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去食堂嗎?”


    白一茜舉起滿是炭黑的手,用手背往耳朵後麵別了別掉下來的發絲,回過頭對畫室門口的幾個同學笑著說道:“我先不用了,想把這個草稿打完,一會兒我叫外賣就好。”


    “那好吧,那你記得吃哈。”


    一直以來默默無聞的小畫手白一茜,最近突發奇想在學校裏做了一組以山海經為原型的鬼怪壁畫,誰知道發到社交網站上竟然引發了一輪熱點關注,反響不錯,市裏已經有好幾個文藝酒吧咖啡館的找她去做壁畫了。


    手頭上正在畫的這個,就是給一家私人影院設計的壁畫,推翻了六稿,這次終於有點兒模樣了。


    說不定等到畢業,真的可以靠著這個混口飯吃。


    “這麽拚命啊。”楚鬆風叼著冰棍大剌剌的走進畫室。


    白一茜笑了笑,專注的畫著畫,並沒有去看站在自己身後的那人,淡淡答道:“你倒是很閑啊,下周校慶的團體舞排練好了?”


    走廊裏學生們的肆意喧鬧襯著昏黃的傍晚陽光,映照著房間裏一陣暖意,夏日裏的風吹了進來,吹得那白色紗簾呼呼直響。


    陸明舟和天童走進物證鑒定中心的時候,李慶冉已經拆解完了頭跟身軀的縫合線,正在拆解一條腿和下半身的縫合線,她的兩個助手在拆兩隻胳膊。


    如果不是切割邊緣的些微腐爛,感覺這就好像在把一個破布娃娃回爐重造。


    看到陸明舟二人進來,李慶冉停下手頭上的工作,站直身子一隻手叉腰一隻手撐在解剖台上。


    “dna已經送去比對了,但是屍體都經過福爾馬林浸泡,雖然看起來時間不長,但也對dna有一定影響,不過想要測出來是不是同一個人還是沒問題的。然後是我的猜測,我認為這是六個不同的人拚湊在一起的,頭,上半身,兩根胳膊,一個腰以下的下半身連著一條腿,以及一條腿。六個部位縫合到一起,陸隊,接下來的日子有你忙活了。”說完李慶冉繼續熟練的給屍體做拆線。


    “這樣死亡時間還能判斷嗎?”


    “這也就是我說這是六個人的依據,六個部位屍斑的狀態不一致,雖然絕大多數屍斑都處於肢體的背部,但是連著下半身的右腿和左胳膊卻沒有明顯的屍斑,人是在死亡後兩個小時以內身體裏就已經沒有血液了。同一具屍體是不可能出現這麽雜亂的屍斑分布,而且這也就意味著這些人是在屍斑呈現穩定,不會再轉移後才被切割的,也就是說,他們被切割製作,至少要在死亡24到36個小時以後。”


    “你的意思是說,他殺完這些人,先在那擺著,等到湊齊了,再切割,分別縫製?”陸明舟有點兒難以置信。


    “沒錯,而且,這六個人是密集死亡,死亡時間中間相差不會很大,因為組織被福爾馬林傷害的程度相差不是很多。”


    陸明舟深吸了口氣,伸手撓了撓頭,媽的,這人得心理變態到什麽程度。


    “對了,這個跟了你一晚上的小帥哥是誰?沒見過的生麵孔。”李慶冉拿著拆線剪刀指了指天童。


    不等天童回答,陸明舟拍了拍他肩膀,“犯罪側寫。”說完這四個字就走出去看現場勘察人員帶回來的物證去了。


    李慶冉挑了挑眉毛,即使帶著口罩隻露出眉眼,也能看出她對陸明舟的瞎扯淡的不買賬。


    現場取證的警員快十一點才都陸陸續續回來,分析就得等第二天早上了,陸明舟他們決定先回去休息。


    “那個,陸隊長。”出了省廳,天童叫住陸明舟。


    陸明舟正在小步往台階下跑,聽到天童叫他,立刻停下腳步,半轉過身子抬頭看向天童。


    “怎麽了?”


    “那個,”天童被這麽看的莫名有點兒緊張,“就是,嗯,陸隊長,跟家人一起住嗎?”問完,天童就緊緊抿住嘴,五官都皺在一起了,不知為何,話說出口的一瞬間天童有種五髒六腑都被絞肉機絞了一邊的別扭感。


    陸明舟想笑又不想太明顯,臉頰微微一抽,“自己住。”不知為何,那聲音聽在天童耳朵裏,溫柔的就像掃過樹尖兒那清爽的夜風。


    “啊,那……”天童張不開嘴,給自己做多大的心理建設不知道為啥就是開不了口,明明是兩個大男人!他的手在後背糾絞在一起。


    陸明舟往上走了一個台階,離天童就兩個台階的距離,抬著頭,眉眼之間英氣勃發,“你怕啊?”


    被直接指出來,還是很尷尬的……


    “不是怕,隻是,”看著陸明舟歪了歪頭,濃密的睫毛下掩藏著一絲趣味,“有點兒沒底兒。”天童承認的不情不願。


    “行,”陸明舟答應的卻痛快,“那是去你那還是去我那。”


    這台詞太糟糕了,天童好後悔。


    “要不還是各回各家吧。”


    “不行,去我那。”


    陸明舟當即否決了天童的悔不當初,轉身頭也不回的就往天童的沃爾沃那走。


    沒錯,天童的車鑰匙在陸凶煞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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