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後我回到家才鼓起勇氣打電話給江天易,偏偏電話響到結束都沒人接。


    我拿著手機一時間茫然了,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明早上讓秦嫣然訓一頓算了。


    正打算做飯的時候,手機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是江天易的時候,我一瞬間居然有些心虛。


    咬了咬牙按下了接聽鍵,還沒說話,那頭就傳來了江天易醇厚的嗓音,“言小姐,你找我?”


    “是這樣的……我能不能請你再幫我看一份圖紙?”我一鼓作氣,把話全都說了出來。


    “又有圖紙,言小姐……嗡嗡嗡……嗡……”他的話被一陣巨大的噪音掩蓋,似乎是電鑽?


    噪音小了一些,手機那頭才繼續傳來江天易的聲音,“我幫你看圖紙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言小姐你能不能回來處理一下你們家的事情?”


    江天易的口氣還算平靜,可我從其中硬是聽出了怒火的氣息。


    “剛剛是……我家發出來的噪音?”昨天晚上他說的話我不是沒放在心上,可是我聯係不是李成輝,又不想麵對李成輝他媽那張老臉,就把那件事往後推了。


    “我可以給你看圖紙,不過,你得親自送到我家來,至於圖紙的分析結果好壞,就看言小姐把你們家擾民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


    他說完也不等我回答,直接掛斷了電話。


    看著發出忙音的手機,我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想了想,其實我回去處理家裏的事情本就是天經地義的,想必江天易也是不堪其擾才出此下策吧?不說他幫過我,就隻是個普通的鄰居,我也該站出來阻止李成輝他媽的行為。


    想了想,我換了一身運動服,做好大幹一場的準備,打電話告訴我爸我要回去一趟不做飯的事情,他囑咐我不要和李成輝母子起衝突,我隨口答應之後掛斷了電話,直接下樓打了出租車就往家裏趕。


    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看門的保安看到我的時候都愣了一下,我沒有管他,直接上樓。


    才到了樓道裏就聽到樓上傳來電鑽的聲音,巨大的轟鳴聲在整個樓道裏回蕩開來。


    我剛剛踏上二樓,一家住戶的門就打開了,一個阿姨帶著小孫子皺著眉頭往外走,看到我的時候愣了一下,“言小姐?”


    “我是。”


    “你可回來了,好好管管你們家那鄉下來的婆婆吧,一天到晚的裝修,搞得一棟樓都不得安生,看,我這小孫子白天的午覺都取消了,現在我們倆吃過午飯想在家乘涼都不行,自己家都不能呆了。”


    聽到她這麽說,我愧疚不已,隻能一個勁的道歉。


    那阿姨看起來似乎還想再說我幾句的,最後不知道想到什麽,歎了口氣,“言小姐,這婚姻雖然是大事,可兩個人不合適了,就隻能分開,拖著對誰都不好。”


    我張了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女人左右環顧了一圈,探過頭來湊到我耳朵旁邊,“前幾天我親眼看到你老公在小區門口和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聊了很久,看他們臉上的笑,我總覺得在計劃些什麽,言小姐,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她說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拉著孫子就下樓了。


    很漂亮的女人?這真是一個模糊的特征。


    李成輝這幾天消失不見,誰也不知道他去做什麽了,或許已經傍上大款了?


    我甩了甩頭往上走,才到我家門口就看到有一大堆水泥沙子堆在門口,房門也半開著,從縫隙裏看進去就能看到客廳裏滿地的混泥土碎塊,狼狽不堪。


    我原本是打算先把圖紙給江天易再找李成輝他媽的,看到家裏變成了這個樣子,怒火瞬間湧到了頭頂,所有的理智瞬間被焚燒殆盡。


    我猛地推開門,一眼就看到客廳裏兩個男人拿著電鑽在客廳的牆上鑽孔,看那大小,顯然是個壁櫥!


    李成輝他媽自然也在的,一副女主人的模樣坐在沙發上,看到我進去了才收回了目光,“喲,言希,稀客啊。”


    “你在幹什麽?”看著自己千瘡百孔的家,怒火一波一波的刺激著我。


    “裝修啊,這房子才八十多平米,太小了,我找過專業的裝修公司了,打壁櫥是最好的空間利用方法。”


    “你經過我的同意了嗎?”我咬著牙才忍住衝過去給她一巴掌的衝動。


    我就是學室內裝修的,怎麽利用空間最合理,還需要別人教嗎?


    “這也是我兒子的房子,我裝修沒問你要錢就不錯了,還需要你的同意?”女人不屑的撇了撇嘴。


    “我強調過無數次,房子和李成輝沒有一點關係,一旦我聯係上他,我們就離婚,就算你給房子鑲上金子,房子還是我的!”


