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昊把事情說了一遍,陸子旭聽完,倒不算太意外,畢竟以前就是麻衣聖道的天部大長老,對這些情況都了解,而地府入世一事,陸子旭也已經知道,聖主還親自去了一趟安陽縣,與陸子旭也有會麵。


    不過貪狼屍解轉世,陸子旭卻是驚訝,上護法也就是現在的閻王,竟然有如此玄奇的前世,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師弟,我現在忙於道觀,無心顧忌多餘的事,你準備如何應對?”


    陸子旭的語氣有些感慨,縱橫了江湖一輩子,如今已近百歲,雖然抱丹入道,養生有術,但也頂多還有幾年的壽元,若是張昊參透了七星燈秘術,為他續命延壽,最多也再添十年,而他一心振興道統,如今開宗立派,隻想安心於此。


    至於魔門那一套延壽秘術,皆是旁門左道,陸子旭還不想成妖,早已明悟天命,陽壽盡去而逕返清虛,升天得道,靈性長存不滅,此為正途,一生修行也算是圓滿了。


    “師兄的夙願我明白,修道百歲,頤養天年才是本分,這些事就讓我這年輕人來吧,師兄幫我關注一下圈子裏的消息就可以了。”


    其實張昊也不想讓陸子旭摻入,畢竟陸子旭年事已高,奔波了一輩子,現在才安穩下來,若是再出來明爭暗鬥,折損了福澤就不好了。


    “關注消息倒是簡單,若有什麽變故,我便立刻傳念於師弟。”陸子旭說道。


    “如此就好,多謝師兄了。”張昊頓了頓,又問道:“師兄可知道,華天長這人是什麽來頭?”


    陸子旭思量了一會兒,回憶起多年前的事,說道:“華天長出道的輩份,比我略小一輩,如今也該有八十多歲了,是江湖算子一脈,天生是個瞎子,卻天賦異稟,資質非凡,當年在江湖中號稱天機神算,改革開放初,華天長入世了一段時間,我與他有些交情,隨後他就退居二線假隱,逐漸又真隱了,這些年都沒有他的消息了,沒想到他就隱居在中海的鬧市之中。”


    “原來如此。”張昊點了點頭,“華天長確實是厲害,雖然是個瞎子,但知覺異常厲害,已有辟穀圓滿的境界,還修成了天目神通。”


    “道觀的修建得差不多了,年底就能完工,師弟你的神位,真不需要了?”陸子旭問道,這事他早跟張昊商議過來,但張昊不立神位。


    “嗬嗬,神位乃是願力信仰,等我百年之後,真的升天了,若是民心所向,願意供奉我,我便有神位,無須牽強,一切隨緣吧。”


    張昊笑了笑,他現在的思想覺悟高了,行事隨緣就好,又說道:“天快亮了,就不打擾師兄了,我去檢查看一下朝朝和夕夕。”


    話完,收回了念頭,陸子旭也睡醒起床了,帶著幾個徒子徒孫每天早課晨練,張昊開天目,直接查看兩閨女。


    兩閨女沒有煉神返虛的境界,神意念頭不能練化,直接就被他查看到了,而他也經常給兩閨女托夢,套路挺熟悉,不過天快亮了,沒打攪兩閨女起床,查看一眼就收回了念頭。


    別墅裏,張昊睜開眼,中海這邊比安陽縣亮得更早,這會兒天已大亮,陳美舒和趙冰彥都晨練完了,正在廚房裏做早餐。


    張昊起身運動了一會兒,片刻之後,跟兩女一起開飯了。


    他這一周辟穀又到了調理期,伴隨著進入大成期,食量也越來越大,吃的全是高營養膳食,搭配諸多大補,人參、鹿茸、蟲草等等。


    其實養生練體之法,非常的淺顯簡單,養生就是每天讓自己的身心保持健康,久而久之,身心規律達至最佳狀態,精氣神就自然增長圓滿。


    至於練體,說得簡單一點,就是多吃而不胖,多多進補,再通過大量的運動,把這些進補消化消耗,保持體形,營養進補都用來增長筋骨肌肉,總之就是能吃,能運動,體魄就自然健壯。


    而辟穀之術,這就是保持水分、微量元素、維生素等等基本物質的供給,同時消耗掉自身肌肉脂肪,清洗雜質,氣血無塵,再通過進補,重新鍛煉筋骨肌肉,故而又稱練肉成筋。


    但辟穀的前提是抱丹,達至後天圓滿,增強生理機能,因為生理機能增強了,才能完成辟穀的這個過程,把自身消耗徹底,同時進補滋長,還要注意空腹時,調理腸胃,否知會損傷自身。


    不過這個過程非常緩慢,一輪又一輪的辟穀調理,持之以恒,還要時刻洞悉自身狀態,做出合理的變化,並且越到後期越慢,因為體魄越來越強,消耗所需也就越來越強,張昊辟穀快一年了,現在進入大成期,體能越來越渾厚,但進展也越來越慢。


