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張昊祭練大寶,已最後的關鍵一步,手執刻刀,心意如一,全神貫注,一雕一琢賦予神韻顯靈,頑石亦要開竅。


    玉養人,人養玉,這活玉原本是一塊白玉,靈氣稀薄,以仙人精血滋養,以香火願力灌注,以封神真言加持,此刻破開石壁,白玉已成為了一塊血玉,玉質呈本透明,晶瑩剔透,血澤溫潤,一縷縷血紅的紋理,猶如嬰兒的氣血經絡,靈氣渾厚,靈性天成,與張昊一脈相連,乃是本命之物。


    伴隨著刻刀雕琢,玉石逐漸成形一塊的四方形,張昊念頭一動,玉石仿佛活了一般,居然自己顫動了起來!


    是的,玉石竟然自己顫動,是由張昊的念力超控!


    然而虛無的念頭,竟然可以超控實物,但這股無形的力量,顯得很弱小,石頭太重,隻能讓玉石輕微的顫動,抖去石渣粉屑。


    張昊換小號刻刀,精雕細琢,篆以六龍圖紋,每一雕每一琢,灌注心意,神韻渾然,加持道統以開光,猶如一條條規則,讓活玉靈胎的力量得到約束和升華,塑造成他想要的器物。


    屋外,趙冰彥守護在屋簷下,緩緩練著一套形意拳活動身體,時刻讓自己保持最佳狀態。


    有罪和尚坐在院子裏打坐,一動不動,心神全然溶入蟬道,像睡著了似的,但拳意如明燈,無量光普照,氣機籠罩整個道觀,若是開了陰陽眼,此刻便能看到,道觀大放光華,猶如一盞大燈照亮得通明。


    陸子旭在四周貼符,以符籙布置術陣,以防大寶出世,有妖邪窺視。


    宋靜怡不在道觀,正好這幾天有個學術會,出差去了,要等下個月才能回來。


    卻說另一邊,孟河川把事情提醒,並沒有和羅成峰一起行動,孟河川不想趟這渾水,同時也心有算計,得為自己留一手,不能讓張昊玩得太輕鬆。


    孟河川離開後,立刻刻聯係了自己的人馬,做好布局,一旦羅成峰死了,他就放出謠言,說是張昊搶生意不成謀害了羅成峰,就算張昊的名望再高,被這麽一鬧,必然也會有所損傷,畢竟這是人命關天的命案,至少林氏集團會忌憚張昊。


    而羅成峰也沒耽擱,聯絡上了程逸雲。


    程逸雲一直潛伏在縣裏,行事謹慎,心意內斂,連傳神都不放心,生怕被人暗算,隻留個電話號碼,一接到電話,得知了情況,也是心裏一驚,他還指望幾方爭鬥,坐收漁利,奪取屍衣老祖的道果,圖謀大道,但若是讓張昊坐大了,他必然沒機會。


    趕來與羅成峰回合,時間已經淩晨三點,兩人趁熱打鐵,商量試探張昊,但不知道張昊的虛實,兩人皆不敢輕舉妄動。


    “羅師兄,不知道如何試探張昊,此子道行高深,還修成了天目神通,遠比一般的丹道高手更厲害,一旦被他窺探到絲毫念頭,直接就開眼巡視,躲無可躲,逃無可逃。”


    程逸雲是怕了張昊,不到萬不得已,他可不想使出屍妖秘術,對自身的虧損極大。


    “無妨,有東皇先生在幕後,遇到危險,隻需大喊求救,東皇先生必然一念傳神,而我們隻是試探,並非要與張昊死拚。”


    羅成峰也知道,張昊此子不可輕視,他雖然得東皇指點練成六魂咒,自信能與丹道高手一較高下,但麵對張昊,卻不敢托大。


    “我們去太平間偷幾具屍體,以趕屍行事。”程逸雲說道。


    “如此甚好。”羅成峰點了點頭,兩人快速行動,前往殯儀館。


    小縣城的太平間,管理得不算太嚴,畢竟是停放屍體,誰會沒事和屍體打交道,隻有兩個人值班看守,一人睡覺休息,一人坐在台裏值班。


    在這種地方做事的人,長期受陰司影響,見慣了死傷,磨練了心氣,一般的邪煞都不怕,但羅成峰和程逸雲卻不是一般人,氣機全然內斂,避開幾個監控的攝像頭,神不知鬼不覺就潛入了進去。


    隻見羅成峰手執印決,一邊嘴皮跳動快速念咒,一邊對著空中勾勒,那個坐在台裏的值班人隻覺得昏昏欲睡,趴在台上就不省人事,又找到另一個睡覺的人,依然是同樣的手法,看似平常的念咒比劃,對著一指,人就睡得昏迷了。


    關閉了監控,羅成峰在外麵把風,程逸雲去了停屍房,兩人配合得很熟練,顯然平時沒少做這偷屍的事。


    安陽縣的太平間,停了很多屍體,其中大多是落水淹死,被二愣子撈起來,送到這裏等著警察登記清查,不過也因如此,屍體全都是招了魂,順便也超度了一遍,驅散怨念。


    拉開雪櫃,找出稍微年輕的屍體,足有八具,屍體年輕,意味著殘留的氣血充沛,在雪櫃裏冷藏保鮮,氣血活性也得到了延續,這是布置屍術的最佳屍體。


    程逸雲拿出隨身攜帶的箱子,開始布置屍術,先貼一道鎮魂符,程逸雲也是趕屍的高手,然後念咒祭練,激起屍體的怨念,殘餘的魂識化為厲鬼,這是常規的煉屍之法。


    但程逸雲鑽研屍術多年,可不僅僅隻有這常規的幾招,取出一瓶秘藥,用針頭注入屍體的幾處主要靜脈血管,隨後又取出一瓶秘藥,注入屍體的肌肉,推拿按摩,讓藥力滲透全身肌理經絡,屍體的血液快速反應,肌肉堅硬,青筋突起,死血淤積,全身都變成了鐵青色,這正是傳說中的鐵屍!


