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護士給我量了體溫之後,李成輝他媽就來了。


    女人直直的朝我走來,一副體貼無比的模樣坐在我旁邊,“言希,你的要求,成輝答應了。”


    從我提出來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李成輝會答應。


    以前的李成輝沒錢,可不代表現在沒有。


    他一副蘇茹雪什麽都被他拿在手裏的模樣了,實際上,蘇家大小姐怎麽可能才這點財產。


    蘇茹雪不傻,我早就知道的。


    李成輝這個人自私又膽小,對於他來說,能用錢擺平的事情都不算大事。


    女人從包裏掏出一張卡給我,“錢都在卡裏麵。”


    我沒接,女人有些疑惑的看我。


    “你先和我簽署一份保密協議,至於卡,我不要,直接給我現金。”


    當我傻?直接給我卡,不是留下了以後李成輝反咬我一口的證據?


    就算他不凍結,我轉給了自己,轉賬記錄還在。


    直接給我現金,我自己存到卡裏,雖然來路不明,起碼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和李成輝有關係。


    女人撇了撇嘴,顯然嫌我麻煩。不過倒沒說什麽。


    我忍著不舒服和她離開醫院,折騰了一早上,終於拿到了厚實的一大袋現金。


    我就著辦了張卡,再存進去,銀行工作人員就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們倆,我們倆都默契的選擇了無視。


    一切弄好之後,女人滿意的離開。


    我到附近的小吃店買了吃的,又買了充電器才回到醫院裏。


    第二天,我聯係了給我付醫藥費的姑娘,把錢給了她。


    第三天,那個得了闌尾炎的小孩出院了。


    第四天,我一個人呆住空蕩蕩的病房。


    第五天,醫生通知我第二天就可以出院了。


    下午的時候,一直寂靜無聲的手機突然響了,我興奮的拿過來,看到屏幕上是李成輝的名字,就像是被人迎頭澆了一盆冷水,所有的興奮,瞬間化為了不耐煩。


    才接通,那頭就傳來了李成輝的聲音:“言希,我們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那麽小雪……”


    我直接按了掛斷,把手機丟到了一邊。


    盯著天花板發呆了很久,直到眼睛開始發疼,我才略微閉上了眼睛。


    小雪,多麽親昵的稱呼。


    不過也對,現在我們已經撕破臉了,已經沒有再瞞著我的必要了。


    中午的時候主治醫師過來囑咐我出院後忌口的食物,然後鄭重的說明,我的胃已經有潰瘍了,不容小覷。


    我一一答應之後,醫生告訴我,要多出去走走,躺久了對身體也不好。


    交代完之後,醫生說會給我開一些口服的藥,讓我帶回去吃。


    過了半個多小時,小護士給我送來了一堆胃藥,還要幾顆止疼藥。


    我和她說了謝謝之後,她猶豫了一下說:“言小姐,昨晚淩晨有個男人來過你的病房,是你的親屬嗎?”


    我一下子愣住了,“男人?”


    “我也是聽我同事說的,她說昨晚上兩點多看到有個男人進到了你的病房裏,呆了大概半個小時才離開。”


    “那她有沒有看到那個男人長什麽模樣?”我迫切的想知道那個人是不是江天易。


    小護士搖了搖頭,“她沒說,隻說是個男人。”


    我有些頹然,不禁沉沉歎了口氣。


    他的電話我都打不通了,他還會來看我嗎?


    明明知道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可是他不出現,我居然不是怨,更多的是失落。


    門口有醫生叫小護士,她急匆匆走了,病房裏再次安靜下來。


    睡了幾天,渾身上下都是軟的,我聽了醫生的話,往外走去。


    到了電梯口的時候,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身邊陪著雙親,哪怕她說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她的父母也硬是要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她。


    我問她怎麽了,她父母說做的膽結石手術。


    這個手術我知道,是個微創手術,除了離開手術室的第一天有些疼之外,幾乎沒有感覺了。


    我突然有些想哭,若是我爸我媽在,他們定然也是要在醫院裏陪著我的。


    沉默許久,我打電話給我哥,他說他在鍛煉,假肢已經很適應了。


    我居然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買了假肢,正打算問的時候,他又說:“言希,我成了你的累贅了。”


    我喉頭一哽,“哥哥,別這麽說,你是我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我哥沉默許久,“沒事,你看,你買的假肢我用的很好,我總會恢複的和以前一樣的。”


    我買的?


