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蘭愣了一愣,忍不住抬手輕推了推他, 再斜睨了一眼。


    “可以可以。”她打著哈欠道:“隻是您老人家有精力問, 我卻沒精力答了。”站起身來, 揉著眼往床邊走, “我要睡了。”


    卿則啞然失笑, 把布巾丟到椅子上, 伸手撈住她的細腰摟在懷裏, “怎麽?答不出就跑?”


    君蘭一本正經說道:“明明沒跑。”指指腰間他的手,“這不被拽著呢麽。”


    卿則低低笑著,把下巴輕枕在她的頭上,雙手往前探,把她整個的裹在懷裏。


    君蘭索性轉過身來麵對著麵地也摟住了他窄瘦的腰身。


    兩個人相依相偎很久後,卿則正要說話, 卻發覺懷裏的身子驟然沉了不少。


    他下意識地低頭去看, 還沒望清楚, 瞬間反應過來, 趕緊雙手收緊抱得更牢靠些。


    懷裏傳出沉沉的呼吸聲, 勻稱而又綿長。


    很顯然,有人在他懷裏睡著了。


    卿則又是好笑又是無奈, 小心翼翼地把她橫抱在懷裏放到床上, 又給她蓋上了被子。待到一切都安排妥當, 這才吹熄了燈來到床畔,上床摟著她到懷裏,一起挨著睡了過去。


    翌日君蘭去到宮裏。


    昨兒晚上她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去到床上的了。有心想要問問王爺, 可卿則一大早已經去了都察院裏,她也沒機會去問。


    早晨收拾停當就開始往宮裏去。


    君蘭本以為太後叫了她去是有話要問。誰知道等她到了靜明宮後,太後居然拿出了幾件小孩子的衣裳。件件嶄新,樣式新穎可愛。


    “這是我給小家夥做的。也不知道是男孩女孩,就都做了幾件。你瞧瞧,怎麽樣?若是不合適,我再改。”


    潘太後說著,左手拿了個小老虎圖案的小馬甲,右手拿了個小蓮花圖案的小肚兜,“我啊,算著孩子們是要在夏天出生,所以多做了幾個夏天的衣裳。待到過幾天,我打算再做幾個大一點的秋天的衣裳。到時候他們大了一點了剛好能穿。”


    君蘭沒料到太後會親自做衣裳給孩子,詫異下忍不住道:“您這樣太操勞了,還是多歇歇。這樣的事情,讓底下人去做就好。”


    潘太後現在年歲大了,若是做這種精致的活兒,少不得耗去了許多心力眼力。


    君蘭又勸,“這些看著太費勁兒。娘娘您要多歇歇。”


    “歇什麽?孩子們穿上長輩做的衣裳才更好。”潘太後把小衣服一件件疊起來,放到君蘭手中,“我當年在閨中的時候,也是練過不少年的女紅。認真說來,那些好友裏麵,也就我的針線活兒最好看最漂亮。隻不過後來進了東宮,就沒什麽機會做這些了。”


    潘太後惋惜的歎了口氣,說道;“現下好不容易有了機會練練手,你就當我是打發時間。”


    這些針線活是真的好。針腳細密圖案栩栩如生。一看就是花費了好多心思來做的。


    君蘭認真地把小衣服摟在懷裏,感激的道謝。


    潘太後看著她這認真道謝的樣子,也沒多說什麽,隻溫和的笑著,打算到時候沒事的話給君蘭也打幾個絡子。


    旁的不說,這丫頭的情她還沒還呢。


    前些日子君蘭在宮裏住著的時候,悶聲不響的,居然給她做了兩套寢衣。


    要知道,尋常人家的婆婆,都會收到自家媳婦兒做的貼身衣物。可是進了宮的那天起,她就沒再把自己當成尋常人家的人了,就也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更不會用百姓家的習慣來要求晚輩。


    更何況董皇後出身將門。平日裏甚少會動針動線,真讓皇後做個細致針線出來,比讓她提刀剿匪還難。


    所以潘太後一直沒有奢想過能穿上媳婦兒做的貼身衣物。


    哪知道前麵幾十年沒有經曆過的事兒,如今到了一把年紀,卻是領會到了。


    這丫頭拿來寢衣的時候還很不好意思,臉紅紅的,聲音也小小的。


    “娘娘,我針線活兒不好。隻能做做寢衣,也沒繡花。就是……就是一片心意。”君蘭小聲說著,把東西捧到了潘太後的跟前。


    潘太後意外至極,也不讓嬤嬤們幫忙轉一手了,自己接過東西,來回翻看了下。


    針線功夫不錯。算不上極其出眾,卻也細膩仔細。


    潘太後翻來覆去看了很久,麵上淡淡的嗯了聲,其實在這丫頭走了後,高興了好半晌。


    她知道君蘭這是洗幹淨了拿過來的,所以當晚沐浴後就穿上了。


    這丫頭有心,她就也更疼這孩子些。


    “今兒送來了些宮花。原本就是給你們這些年輕人玩的,你先挑幾個拿去吧。”潘太後說著,讓人拿了一個黃花梨刻芍藥紋的長匣子來。


    君蘭知道這應當是潘太後打算拿回潘家給晚輩們分著玩的,笑著推辭:“我那裏還許多的花兒,現在就不用拿了吧。”


