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 style="line-height: 25.2px">  此為晉江的防盜隨機章節,看不到內容的妹紙請等等再看哈~麽麽噠  九爺把她們叫走了?


    君蘭擔心二人, 忙問:“你可知九爺尋她們何事?”


    “婢子沒敢問, 隻遠遠地看到九爺的人把她們帶去了九爺的院子。”李媽媽道:“婢子想著, 既然是九爺要找她們, 說不得她們就是惹怒了九爺, 一時半會兒的沒法離開。”


    她湊到君蘭跟前, 很小聲地說道:“那兩個是伺候過表姑娘的, 以往時候沒少給姑娘添堵。姑娘若是想準備賀禮,不若婢子幫您想辦法重新找個,作甚非要她們倆。她們既是惹了九爺不悅,姑娘不若就別見她們得了。”


    君蘭目光慢慢轉向她,口唇微動,喚道:“李媽媽。”


    “婢子在。”李媽媽躬身道。


    “你說, 她們是被九爺的人給帶走了?”


    “是, 婢子瞧見了長寧大人。”


    “帶去了哪裏?”


    “……許是九爺的院子罷。那位大人不和婢子說, 婢子哪裏知道。”


    君蘭便笑了。


    她聽長燈說過, 九爺不喜人隨便進他的院子, 特別是女人。


    九爺就連院子裏伺候的都是家丁和小廝,又怎會讓人把玉簾她們叫到院子裏去問話。


    而且李媽媽的話裏還有一個問題。這次去青草院, 九爺身邊跟著的是長明。偏李媽媽說的是長寧。


    “說罷。”君蘭笑看李媽媽, “你到底是怎麽知道九爺回府的。”


    李媽媽目光閃了閃, “就是看到她們倆被九爺給叫去院子問話……”


    “果真如此?”君蘭笑道:“我為了拿到先前準備好的賀禮,並不怕去九爺那裏去尋她們。媽媽若是有一句半句的謊話,該怎麽受罰, 你自己心裏清楚。”


    一聽姑娘要去九爺那邊,李媽媽知道謊言維持不下去,腿都發軟了。


    九爺一向是家裏人最不敢招惹的,以前她有點什麽事要糊弄過去,用九爺做借口的話姑娘一定就不敢多問。


    哪知道這一次不同?


    李媽媽磕磕巴巴道:“婢子看到九爺身邊的侍衛就在青草院附近,就沒敢過去。那兩個人除了青草院還能去哪?想必是已經被九爺的人帶走了。”


    “侍衛?長寧?”


    “應當是長寧大人罷……”李媽媽苦著臉,“九爺身邊的那幾位大人,婢子們等閑見不到一次。哪一位是哪一位,婢子也不曉得。”


    君蘭怔了怔。


    她沒料到李媽媽把長明認錯成長寧是這個緣故。隻因她自己是能分得出他們幾個的,而且還能分得很清楚。


    君蘭的相貌嬌豔嫵媚。這樣發愣的時候,美目半眯直直地看過來,瞧著頗有些淩厲。


    李媽媽心裏有些犯怵,暗道晦氣。早知道這次就不貪那點兒銀子了。


    平日裏姑娘要買些什麽的,她盡量說動姑娘讓她來幫忙置辦。這樣來回一倒騰,每次她都能從中得到不少銀子。


    這次賀禮若由她來幫忙準備,少說也能從中賺上十幾兩銀子。原本姑娘懶得準備賀禮,她怎麽勸都沒用,所以隻能歇了這個心思。剛才見姑娘說要親自備禮,方才重新起了這個念頭。


    誰知姑娘今天做事與以往大不相同。


    君蘭不過片刻便回了神。她考慮了下,吩咐道:“明兒媽媽給我準備個新荷包罷。”


    李媽媽奇道:“姑娘要那個做甚麽?”


    “我瞧著十弟的荷包有些破了,想著給他換一個。既是去他那裏玩,總得帶些小東西過去才好。”


    她自己是慣用荷包的,所以才會留意到閔書鉑的荷包。


    李媽媽賠笑道:“姑娘不提的話我都要忘了,幾天前跨院裏伺候的丫鬟跟我提過這事兒,托我與夫人講一句。可後來我去做別的就把這事兒給耽擱了。不過,姐弟兩個何須這樣客氣?隻是從院子裏到跨院裏,幾步路的功夫,怎還要見外地送東西。”


    聽了這番說辭,君蘭笑笑沒做聲。


    李媽媽口中的“幾日”究竟是多久?當真隻是幾日而已?


