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知道丈夫貪墨了陳府的東西,但是具體貪墨了多少,她是沒數的。


    她隻是知道跟著秦管家之後,衣食無憂。


    畢竟當初他求親的時候,她尤家的門楣是高於秦管家的。


    秦管家雖然背後有秦氏這顆大樹,但是他和正宗秦家人血緣稀薄,儼然已是邊緣人,自然也沒有什麽優厚的家世。


    但是,憑著他的那一點管家算賬的本事,他得了老夫人的看重,讓他去陳府當了個管家。


    那之後,尤氏的生活,就和自己當初在娘家無異。


    她在娘家揚眉吐氣,自然也是丈夫的揚眉吐氣。


    所以這麽多年來,尤氏覺的丈夫對自己十分之好,便也默許了他貪墨陳府錢財的事實。


    如果昨夜那人不出現,她定然是什麽也不懷疑,立刻就同意丈夫的想法,和他假和離,然後帶著孩子們去鄉間住一段時間。


    “如何?”說完,秦管家問道。


    “什麽?”尤氏稍稍回神。


    剛剛她隻看著丈夫一張一合的嘴,耳邊卻什麽聲音也不見。


    給兒子納鞋底的針,刺進了自己手中,她也渾然不覺。


    對於自己在說重要問題時,尤氏卻遊離在外的神情,秦管家十分不滿。


    他承認尤氏潑辣、能幹,能守得住這個家,當初他執意娶她,是沒娶錯。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


    尤氏本不算好看,年紀漸漸上來甚至有些醜陋,在白嫩的白荷和醜陋的原配中,是個男人都知道怎麽選。


    所以,白荷委屈的向他要正室地位時,他的心動了。


    和他相好的丫頭的確不止白荷一個,但是勾魂的卻隻這一個。


    一想到沒有正室之位,白荷從此之後就再也不理會他,他的心就仿佛十七八的少年那般生出愛而不得的痛苦。


    所以,他就編了這個謊言來讓妻子和自己和離。


    他其實有大量錢財,可以好好打發走原配的,但是他這人愛財又摳門,想著先看看能不能不費一兵一卒就把原配給弄出去。


    如果不行,他再開始給錢給物也來得及。


    “咱們和離,貪墨那是我一個人的責任,你們母子與我沒有任何相幹,這樣就不受連累。”


    “如果我說我不怕,可以一起陪你麵對呢?”尤氏試探的問道。


    “這不行!”秦管家想也沒想的就拒絕。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這樣說未免太絕情了,反而引懷疑。


    他急忙解釋,“我的意思是說,你來陪我認罪,隻會讓咱們的孩子遭罪,不如我一個人都頂下來,然後你好帶著孩子們好好生活……”


    “你放心,隻是假的和離,你為我生了三個兒女,我不舍得拋棄你們!”


    一番深情告白之後,秦管家看向尤氏,“你……怎麽想?”


    “我該如何想?”尤氏起身,不想再和這個狼心狗肺的人麵對麵。


    “你去哪,你還回答我呢?”秦管家一看妻子要走,急忙拉住她。


    尤氏甩開他的胳膊,“我昨夜沒睡好,這會困的慌,等我睡醒再說吧。”


    “這事十萬火急,哪能等你睡醒?”


    “不管你等不等,”尤氏看著逐漸暴躁的丈夫,“和離這種事非同小可,你總得讓我想想吧!”


    “好吧好吧,”秦管家道,“你快點想,我夜裏就要回府了,我怕遲則生變。”


    今日,是公主特意給了他一日假期。


    昨夜,他去白荷房間碰了一鼻子灰,正好遇到公主那邊的人說公主有一筆賬看不明白,讓他和賬房連夜重新核對。


    本來秦管家是不願意的,但是來人說,公主允許他明日休息一日,秦管家這才連夜和賬目弄賬目。


    正好用這一天時間,回家解決原配妻子的問題。


    他不能失去白荷,索性就給她正妻的名分,讓她踏踏實實留在自己身邊。


    自從公主掌了中饋之後,他已經很少往老夫人那裏跑。


    對於老夫人房裏發生的事,就有些遲鈍,才會那麽晚知道白荷發生的事。


    他在外院,不能兩院都看顧過來,等他正式娶了白荷就不一樣了。


    正好將來兩人一個管外院,一個管內院,以後就沒趙媽、文媽什麽事了。


    老夫人自從掌管陳家之後,頻頻做出錯誤的選擇,事實證明趙媽、文媽都不是那塊輔佐的材料。


    甚至最後老夫人都把莊子賣了,鋪子也沒起個水花。


    想到老夫人這裏,他又想到公主。


    有些東西,不服就是不行。


    鋪子回到公主手裏之後,就像枯木煥發了生機一般。


    他不得不折服於公主的手段,這做生意的天分應該是天生的。


    不像老夫人,陳府的產業被她經營的亂七八糟,明明是老夫人逐漸帶著陳府走下坡路,偏偏,老夫人卻毫無自知之明。


    他作為管家,也不能多說什麽。


    隻是現在有了公主來掌櫃陳家,那真是太好了。


    公主有生意頭腦,而且出手還大方。


    重要的是,鋪子開始掙錢了,也方便了他從中做手腳。


    這次回家,除了是和妻子提出和離的要求,最重要的就是隱藏他這次的收獲。


    他貪墨的那些金銀,被他分散安置在房屋各處。


    就算有人知道他把金銀埋了、藏了,但是除非推倒他的房屋,把他的庭院掘地三尺,否則,誰也不知他到底藏了多少錢。


    趁著妻子起身回去思考和離的事情,秦管家索性拿出自己隨身的包袱,然後一個人去了後院。


    後院放了鎬頭,仆人都知道他有喜歡栽花種地翻地的習慣,這鎬頭、鋤頭一類就一直放在旁邊擺著。


    秦管家拿起鎬頭,來到一株才栽上沒多久的小花上麵用力一刨,把花小心翼翼挖起來之後,他打開底下露出來的一個小匣子。


    把包袱裏一包金燦燦的小金豆拿出來,放在掌心數了數,然後再慢慢放進小匣子。


    再度關上匣子,然後重新填土栽花,最後澆上水,這裏就看不出刨挖的痕跡。


    即使有,旁人也會當成他在這裏翻土。


    秦管家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拍拍手裏的泥土洋洋得意,不想這一切,都讓躲在廊柱後麵的尤氏看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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