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正午時刻,陽光高照,一天之中陽氣最旺,亂葬崗上,忙著燒火煮飯了,程逸雲等人卻來了。


    隨行三人,一人是程逸雲,另外還有人兩人。


    其中一人,看上去約莫才五十多歲的模樣,但須發皆白,背部有些彎駝,身形略顯佝僂,像是長期彎腰所致,穿著便裝,相貌普通,一雙眼卻是透著清明,這人正是返老還童的賈秋年。


    返老還童雖又誇張,但賈秋年是圈子裏的老一輩了,已經八十多歲高齡,卻像五十多歲,這其中的轉變,也稱得上是返老返童了。


    還有一人最為年輕,看上去才四十多歲的中年模樣,頭發烏黑,肌膚溫潤,氣血飽滿,紅光滿麵,然而仔細看,這人的肌膚新如嬰兒,連汗毛都沒有,但又有幾分皺紋,像似一位保養得極好的老人。


    而這人的氣度,透著一股傲然威嚴,這種威嚴並非掌握了世俗名利的那種威嚴,而那種一種高高在上俯視世俗的威嚴,猶如像一尊仙神,世俗的一切名利,隻是他翻手可得覆手可滅的一樁小事。


    這中年人,儼然就是白蓮法尊,辟穀圓滿,脫胎換骨,名副其實的仙人!


    孟河川帶著幾人,先在亂葬崗四周轉了一圈,查看此地的風水地脈,賈秋年是盜墓高手,一看此處便知道地下有玄機。


    “賈兄,以我推測,這下麵有地.穴.洞.天,有可能是古蜀國的一座祭壇墓葬,不知賈兄覺得如何?”孟河川問道。


    “此處確實不簡單,乃是昆侖山脈延至川省境內的一條龍尾,占據紫極暈,地脈交匯,風水相合,周圍有泉流上湧,地下亦有河,有地下河既內有洞天,孟老弟看得很準啊。”賈秋年興奮的說道,能找到古蜀國的墓葬,這可是寶地。


    孟河川又說道,“不過此地被屍衣老祖占據,借古墓布置了帝王葬,下麵不簡單啊。”


    “墓葬方麵,有賈兄是高手,至於屍衣老祖留下的守墓手段,我能破除,如果屍衣老祖還沒死,正好奪取他修行的道果,起屍控製,更何況我們還有法尊坐鎮,大可下去一探。”


    望著眼前的重寶,程逸雲有些按耐不住了,恨不得現在就下去,不過這事還得仰仗白蓮法尊。


    白蓮法尊觀望了一眼,臉上也帶著幾分興趣,此地必有重寶,但屍衣老祖不是簡單人,至少抱丹入道的高手,後天修行圓滿,才能進行先天入葬的秘術,讓陸子旭挖開墳地,試探一番也無妨。


    不過他久未入世,倒是想見見陸子旭,還有那個張昊,是當年那個嬰兒麽?傳說中的“昆侖”,竟然真的存在,釋羅漢進入了“昆侖”,卻突然在歐洲出現,還帶著一個嬰兒,被一群人追殺回到國內。


    此地有紫極暈,是昆侖山的一條龍脈,張昊卻在此地長大,是巧合還是布局?


    當年那一戰,釋羅漢之威勢,大日如來神掌,厲害得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這是修成了天人,是進入“昆侖”所得到的修行麽?如果不是眾人圍攻,還有依邪東皇承受了主要的攻擊,否則他們都被打死了。


    而經曆了那一戰,白蓮法尊身負重傷,但也看透了卑微低賤的世俗,就算他能攪動天下又如何,在天人麵前,世俗隻不過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豬狗凡人罷了,所以白蓮法尊養好了傷,不屑於凡俗,一直潛心修練,追求天人極限。


    直到前不久,聽說了張昊之事,白蓮法尊再次入世,聯絡了幾個教徒,又以托夢行事,似乎這等手段,才能讓他覺得自己是淩駕世俗之上的仙神。


    “此事不急,先讓陸子旭把墳地挖開,我們再下去也不遲。”


    白蓮法尊淡淡的語氣,自有一股威嚴,往亂葬崗上去了,孟河川三人緊隨其後。


    亂葬崗上,大家忙完了活,閑扯著停下休息,準備要吃中午飯了,現場頗為熱鬧,陸子旭若有所感,似乎察覺到什麽,回頭看去,隻見孟河川這夥人,陸子旭卻是當即一驚,目光鎖定了白蓮法尊。


    “你是……白蓮法尊!”


