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是默默地聽著。


    瞿騰宇狐疑地盯著她,“你得罪的這人來頭不小啊。”


    蘇是直視著她的眼睛,“我若是想起什麽,會告訴你。”以她現在的狀況,隻怕一舉一動都在瞿騰宇的眼下,隱瞞也是隱瞞不住的。


    瞿騰宇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說什麽,將外套往肩膀上一扛,邪氣一笑,“我回去了。”


    蘇是暗暗鬆了口氣,真的太不想和這人打交道了。


    這時瞿騰宇猛然折回身來,一把將她按到床|上,整張臉都壓了過來,鼻尖貼著她的鼻尖,烏墨般的眸子如針般逼視著她,“你不是蘇是!”


    那種壓迫感令蘇是背後頓時炸出冷汗來,心懸到了嗓眼,被識破了?他是怎麽識破的?哪裏露出了破綻?說話?衣著?還是什麽?她等候著瞿騰宇拆穿她,然而那人隻是冷凝著她,帶著審視。


    蘇是迎上那目光,心中又是一緊,——是試探!瞿騰宇還是在試探她。


    她於是放鬆了身子,露出個“鳳棠”似的妖孽又嗲氣的笑容,“死相,我是你的小心肝啊,寶貝兒你弄痛了我,這是想玩霸王硬上弓?”


    果然她這話一出,瞿騰宇身上的氣場就消了,捏著她的下巴打量了幾眼,嫌棄地道:“一臉的油光,誰要啃你!”


    蘇是摸摸自己的臉,自戀地道:“雖然這幾日是憔悴了些,不過依然貌美如花、顏值爆表……”


    瞿騰宇受不了她的自戀,拿著衣服走了。


    門關上後蘇是才舒的口氣,同時又被方才的話狠狠地惡心的幾把,還好她看過“鳳棠”的朋友圈和調|情的話,否則還真不知道怎麽糊弄過去。瞿騰宇這廝實在太敏感了,這樣下去不知道還能隱瞞多久。


    正琢磨著,虛掩著的門被推開了,她低下頭就見門邊一張雪團似的小臉兒,烏溜溜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懷裏還抱著個可愛的皮卡丘公仔,表情有些猶豫。明明長著這麽可愛的一張臉,卻故意作成老成的樣子,真是萌得不要不要的。


    蘇是頓時就笑起來,“你怎麽又跑到這裏來了?今天又要研究什麽?你爸呢?”


    小包子歪著頭盯著她打量了會兒,糯糯地問,“你能帶我去噓噓嗎?”


    蘇是忍俊不禁,下了床來牽著他的小手道:“好吧,不過下次可不許一個人亂跑,你長得這麽可愛,要是被怪嬸嬸拖走了怎麽辦?”


    小包子眨巴著眼睛,“怪嬸嬸是什麽?”


    蘇是拉著自己的眼角和嘴巴做出個鬼臉,“這就是怪嬸嬸,吼吼!”


    小包子麵無表情地自著她開啟自嗨模式,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好蠢!”


    蘇是:“……”現在的小孩兒不提也罷!


    蘇是這間病房裏有衛生間,不過小包子腰還不及馬桶高,他自己也還不會尿尿,蘇是隻好抱起他把尿。出於好習慣,把完尿拿來紙巾給他擦擦,還沒有碰到,小包子就一把捂住自己的小雞|雞,夾緊了小腿。


    這時廁所的門被推開了,一個男人走了進來。挺直的脊背,開闊的雙肩,渾身上下都透著股威嚴冷峻之意。


    小包子捂著小雞雞驚恐地叫了起來,“爸爸,這個怪嬸嬸非禮我!”


    蘇是看看自己放在尷尬地方的手,回頭就撞上一雙清冽的眼神,不禁一呆,轉念想到那天調戲他的話,臉不禁紅了起來。


    隋唐大步過來,接過小包子替他提好褲子,深邃地目光盯著她,帶著滿滿的侵略性,“調戲完我再調戲我兒子?很好!”


    蘇是愣愣地看著他抱著兒子轉身而去,有種欲哭無淚的感?“很好”是什麽意思啊?我隻是給你兒子把個尿,沒有要非禮他,更沒有孌|童|廦啊喂!


    正抓狂著,見小包子笑嘻嘻地回頭,學著她方才的樣子衝她做了個鬼臉。


    蘇是:“……”我怎麽感覺我被一個孩子給玩兒了?


    蘇是在醫院裏養了半個月,背後的傷口已經脫痂了,她出了院帶著秦淮留下的兩個保鏢回到公寓裏。


    這個公寓地段一般,安保措施也不是很好,如果有人要殺她是很容易的事,她總不能一直靠著秦淮留給她的保鏢。當前最主要的任務是跳槽,隻是怎麽才能讓隋氏皇都影業向她伸出橄欖枝呢?