    潘太後佯怒:“怎麽不拿?挑幾個。你不選好,我不讓人拿過去。”


    君蘭見推辭不過,笑著上前謝過潘太後,過去拿了兩朵珠花。


    潘太後猶覺得不夠,親自選了三個給了她。


    就在君蘭接過珠花讓蔣媽媽放好的時候,外頭響起了嘈雜聲。沒多久,宮人們慌張的稟報聲在外響起。


    “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和小皇孫過來了。”


    話音剛落,男童扯著嗓子的聲音響起:“皇曾祖母!皇曾祖母!您來看看啊,皇祖母她偏心!”


    潘太後聽了後和君蘭相視一笑。並未急著出去,而是靜坐在屋內,等那個風風火火的小身影闖進屋裏,方才問道;“你皇祖母怎麽了?來,和曾祖母說說。曾祖母給你做主。”


    卿天宏蹦躂著進屋,不住控訴:“皇祖母太過分了!居然和我說,我不如我娘懂事。您評評理。她哪裏有我這麽乖巧可愛啊,論懂事,就更不如我了。”


    “臭小子。”董皇後氣極,怒斥了句,作勢抬手好像要直接一巴掌呼過去般,怒瞪著說道:“有你這麽說你娘的嗎?”


    董皇後是武將世家出身,性子爽朗,自小就大大咧咧的。


    卿天宏從小沒少被這位祖母“教育”,這一下根本沒打上去,隻不過是做個樣子罷了,對他來說更是算不得什麽。


    不過卿天宏還是捂著腦袋嚎叫不止,“哎呀疼死我了。哎呀,好疼啊。”說著還悄悄用眼角餘光去看君蘭。


    君蘭還沒開口,董皇後已經發現了臭小子的舉動,與君蘭道:“蘭姐兒你別理他。這孩子就是個不著調的,慣愛耍潑耍賴。”


    卿天宏不樂意了,扯著嗓子喊:“我哪裏錯了?我就是想要去禦廚房幫忙!”


    “你幫忙?”董皇後氣得眼睛都要冒火,“打著幫忙的旗號,偷吃東西,亂拿蔬菜,隨便亂擱亂放。你說你幫了什麽了?”


    卿天宏哼道:“我不管。我就是幫忙了。”


    董皇後氣得差點把他拎到禦書房給丟到元成帝跟前去。


    卿天宏帶著哭腔嚷嚷:“皇叔祖母!您來評評理!”


    君蘭微笑道:“小皇孫說說看,有什麽理可以評?”


    “皇祖母打我凶我還賴我弄壞了東西!”


    “小皇孫這話可是有些不對。打沒打著,凶我沒見到,弄壞東西……這是有人證物證在的。”君蘭的笑意冷了點,“還請小皇孫為我解惑。皇後娘娘做的事情件件都是有理可循的,不知小皇孫說冤枉是怎麽回事。”


    “當然就是我委屈了啊!”卿天宏癟癟嘴道:“好心去做事被人說一通,是誰都高興不起來吧。”


    “做事也分做好事還是做壞事。既然去了是把屋子和材料弄壞,那可沒什麽值得讚揚的。”


    “可我是想做好事的啊!不小心才弄壞弄亂的。我哪裏知道包子那麽難做,試了好幾次都還那麽難看。我也不想弄那麽亂,誰知道那餡兒怎的那麽難弄。害得我給皇曾祖母和皇祖母的禮物都沒做成。”


    他最後一句話讓人詫異不已。


    君蘭道;“居然是為了禮物。”


    “什麽禮物啊?”潘太後問卿天宏。


    “就是禮物!”卿天宏說道:“我爹說了,眼看著再幾個月就能過年,需得提早準備禮物。我就想著包子好吃,給皇曾祖母還有皇祖母做一些。”


    說著,他瞥了董皇後一眼,低著頭道:“就是沒做好也沒做成。”


    董皇後萬萬沒想到是這麽個情形。聞言沉默了,一時間沒有接話。


    潘太後開心地一把將卿天宏摟在懷裏,欣慰道;“你能有這個心思曾祖母就心滿意足了。”


    卿天宏剛才沒怎麽樣,現在被曾祖母這樣一抱一安慰,反而覺得委屈起來,大眼睛就紅了,濕潤潤的,“曾祖母,祖母欺負人。”


