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這次倒是沒有一提到雲歸就皺眉頭,“還算行吧,總算是不再養大爺了,大小姐,您還是快回去休息吧。”


    這要是出了什麽事兒,他可擔待不起啊。


    雲初微微一笑,因為福伯是長輩,她的語氣就像是撒嬌一樣的,“福伯,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您就讓我回去,誰知道下次我什麽時候能偷跑出來呢。”


    “等等,大小姐,您是活您是偷跑出來的?我的個天呀,錢罐,快把人給送回去吧,怎麽能夠偷跑出來呢,這還得了!”福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催著錢罐把雲初帶回去。


    錢罐嘴上沒說,心裏想的卻是,您老當我不想嗎?可這位祖宗非要出來的,我能有什麽辦法?


    雲初從鋪子離開後,倒是沒有直接回去,直接回去就不是她的性格了,“走吧去珍寶齋看看有沒有什麽好玩的了。”


    難得出來一次,居然還遇到了討厭的人,雲柔跟賀夫人婆媳倆在呢,看到雲初,賀夫人一陣唏噓,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這個才是自己的兒媳婦,要是娶了雲初,兒子也不會十天半個月的不回家,現在家不像家了。


    其實要是沒有那件事兒,賀君然也不會發現雲初的好,或許雲初就跟現在的雲柔一樣,獨守空房,一臉的幽怨,盡管雲柔極力的想要向雲初展示,她過的很好,可是一個女人幸不幸福,看一眼就會知道了,她眉宇間的愁緒那麽深,那麽濃。


    “是雲初啊,好些日子沒見了!”真的很長時間了,從雲初回到晉城後,其實並沒有正式的見過賀夫人。


    雲初點點頭,“賀伯母!”


    賀夫人其實也是喜歡雲初的,之前就覺得雲初的性子討喜,也是真心實意的愛君然的,可是誰承想最後卻是這樣的結局呢,她拉著雲初的手,緊緊的不想放開,看的一旁的雲柔攥緊了手帕,指甲也深深地陷入了肉裏。


    她為了討好婆婆,又是陪著遊玩,又是給花錢的,可結果呢,不見她對自己有多少笑模樣,反倒是對一個外人,笑的那個開心啊 。


    可雲柔也不想想,她曾經做過的那些事兒,誰能夠對她笑得出來,更別提因為娶了她之後,賀君然整日的不想要回家了,如今愣是去了最偏遠的莊子裏麵收租子,也不知道過的怎麽樣了。


    現在就是給賀夫人掛一身的金銀首飾,也不如讓她見兒子一眼啊。


    再不想放手,也還是要放手的,有緣無分這個詞聽著簡單,可是真正體會的人卻是苦澀難當的,“嗯,好孩子,有時間去家裏坐坐,有些日子沒吃你做的雲片糕了,我都饞了。”


    這不過是個借口而已,如今雲初是什麽樣的身份,怎麽可能再給她做吃的呢,何況之前是因為兩家的關係。


    “好啊,等過些日子的吧?要是您沒事兒就來侯府也成,我娘在侯府整日也發悶呢,您要是來了,正好可以跟我兩個娘一個奶奶湊成一桌,打打牌解悶。”雲初笑著道。


    賀夫人卻當了真,真的捉摸著去雲夫人。


    雲初在門外,雲柔跟賀夫人在門外,再不舍也是要離開的,簡短的寒暄之後,賀夫人就要離開了,雲初也準備往裏邁,而雲柔就愛使些小手段,她瞅準了時機看到雲初抬腿的時候,估計絆了她一下,雲初能夠躲開的,但是她的手下意識的護住了小腹。


    雲柔不經意的一撇,便看到了這一幕,她也是個成親的女人了,因為跟賀君然行夫妻之事的機會少之又少,但是不代表她不懂啊,雲初這個動作,明顯的就是懷了身孕啊。


    可惡,自己這裏還沒動靜呢,她就懷了孩子了,怎麽她什麽都比自己快上一步啊,雲柔不是不著急,可是懷孩子的事兒,也不是她說著急就能著急的事兒啊,賀君然不願意碰她,她自己一個人也生不出孩子來。


    雲柔怨懟的看了一眼雲初,最後視線落在了雲初的肚子上,恨不得眼裏能夠射出刀子來,把雲初的肚子戳幾個洞,大的小的,一塊兒死去。


    當晚,賀君然回來了,雲柔又是沐浴,又是擦香粉的,這香粉還是她讓人從雲初那裏買來的,據說晉城有一半以上的女人都在用這種,味道很香,卻不庸俗,她今晚便來試了一試。


    賀君然不耐煩的推開雲柔在自己身上搗亂的手,“我還有事兒,你先睡吧。”