    疑問幾乎衝出口,他又接著說:“前幾天江天易來過,說是你去了他的公司上班,太忙。女孩子家家的,不要那麽辛苦。”


    “他什麽時候去的?”雖然不是現在的消息,可我還是像是在茫茫人海裏聞到了他的氣息,急急忙忙的就衝上去抓緊,詢問。


    “有十多天了。”


    十多天?那時候他還沒宣布自己要和秦素雅結婚的事情,那時候的我們關係還很親密,為什麽他不和我說?


    我哥說的假肢,顯然是他買的。


    又和我哥閑聊了幾句,我掛斷了電話。


    抬手摸了摸還在包著的紗布,我有些出神了。


    “去那邊吧,能看到太陽。”耳邊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明明不大,卻穿透了醫院裏嘈雜的人聲,直接到我耳朵裏。


    我下意識的站起身,順著聲音看過去。


    剛好看到一道頸長的身影背對著我推著一個輪椅往前走,每一步都熟悉無比,甚至連包裹在衣服下麵的肌肉張弛,都似乎映在了我的腦海裏。


    我整個人都像是被定住了,隻能直直的看著他們走到了走道的盡頭。


    “早晨的空氣真好。”秦素雅略微吸了一口氣,自己轉動輪椅,側坐的時候,剛好看到了我。


    江天易沒有回頭,雙手杵在窗台上看著窗外,陽光從他身邊照過來,他整個人都像是發著金光,刺得我睜不開眼睛。


    秦素雅沒有和我打招呼,而是轉頭看向站在她麵前的江天易,伸手握住他的手,“天易,你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


    秦素雅明明看到了我,又假裝沒看到,問這種話,就是為了讓我聽的。


    江天易轉頭看了她一眼,“好好休息,不要想別的。”


    “可是……你不說,我就沒有底。”秦素雅咬了咬嘴唇,一臉的楚楚可憐。


    江天易沉默了,沒有說話。


    秦素雅略微低頭,甚至多餘的眼神都沒落到我身上,聲音哀怨無比,“天易,我們能到現在有多麽不容易你是知道的,我為了你失去的那些,你說過會補償我,可是……言希呢?你說會處理,你要怎麽處理?”


    處理?就是晾著我,不聞不問,讓我自己死心?


    其實,江天易這樣的人,或許真的會這麽做。


    他其實是一個爛好人,對誰都好,狠不下心。


    我靠在走道上,牆壁的冰冷透過薄薄的病號服傳遍四肢百骸。


    我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江天易依舊沉默,卻已經轉頭看向窗外,不再看秦素雅。


    秦素雅沉默了一下,再次開口,卻已經帶著哭腔,“我已經不能再懷孕了,你要是不管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看向她從無凸起過的小腹,那裏依舊平坦,卻已經沒有孩子了嗎?


    所以,這幾天江天易一直沒來找我,是因為秦素雅流產,他走不開嗎?


    有時候我真的恨江天易的溫柔,他對誰都這麽好,對誰都狠不下心。


    不論是對秦素雅也好,還是對我也好,要是他挑明了說不愛我,我或許也就不會存在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了。


    可是,我貪戀的就是他的溫柔。


    江天易終於動了,伸手拍了拍秦素雅的背,“你現在情緒不能激動,有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


    “以後再說?”秦素雅語氣拔高了,“你明明知道言希也在這個醫院,你卻從沒去看過她,難道不足以說明其實對你來說,我更重要嗎?”


    所以,江天易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在,而且我和秦素雅的病房不過幾步之遙。


    他一直陪著她,而我,連看都沒看一眼。


    一股不忿從腳底湧遍全身,我直接走過去,“秦素雅,你說這番話就是為了說給我聽的?我告訴你,江天易是我的男人,你想搶過去,還得先問問我!”


    “言希?”秦素雅一臉的詫異,那模樣,還真像是才發現我在。


    我冷笑了一聲,直接走過去伸手抓住江天易的手,“我言希也是結過一次婚的女人,你那點小手段,對我來說還真不夠看!你隻是曾經,現在插足,也不過是個小三!”


    江天易一直沒開口,我也不看他。


    我不知道他會用什麽眼神看我,所以,我選擇逃避。


    秦素雅看了看江天易,再次看我,眼淚已經落了下來,朝著我吼:“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


    她說的是實話。


    可她看錯了我。


    越是有人和我對著幹,我越不肯認輸。


    若是秦素雅不一次次的挑戰我,本就是原來江天易愛的那個她,我估摸著真的會把江天易讓給她。


    可這個樣子的她,我憑什麽退卻?


    我轉頭看向江天易,才發現他其實一直盯著我看,我語氣平靜無比,一字一句:“江天易,你要是選擇了秦素雅,那麽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言希這個人了。”


    (hhhh,我自己客串了一下,膽結石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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