    閔書鉑腰間的荷包不隻是洗得顏色都發白了,上麵的繡線也已經脫落大半。側邊的縫線已斷,裂開一個大口子,依稀都能看見裏麵放著疊得整整齊齊的幾張小紙片。


    一個不受嫡母喜歡的庶子,日子能過得有多好?比起她這個外人來是強一些,但是比起兩個閔府裏其他的少爺們,卻是差得遠。縱然他身邊的媽媽和丫鬟有會女紅的,卻也不一定能問王媽媽、李媽媽要來布料和針線。


    君蘭沒有理會李媽媽最後幾句話,“這事兒就這麽定了。媽媽記得那荷包給我準備個顏色素淡些適合男孩子的。”語畢她便往外麵行去。


    李媽媽問道:“姑娘去做什麽?”


    “尋顧媽媽她們要東西。”君蘭頭也不回地道。


    李媽媽就沒跟過去。


    紅梅朝姑娘那邊緊走了幾步,經過李媽媽的時候,快速地小聲道:“我瞧著姑娘今天好說話得很,待十少爺也很好。”


    那樣她想要求的事情應該容易一點罷。


    “這叫好說話麽?”李媽媽唇邊的不悅一閃而過,原先的姑娘隻顧著帶十少爺玩或者尋表姑娘晦氣,別的什麽都不理會,那才是好說話。現在瞧著倒是眼尖了,心也敏銳起來。


    回想起夫人那句姑娘懂事了,李媽媽愈發煩躁。不過這些話她不能與其他人講,就與紅梅道:“姑娘今天累了,怕是離開不多久就會回來。我去安排荷包的事兒,你伺候好姑娘就行。”


    紅梅應了一聲,腳步匆忙地跟了過去。


    *


    出了芙蓉院後,君蘭片刻也不耽擱,快步朝青草院行去。


    雖知九爺不會把人帶到他院子裏去審問,但一想到自己之前要進青草院時的情形,她還是不由自主擔心起來。


    也不曉得顧媽媽和玉簾會不會想要硬闖進去,畢竟那院子裏還有很多她生活過的痕跡,怕隻怕她們兩個會為了她而據理力爭。那可就麻煩了。


    希望她們兩個還在原處待著。


    君蘭腳步匆匆到了青草院外麵,沒有到院門口去,而是繞到旁邊的小道上準備從這兒過。


    她還記得當時玉簾和顧媽媽站著的那個轉角,打算去那裏看看她們還在不在。


    眼看著到了先前的轉角處,再走幾步就能瞧見那個地方了,君蘭卻在此時聞到了醇香酒氣。


    這濃鬱香氣有些熟悉,君蘭尚未記清楚自己到底是哪裏遇到過,就在轉過彎的刹那看到了不遠處那高大的身影。


    他相貌極其出眾,但幾乎無人仔細看過他樣貌如何,隻因那雙鳳眸太過冷肅鋒銳,隻一眼就會讓人不寒而栗、再不敢放肆去瞧。


    可是此時的他斂去了所有的銳利與鋒芒,正站在花圃前盯著一叢小花細看,動作輕柔舉止小心,竟是現出一種別樣的溫柔來。


    君蘭想要離開,卻是晚了。


    聽到動靜,閔清則眼神驟然轉厲,“誰!”


    君蘭沒防備會在這個時候撞見九爺。


    他周身驟然現出的寒意讓她心慌。習慣使然,君蘭如以往一般喚道:“九叔。”


    此二字出口時的熟悉語調讓閔清則有一瞬的失神,但不熟悉的聲音卻讓他厭惡過後更生心痛。


    “無禮!誰準你如此放肆!”


    閔家人太過涼薄。


    唯一可以這樣喚他的女孩子,已經不在人世。


    從此以後,這裏誰都不準再用這個稱呼。


    閔清則正待開口,忽地想起來那晚她脫口而出那聲“九叔”。


    以往時候,閔君蘭從來沒敢這樣叫過他,從來都是看到他就嚇得都不會說話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查出的結果是阿茗與君蘭當時一同落入水中……


    這時門口傳來了一聲躊躇的疑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閔老夫人循聲看過去,便見一位衣著華貴的夫人正疑惑地看著屋裏。


    她身穿絳紫鑲邊對襟衫,外罩秋香色淨麵四喜如意紋妝花褙子,頭戴八寶攥珠碧玉釵,正是久盼著的遠寧侯夫人。


    閔老夫人心裏咯噔一聲暗道壞了,起身迎過去,陪笑道:“您來了?先前聽聞您今日要過來,我還想著出去迎一迎。沒想到晚了一步,真是罪過。”


    按年齡和輩分來算,侯夫人比閔老夫人晚一輩,聽聞後連道:“老夫人客氣了。”閔家對洛家有恩,所以侯夫人待閔家人與別處不同。


    說著話的功夫,侯夫人往屋裏再看了看:“這是怎麽回事?”


