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明亮,銀河迢迢,靖縣的一處山嶺,十數人齊聚,衣袍裝束威武,背負仙劍,領頭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相貌俊朗,氣質儒雅,身披黑鱗仙甲,背後也負著仙劍,這人正是雲水河的河神。


    隻見流光劃過上空,張昊兩人從天而降,執事恭敬的匯報情況:“大人,逍遙上仙來了。”


    “貧道逍遙子,見過河神。”張昊手執法決,行了一個道禮,目光打量著這位雲水河神,河神的修為很深厚,四重境已有大成階段,身披的黑鱗仙甲也很奇特,黑鱗有巴掌大小,墨黑堅硬,很有金屬的質感,一片一片相連,似乎是某種魚類靈獸的鱗片,充滿了水靈之氣。


    雲水河神也打量著張昊,卻是略微皺眉,在河神廟以神元出竅,陽神顯形,看得不清楚,現在親眼見麵,再觀看這逍遙子的氣象,似乎才是三重境真元圓滿,應該是剛度過九五之難,初入四重境,氣質也頗為儒雅,像個上界仙族的公子哥。


    不過是萬古少君的屬下,戰力應該不弱,要知道萬古少君鎮守邊界,長期與蠻族交戰,屬下人馬皆是實戰派,一個個殺氣嚇人,不像其他文官,大多數都沒見過血。


    這就不得不說提一下,三清天以修行為本,但有天庭的統治,大家也安分守己,少有爭鬥,平時切磋鬥法不在話下,可是切磋鬥法而已,說白了就是紙上談兵,與真正的拚殺相比,刀口舔血,出死入生,這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逍遙仙友,不必多禮,本官名叫鴻昌子。”雲水河神拱手一禮,以仙友相稱,對張昊的信任,完全是出於對萬古少君的威信。


    “我奉命來助陣,河神有什麽安排,盡管吩咐,對付那四重境的水符門主,我也可以勝任。”


    張昊也不廢話,直言說正事,雖然萬古少君讓他出工不出力,以免招惹麻煩,但對待這種民生之事,他還是挺有大俠風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辦完了這事,他還想去世俗走走逛逛。


    見張昊這麽直爽正事,河神心裏也多了幾分安穩,心想,不愧是萬古少君的下屬,才初入境界,就絲毫不怕四重境的高手。


    “仙友不急,本官已做好了安排。”雲水河神說道:“我收集的罪證齊全,查到他們藏身在煜國都城的道觀,準備明天開壇做法,為王室祈雨,我們今晚行動,一網打盡,涉案有兩個土地執事,以及本官失職,手下也出了一個受賄的執事。”


    “另外就是水符門,門主名曰元虛子,天人四重的修為,乃是從上清宗出師,神通頗為厲害,還有一件納物的法寶,名叫瓊漿仙葫,乃是古仙人盛酒所用,也不知他從哪裏得到,用來收取河水。”


    “但說來慚愧,此人以前也在水部的任職,與我還是同僚,因收受賄賂被社稷天君發現,剝去仙職,貶下人界,天曹永不錄用,他便創立了水符門,招攬一群弟子幫凶,到處裝藥撞騙,結交邪人,又仗著神通厲害,有法寶在手,對水部職責頗為了解,買通執事,盜水私賣。”


    “這次雨水氣節將至,本官查閱水係簿,若不是一時興起,親自察看每條水流,還不知道他們在這裏作案,差點被屬下執事造假的水係簿欺騙。”


    雲水河神把事情說了一遍,又說道:“逍遙仙友,我們兵分兩路,逍遙道友與本官一起,前去捉拿元虛子,另一路去捉拿那幾個執事。”


    “很好,一切聽河神吩咐。”張昊應聲答應。


    河神點了點頭,抬手示意行動開始,在場有十幾個執事,紛紛禦空而起,結隊去捉拿那幾個受賄的執事,隻留下了四人跟隨河神和張昊一起。


    “逍遙道友,我們也走吧。”河神說道,放出一艘琉璃仙船,縱身一躍上了船,四個執事緊隨其後。


    張昊也跟著一起上船,這琉璃仙船是仙官的統一分配,每個仙官都有,河神禦駕著仙船,徑直往煜國的都城去了。


    不過張昊心有疑惑,詢問道:“河神,我在來的路上,遇到一位土地執事,聽他所言,知曉你在追查此事,既然連外人都知道了,元虛子豈會不知道,他能呆在那裏不逃避?”