    一頓早飯吃下來,張昊的食量堪比幾個做勞力活的壯年漢子。


    早餐後,張昊休息一會兒,隨後就開始練習拳術,又以雷鈞巨劍練習雷法,以雷法練體,消耗劇烈,配合巨劍的重量,這樣的運動量才能達到合適。


    陳美舒和趙冰彥也跟他一起練拳,相互交流切磋,頗有幾分神仙眷侶的韻味。


    下午修道學文,張昊抽了空閑,還得把正事班了,挑選一塊上品靈玉,雕琢玉符,加持四大符籙開光,這快玉符是給譚永成做的,不過沒用龍篆,隻是用的普通符文,龍篆是他自己專用。


    這一批靈玉都是硬玉,硬玉的硬度很好,不適合雕刻,但對張昊來說,力氣夠大,用金剛鑽刻刀雕刻,猶如雕豆腐一般輕鬆。


    做完了玉符,用紅布包裹,避免用手接觸,因為手上有汗水汙穢,以及自身氣血,久而久之就會破壞了玉符加持的靈光,因為靈光就是灌注的精氣神韻,汗水氣血也蘊含了精氣神。


    隨後又雕琢了一塊大號的靈玉,以及一塊中號的靈玉,用紅布包裹好,這是準備去拜訪唐家和吳神醫。


    傍晚入夜,張昊在網上跟宋靜怡學習古籍,一天的安排都很有規律,


    夜深,休息睡覺,趙冰彥又偷偷的來了他房間,他卻沒敢亂來,今晚還有正事,寄神虛空,尋找明鸞這丫頭,籌備前往魔門的事。


    但明鸞的神意固守,張昊不能直接巡視,隻得單向的傳念,等著明鸞回應他。


    繁華的夜,紙醉金迷的大中海,霓虹燈光明亮,夜景浪漫,一棟百層高的大樓頂上,深秋涼風,吹拂著少女青絲飛揚,俯視芸芸眾生,一切都顯得那麽微不足道的渺小。


    “吾問天曰: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暗,誰能極之?”


    “馮翼惟象,何以識之?”


    “明明暗暗,惟時何為?”


    “陰陽三合,何本何化?”


    “圜則九重……”


    “天何……”


    古韻悠揚的唱腔,仿佛穿越了兩千多年前的先楚,少女向天而問,傲然清冷的眼眸,仿佛孤芳自賞的皇者,清顏美兮,容貌近乎於妖,一襲櫻花合服,細腰婉柔,佩戴古樸短劍,一陣涼風掠過,劍穗末端係著的鈴兒清脆作響。


    這少女,除了東皇明鸞還會是誰。


    明鸞並沒有離開天朝,來了中海後,便一直在此落腳,這裏是她的一處住宅。


    “張昊,你還敢傳念找本皇,非要本皇抽取你的紫薇運脈麽?”


    明鸞自言自語,語氣卻有幾分莫名惆悵,轉過身來,這百層高的樓頂,竟然是一處日式小院,就像當初在安陽縣的居所,她喜歡住在這最高的地方,猶如神鳥那高高在上的金絲巢。


    然而就在這時,明鸞的眼神變化,瞬即陷入了邪煞,眼裏透著一抹戲謔,是上代東皇的人格出現了。


    “我的乖女兒,莫不是動了凡心,真是可憐啊,嘎嘎嘎!”


    依然是自言自語,語氣卻不溫不火,一陣陰沉沉的大笑,像是在憐憫螻蟻一般。


    下一刻,東皇的目光又變回了清明,手裏拿起清玉法螺,此乃佛門聖物,明心見性,得見真我,語氣悠然清冷,淡淡說道:“父親大人,你老人家還是這般陰魂不散,又出來透氣了,但你透不了多久了。”


    “是麽?”目光變化,東皇戲謔的說道:“清玉法螺壓得了一時,卻壓不住長久,難道得了屍衣老祖的道書,你還不甘心?掙紮了這麽久,還要繼續掙紮?”


    “哼!”明鸞一聲冷喝,眼裏卻是閃過一抹畏懼。


    其實明鸞奪取屍衣老祖的道果,也是想窺視肉靈關係的玄妙,原本得了道書,還巧合得了清玉法螺,明鸞就離開,以為可借此根除東皇的靈性人格,但明鸞失望了。


    “嘎嘎嘎!”東皇又是一陣邪笑,“為父在多年前的戰亂期間,便以活人為術式,嚐試種種秘術,那時就已明白肉靈根本,之所以用你轉世,因為你是我的乖女兒,你的母親也是我的女兒,你體內流淌著我的血脈,肉靈相合,從你出生時起,便必然是我的爐鼎,隻等你十八歲那一天,肉靈成形,日食天律,本皇便可以轉世圓滿。”


    話完,東皇的聲音隱去了。


    明鸞的目光恢複清明,卻藏不住那一抹害怕,還有一股無比的憤恨,她的母親也是東皇的女兒,誕下她後就去世了,她的出生,便是這般違逆人倫的存在。


    良久之後,明鸞惆悵歎氣,眼眸閃過一絲決然,自言自語道:“張昊,別怪我心狠,這是我最後掙紮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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