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孩子,一看就是那種特文藝的女生,棉布長裙,一頭烏黑長發簡單隨意的在腦後綁成發髻,美人尖兒下飽滿的額頭,柳葉細的眉毛不是現在女孩子流行的韓式半永久,丹鳳眼細長,眼梢微挑,笑起來清純中透漏著起至純潔的萬種風情。


    各式各樣的人見多了,陸明舟打眼兒一看,就能知道眼前的人物屬性是什麽,不過這裏麵不包過某位還在蹲局子的男人。


    天童默默地打了個噴嚏,揉著發酸的鼻子惴惴不安,別人感冒是小事兒,他感冒可是不得了……


    現在,陸明舟正在腦補白一茜的家是什麽樣的,格子桌布,北歐風格的玻璃花瓶,裏麵的鮮花三天一換,家飾絕大多數都是布藝,三五裝飾畫,簡約中散發著看不懂的藝術感,書架上擺的是《乞力馬紮羅的雪》,肯定不是《龍紋身的女孩》。


    白一茜給人感覺太柔和了。


    陸明舟挑起眼睛,目光落在白一茜身後客房裏那一整麵牆的妖魔鬼怪。


    這份反差感,還是挺有意思的,一個外表幹淨純潔的女孩子,內心還真是血腥陰暗啊。


    “你的同學,死了六個,都是跟你一起來這邊合宿的。”


    一言不發。


    “是你殺的他們嗎?”


    充耳不聞。


    “動手的不是你,你隻是做了最終的設計。”


    當你放屁。


    陸明舟突然有點兒憋不住樂。


    他自己也沒想到,讓警員二十四小時在這裏輪班盯梢,竟然誤打誤撞的來了個甕中捉鱉。


    “如果不是天童,我還真想不到這姑娘竟然活著。”陸明舟抬起腦袋跟站在他後麵的蘇煬感歎道。


    “得,你現在就是個天童吹。”


    “嘖,真的麽,一直以為這件案子是因為楚鬆風跟李國良爭風吃醋,殺了這姑娘,被她的那些同學們還有那三個小偷撞見,殺人滅口後突然激發了他們的藝術性,做了那麽一出戲。”


    陸明舟跟蘇煬突然嘮起了閑嗑兒,旁邊從其它外勤組調來的警員麵麵相覷。


    “你啊,這兩件大案接連破了,就是個升官發財,玩兒砸了,第一個出來當炮灰。”


    “這不是都破了嘛。”說著陸明舟伸出大拇指指了指眼前的白一茜。


    “成也小天師,敗也小天師,你自己悠著點兒。”說著蘇煬點了一顆煙。


    “怕什麽,逮到一個,我就能逮到第二個。”


    白一茜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眼神裏還是那副我見猶憐的人畜無害。


    “你哥死了吧。”陸明舟單刀直入,白一茜一個猝不及防,明顯地動搖了一下。


    “你跟楚鬆風都不是那種步步為營的精明之人,白一茜,真準備什麽都不說,給人當槍使?”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會開口說話就好辦了。


    “你跟楚鬆風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確認兄妹關係的?”


    沉默。


    “你知道他已經死了嗎?”


    蘇煬對陸明舟的套路很了解,但其他的警員卻沒經曆過他這種猝不及防的篤定,繼續十臉懵逼,好在白一茜這會兒注意力不夠集中,不然一定能從這些警員的表情上找出破綻。


    “你哥哥,已經死了。”


    白一茜的表情明顯有些繃不住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媽媽已經在警局哭了一天了。”


    白一茜的冷笑轉瞬即逝。


    “你不配合調查,我們隻能暫時關押你,這樣就隻能讓你媽媽去認屍,由她來處理你哥哥的後事。”


    如陸明舟所料,白一茜一下子麵部神情被盛怒所控製,甚至有幾分變形,“不許讓那個女人靠近他一步!”


    “你哥還沒死。”


    白一茜話音還未落,陸明舟緊跟著沉聲說道,白一茜一愣。


    “但如果你還這麽維護不該維護的人,他就要沒命了,你覺得你維護的那個人,會放他生路嗎?”


    白一茜眼神不安抖動,明顯有幾分動搖。


    陸明舟的手機響了兩下,他慢慢掏出手機低頭看了一眼,微微一蹙眉。


    “我們找到了你哥哥的行蹤,我們能找到,你覺得那個人能不能找到?”


    白一茜臉色煞白,嘴角微微抽搐,後槽牙咬緊又鬆開,陸明舟能看到她的掙紮,最終白一茜突然放鬆後靠,“你盡管套話,我什麽都不知道。”


    不找到維係他們關係,能夠共同犯下如此重的罪還能互相庇護的原因,是不可能攻破任何一個人。


    那股子急躁又一次升了起來,眼看著要抓住了。


    陸明舟解開手機,當著白一茜的麵仔細看起了那份報告的照片,越看他越毛骨悚然。


    “你們竟然……”


    如果說這件案子在每個關鍵點上,都因為天童的某個不經意的點撥而有所突破,那麽找到能讓陸明舟確切認定的關鍵證據的,李慶冉絕對是第一功臣。


    “白一茜,那都是你的同窗同學啊,你就這麽把她們賣給李國良,任由一幫男人糟蹋?”


    女人之心能歹毒到什麽程度呢?


    最近這兩個案子,讓陸明舟對人性有了全新的認識,變態真他媽是不分男女。


    “我不知道……”


    “真狠啊,下·體撕裂,虧得你們把損害嚴重的屍體留到了最後,這裏麵,還他媽媽的有男人啊。”


    “這跟我們無……”


    “無關?你知道在這個女性軀體的下·體裏,這根不屬於她自己的毛發,是誰的嗎?”


    這是瞎胡撇的。


    “都是他們的錯!”


    陸明舟不易察覺地挑了下嘴角,幸好隻有一個李國良。


    “是他們,背後議論我。”白一茜的精神狀態出現了明顯的不穩定,“而且,他們活著做不成的事兒,現在都做成了啊,林純當上了黑天鵝,孫默玲說她最大的夢就是住在百貨商場裏,姚謙……”


    “為什麽要肢解再拚湊?”


    白一茜微微顫抖著,開始有些語無倫次。


    “他們都是殘次品,殘次品就要重新創造啊,我給了他們第二次生命。”


    “夠狠的,奸殺肢解。”


    “可是,我給了他們第二次生命。”


    第二次生命,他們已經墮入了鬼道,永世不得超生了。


    陸明舟突然感覺到一陣巨大的無力感,他能查得出是誰犯了罪,能將罪大惡極的罪犯繩之以法,但他卻永遠不能從最開始就杜絕這些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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