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是苦笑,“好好好!女王大人你說什麽都對。”


    調侃了兩句便去化妝間,秦淮低聲問,“聽說你前晚和蘇是大鬧藍調酒吧,還驚動了刑警,結果一查發現那酒吧是個吸毒窩點,所以被警方給查封了。”


    蘇是身子不由僵住了,“吸毒窩點?”


    她記得與鳳棠接頭的那個清潔工是被癮君子捅死的,如果這裏是吸毒窩點的話,鳳棠怎麽會選擇在這裏接頭?是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還是被人帶到溝裏來了?


    秦淮見她驚訝的表情,歎息道:“你呀離開中騰之後,消息也不靈通了。這事兒警方雖然捂的緊,可是中騰上下誰不知道啊。”


    蘇是愈發疑惑,鳳棠為什麽會選擇在吸毒窩點裏接頭?她到底是什麽身份?


    因為昨日她請假了,所以戲份都調到今天來拍,工作量有點大,晚上八點多才收工,剛卸完妝隋唐的電話就來了。蘇是才準備說太晚了她就不過他那邊了,隋唐就道:“我在正門等你。”


    蘇是趕緊收拾了出來,上了車後說道:“其實你可以不用來接我的,多陪陪小疏。”


    隋唐遞了份粥給她,“我有個飯局就在這附近,餓不餓?我給你打包了份海鮮粥,你吃點?”


    劇組的夥食其實蠻好的,不過忙到這個點還真有點餓了。蘇是喝了小半碗粥就不敢多喝了,作為明星控製自己的體重絕對是最要緊的工作之一。蘇是以前是吃不胖的體質,對“鳳棠”這個身子可沒多大把握。


    隋唐打個電話回家,管家說小包子已經睡了。他們今晚住在隋氏別墅這邊,剛好蘇是也要回去換衣服,隋唐就將車停在她的別墅裏。


    隋唐洗完澡出來,見蘇是還沒有睡,打開電腦看錄相,“是你從藍調酒吧帶出來的?”


    “嗯。”


    蘇是也沒有避著他,調到出車禍的當晚,還好視頻沒有被覆蓋。她凝神觀看著視頻,看到了給她送酒的酒保,隻可惜他低著頭,酒吧裏光線又太暗,竟不能看清他的樣子。


    隋唐根據旁邊的盆栽,判斷出他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八左右,體重大約在一百三十斤。


    送了酒之後直到蘇是與鳳棠離開,酒保都沒有再出現在錄相之中。


    隋唐分析道:“這個酒吧不大,裏麵的酒保也不多,應該是彼此相熟的,外人混進去的可能性很小。排除臨時偽裝的可能,那麽他應該是酒吧裏的長期員工,再不濟也是新員工或者臨時工,可以從酒吧裏查gc他的身份。”


    “藍調酒吧已經被查封了,要調查的話有點難度吧?”


    “沒問題。”


    他們接往下看視頻,直到酒吧打烊酒保的身影都沒有出現,不知是已經離開了還是刻意躲著攝像頭。


    隋唐看看手表,已經很晚了,見蘇是嗬欠連連,說道:“明天還要工作,去睡吧,我錄相我幫你處理。”


    “嗯。”


    隋唐關了電腦回來,發現她已經睡著了。他將她u盤放到抽屜裏,看到了前日蘇是買的避|孕|藥,已經少了一粒。隋唐頓了下,看向蘇是的睡臉,眼神黯淡了下來,隨即便若無其事地關上抽屜。


    隋唐拿到錄相之後直接就交給喻征了,他找專業的經偵人員來分析這些錄相,很快就有所發現。


    蘇是與鳳棠離開後,酒保的身影也就消失了,此後一直沒有出現。他們將視頻往前倒了,也沒有發現那個酒保。就在喻征要推翻隋唐的推論,認定酒保是有人臨時扮演的時候。他們發現一個奇怪的鏡頭,有個酒保對著某個方向說話,看他的情形不向是自言自語,而是在和什麽人交談。不過與他交談的那人所在的位置是個攝像頭死角。


    經偵人員又回顧了錄相,這樣的場景還不少,有個人刻意回避著攝像頭。


    他們反複觀察著錄相,終於找到了個突破點。


    說來也是巧合,有個酒鬼喝醉了砸了衛生間的鏡子,維修工人抬著鏡子經過的時候,正好照到攝像頭照不到的角落,映出那個酒保的臉來。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他們將鏡頭放大,截下圖片來,雖然畫麵十分模糊,但在技術人員的恢複下,酒保的樣貌終於清晰地呈現了出來。


    喻征望著照片,從檔案庫裏調出照片上人的資料,點起一根煙深深地抽了起來。


    隔天隋唐便將這張照片遞給蘇是了,“這個酒保的身份查出來了,確實是酒吧裏的臨時員工。農村出來的孩子,家境貧寒,打了很多份工,白天送快遞,晚上當酒保,偶爾還幫花店裏送花,暫時倒沒有查出他有別的什麽背景。”