    “她哪裏欺負你了?她是怕你亂來。”潘太後說著,給卿天宏理了理跑得歪斜了的衣裳,“你想想看,你皇祖母何時真正對你不好過。”


    潘太後是真覺得皇後很不錯。


    皇後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人好。心也好。從來不會刻意為難人,也不去做那些刻薄的事情。


    這小子是她孫兒,她哪裏不疼。


    卿天宏縮在潘太後懷裏哇哇的哭了起來。


    董皇後氣歸氣,看到孩子是為了她們而這樣,也是心裏熨帖的很。


    小男孩兒在那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兒董皇後見君蘭落了單沒人說話,就到了她的跟前,悄聲和她說:“你看看養個孩子真是不容易。這什麽事兒都還沒呢,也能鬧起來。”


    說著話的功夫,董皇後想起來一件事:“昨兒下午顧林來見陛下回稟事情的時候,好像說到了閔家的人。閔家那位老爺和夫人,好似打起來了被人送去了京兆府。你可知道?”


    君蘭是不曉得這事兒的。


    她回去後就沒有再去關注。好不容易離開了那家人,她不想繼續摻和進去。


    董皇後自然也知道這些。


    當時君蘭昏迷著,閔家人簽了脫離關係的文書,元成帝和她弟弟董峻都在。因此,閔家事情和這孩子沒關係,她是知道的。


    她不過是聽聞之後心裏覺得暢快,所以想要和君蘭說說。那麽一家人,鬧得老爺和夫人打起來了,實在是天下少有的奇聞。這樣的奇聞不分享下,憋在心裏,難受。


    “跟你說,那夫人當時去到京兆府的時候,臉上全是紅印子。好像是被扇了好幾個巴掌。不過,比那位老爺來好一些。”她記不住那是行幾的老爺夫人,也懶得去記這個,“那老爺臉上全是手指劃出來的紅道子,還都有些腫了,破了皮還留了點點血。這下子可要‘好看’個一段時間。”


    君蘭看著董皇後喜氣洋洋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她喜歡這兒。


    這裏的人都很好,都很和善。


    比閔家強太多太多。


    這個時候,身邊男童的哭聲漸漸小了許多。


    君蘭看卿天宏擦著眼淚往這兒過來了,就握了握董皇後的手,認真說了句“謝謝”。


    董皇後並不明白她這個時候為什麽道謝,隻嗔道:“你這孩子就是多禮。這有什麽謝的。”


    這時候卿天宏已經把臉上的水珠子都擦幹淨了走到這邊。


    “其實也給你做了。”卿天宏紅著眼睛,心情已經平複了許多,不情不願的與君蘭說道:“就是想著沒做成,剛才就沒有和你說。”


    他臉上猶帶著倔強的不服氣。隻不過經了剛才那一遭後沒有那麽激動了。


    君蘭握了他的手,問道:“你若是覺得我還信得過的話,就聽我幾句。”


    卿天宏想了想,點點頭,抬眼看過來,“你說。”


    他這個說話已經冷靜許多,記起來母親和祖母都教導過他,皇叔祖母現下是雙身子的人,不能受氣,也不能動怒。


    他不能惹皇叔祖母不高興。要乖乖聽著。


    君蘭有些意外他此刻的乖巧,斟酌著說道:“雖然你是好心去做,不過我也想說幾句。第一,即便好心做事,可如果沒有章法胡亂做,好心也能變成壞結果。第二,有些事情有些話,攤開來說比較好。沒必要非得到了大家都不高興的地步才講出實話來。你懂嗎?”


    卿天宏有點懂了,也有點不懂。不過,他認真記下了這些話,頷首道:“我知道。你放心就是。”


    君蘭笑著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就也把這事兒揭過不提。


    接下來的日子裏,丁淑眉又想方設法來了王府三次,由付建給她施針治療。


    效果一次次更好。最後一次施針過後,丁淑眉在府裏略休息了會兒,君蘭吩咐擺膳。


    她直接比君蘭這個有孕之人還多吃了半碗飯。


    擱下飯碗後,丁淑眉看著空空的碗愣了好長時間,最後抬起頭神色複雜的與君蘭道;“在今天之前,如果旁人告訴我,吃飯多了是身體好的表現,我還不信。現在總算是有點感覺了。”


    君蘭笑問:“什麽感覺?是飽的感覺還是沒吃夠打算再吃一碗的?”


