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紀香不聽我的解釋,她鐵青著臉對霍堯。


    “你現在為了她求我?”蘇紀香流露出失望的神情,她顫抖著手指,“這就是你的出息!”


    “我相信白舒不會做那事。”


    “糊塗!”蘇紀香恨霍堯不爭氣,“我不想再見到你,你就當我這個阿姨在當年車禍裏死了!”


    霍堯麵如死灰。


    “阿姨你別說這話。”


    “當年我要是那場車禍中死了,我也不用像如今這樣受罪活著。對你我也能眼不見為淨。”蘇紀香嚴肅著一張臉,“我現在就是惹人嫌的殘廢,活著也是浪費!早點見你媽去也好,省得她孤單。”


    我看霍堯為難,主動對他說:“我先出去,你好好照顧阿姨,她剛醒受不得刺激的。”


    我本想退讓,可蘇紀香卻咄咄逼人。


    “呸。裝可憐以退為進,你還真是好手段,難怪阿堯被你迷得七葷八素。”蘇紀香對著我是滿臉的不屑,“希望等下你還能這樣麵對警察。”


    沒一會徐媛就帶著兩警察同誌進來了,問哪位是報警的蘇紀香女士。


    霍堯立馬起來了,他立刻到我麵前,維護我。


    “阿姨,你怎麽可以這樣做!”霍堯不滿他阿姨私自報警。


    霍堯先把警察請了出去,單獨跟他們說了話,過了好一會霍堯回來。


    霍堯看到我忙裏忙外的,有點不高興,問護工在哪。


    “你也別在我這裏發你霍總的脾氣。”蘇紀香緊抿著嘴,她不高興道,“我受不起。”


    霍堯低了聲音,他語中頗有些酸澀:“如果沒有阿姨,就沒有現在的我。在霍堯的心中,你是母親一般的存在。我媽舍棄了我,你舍棄了你的愛情,舍棄了你健康的身體,為年幼的我撐起一片天。你是我愛著的阿姨,敬重的親人。”


    霍堯真情流露,我知道自己讓他為難了,更不敢吭聲。想著自己如果條件好點,也不會讓他在蘇紀香麵前這般為難,想著現在我是連個父母都不詳的人,心中滿是酸澀。


    蘇紀香沉默了一會,她紅了眼睛,聲音有些哽咽:“我隻希望你好。罷了,我不告她了,我也不想再見到她。”


    霍堯過來牽著我的手離開,說改日在來醫院探望阿姨,讓她好好休息,順便趕走了徐媛。


    三人都在外邊了,徐媛攔住我們:“阿堯,我來看蘇阿姨也是我的心意,請你不要拿我當外人。”


    “我不是拿你當外人,是你從來都是外人。”


    徐媛木了一會,爾後她又追上來:“不管你怎麽看,我還是會來看蘇阿姨的。你要真不舍得阿姨難受,你就別帶她到阿姨麵前,觸她黴頭,讓阿姨安心休養一段日子。這次阿姨能醒過來你也應該知道是多麽不容易……我不想你以後後悔。”


    徐媛匆匆跟霍堯說了再見,然後就坐她自己的保姆車回去了。


    霍堯叫我別把徐媛的話放在心上,如果不是為了他阿姨,他是絕對不會讓徐媛再出現在阿姨的身邊。


    “如果設身處地來講,我是長輩,我也喜歡出身學曆容貌都好的女孩子。我要是有孩子,我也會……”想到孩子我神思黯然。


    霍堯應該意識到我的失落,他緊緊地握了我的手。


    上了車,我想到了哥哥,霍堯說他去接人,讓我在這裏好好休息,他很快就回來。


    我等了好久,還沒見霍堯把哥哥帶來。


    我下車給霍堯打電話,問他怎麽還沒來。


    電話才打,我就看到不遠處的人,還看見哥哥的臉都快被抓花了。


    “哥哥你這是怎麽了?”我著急追問哥哥。


    我不小心碰到哥哥身上,他倒吸了幾口氣。


    “身上還傷到哪裏了?”我十分擔心要帶哥哥回去醫院處理傷口。


    霍堯說剛才他已經帶著白俊去處理傷口了。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霍堯說外邊太冷,讓我跟哥哥趕緊進車子裏去。


    上了車子之後,霍堯跟我解釋說是小蔡的家人鬧上了病房,我爸怕事,他就把事情統統推到我哥哥頭上。小蔡家的那些人鬧騰著要錢,得不到好處就打人。


    我讓霍堯停車,我要回去看看那群牛鬼蛇神,真不該心軟放過小蔡。我把自己的意思跟霍堯說,霍堯讓我安心。說那些鬧丨事的人,已經被溫喬送去警局了,接下來的事霍堯說他會處理好的。


    沒多久我就接到了爸爸的電話,連問候哥哥的傷勢都沒有問過一句,就直接讓我放過小蔡鬧丨事的家人。


    爸爸的話徹底寒了我的心,我不是白家的人,他們苛責我,我也無話可說。哥哥可是他們曾經引以為傲的兒子,他們怎麽可以這樣對待哥哥。


    我不理會手機裏傳來的叫罵聲,我抱著哥哥哭了。


    “哥哥,你一定要好起來!”


    哥哥哄小孩子似的拍著我的後背,我想起了過去,哥哥出事前那段日子有問我喜歡在哪裏買房子,問我喜歡什麽風格的房間。那時候哥哥欣喜告訴我,他說很快就能賺到一筆數目不少的錢,我們可以在林春市安下一個屬於我們的家。我們正暢想未來的時候,現實給了我沉重的打擊,美夢崩塌,還讓優秀的哥哥被毀了。更沒想到的——爸爸媽媽明明知道哥哥有康複的可能,遲遲不為他醫治,還一直欺騙我。


    沒一會霍堯的手機響了起來,我隱約聽到爸爸的聲音,我催促霍堯掛了電話,不要理會他!


    霍堯把我送回家就折了回去,離開時他跟我說萬事有他。


    -


    我請了兩天的假陪著哥哥,我不接爸爸的電話,連同媽媽打來的電話我也不接一次。我很想問問媽媽,當哥哥在她麵前挨打,她是什麽樣的感情,她還要那個惹禍又沒有擔當的男人?


    陳鑫給我來了電話,他說話的語氣有點嚴肅。


    問我是不是給歐陽慕晴送過一份合約,說那份合約出現了問題,讓我趕緊去公司。


    我不放心哥哥一個人在家,就帶著哥哥去了公司。


    我把哥哥安在我的辦公位置上,我就去陳鑫的辦公室。


    “這份合同讓我們公司做白工了。”陳鑫歎息,“更加棘手的事要做到對方公司滿意,他們要不滿意,咱們就得受著……慕晴已經被那邊公司的人刁難了好多次,她這些天忙得焦頭爛額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那天歐陽慕晴讓我送文件,我是按照她說的取的文件。我就翻閱了第一頁的內容,其他的我不清楚的……”我現在也解釋不清楚了為什麽我送的文件出錯了。


    “我當然相信你不會做那樣的事,怎麽說公司還有霍堯的份。”陳鑫用輕鬆的語氣說道,“我們做白工不打緊,歐陽慕晴被人壓得厲害,她心裏怕不好過。歐陽慕晴跟霍堯也是朋友,你過去給她賠個不是,這事情應該這樣就過了……”


    繞了這麽一圈,我想這才是陳鑫讓我來公司的主要目的,他說相信我,其實不過讓我給歐陽慕晴道個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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