    蘇是看著那張臉,覺得有點眼熟,但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裏看過。


    酒保一早就潛伏在酒吧裏,十分小心地避開了攝像頭,這樣的素質應該不是普通的人。仔細想想,她從莫緹花園出來後,有司機主動搭訕她,送她去藍調酒吧,這一切估計已經在某些人的算計當中。


    現在蘇是不光懷疑“鳳棠”的身份,連“蘇是”的身份都開始懷疑起來。為何會收到虞美人和用摩爾斯密碼寫成的卡片?謝頤又為何會調查她?檔案袋裏存著什麽資料?


    她無比後悔當時沒有拿走那個袋子。她現在想找私家偵探查這些,可處在隨時被人監視的環境裏,她不知道該信任誰,自己的所作所為又有多少不是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


    她這邊整天劇組家裏兩點一線的忙活著,還沒消停幾天,事兒找上門來。


    原來楊天天吸|毒的事件發酵了幾天後,網絡上莫名其妙的出現一條爆料,被抓的那些癮君子或多或少都與“鳳棠”有些牽扯,並一一列舉了出來。


    這條新聞出現的同時,另一條老的新聞又被翻了上來,是多年前的一篇報道。某些ktv、酒吧裏有些人長袖善舞,能迅速的與人混熟,然後專挑那些有錢有閑又無聊的人,哄騙他們吸|毒。他們將毒|品混入到煙、酒之中,一兩次之後就會上癮。


    兩條新聞看似毫無關係,都同時出現就讓人想入非非了。“鳳棠”長袖善舞,“鳳棠”交友甚廣,“鳳棠”身邊有許多人都吸|毒了……


    網絡上從來都不缺乏鍵盤俠,一時間“鳳棠”又被居心叵測的人詬病成那種引人吸|毒的托兒,還說得有聲有色。


    對此隋氏皇都官方第一時間發布了律師函,將微博造謠的那些人告上法庭。蘇是也親自出馬,在微博上掛了那些造謠“鳳棠”是吸毒托兒的網友,並得到鳳氏奸夫淫|婦團的力挺。他們的粉絲很快便和那些造謠的人撕成一塊兒,維護自家愛豆。


    這件事兒沸沸揚揚了幾天,畢竟沒有真材實料,隋氏的公關又給力,漸漸就淡了下去。


    然而蘇是對鳳棠身份的疑惑卻被推到了頂點,她聯係了鳳棠幾次想與她聊聊,鳳棠皆與她插科打諢。


    又過了一個星期,吸|毒的事情已經被徹底的壓下去了,她與秦淮的戲份也已經演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一場重頭戲,——床戲。


    說實話蘇是有點緊張,她雖然拍了這麽多年的戲,但從來沒有拍過床戲,僅有的幾場吻戲也都是與謝頤一起,要不禁欲天仙的名號是哪裏來的?


    可現在她不僅要拍吻戲了,還要拍床戲,雖然要壓倒的是秦淮,可內心還是有點小忐忑。


    其實比她更緊張的是導演齊森,他可沒有忘記隋boss霸氣凜然的宣誓。倒是秦淮一副坦然的模樣,齊導忍不住感歎,到底是影後,見過大世麵。


    這一鏡是日偽南下,魏晉之率兵固守城池,軍中糧草匱乏。納蘭子柒帶著婦孺運送糧草來了。兩人在烽煙戰火之中相逢,魏晉之一身軍裝破敗,染上鮮血,胡子邋遢;納蘭子柒穿著村婦的衣服,灰頭土臉,發髻散亂。


    相比初逢的如詩如畫,這一場相逢無比的狼狽與落魄,然而四目相對時,卻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曆盡劫波,你我尚在的慶幸與歡愉。


    從戰火中走過的他,拋下了以往的浮花浪蕊,明白了隻有她可伴他幽獨;則她也終於不再計較他以往的風流花心,交付了一顆真心。


    決戰在即,一但城破,不知多少中華兒女遭受屠戮,每個將士都懷著一顆壯烈的心,誓與城池共存亡的時候,看著自己的父母妻女,又忍不住悲悵。


    一位新婚的妻子對她丈夫說:“你好好殺日本鬼子,活著回來,我們好好的過日子;回不來,我替你照顧父母,為你留下香火……”


    一席話說得滿城男女盡皆忍不住落淚,那是最後一場歡宴,帶著訣別與悲傷。


    魏晉之安排完軍中事宜回到臥房,聽見浴室裏傳來水聲,床頭擺放著一束茉莉花,香氣怡人。


    他采了一朵放在鼻端,想起與納蘭子柒的初逢,彼年的少女,眉眼幹淨的仿若雨後的茉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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