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預感?”


    葉臨星漫不經心,卻不想簡月嵐的話讓他蹭地一下坐了起來。


    “隔壁老大哥要解體。”


    “???”


    他眼睛驟然瞪大,感覺下巴都快要掉了。


    老大哥要解體?


    這事就怎麽說呢,挺離奇。


    但他媳婦是有點神神道道在身上的,你說她對政治不敏感吧,她有些時候說的話又靈驗的不行。


    你說她敏感吧,和她聊政治她一竅不通。


    簡直是迷一樣的存在。


    盯著她看了半晌,葉臨星伸手將她撈進懷裏抱住,“你認真的?”


    簡月嵐彎唇一笑,“再認真不過。”


    抱著她的手驟然收緊,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簡月嵐就知道,他這是信了,還有了想法。


    “你覺得什麽時候?”


    “明年年底前肯定有消息傳出來,你可以和爺爺聯係一下。”


    簡月嵐給出建議,葉臨星低低嗯了聲,“知道了。”


    一旦出現苗頭,他們就可以提前做準備,然後付諸行動。


    這裏麵可操作的空間非常之大。


    見他心裏有數,簡月嵐笑笑,“該睡了。”


    “嗯。”


    ……


    91年7月6號暑假,簡月嵐開著她哥簡政中友情提供的改裝貨車,帶著姐弟倆、簡爸和一堆行囊,開始了為期50天的遊醫之行。


    這五十天的時間,他們走了小半個南省,卷卷接診的病人足有上千人之多。


    因為是免費行醫,藥也多為免費,導致他們每到一個地方都是全村出動。


    後世看病難,這個年代更難。


    能熬的熬,不能熬的先看鄉村醫生,要是鄉村醫生也治不好的,有錢的去醫院,沒錢的回家等死。


    簡月嵐他們的出現對這些看病難的老鄉來說簡直是福音。


    所以,甭管有沒有病,先看了再說。


    大部分都是普通病人,疑難雜症倒是沒見到幾例。


    不過有個病例讓簡月嵐印象深刻,也讓她和圈圈惡心的食不下咽好幾天。


    病患是個小男孩,不到八歲的年紀,骨瘦如柴卻頂著個不相符的大肚子,經診斷後是蛔蟲感染。


    然後就是驅蟲。


    結果這一驅,數量多的嚇人不說,還有蛔蟲從嘴裏跑出來。


    簡月嵐沒崩住,當場就被惡心吐了。


    圈圈也沒好到哪裏去。


    唯獨卷卷,麵不改色跟在姥爺身邊忙前忙後。


    事後還吃了兩大碗飯。


    這心裏素質強悍到簡月嵐都覺得震驚,圈圈更是吐槽他姐不是個女同誌,然後更怕他姐了。


    如果說之前卷卷嫌他太吵要他閉嘴還需要用拳頭威脅,現在則不需要,一個眼刀過來,圈圈秒慫。


    遊醫活動結束後,姐弟倆開了學。


    這天簡月嵐剛從廠裏回來,剛到家門口就和簡政中撞了個正著。


    “回來的正好,跟你商量點事。”


    簡月嵐心下納罕,“啥事?”


    “去你工作室說。”


    “行。”


    於是,兄妹倆到家後直奔工作室。


    老太太看著他們倆離開的背影,嘀咕道,“這兄妹倆幹啥呀,火急火燎的。”


    簡媽瞅了眼,“估摸著說生意上的事。”


    提起這個她就覺得頭疼,“叔,我感覺知知攤子鋪的太大了。”


    老爺子算了算簡月嵐的產業鏈,很是平靜道,“莫慌,她投資的都是實業,再者生意這塊上她比我們懂。”


    “孩子們的事少操心,我們做長輩的,每天吃好喝好好好活著就行。”


    活著看巨龍騰飛,活著看東方巨龍震撼世界。


    等到了那一天,他們就能安心閉上眼,不枉來這世上走這一遭。


    簡媽覺得有道理,閉嘴不言。


    而此時的簡月嵐,已經和簡政中聊上了。


    “哥你想說啥。”


    “我準備帶一批去對麵。”


    簡月嵐眼睛驟然瞪大,“老家那個對麵?”


    “嗯!”


    她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隔壁老大哥今年12月解體,現在已經9月了,距離正式解體隻剩3個多月的時間。


    這個時間點過去……


    “有沒有門路?”


    “有。”


    “誰?”


    “大頭。”


    大頭是簡政中的鐵杆發小兼同學,全名顧鳳載,別看名字取得好,實則是個熊一樣的壯漢。


    混血,有一半白俄羅斯血統,因為他爹是對麵人。


    55年蘇聯撤軍,他爹跟著走了,丟下他和他媽。


    母子倆的日子不好過,被逼無奈趕在那十年前回了老家,倒是沒吃過什麽苦,但窮。


    窮的天天餓肚子,簡政中經常投喂他,後來又領著他上家裏吃飯,久而久之兄弟倆就這樣處成了鐵杆。


    簡月嵐認識他,喊哥。


    得知簡政中的門路是他,電光石火間簡月嵐終於反應過來,“感情你當初說的他幹起了倒爺不是從南方往北方倒,而是過邊境線去對麵倒了?”


    簡政中嗯了聲,簡月嵐朝他比了個大拇指。


    “你瞞的有夠好。”


    “這事也不能拿出來光明正大的說。”


    簡政中訕笑,簡月嵐就無語。


    想罵吧,都這麽多年了,屬實犯不著。


    所以,她深吸一口氣,“你過去幹什麽?”


