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孤身走在大街上,寒風吹得我的身子簌簌抖動。我的錢包還放在之前霍堯助手送我來的車上,手機沒電了,沒法子的我隻能徒步回去。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我也不知道自己從蘇紀香家裏出來之後走了多遠的路。突然腳下一踏空,我的腳崴了。


    我忍著痛,自己慢慢拖著腿,人坐到一邊的石凳上,一坐下我就感覺屁股一陣寒意。


    “白舒!”


    我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須臾,我見溫喬朝這邊過來。


    他把身上的羽絨服脫下來披到我身上。


    “你怎麽穿這樣在外邊逛,你不知道現在有多冷。”溫喬強勢地拉著我,然後把我塞進他車子,他把我座位的安全帶係好。


    “謝謝。”我凍僵的唇顫抖地發出謝謝兩字。


    溫喬坐進駕駛座,就把一個保溫杯給我:“這杯子是我平時用的,茶水我沒有喝過。你不介意的話喝點熱熱身,我很快就送你回家。”


    我連連對著溫喬說謝謝,別人雪中送炭,我哪裏不知好歹去嫌棄。


    溫喬見我開保溫杯手還在發顫,他幫我擰開了蓋子。


    “趕緊喝一口。”


    我慢慢地喝了一口,茶水不燙不冷,剛剛好。


    “溫喬,我不想回家。”喝了口熱茶,我的身體迅速回溫,“你能不能打個電話給霍堯,問問他在哪個醫院,我……”


    “你現在過去並不討到什麽好。”


    我聽溫喬的話,他好像知道些什麽:“你在你家醫院碰到霍堯了?”


    溫喬頷首,他一臉凝重:“我是偶然遇到霍堯他們的,聽徐媛對著霍堯說你把蘇阿姨推下樓……”


    “我沒有推蘇紀香,我發誓我真的沒有!”


    “我相信你,所以我才過來找你。”溫喬溫柔安撫我,讓我不要著急,他相信這件事不是我做的。


    我長籲短歎,溫喬相信我有什麽用,霍堯他現在不相信我。


    “我去醫院看看,我不放心。”蘇紀香從樓上滾到樓下,當場就被家庭醫生判斷昏迷了,她的情況很嚴重,我得去看看。


    溫喬還是勸我現在別過去,說怕他們情緒激動,對我有看法。我堅持要去,我說我不去不是代表我心虛了。我沒做過,何必畏懼。


    溫喬領著我過去,他幫我打聽了情況,說蘇紀香已經送入重症監護室。


    聽聞蘇紀香送入重症監護室,我感覺一陣頭暈目眩,溫喬扶住我。


    “你怎麽了?”


    我搖頭說自己沒事,雖然我早預想過她最糟糕的情況,但我心裏還是期盼著‘僥幸’,可上天沒有垂憐我的哀求。


    “她還有生命危險?”我揪著一顆心,急欲從溫喬那邊得到好的肯定的答案。


    “因為霍堯要求才把蘇阿姨送監護室的,她性命應該無憂的,他們把蘇阿姨送來的很及時,搶救也及時,現在隻是暫時陷入昏迷……”


    我看溫喬斟酌著跟我說話,我心裏還是不大放心,估計他肯定為了安慰我,盡量說一些讓我心情好過的話。


    我讓溫喬領著我去看蘇紀香,溫喬雖然不大讚同我,但我再三要求,他還是帶我過去了,去之前他跟我說霍堯他們還在那邊。


    徐媛先看到我,她走到我們麵前。


    “溫喬你怎麽把她帶來,不知道是她害阿姨成這樣的!”徐媛不滿意溫喬帶我帶出現這裏。


    溫喬對徐媛的咄咄逼人頻頻皺眉。


    “徐媛,事情的真相是怎麽樣的,咱們誰也不清楚,別紅口白牙地亂給人安上罪名。”溫喬帶著我越過徐媛。


    徐媛氣得跺腳,然後追著我們過來。


    “阿堯你說說看,剛才就她跟蘇阿姨在一起。蘇阿姨摔下樓不跟她有關係,難不成是蘇阿姨自己滾下去的?”徐媛拉著霍堯評理,她這番作態,是打定主意把推蘇紀香滾下樓的罪名安在我頭上。


    霍堯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看著我,而我的心情隨著他的緘默越發苦澀。


    徐媛一直在霍堯的耳邊煽風點火。


    霍堯眼神晦澀難辨,他走到我麵前:“你說,我都相信。”


    就短短的六個字,好像把我之前受冤枉的委屈統統都給帶走了,隻要他說相信我,我覺得全世界的人都誤會自己,我也不會害怕、彷徨。這一刻我認識到自己的內心,我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愛這個男人。我想自己已經愛他到無可救藥了吧,所以在知道他隱瞞蘇紀香弄沒我孩子的事後,我心裏有怨恨,但我卻沒有決然地離開他。


    我哽咽著把話說出來:“我、我沒有害她。”


    霍堯擁著我,我能感覺到他手的力量,我第一次敞開心扉地抱住霍堯。


    我一直喃喃跟他重複我沒有害他阿姨。


    他不厭其煩地說他相信我,所有委屈就這樣被他撫平了。


    我跟霍堯冰釋前嫌,溫喬過來對霍堯說:“你不知道她剛才穿著有單薄,就那樣在大街上凍得簌簌發抖。你愛她就應該相信她,難道你還不相信自己的眼光,怕自己看走眼嗎?”


    霍堯對著溫喬說謝謝。


    溫喬就走了。


    “阿堯,蘇阿姨可躺在裏麵……她說一句,你就完全相信她了?她怎麽解釋阿姨滾下樓梯的事?”徐媛不肯罷休,她手指著我,“你怎麽因為感情不顧阿姨了,蘇阿姨為了你雙腿成這樣了,現在她被傷害了,你竟然不為她……”


    徐媛看霍堯的神情滿是失望。


    “我家的事並不需要向你這個外人交代。”霍堯不客氣驅趕徐媛。


    徐媛立馬變了態度,對霍堯認錯,說她一時情緒導致言辭過激,希望霍堯不介意。說她一直拿蘇阿姨當自己的長輩看,情急之下她就口不擇言了。


    霍堯沒有多說什麽,隻說天色不早,讓徐媛早點回去。


    “她也沒有錯。”我看著徐媛垂頭喪氣地離開,情不自禁替她說起話來。


    “你是不知道她在我耳邊說了你多少壞話,你還替她說好話。”霍堯眉宇略略舒展,他牽著我的手,輕聲對我說了抱歉,說那樣的情況下他是有怨懟我的。


    我說設身處地,我也會像徐媛那樣,為了維護自己尊敬的長輩去懟別人,這不就是人之常情。


    霍堯的手機響了起來,我聽到手機裏傳出的聲音——媽媽給霍堯打電話?


    霍堯交談了幾句,沒一會他掛了手機。


    “我媽給你打電話?”


    霍堯嗯了一聲,說我的電話她打不通,她隻好打他這邊。


    “她說什麽了?”


    “說有病人送來醫院……”


    還沒等霍堯說完話,我心裏就一陣的火,憑什麽讓霍堯給我家處理那亂七八糟的事。我攔著霍堯不讓他去,我問清楚在哪裏等他們,我說我自己去處理。


    “你什麽都沒帶,還是我過去。”霍堯堅持替我過去。


    我不答應,最後我倆都去了。


    看到送來的人竟然是一位我不認識的年輕女性,我問媽媽是怎麽回事,她支支吾吾跟我說了,說這就是卷走我爸50萬的學生妹。


    “那她跟你什麽事,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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