    “言希,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可告訴你,你們要真是離婚了,這房子要是沒有我們家成輝的,我就一把火燒了它!”女人幾乎是從沙發上蹦起來的,兩步並作一步的衝到我麵前,猩紅的眼珠子裏毫不掩飾對我的恨意。


    “你燒啊!燒了你家得給我賠錢,你還得去坐牢!”看著蠻不講理的女人,我突然很後悔,當初我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什麽會嫁給這麽一個男人?他母親一向這麽咄咄逼人,那時候的我,為什麽會覺得無所謂呢?


    女人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哼哧哼哧的喘著粗氣,似乎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反駁我。


    兩個拿著電鑽的男人麵麵相覷,小心翼翼的問:“那這裝修還要不要繼續?”


    “不要!”


    “要!”


    我和李成輝他媽幾乎同時開口,吼完自後我們倆誰都不肯認輸,瞪著彼此。


    “到底要不要?”兩個男人一臉犯難。


    “戶主是我,你們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私自進行裝修,這是破壞他人私人住宅,我有權利對你們進行起訴!”


    兩個男人一聽,急急忙忙解釋:“我們不知道啊,我們是農村來的農民工,賺點錢不容易,是……是這位女士叫我們來的!工錢還沒付呢!”


    李成輝他媽翻了個白眼,“對,是我喊來的,言希,你和我家成輝還沒離婚呢,怎麽,就著急著把我掃地出門了?”


    看著女人有恃無恐的樣子,我氣的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了,半晌都找不到一句話反駁她。


    “你要是有能耐,那就讓我和我家成輝心服口服的簽離婚協議,要不然,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女人的一句話瞬間引爆了我殘存的理智,看著那張蠻橫的老臉,我抬手就一耳光掃過去。


    女人立刻抬手抓住我的手腕,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抓著我的手腕往旁邊一甩,我剛好絆到地上的混泥土碎塊,腳下一個踉蹌沒站穩就朝著地上摔去。


    李成輝他媽也在這一刻同時放手,我幾乎來不及反應就一下子摔在混泥土堆裏。


    混泥土碎塊堅硬無比,邊角的凸起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我隻來得及伸手撐住自己的身體讓自己少受點傷,別的什麽都做不了。


    我的手卻因為那緩和力道的反射性動作,手掌心瞬間被劃開了一道豁口,血瞬間就噴湧出來。


    我隻能把手裏的圖紙往地上一丟,伸出另外一隻手掐住自己的手腕,以減少血液的流量。


    兩個男人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辦。


    李成輝他媽看到我的手上的傷口,不但不害怕,反倒一臉的得意,“和老娘作對,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手掌心上的刺痛一波接著一波,我沒受傷都不是她的對手,更別說現在傷口還需要包紮了。


    我隻能坐在地上狠狠地瞪著她,同時在心底痛恨自己的軟弱。


    “嗑噠。”對麵的門突然打開,緊接著江天易從門口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他的視線瞬間落在我的手掌上,二話不說直接過來扶起我,帶著我就往外走。


    “言希!你還沒和我兒子離婚呢,你就給我兒子戴綠帽子!”女人瞪大了眼睛,跟著我和江天易就追了出來。


    走到江天易家門口的時候,我回頭看她,一字一句,“我不是早就給他戴綠帽子了,還差這一回嗎?”


    女人氣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我也懶得理她,跟著江天易就往裏走。


    江天易扶著我不方便關門,直接一腳把門踢上。


    他把我扶到沙發上坐下,看不到李成輝他媽那張醜陋的嘴臉,我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江天易二話不說直接進房間裏去了,應該是去拿酒精和紗布了。


    我剛好打量了一眼他的房子,裝修的和我家完全不一樣,隻有簡單的黑白兩色,八十多平米的小屋子,硬生生被空蕩蕩的擺設弄出一百平的錯覺來。


    我才打量了一圈,他就已經拿著酒精和紗布出來了,依舊冷著臉,一言不發。


    看著這個樣子的江天易,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有些心虛,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他的臉色,問:“你心情不好?”


    他沒回答我,抬眼看了我一眼,眼神冷的能把空氣凍結,嚇得我趕緊閉嘴。


    看著他低頭給我處理傷口,我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其實還是挺細心。


    我才這麽想,手掌心的傷口就傳來一陣刺痛,疼得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知道疼了?”他看都沒看我,徑直給我的手包上紗布。


    我可以肯定,這個男人在和我生氣,就直接用肯定的語氣說:“你生氣了。”


    他好半晌沒回答我,被人無視的感覺實在是太尷尬了。


    就在我以為他會無視我到底的時候,他終於說話了,卻是一句讓我恨不得一腳把他踢開的話:“就沒見過像你這麽蠢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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