    大老太爺已經起身走了過來,笑道:“沒事,沒事,孩子們鬧著玩。”他朝旁做了個“請”的手勢,“夫人請這邊來。”


    侯夫人正要頷首應下,轉眼望見那高大身影後,身形忽然頓住,而後遙遙朝對方福了福身。


    “原來閔大人也在。”侯夫人道。


    閔清則根本沒有意識到有人在向他行禮問安,他正認真地凝視著眼前少女。


    還是旁邊高氏的一聲驚呼讓慢慢回神。


    閔清則側首朝門口看了眼,輕點了下頭,“洛夫人。”


    侯夫人朝他再次福身,“閔大人這是遇到了何事?”


    閔九爺是天子近臣,很得皇上信賴。洛家雖是襲爵之家且有軍功在身,在閔九爺的跟前也不敢造次。


    閔老夫人生怕九爺會當場說出君蘭所做之事,那樣的話閔家的名聲可就完了。


    她趕忙上前幾步想要擋住侯夫人的視線。可她年級大了,腿腳慢了些。剛起了這個念頭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已然響起低沉男聲。


    “沒什麽。”閔清則慢慢鬆開手中扣住的皓腕,“我弄錯了。”


    最後那簡單四個字,聽在旁人耳中卻不啻於從天而降的轟天驚雷。


    ——閔九爺做事嚴謹,素來不會出差錯。


    他也從未說過這樣的字句。


    高氏知曉事情就是女兒做的,聽見九爺這麽說後直接愣住了。


    閔老夫人對這場麵的反轉亦是十分意外,想著九爺或許顧及閔家顏麵,對待他時態度就溫和了許多,不確定地求證道:“你這是說……”


    “我錯了。”


    閔清則淡淡說著,修長手指微動,給眼前少女把腕間淩亂衣袖理好,“這事就此停住。沒我允許,誰也不準再多問。”


    語畢,他微微躬身,又把少女衣衫下擺的褶皺撫平。


    君蘭的心猶在砰砰跳得厲害,這個時候一動不動,眼睜睜地看著他這詭異舉動。


    所有人都駭了一跳呆在當場。


    侯夫人不明發生了何事,卻也被閔清則的舉動驚到。


    舉朝上下都知道閔大人不近女色,身邊沒有任何一個女子不說,就連與家中女眷都甚少來往。


    想到這姑娘應當是閔家人,侯夫人再看她相貌絕豔,想著應當是閔家那個以漂亮和脾氣差而聞名的八姑娘,遂笑道:“大人真是疼愛晚輩。”


    簡單一句話,倒是驚醒了閔家其餘人。


    閔老夫人忙道:“是是。先前夫人看到,便是九爺以為孩子做錯了所以責問幾句。現在知道孩子沒做錯,自然是沒什麽事兒了。”


    她見侯夫人一直盯著君蘭看,笑道:“我們家八姐兒最是乖巧伶俐。斷然不會出什麽岔子。”


    侯夫人想到聽聞其他夫人說起的閔家八姑娘那脾氣,隻笑笑,沒接話。


    長燈他們幾個直接嚇傻了。


    最先回過神的還是長生,猶豫著問閔清則:“……爺,這事兒,算了?”


    “嗯。”


    閔清則轉身欲走,忽地記起一事,猛然轉身朝向君蘭,抬手往她額間點去。


    君蘭不閃不避,反而朝他看來,清亮的雙眸直直地望著他。


    正如記憶中一樣。


    指尖觸到細膩溫滑的肌膚,閔清則緩緩勾唇,笑了。


    他把壽山石印鑒重新塞回眼前少女的手中,與閔老太爺道:“她的賀禮本沒錯。此事是我有錯在先,等下自罰三杯,還望老太爺莫要與我計較。”


    今日九爺接連三次自認錯處,就連閔老太爺都不太習慣。


    這孩子從小就倔,下棋輸了也不肯認錯,都是一遍遍重來,非贏不可。


    今兒倒是讓人意外得很。


    “好。”大老太爺性子寬和,哈哈笑道:“能得你一杯酒,著實難得。記住啊,三杯,一點都不肯少。”


    “那是自然。”