    “起!”


    拿出一個鈴鐺,一聲輕喝,鈴鐺輕搖,“叮叮鐺”清脆醒神,真言催動,八具鐵屍起身,兩手平舉保持身體平衡,伴隨著鈴鐺的聲音,排成一路,一跳一跳的出了太平間。


    “咦?這是鐵屍!”


    羅成峰在外麵,見這一行全身鐵青的屍體,不由得驚訝,“程師弟,你的屍術已進步到這等地步了,短短片刻,竟然可以煉出鐵屍,難怪東皇先生如此器重你。”


    煉屍術屬於旁門左道的秘術,煉魂為鬼,煉屍為器,全身銅皮鐵骨,刀槍不入,力大無窮,猶如屍體修成的精怪,非常的厲害,但處理一具屍體,這是很麻煩的事,更別提煉成鐵屍,但程逸雲卻是現炒現賣,可見已經參透了煉屍術的訣竅。


    “羅師兄過獎了,這還得仰仗現代科學。”


    程逸雲淡淡一笑,手裏搖著鈴鐺,驅趕屍體跳行,這一幕說不出的詭異陰森,猶如古代的趕屍人一般,趕屍夜行,陰陽過界,徑直前往城南王家村。


    淩晨六點,天已朦朧亮,村裏雞鳴,程逸雲和羅成峰抄小路,從後山抵達了道觀。


    兩人各有手段,先開陰陽,程逸雲是以針法開眼,羅成峰是以符咒開眼,遠遠打量道觀,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隻見光華籠罩,猶如一盞明燈普照。


    “這是……佛教高僧,好強大的氣機,張昊此子的道觀,怎會有如此高僧坐鎮?”


    程逸雲一驚,像見了鬼似的,趕緊收回了目光。


    “這人莫非是那位……右護法?”羅成峰也是驚愕,當即猜測到了是誰。


    麻衣聖道有三大護法,上護法一直跟隨麻衣聖主,那是連羅成峰也要聞風喪膽的人物,而左右護法分別跟隨天地二部的大長老,左護法最弱,已被張昊打死,右護法跟隨陸子旭,行蹤低調,據說是個佛教的俗家弟子,已大徹大悟修行成佛。


    “張昊此子,果然有所圖謀,請來高手護法,我們先試探一番。”


    羅成峰選出一具鐵屍,手捏印決,虛空畫符,神意凝聚不散,符文浮空,字字放光,陰森陰邪,幻化詭異,讓人莫名的驚恐畏懼。


    一連畫了六道符籙,為別是:蛇,墜,暗,死,悸,心。構成術陣,寄托於屍鬼。


    又畫了一個符文,點在鐵屍的眉心,以屍身為傀儡,雖然不能隨心所欲的行動,但寄托神意就足夠了,隻見鐵屍睜了開眼,隨即有閉上。


    “程師弟,我隱藏其中,你趕屍去道觀。”


    話完,羅成峰盤膝而坐,全神貫注,念頭潛伏,隻待時機發動魂咒殺招。


    程逸雲也不多言,心裏一橫,閉目凝神,念頭寄托一具鐵屍獲取知覺,一手執印決,一手搖鈴鐺,嘴皮快速跳動念著真言,驅趕著屍群一跳一跳的撲向道觀。


    道觀裏,有罪和尚一直打坐,像睡著了似的,但突然心有所感,知覺到有人窺視,睜開眼,站起身來,虎背熊腰一振,威勢大盛,兩米高的魁梧身形,猶如一尊金剛羅漢,說道,“有邪人來了!”


    “果然是來了。”趙冰彥一步退到了門前,她的任務是這裏


    “來得好快,還以為要等法寶出世,引動氣象變化,才會有人注意到,看來這群人也不簡單。”陸子旭略微詫異,手裏卻絲毫不慢,摸出一道火符,“撲哧”燃燒,化了一碗符水。


    兩指蘸水,抹過雙眼,打開陰陽眼,又把符水給趙冰彥,趙冰彥也以符水開眼。


    有罪和尚不必符水,已經辟穀大成,洗髓伐毛,脫胎換骨,逐漸開啟肉身的種種神通,目光一凝,兩眼直視陰陽。


    這事,院子裏的風鈴變化,外麵傳來一陣跳走的腳步聲,陰森詭異,隨即便是什麽東西猛然撞牆,銅皮鐵骨,力大無比。


    “碰!”“碰碰!”板磚砌成的圍牆,兩下就被撞出了裂縫,眼看就要破牆而入。


    “不好,是妖物……”


    陸子旭三人見到這一幕,皆是一驚,原本以為邪人來襲,但這橫衝直撞,顯然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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