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眼睛裏幾乎同時湧現出喜悅,可還沒來得及說多餘的話,江天易就無情的開口:“誰說沒證據?”


    不但蘇茹雪和李成輝愣住了,就連我都沒反應過來。


    江天易直接走到辦公桌麵前,從抽屜裏拿出一個資料袋,朝著李成輝就扔了過去。


    資料袋丟到了李成輝麵前,發出了一聲不小的聲響,他抖了一下,顫抖著手撿起來。


    隔得太遠,我隻能看到是一疊a4紙,上麵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李成輝越往後看眼睛瞪的越大,不過看了第一頁,就已經慌了神,抬頭不敢置信的看向江天易,“不可能的!”


    “什麽不可能?”江天易嘴角勾著一抹嘲諷,“是我不可能查到,還是我不可能鑒定出來?”


    我三步並做兩步走,衝過去從李成輝手裏搶過了那疊資料,上麵極少有漢字,大多數都是英文,還有些晦澀的專業術語。


    我的英文不算好,但也沒差到什麽都不認識的地步。可心裏太亂,實在是沒辦法靜下心來細細的看,怔怔的看向江天易,“這是什麽?”


    “毒性報告。”他直截了當的回答。


    我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


    “什麽的毒性報告?”我不敢去探尋,生怕那是我父母的毒性報告。


    他們倆一起死在醫院太蹊蹺,我不信沒被人動了手腳,可既然江天易已經查出來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他似乎看出來我關注的重點,說:“是你上次食物中毒的報告。”


    我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掉。


    人就是這麽矛盾,既害怕那是自己不想知道的真相,又失望那不是自己不想知道的真相。


    “上次我帶你去那個診所的時候,就讓人檢查了你的胃液。”


    “所以呢?”我怔怔的看著他,我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掙脫身體離開了,連說話的時候都覺得艱難。


    “根據提取物,當時就做了明確的毒性報告。”


    當時就做了,為什麽這麽久才拿出來?如果我早點拿到這份報告,中間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就算我的心再千瘡百孔,也不會傷的這麽深。


    “診所?毒性報告這種東西可不是隨便什麽三流診所都能做的!”剛剛還卑微的像條狗的李成輝,聽到我和江天易的對話,也在此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江天易無聲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那可不是什麽三流診所,裏麵的主治醫師可是海歸華僑,還獲得了abt資格證。”


    “什麽是abt資格證?”不得不承認,我真的孤陋寡聞。


    李成輝也看向了江天易,顯然,他也不清楚那是什麽。


    “毒理學資格認證理事會。”江天易薄唇親啟,回答。


    一大串專業詞匯,我幾乎沒聽清楚,但也明白那不是個普通的證書。起碼李成輝好不容易恢複的咄咄逼人,因著這個詞再次黯淡下去。


    我剛剛坦言自己沒有證據的時候,他和蘇茹雪心裏的喜悅估計幾乎無法用詞語來形容。但是下一秒,江天易就把他們的一切希望粉碎。


    這種大起大落,終究不是李成輝想要的。


    當他們離開的時候,時間居然已經中午兩點了。


    他們一走,江天易又回複了平常的樣子,坐在辦公椅上,看向我,“怎麽了?”


    我看著他,咬了咬嘴唇,“沒什麽。”


    “既然沒事,幹嘛拉著個臉。”他眯眼看我。


    我沒回答,幹脆轉頭看向窗外。


    他沒再出聲,空氣仿佛開始結冰,冷的連呼吸都覺得寒冷。


    過了很久之後,空氣裏才傳來了一聲不大的聲響,我回頭,發現是他把手機丟到了桌子上。


    “過來。”他看著我,黑著臉。


    要是平時的我,我一定已經走過去了,可現在,我偏偏一點也不想過去。


    靜默半晌,還是他站起來走到了我麵前,“你在生氣。”


    我看著他沒說話,心裏壓抑的感覺並沒有因為他們離開而消散。


    “言希,我早就說你心太軟。他們那麽對你,你為什麽還狠不下心?要是我真的沒有半點證據,今天被踩在腳下的人就是你。”他的語速又急又快,已經沒有平時的淡然。


    我看著他,嘴角無意識的浮上了嘲諷,“是嗎?”


    所以,他覺得我是心軟,狠不下心才會說自己根本就沒證據?


    我承認,我是被李成輝和蘇茹雪苦命鴛鴦一樣的表演弄得心裏不舒服,但我還不會因此就失去了理智。


    我之所以會坦言自己沒證據,不過是因為我氣他借此發泄自己的情緒。


    他眼裏的淚光就像一道映在我的心底的疤痕,到現在還曆曆在目。


    而且我很清楚他為什麽沒把毒性報告給我。


    他不過是為了今天狠狠的甩李成輝一個耳光,這樣自私的行為,讓我跌的那麽慘,我無法靜下心來和平時一樣麵對他。


    我信任他,甚至超過了我自己。


    可他不知道,他今天甩李成輝的這一耳光,也重重的打醒了我。


    我們彼此靜默對立,空氣都開始變得稀薄。


    我吸了一口氣,直接轉身就走,他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胳膊,“言希!”