    閔清則應聲後,朝君蘭深深地看了一眼,方才舉步出屋。


    *


    閔九爺的離開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大老太爺尚在門口看著他的背影,閔老夫人已經請了侯夫人入內。


    “九爺的脾氣你們想必也有所耳聞。”老夫人與侯夫人道:“最是嚴厲不過的,孩子們一點點不對都要問責。”


    身為九爺的嫡母,老夫人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也沒甚不對。


    侯夫人道:“閔大人做事素來嚴謹,自然看不得半點不對之處。不過皇上看中閔大人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昨兒侯爺還說,與安王爺一同參宴時聽王爺講,皇上又在朝上稱讚閔大人了。您放心就是。”


    丫鬟們不動聲色地扶起屋中桌椅擺放好,等到閔老夫人和侯夫人步入屋子正中央時,一切已經井然有序。


    眾人好似剛才什麽也沒發生一樣,依著次序落座,言笑晏晏。


    高氏緊緊握著君蘭的手,到旁人都開始說笑了,方才聲音發抖地輕聲問她:“你還好吧?”


    君蘭發覺到她手一直在顫,頷首道:“還好。”


    高氏心下放鬆,眼圈就有些紅了。見閔老太爺回屋,想到今日是老人家壽辰,她趕忙拿帕子把眼角擦了擦。


    閔菱看看屋內笑得開心的眾人,又看看在旁低頭不語的君蘭,湊著老夫人和侯夫人都沒說話的空檔道:“祖母,大爺爺這兒的花園漂亮得很,偏我們來了後隻顧著說話還沒能瞧瞧。我現在想出去在園子裏逛一逛,您看可好?”


    閔老夫人道:“自然可以。”


    大老太爺道:“多備些果子點心,你們幾個孩子一起出去走走!”


    閔菱笑著應了聲,拉了君蘭就往外去。


    走了沒幾步,君蘭這時想起來自己手中還拿著那方壽山石印鑒,趕忙重新把它好生送給了大老太爺。


    大老太爺微笑著接過,閔菱和君蘭相攜著出了屋。


    閔萱見兩人沒喊她,氣得直跺腳,緊走幾步跟了上去。


    看著孩子們的背影,閔老夫人心滿意足地笑了,與侯夫人道:“我們家這幾個孩子,都懂事得很。姐妹們感情也好,時常在一起玩著。”


    侯夫人隨口讚了她們幾句。


    這時候丫鬟戰戰兢兢地通稟道:“老太爺,二老夫人,姑娘們來了。”


    剛才閔九爺發怒之時這丫鬟也在。九爺餘威猶存,她的心裏依然七上八下的,說話也還帶著懼怕。


    閔老夫人有些不悅地瞥了丫鬟一眼。


    侯夫人笑著與大老太爺道:“你們九爺真是厲害,在家裏走一趟,還跟以往在大理寺繞一圈似的。也不怪底下人那麽緊張。”


    大老太爺哈哈大笑。


    笑聲未落,好幾位俏麗的姑娘依次步入廳中向大老太爺賀壽。又向侯夫人和閔老夫人行禮問安。


    侯夫人見到她們後笑容愉悅,與大老太爺道:“你們家的姑娘們就是好,相貌不錯,禮數也周到。”


    救了遠寧侯的大老爺是荷花巷這邊的,所以侯夫人待荷花巷的姑娘們要熱情得多。


    閔老夫人目光掃過荷花巷的女孩兒們,看她們年歲不似君蘭那麽合適,相貌也不如君蘭那麽出眾,反倒是愈發放下心來。


    她知道,侯府如今有兩位少爺已經到了說親的年齡。


    一位是洛世子。


    洛世子才思敏捷溫文爾雅,往後還要襲爵。京中尚還獨身的男子外,除了閔九爺,就屬洛世子最得京中貴女高看。因此,這位閔府是不敢肖想的。


    但另一位就不一樣了。


    那位少爺也是侯夫人嫡出,隻不過性子跳脫不是個安分的人,又有喜好女色的名聲在外,雖然比洛世子隻小了一歲多,兩人受到的“待遇”可謂是天差地別。


    前來給洛世子說親的媒人快要踏破了侯府的門檻。


    可洛二少卻至今無人問津。


    不過,也正因為沒有高門大戶去搭理,閔老夫人才敢奢想一下與侯府結親。


    ——君蘭相貌好,在京城算是數一數二。又不過是庶子的女兒,嫁給那樣的人家她也不會太擔憂。


    趁著陳氏和荷花巷女兒們與侯夫人說話的時間,閔老夫人默默地端起手邊茶盞,暗自思量著過後該怎麽行事才更為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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