    還沒有想到方法,她的公寓裏來了一個人,是“鳳棠”的經紀人孟威。


    蘇是成功逆轉了負麵新聞後,中騰公司也未作出什麽表示,孟威突然到來讓她摸不清他的意圖,於是以不變應萬變。


    一番寒暄後經紀人終於道明了來意,——喻征想請她吃飯。


    從那天喻征看她的眼神,以及鳳棠的朋友圈、微博、手機聯絡人可以判斷,“鳳棠”與喻征以前是沒有交集的。以喻征那種花花公子的個性,突然請吃飯就意味深長了。蘇是在圈裏沉浮這麽多年,雖然被謝頤保護的好並沒有經曆過這些事情,但並不代表她不知道。再看孟威的眼神,更能斷定沒什麽好事兒。


    然而喻征是官二代,別說是“鳳棠”這種三流小明星了,就是以前的蘇是也是不敢輕易得罪他的。去是被潛規則,不去的話隻怕在這個圈子裏徹底沒有路走了。


    孟威見她猶豫,很詫異地道:“就喻征那長相和地位,多少人上趕著往他床上爬呢,比你在夜店裏找的那些強了多少陪。你以前不是讓我給你拉皮條麽?現在人家自找上門來了,怎麽你卻不願意了?”


    蘇是:“……”我的前身是多麽的骨骼清奇啊!


    孟威又道:“咳咳……那個……我知道你有些特殊的癖好……那個喻征……也……也愛玩些新花樣……不過那啥……你不是玩得很開麽……也……也沒有什麽的吧?”


    蘇是:“……”


    我有什麽特殊的癖好你特麽倒是說清楚啊喂!還有那個喻證,到底是哪根筋搭了,竟然看得上如此清奇的“鳳棠”?


    孟威拍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公司的決定你想必已經猜到了,我是看在舊日情份上才跑這一趟,你的今後全靠喻征了,去與不去你自己掂量,這是地址。”


    說完還真就走了。


    蘇是拿著那個地址,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返的悲涼。


    喻征約在一個法國餐廳,很隱秘的一個地方,以前她和謝頤也常來這裏用餐。蘇是剛到喻征也到了,剪裁合體的休閑西裝,一絲不苟的頭發,袖口佩著玉質的袖口,一副環佩如水襟如月的貴公子打扮。


    蘇是的腦海裏卻完全不受控製的播放著孟威的話,——喻征也愛玩些新花樣,喻征也愛玩些新花樣,喻征也愛玩些新花樣……


    喻征教養極好的替蘇是挪開椅子鋪好餐巾,然後在餐桌對麵坐下,脫下西裝搭在椅背上,微微鬆了鬆領帶,一舉一動,都優雅的如同天鵝。


    她默默地盯著他,心想:嘖嘖,真是將斯文敗類、衣冠禽獸,演繹到了極致啊。


    喻天鵝點完菜後,服務生抱了束花過來,“先生,您訂的花。”他接過後觀賞了會兒,才起身向蘇是走來。


    白色的包裝紙包著粉、白、橙三色的虞美人,看起來很清新淡雅。這花怎麽看起來有些眼熟?蘇是微微疑惑,她雖然不知道虞美人的花語,卻知道它與虞姬的故事有些聯係,估計花語與死亡離別差不多意思。送花送虞美人也真是聞所未聞,難道虞美人是“鳳棠”喜歡的花?他投其所好故而送這花?


    喻征將花束遞給她,一手撐在坐椅的後背上,一手插在西褲口袋裏,微微地俯身子,清潤的聲音帶著些魅惑,“認識這花麽?”


    標準的撩妹姿勢,輕車熟路。不過他這樣問說明不是投“鳳棠”所好。兩人離得太近,蘇是微微往後仰,靠在椅背上,“是虞美人。”


    她看見她回答這個問題後,喻征的眸色深了幾分。棕色的眸子帶著一點銀灰,透著神秘的味道,眼瞳上的紋絡清晰可見。


    “嗯?”低低的一聲,帶著三分質疑,三分意外。


    蘇是覺得這樣壓力有些大,“難道是喻美人?”


    喻征:“……”麵無表情。


    公然調戲對方,而對方完全不理睬什麽的,真tm尷尬啊!她果然還是學不來“鳳棠”那樣的厚臉皮。轉移視線拿出花束中的小箋,瘦勁的鋼筆字寫著:明月別枝驚鵲,恐驚天上人?後麵是一些長短不一的符號,也不知道是哪國的文字。


    她不解地抬頭,正好對上喻征的眼睛,滿含著探究與疑惑。這完全不是對某人感興趣的眼神,倒與瞿騰宇平時看她的眼神相似。


    想到瞿騰宇,瞿騰宇就來了,與他同行的是小包子和隋唐。三人都穿著高爾夫球裝,小包子懷裏還抱著一隻隱者神龜,——這娃對毛絨玩具愛得深沉。


    蘇是暗暗舒了口氣。


    一個小時前,瞿騰宇正與包子爸打球,揮了兩竿後問包子爸,“那晚的視頻你看了?”


    他說得是蘇是一球打飛匕首的那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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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舊坑《瀛寰紀年之九國神遺》玄幻耽美,即將完結,歡迎閱覽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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