    “哎……”提起這事,雲水河神不由得歎了一聲氣,說道:“元虛子作威作福習慣了,神通很是厲害,還有桃符道的人撐腰,知道我在追查,他依然有恃無恐,還想把明天的法事做完,收取了財物再走,他不會料到本官這麽快就請來幫手助陣。”


    “嗬嗬,原來如此,這膽子也真夠大啊。”張昊不由得笑了笑,俗話說得好,江湖越老,膽子越小,但這元虛子卻是膽子越大,活該找死的節奏。


    雲水河神又想到了什麽,叮囑一句說道:“逍遙仙友,你跟隨萬古少君鎮守邊界,上陣殺敵習慣了,這元虛子與桃符道有關係,即便他偷水私賣,按照天條處置也罪不至死,切莫下殺手,雖然有大羅金身不死之軀,但傷得太重了,難免被追究記仇。”


    “……”張昊聞言,心裏有些無語,天庭還真是講禮法啊,抓人不是殺人,問道:“刀劍無眼,若是元虛子反抗,我失手把他廢了,這該怎麽辦?”


    “本官與仙友一起聯手,鎮壓元虛子應該不難,實在沒辦法重傷了他,也不必擔心,犯下這麽大的罪責,桃符道的人也不至於為他出頭,但為了減少麻煩,還是盡量不要傷他。”雲水河神說道。


    “嗬嗬,也隻得這樣了。”張昊苦笑,抓個人還這樣畏首畏尾,行事作風太軟弱了,也難怪沒什麽殺氣,而那元虛子也肆無忌憚。


    談話間,琉璃仙船劃過夜空,都城位於靖縣的南方,距離他們這裏還有兩百裏地,但琉璃仙船全速前進,一刻鍾就抵達了,映入眼簾的一座古香古色的繁華大城,不過靖縣最近鬧幹旱,國都的氣氛也顯得有些蕭條。


    “元虛子在城外十裏的曉山道觀落腳,這道觀是煜國的王室供奉。”


    越過都城,河神指著前方山林,遠遠就看見一座亭台樓閣的華麗道觀。


    道觀裏還是燈火通明,宮女和侍衛們正忙著籌備明天的法壇,縣令為王侯引薦來的這位仙長,道行高深,法力無邊,乃是上界下凡的上仙,明天參加祈雨觀禮的人很多,不但有國都的平民百姓,還有諸多王室貴族,場麵很大,籌備的事務也頗多,估計得忙一個通夜。


    就在這時,琉璃仙船從天而降,通道道觀的上空,眾人忙著,也沒人注意夜空上,不過道觀的後院廂房,感應到了氣機,立刻飛起三道流光,一躍飛上了夜空,儼然就是元虛子帶著兩個徒弟。


    張昊定睛一看,正所謂人不可貌相,這元虛子的相貌頗為俊朗,中年模樣,身穿道袍,背負仙劍,像個仙風道骨的儒士,身邊的兩個弟子則是相貌平平,修為都在天人一重境,雖然說是弟子,其實是元虛子招攬的手下。


    元虛子也看著張昊等人,一眼認出了雲水河神,不由得怔了一下,心思轉得飛快,雲水河神怎麽突然來了?雖然知道在追查他,卻也沒想到來得這麽快,他還準備明天撈一筆香火錢就走,懶得惹麻煩。


    但他有恃無恐,接著就是一臉的微笑,裝作像沒事人一樣,打招呼說道:“鴻昌兄,好久不見了,別來無恙啊。”


    “元虛子,本官……”


    雲水河神的話還沒出口,本想習慣性的說一句表明來意抓人,但這話剛到了嘴邊,旁邊張昊就已經動身了,趁著對方虛與委蛇時,放鬆了警惕,正是動手的好機會,豈能站在這裏打官腔,讓對方有了防備。


    隻見張昊一步踏出,縮地成寸,淩空虛度,身形一晃而至,抬手在腰間的乾坤袋抹過,拔出血紋巨劍,隨手就是一劍橫掃斬殺,浩大的純陽劍氣勃發,加持太乙劍罡,揮出一道兩丈長的巨大劍罡,威勢驚人。


    三人猝不及防,頓時嚇得大驚失色,哪裏料到張昊如此凶悍,速度也是奇快無比,“撲哧!”一聲鮮血飛濺,兩個弟子當即被攔腰斬斷,血灑滿天,直接從天上墜落下去。


    元虛子是天人四重,實力遠超兩個弟子,躲得也夠快,瞬即後退,一念之間結成天罡護體,但兩丈長的劍罡,橫掃覆蓋了六七米的範圍,元虛子躲過了巨劍,卻沒躲過劍氣,被劈在護體天罡上,劍氣渾厚無比,鋒芒縱橫,罡勁之強,猛然撕裂掠過,衣袍“嘶”的一聲碎裂,肌體被劍氣重傷,氣勁罡風炸開,震得一口鮮血吐出,也從天落下。


    “這這……”


    見到這一幕,雲水河神和四個屬下執事都驚愕住了,這才一個照麵的功夫,還沒來得及說話,下手也太狠了,兩個腰斬,一個吐血。


    “抓人,別發愣啊!”張昊一聲喝道,同時縱身一躍,追擊落下元虛子,又是一劍劈斬。


    元虛子嚇得驚慌失措,但也實力不弱,趕緊在空中穩固身形,念頭一動,神元出竅,背後“嗆”的一聲仙劍飛出,寒光劍氣掠過,一劍直襲張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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