    “我要出去。”我的語氣毫無生氣。


    “去幹什麽?”他口氣很衝。


    我狠狠的甩開他的手,“怎麽,江總已經閑到連員工的人身自由都要管了嗎?”


    “言希,你在氣什麽?”他再次抓住我的手。


    “嗬!”我下意識的冷笑了一聲,“沒什麽,隻是覺得今天這一課學到的東西太多,我需要冷靜。”


    說完,他鬆開了我的手。


    我沒回頭,大步離開。


    到了辦公樓下,一抬眼就意外的和秦素雅的眼神撞在一起。


    她看到我,笑的十分禮貌,“我是來找天易處理公事的。”


    嗬!多麽讓人無法反駁的理由啊。


    “你的演技很差。”我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厭惡。


    我的心情實在太差,要是能一個人找個角落躲著,或許會好很多。可我偏偏遇到了秦素雅,這個讓我如鯁在喉的女人。


    她似乎看出來我和平時不一樣,眯了眯眼睛,嘴角的笑落下,“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們好好談談。”


    “現在就有。”


    她也不和我客氣,徑直把我帶到了附近的一個咖啡館。


    我點了咖啡,而她則選擇了果汁。


    等飲品上來的時間裏,我直接開口:“江天易不在,你也不用和我演戲,說吧,你想怎麽辦?”


    即使在隻有我的時候,她依舊不忘優雅一笑,才開口:“我想和你公平競爭。”


    聽到她的回答,我不禁嗤笑一聲,“我記得你前幾天說祝福我們,這麽快就反悔了?”


    她似乎也不屑和我演戲,“言希,你敢肯定他愛你嗎?”


    “至少現在陪在他身邊的人是我。”我毫不猶豫的反駁。


    她愣了一下,似乎發現我沒有以前那麽好拿捏了。


    沉默片刻,她和我打起了感情牌:“我也很愛他,我沒辦法騙自己放手。”


    我直視著她,挑了挑眉,“你在他最需要你的時候選擇離開,這就是你的愛?你是可以說當初你離開是無可奈何,可現在的他一切都好了,你又想回到他身邊,你的無可奈何還說得通嗎?”她微微蹙眉看著我,沒說話,我杵著下巴補上一句:“你難道就不覺得自己的行為丟人嗎?”


    “誰告訴你的?”她眯著眼睛看著我,問完似乎又反應過來那不是重點,又繼續說:“那又如何?你敢肯定他現在愛的人是你嗎?”


    這句話仿佛一把尖刀刺到我的胸口上,我放在桌子上的手都跟著無意識的抖了抖。


    她那麽細心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沒看出來我的變化,嘴角輕輕一挑,“一個聰明的女人是不會把自己的喜怒哀樂表現在臉上的,言希,你還有得學。”


    那口氣,和江天易一模一樣。


    聽到那如出一轍的口氣,本就糟糕透頂的心情像是被人倒上了汽油,一點就爆。


    我不屑的翻了個白眼,“怎麽,就這點程度你就覺得你贏了?”


    她故作優雅的動作略微停頓,看著我沒出聲。


    我朝她露出一個譏諷的笑,“你別忘了,我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婚姻這回事,我比你有說話的資格。”她依舊蹙眉看著我,我也不再和她打啞謎,直接說:“很多事情,一旦做了,就不可能再回頭了。”說完我特意補了一句:“特別是感情。”


    她盯著我看了很久,才開口:“言希,你今天受什麽刺激了?”


    “哈!”我不屑的笑了一聲,“我一直都是這樣,隻不過你以前沒見過而已。怎麽,心慌了?今天隻是個開始,以後會有更多的機會向你展示。人生這種東西,誰說的清楚呢?興許明天的我,就連江天易都要讓著。”


    她亦回了我冷笑,“言希,像你這樣的女人,有什麽自信能抓住天易的心?而且,我想你心裏也很清楚為什麽別人總是選擇欺負你,一個人什麽都容易改變,卻不包括性格。你的過去我很清楚,普通道不能再普通的家庭主婦。這樣的女人,大街上全都是,你拿什麽抓住他?”


    我點了點頭,“嗯,謝謝你的指導,我一定改正。”


    她瞪大了眼睛,似乎沒想到我居然表現的這麽平靜。


    “很驚訝?”我看著她。


    “你不肯退出?”她盯著我,鄒著眉頭。


    我攤了攤手,表明自己的立場:“那你為什麽不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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