眉忽然開口問道,說著,還撩了撩額前的碎發,眼巴巴的看著我。


    “反正不是我。”我聳了聳肩膀,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城北的獨狼,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柳葉眉問道。


    我毫不避諱的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狄浪這人為人陰損,做事瞻前顧後,處處如履薄冰,不夠果斷,更不夠直接,隻會做一些背後下黑手的勾當,這樣的人很難服人,基本也活不長。”


    “那冷旭,你覺得怎樣?”柳葉眉追問道。


    我一聽,還是搖了搖頭,道:“冷旭做事還算磊落,處事也夠霸道,但遭你陷害,恐怕會折去不少實力,而且他的格局觀念不夠大,真正成大事者,必須要是眼高於頂的眼格,還要有淩於泰山之巔的氣勢,這兩樣特質,冷旭都不具備,這是致命的弱點。”


    “既然這樣,那咱瀛洲城,恐怕隻有川哥您才有這個資格了。”柳葉眉意味深長的笑道。


    我一聽,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是那一句話,我隻不過是一個學生,誌不在此,我隻貪圖自己的那一幕三分地。”


    “雖然話這麽說,但要是別人逼著你呢。”柳葉眉略有所指的問道:“要是有人非逼著你出頭呢,你怎麽做,退無可退時,你又如何選擇。”


    “我隻想安安分分的過日子。”我想了想後,沒有正麵回答柳葉眉的問題。


    “川哥,你手底下兄弟這麽多,且各個都是玩命的主,隻要稍微跺一跺腳,就能在這瀛洲這小縣城掀起風浪,想過安穩日子,恐怕沒那麽容易吧。”柳葉眉微微聳了聳肩膀,意有所指的說道。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無奈的歎道:“我有自己的做事原則,不主動管事,但誰要敢動了我的朋友或者親人,那我一定跟他死磕到底,而且必須讓對方陷入萬劫不複。”


    “那我算你的朋友嗎?”柳葉眉抬起俏臉問道,還眼巴巴的望著我。


    “是不是朋友,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隻要你願意把我當做朋友,那我必定欣然答應,如果你不願意,那我也不自作多情。”我攤了攤雙手,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不是朋友就是敵人,在瀛洲城,想必沒人願意把川哥你當做敵人吧,我柳葉眉當然也不願意。”柳葉眉妖嬈一笑,一語雙關的說道。


    被柳葉眉這樣一頓誇,我有些飄飄然,男人嗎,總喜歡被女人誇讚,尤其是像被柳葉眉這樣漂亮的女人誇。


    柳葉眉給我倒了一盞茶,然後悻悻然的說道:“川哥,你要小心唐英傑,他這個人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而且心胸狹窄,睚眥必報。”


    我一聽,不由得心一緊,問道:“怎麽,你的意思是說,唐英傑想要報複我。”


    “嗯!”柳葉眉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說道:“唐英傑表麵上是個地產商人,暗地裏手段極其歹毒,而且勢力不容小覷,上次在夜總會,他之所以對你唯唯諾諾,實則是他的緩兵之計,為的就是讓你放鬆警惕,然後趁你不備,好下死手。”


    “我看的出來。”我微微一笑道:“當時在夜總會,唐英傑看似被我的蠻橫霸道給折服,但我從他眼裏明顯看到一絲陰冷,那是由心而發的陰狠,所以我料定他絕不不會善罷甘休。”


    “川哥,你還是小心點,他這人不容易對付。”柳葉眉適時的提醒了一句。


    我諱莫如深的笑了笑,意有所指的問道:“眉姐,據我了解,這唐英傑應該是你的財神爺吧,幾乎他所有的拆遷項目都由你經手,你這樣……。”


    “川哥,我知道你什麽意思。”不等我說完,柳葉眉說直接打斷道:“你說的沒錯,唐英傑確實算的上我的財神爺,除了給我一些拆遷的活之外,他手底下一些項目也會分我一杯羹,甚至可以這麽說,我手底下的弟兄,如果失去了唐英傑這個財神爺,甚至可能會連飯都沒得吃,不過,這些都隻是你看到的表象而已,並不了解其中真正的原因。”


    “難道其中還有別的?”我眉頭緊皺,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是的。”柳葉眉微微頷首,神色凝重的說道:“唐英傑,野心很大,他想做第二個王老虎,一手統治瀛洲城的灰色勢力。”


    “他有那個能耐嗎?”我冷哼一聲不屑道。


    “川哥,還記得你和冷旭之間的衝突嗎,表麵上是我柳葉眉挑撥的,實則是唐英傑授意的。”事到如今,柳葉眉和盤托出。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還要告訴我這些事。”我有些疑惑的問道。


    “很簡單,我不想被吞並,因為我現在擁有的,是王老虎用血汗打拚下來的,我不可能拱手讓給別人。”柳葉眉坦誠道。


    聽了柳葉眉的話後,我點了點頭,她說的確實有一定的道理。


    “唐英傑隻不過是個土財主而已,哪來的實力跟整個瀛洲城的灰色勢力抗衡?”我不解的問道。


    “川哥,有錢必然有勢,自古以來如此,唐英傑這次想引進一些外來勢力,然後徹底打破瀛洲的格局。”柳葉眉小心翼翼的說道。


    “外來的勢力?”


    “是的,王老虎死後,唐英傑就有這個意向,兩年來,一直在省城招兵買馬培植自己的勢力,想必他是借時機已經成熟,所以開始蠢蠢欲動了。”柳葉眉一言點破道。


    早有預謀,借機預動,果然是老奸巨猾的生意人,但這一切又與我何幹呢,我不過是一個想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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