    陸子旭立馬警惕了,一眼就認出了白蓮法尊,但白蓮法尊竟然返老返童成了這麽中年人的模樣,這是辟穀洗髓圓滿,徹底的脫胎換骨,修成了仙人之身。


    旁邊眾人聽到有人來了,下意識的看了過去,但見到來人,莫名的一股壓迫感,現場的熱鬧喧嘩,似乎被硬生生的卡住,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


    白蓮法尊目光掃過,直接無視了豬狗凡人,隻有陸子旭能入他法眼:“陸老弟,多年不見,你老了。”


    淡漠的語氣,與陸子旭稱兄道弟,見到曾經的故人變老,略有幾分滄桑。


    當年白蓮教與麻衣聖道是一路人,同為邪派,也幾乎是同時入世創建組織,彼此的交情還算熟悉,隻是麻衣聖主修成丹道之後,癡迷於升天封神,不理凡事,教務鬆懈,麻衣聖道就成了一盤散沙,而白蓮教在白蓮法尊的帶領下,攪動了半邊天,差點鬧成了大事,後來白蓮法尊銷聲斂跡,都以為是死了,白蓮教也就散了。


    雖然已經知道消息白蓮法尊又入世了,但此刻突然出現在麵前,讓陸子旭有些措手不及。


    “白蓮老兄,好久不見了,恭喜你修成大道,脫胎換骨,已入仙籍。”


    陸子旭終究是老江湖了,隨即反應過來,也稱兄道弟的恭賀了一句,心裏卻是驚疑不定,辟穀圓滿這一層是最難修練,即便是有罪和尚得證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已經辟穀了好幾年,但也隻修練到辟穀大成,境界就停滯了。


    而辟穀一旦圓滿,洗髓伐毛,脫胎換骨,這是性命根本的升華,脫去凡身修成仙身,古書裏稱為入了仙籍。


    “茫茫大道,入了仙籍又如何,不成天人,終究都是世俗豬狗。”白蓮法尊的言語,透著淩駕凡俗之上的不屑。


    聞言,陸子旭不由得眉頭一挑,如果說抱丹入道的修士是普通人仰望的仙人,那麽天人就是丹道修士仰望的仙人,幾乎是神話傳說裏的存在,追求天人極限,這是修行的目標,但陸子旭聽出了白蓮法尊的語氣,視凡俗如豬狗,他心裏立馬明白過來,白蓮法尊這些年退隱,並非是真的退隱,而是入了摸到,不屑於世俗,也就沒現身了。


    然而陸子旭也知道,白蓮法尊此人,明麵上儀表堂堂,不但是個大魔頭,暗地裏還修行合.歡之術,隻怕這些年也沒閑著,如今徹底入魔,沒有了顧忌,應該禍害了不少豪門權貴的妻女,宋東平等人與白蓮法尊結交,這是自找死路。


    “陸老弟,聽說這亂葬崗有玄機,本尊欲探尋一番,挖開墓葬之時,老弟可不要阻擋,本尊不想連最後幾個熟人也親手殺了。”


    白蓮法尊開門見山的說道,毫無顧忌,看似平淡的話語,既是感慨百年滄桑,故人所剩無幾,又是透著一股殺氣,阻擋者唯有死路一條。


    “白蓮老兄請隨意,我不阻擋。”


    陸子旭苦笑了一聲,白蓮法尊如此強勢,他想阻擋也阻擋不住,倒是目光一轉,看向了跟著白蓮法尊的三人,孟河川和程逸雲他都認識,程逸雲上次還與東皇是一夥,這次就與孟河川一夥了,果然是左右逢源。


    不過另外一人,陸子旭卻不認識,這人的修養隻有煉氣化神,但看似才五六十歲,實際年齡至少是七.八十,氣血旺盛,神元氣足,應該是吃了延年益壽的天材地寶,陸子旭也不繞彎子,直言問道,“不知這位仁兄是誰,如何稱呼?”


    “在下賈秋年,久仰陸兄的大名。”賈秋年拱了拱手,行的是江湖禮。


    “嗯?竟然是賈秋年!”


    一聽這名字,陸子旭大感詫異,回想起了這個人,這可是舊時江湖的盜墓高手,學過嶗山道術,不過盜墓這行業一向隱晦,賈秋年此人也很低調,沒想到時隔多年,還能遇上舊時江湖的人,陸子旭也頗為感慨。


    “陸老弟,聽聞你與張昊認了同門,本尊很想認識張昊,還請引薦一番。”白蓮法尊直言不諱,要找張昊,而這引薦之話也是表麵了態度,不想與張昊為敵。


    “白蓮老兄想見張昊,我自當引薦。”


    陸子旭也沒廢話,給旁邊的徒孫打了聲招呼,又擺了擺手,示意白蓮法尊幾人有請,領路往道觀的方向去了,但心裏卻疑惑,白蓮法尊的態度模糊,看不透找張昊有何目的?


    道觀裏,張昊正準備為林雪倪下廚,突然心有所感,是陸子旭過來了,以念頭示警,顯然是發生了什麽事,緊接著道觀陣法的氣場變化,院子裏一陣風鈴聲響,張昊心頭一怔,知道是有不速之客來了。


    “這大中午的,誰還來蹭飯麽?”被人打擾了與林雪倪的相處,張昊有些不高興了,說道,“林同學,我有客人來了,你先去後院,等我應酬一下就好。”


    “嗯,知道了。”林雪倪沒多問,甜美點頭,像個聽話的乖乖女似的,來了張昊這裏幾次,都隻在前院,當然也想看看後院張昊平日生活的地方。


    張昊去了正堂,隨手一揮,掀起強勁的罡風,掠開了大門,迎接這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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