    “那邊情況不對。”


    是該不對,距離解體沒多長時間了,能不能成對麵的國民體會最深。


    “我想過去賺一筆。”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大頭說那邊缺很多東西,我覺得這個生意可以做。”


    確實可以做。


    簡月嵐思忖片刻,“我跟你走一趟。”


    “你去幹什麽?”


    “買設計,實物。”


    “什麽設計實物?服裝嗎?”


    簡月嵐比了個手勢,簡政中嚇得倒抽一口涼氣,臥槽,他家妹子這是要上天。


    他盯上的貿易差,他家老妹可好,竟然盯上了老大哥的武裝裝備。


    “你,你……這搞不好會出大亂子的。”


    “不急著出手,我先過去探探情況。”


    直接出手肯定不現實,如果大頭在軍方那邊有靠譜的人牽頭說不定能搞一波。


    沒有的話不適合搞,隻能苟。


    苟到把大致情況摸清楚了,再聯係爺爺他們,看看上麵能不能出方案,最好搞個代表團過去。


    大鵝好東西不少。


    反正都是要賣的,賣給誰不是誰。


    老大哥現今的階段本來就腐敗的沒救了,身處旋渦中心的都想著撈一筆出去瀟灑。


    這才是現實。


    “我覺得吧,這事我不能答應。”


    簡政中不想帶她,出點啥事他會是整個簡家的罪人,會被老爹老媽太奶他們打死的。


    “你不答應我自己去。”


    “你講點理。”


    簡政中臉垮了下來,真的,也就是他打不過他妹子,但凡能打得過,他今兒都得把她的腿給打斷,絕了她到處跑的念想。


    “我講理啊。”


    簡月嵐彎唇一笑,笑容清淺眼神卻堅定道,“不講道理我就不跟你說了,直接自己過去。”


    “你沒門路。”


    真以為邊境線那麽好過,沒正當理由會讓人過去才怪。


    “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可以讓嬌嬌幫忙牽線找跑對麵線的人。”


    才想起顧明遠媳婦嬌嬌也是個人脈廣得一批的姑娘的簡政中,頓覺牙疼。


    他捂了腮幫子,思忖片刻後道,“你這是鐵了心要過去?”


    “嗯。”


    “給親家爺爺打電話,看看他怎麽說。”


    既然要搞,那就搞票大的。


    但在這之前需要把上下線路都走通,不然回來會麻煩一大堆。


    “好。”


    工作室也裝了個電話,畢竟她工作室待的多,為了方便和店裏廠裏乃至紡織廠和紅星那邊的聯係,幹脆再裝一部。


    因此,她工作室都沒出,直接抓了話筒聯係了爺爺。


    言簡意賅的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對麵久久沉默,隻有老爺子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終於,他老人家開口了,“你有多大的把握?”


    “隻要給得出東西,把握很大。”


    老爺子嗯了聲,“這事你不適合出麵,把電話給小二,我來和他說。”


    於是,話筒落在了簡政中手裏。


    “小二啊,你那邊定好時間沒有?”


    “貨還沒備齊,一時半會的走不了。”


    和他想的差不多。


    “這樣,我先去見見那位,討論一下這事要怎麽操作,你先備貨,等我聯係你。”


    “好。”


    掛斷電話後,簡政中看向簡月嵐。


    “現在滿意了?”


    “滿意。”


    手癢想揍人,但還是那句話,打不過。


    “現在隻能等了。”


    等待的時間並不長,三天後,老爺子的電話來了。


    翌日,簡政中拉著備齊的貨和車隊回了東北。


    然後,葉臨星失聯了。


    對於他的失聯,簡月嵐心裏有數,但家裏長輩和孩子沒數。


    升職進了安城軍區的葉臨星不像之前在海島一樣,想回家一趟困難重重。


    自打他升職後,因為距離的原因雖然做不到每天都回家,卻也能兩三天回來一次。


    最長不回家記錄也就半個月二十來天的樣子。


    哪像這次,從9月一直到蘇聯解體這個大消息傳遍全球都沒回來過。


    所以,孩子們繃不住了。


    “媽媽,爸爸怎麽一直不回家?”


    “軍人保家衛國,不回家很正常。”


    姐弟倆碰了個眼神,覺得自家老媽這是拿他們當不懂事的孩子在哄。


    想問吧,知道自家老媽嘴緊,問也問不出來。


    遂決定走迂回路線。


    “媽。”


    “嗯?”


    “爸爸會有危險嗎?”


    有危險嗎?


    不好說。


    這得看老葉走的是明線還是暗線,如果是暗線,那是有一定危險性的。


    明顯安全有保障。


    見兩個孩子麵露擔憂之色,她笑笑,“別擔心,你們爸爸沒危險。”


    她一個人憂心就夠了,孩子們還是快快樂樂的好。


    然而沒什麽用,孩子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焦慮起來。


    直到92年5月葉臨星歸家,他們的狀態才再次恢複正常。


    葉臨星回來的這天是晚上11點多,俗話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已經滿12周歲進入發育期的姐弟倆身高蹭蹭的往上竄。


    與之相對的,是姐弟倆飯量變大,還不經餓。


    姐弟倆房間挨在一起,圈圈爬起來覓食,卷卷跟著出來了。


    然後姐弟倆用爐子上燉的高湯給自己煮了麵,煎了荷包蛋,放了倆大雞腿,一把青菜。


    吃得正香,門外傳來動靜。


    姐弟倆麵麵相覷,一個抄起了練習用的大刀,一個抄起了棍子,悄無聲息往大門而去。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葉臨星走了進來。


    然後,他看著一手刀一手棍的閨女和兒子,陷入了沉默。


    久不回家,到家後娃兒不但沒親熱相迎,還高舉刀棍是幾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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