    又被拒絕了,雲柔本來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之前的溫柔善良都是裝出來的,這會兒氣的直接摔了桌子上的茶杯茶壺,然後自己跑到門口,用身體堵著門,不讓賀君然離開,“不行,今晚你必須留下來,哪兒都不能去,我到底哪兒不好了,你連碰都不肯碰我一下?你先走這樣,讓我跟守活寡有什麽區別,早知道你別娶我啊。”


    賀君然目光漸冷,這種陰冷的眼神本不該出現在溫潤如玉的男子身上,太不相符,但是既然出現了,一定是被逼的狠了,薄唇緊抿,無情的吐出幾個字來,字字都能夠將雲柔的心劃破,“我為什麽娶你,難道你不知道嗎?你算計我,逼我娶你的那一天,就該預想到今天的後果,雲柔,我現在看到你,覺得惡心。”


    雲柔被喜歡的人重傷,她幾乎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我惡心?那誰不惡心,雲初嗎?賀君然我告訴你,你別做夢了,你的雲初一輩子都不會屬於你了,她已經懷了鍾夜辰的孩子了,你還做你的春秋大夢呢?呸,也就是我吧,對你不離不棄,瞧得上你。”


    雲初懷孕了嗎?賀君然心中一陣揪疼,“那又怎樣,我的心是屬於雲初的,你這麽惡心的女人,不配得到。”


    “哈哈,我不配得到,”雲柔瘋癲了一般癡狂的笑著,跟本不在乎平日裏她努力維持的形象了,外麵的丫鬟小廝早就在剛剛那一陣杯盞落地的時候發出的“乒乒乓乓”的聲音的時候湊了過來,不過聽到裏麵吵的很凶,卻不敢靠近。


    少爺以前不是這樣的,自打娶了少夫人後,就經常的發脾氣,他們都不敢靠近了。


    “賀君然,你難道忘了,當初是你非要跟我在一起了,是你說我比雲初好一千倍,好一萬倍的,雲初連我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的,可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跟一條狗一樣圍著雲初轉,你還好意思說我惡心,你自己呢,比我更惡心。”雲柔怒吼道。


    賀君然推了她一把,沒有推動,畢竟他是個男人,不好真的跟一個女人動粗,“你讓開,簡直是不可理喻,我不想跟你說話,當初是我瞎了眼,放著雲初那麽好的姑娘不娶,非要跟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親近,所以我活該,我活該在我發現我喜歡的人是誰的時候,那人已經喜歡上了別人,這一切我認,可我的下場不過如此,至於你,雲柔,人在做,天在看,老天不會饒恕你的。”


    “就算死,我也要拉著你們一起死!”


    屋子裏吵的實在是凶,小丫鬟已經去稟報了賀老爺跟賀夫人,二人年紀大了,已經歇息了,本想著小夫妻許久沒見,這會兒應該親近些,可沒想到居然鬧成了這樣子。


    賀老爺冷著一張臉把賀君然叫到了一邊兒,能怎麽樣,知道兒子委屈了,可誰叫當初是他自己著了道了呢,當然是要訓斥一番的,賀君然沒有還嘴,低著頭,由著他罵。


    罵了一會兒。賀老爺也覺得沒意思,不罵了。


    而賀夫人則去安慰雲柔,可誰知道雲柔卻不領情,甩掉了賀夫人遞過來的衣服,就穿著單薄的可以看清她身體的裏衣在那裏大哭著。


    “雲柔,你先別哭了,你爹已經在罵君然了,你先消消氣,哭壞了身子就遭了,先穿上衣服,免得讓人看了笑話。”不這樣,還能怎麽樣呢?


    賀夫人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啊。


    雲柔冷笑一聲,便如一條瘋狗似的衝著賀夫人來了,“看笑話,我早就成了笑話了,你們難道不知道嗎?整天的跟我說盼孫子盼孫子,可你們的兒子連碰都不碰我,我一個人怎麽生,你們全家上上下下早就在看我的笑話了,哪有人真的關心我,這會兒裝起好人來了,看到雲初,你的心就跟著走了,你們那麽喜歡雲初,倒是讓她來給你們當兒媳婦啊,哼,姑奶奶不伺候了!”


    雲柔一氣之下跑回了雲家。


    “造孽啊。造孽啊!”賀夫人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君然,快去把人給接回來,實在不行就陪個不是。”


    “娘,我不去!”賀君然沉聲拒絕,“她回去了正好,我也不想看她。”


    “說什麽胡話呢,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現在都成親了,這不是讓人看我們的笑話嗎?有什麽事兒關起門來自己解決,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娘我們兩個想要抱孫子,你也抓緊點兒!”賀老爺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哪有當爹的管兒子兒媳的房事的,但這不是也沒有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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