    丁淑眉咬著嘴唇嗔了一眼,語氣看似玩笑,字句卻很認真,“當然是前些天身子不舒坦所以吃什麽都沒問·口,現在身子好了什麽都想吃的感覺了。”


    “什麽都想吃敢情好。我啊,最喜歡和胃口好的人一起用膳了。這樣的話連帶著自己的胃口也能好許多。”


    君蘭笑著讓人拿了早先備下的湯,和丁淑眉一起邊說著話邊慢慢飲了。


    用膳後,稍微歇了會兒,丁淑眉告辭回家。


    君蘭想著這一個月的期限就要臨近,心裏不免有些緊張。待到丁淑眉的身影一消失,她就忍不住垂了眼簾,手中的帕子也慢慢緊握。


    *


    一個月很快過去。


    轉眼間到了趙家問斬的時候。


    前些天裏君蘭一直守在家中不敢出門去。眼看著行刑日期愈發臨近,卿則見丁淑眉已經好了,就做主讓君蘭回到宮裏待一天。


    不過,這事兒被君蘭給拒絕了。


    “旁的事情還好說,這個可不成。”君蘭正在查看院中臘梅的花苞,聞言斬釘截鐵的說著,“現下要到了關鍵的時候,萬萬不可掉以輕心。我在這兒的話,有甚事情還能幫幫忙。若我不在這兒,你們想要幫手的時候萬一不夠呢。”


    卿則笑著揉了揉她頭頂的發,“你在這裏能幫什麽。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君蘭是真的不太想到宮裏去。


    她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麽忙。但是萬一呢。倘若九叔叔他們遇到了什麽困難,說不定她就能出上一份力呢。


    再者。她總覺得有些心生不寧,生怕再出什麽意外。倘若離九叔叔近一點,她也還能心裏踏實點。


    卿則看到她神色焦急的樣子,就知道她一定又是想多了。


    懷孕中的女子尤其敏感,一點點的小事都會無限放大。更何況君蘭自從有孕後遇到的事情也接連不斷,難保她心裏會起了什麽樣的波動。


    卿則暗中思量著,忽地想起來一人,便道;“不若這樣。到了那天的時候,讓老五家的來王府陪你。她和你一直關係不錯,有她陪你,應該能夠好許多。”


    他口中的“老五家的”,說的就是五皇子妃。


    五皇子妃年紀比君蘭大一些,雖然輩分小需要叫君蘭一聲嬸嬸,卻一直很照顧年紀比她小不少的這位嬸嬸。


    更何況,卿則發現君蘭對五皇子妃有種說不出的信任。這種信任和他無關,甚至和五皇子卿劍軒也無關。


    君蘭就是很信賴五皇子妃本人。


    卿則曾考慮過這是為什麽。左思右想無果後,他就也不再繼續糾結這個。隻沉默著接受了這個事實。


    ——女子的心思,他很多時候還是猜不透的。


    卿則的這個建議讓君蘭猛然眼前一亮。


    說實話,她也有段時間沒有見到五皇子妃了。倘若到時候能夠和對方在一起,那麽心裏很能踏實許多。


    卿劍軒那邊很快回了消息。就一個字:“成。”


    *


    五皇子妃當日一大早就出了門,趕往清王府。


    叩門後被請入內,她正想要問王妃在哪裏,就有不識趣的人在旁邊不住嘮叨。


    “王爺今兒一早就走了。隻是吩咐了小的要來應五皇子妃。”在前麵引路的嬤嬤不住躬身著,歉然的道:“王妃現下還在睡著,怕是還沒醒過來,小的們也都沒有敢去看。”


    這話讓五皇子妃猛然停住了腳步,“你說,王妃一直睡到了這個時候?”


    她突然嚴厲下來的語氣讓仆從緊張。


    仆從點點頭,聲音發顫:“是。一直到這個時候。”


    五皇子妃考慮了下,歎道:“懷孕真是辛苦。”


    君蘭孕後的一些事情,她多多少少都能聽說到。現在又聽君蘭現在這樣無力休息的的樣子,五皇子妃的臉色變了好幾變。


    ……卿劍軒還想著她也趕快懷孕。可懷孕有什麽好的?光是想到孕後的那些瑣碎事情,她就一個頭兩個大,不願意去嚐試了。


    在這樣陰冷的天氣裏,押送刑犯的車隊朝著法場緩慢行駛。


    沒多久,從前方一個路口裏突然走出一個人。


    初時這人的出現讓行車兩邊的人都嚇了一跳。等到反應過來仔細去看,大家方才發現這人身材窈窕身量不高,略瘦。好似是個不過十多歲的小姑娘,隻是那蠟黃的臉色讓人不敢和她上前說話。


    雖然她不肯聽,可還是有衙役上前,問她:“姑娘,你做什麽?趕緊回避。這兒不是你改待的地方。”


    小姑娘非但不聽勸,反而更為仔細地朝著他身後看過去。


    衙役回頭瞥了眼,笑,“別看他。當心看多了飯都吃不下!”


    丁淑眉麵無表情的看著那個刑犯,一字字鏗然說道:“本也不是為了吃飯而看,有甚關係?”說著,她慢慢上倩一步:“我就是為了他而來,你能拿我怎麽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九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子醉今迷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子醉今迷並收藏九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