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是一個嚴謹的群體,信奉避世戒律,他們很少參與社會事務,也很少接觸社會各界人士,以至於一處莊園和幾個據點被清理了,他們都不知道這是龍衛做的,但這對他們來說這完全不重要,因為他們從不在乎這個社會是如何如何。


    對於上位血族來說,有兩三百年壽命,不過他們更習慣用“世紀”這詞來衡量,而上位血族活得太無聊了,並且血族內部公認一點,歲月的積累就是力量,因此血族會進行沉睡休眠,或許一睡就是好幾年,甚至十幾年,這無疑又讓他們的壽命剛加延長。


    例如這位柯孛爾公爵,已經活了兩個世紀,休眠了很多幾次,晉級為公爵,現在的身體狀況,還正是中年血族。


    經曆的歲月太長,或許睡一覺起來,很多普通人就已經老死,很多國家也已經改朝換代,因此他們不會關心這社會是什麽樣子,他們隻需要一定的底層基礎,獲得血液就行了。


    血族的內部,有著自己的社會,他們也遵守著自己的社會規則,以議會為最高機構,負責血族的一切事務,議會之下,又設立三大機構,裁決會,調查會,領事會。


    當然,任何圈子都有紛爭,血族也不例外,除了三大機構之間相互牽製,另外還有密黨與魔黨的理念衝突。


    “柯孛爾公爵,對於辛摩爾始祖的事件,我深表遺憾,你依律來調查,我當然配合,有什麽問題就請問。”海倫列娜淡淡說道,優雅有禮的語氣,像一位古典貴族。


    柯孛爾抬了抬手,示意審查開始,旁邊的隨從拿出筆本,記錄談話,柯孛爾問道:“海倫殿下,前不久調度領地遷移,你的領地該去俄羅斯伯德鎮,卻利用職務身份,更換到了這裏,但這裏並不是我們認同的領地,請問你有什麽解釋?”


    血族的衰老很緩慢,為了不引起外界的麻煩,每隔幾年就要輪換職務和駐地等等,血族有自己認同的領地,根深蒂固,熟悉環境,有組織基礎,彼此之間相互替換,這是血族的日常事務之一,由領事會負責。


    但安陽縣不是血族的領地,環境陌生,為了供給血源,容易引起麻煩,血族忌諱此事。


    “我身為親王,有權擇自己的去處,我心情好,隨意來了這個偏遠清靜的小城,似乎沒有違背準則。”海倫喝了小口血酒,淡然輕笑,回答得很從容。


    公爵和親王,都是上位血族,擁有很多特權。


    柯孛爾目光森冷,又問道:“海倫殿下,前不久,你組織了天主教徒獻血,按照議會決意,你不具備采血權力。”


    海倫列娜是裁決會會長,裁決會相當於血族的一支特種衛隊,主要執行處決任務,抓捕或擊殺那些違反規則的血族,但並不具備其它職權,這就好比一個國家的軍隊,軍隊隻負責軍人的職務。


    “柯孛爾公爵,你的話說錯了,我並沒有采血,而是信奉我主,組織教徒獻血,履行公益,這有什麽問題?”


    血族也是人,也有信仰,並且很多血族覺得喝血有罪,內心受到譴責,於是信仰上帝求得救贖,熱衷於公益行善,而血族內部也推崇信仰,可以安撫心靈情緒,更加忠誠於組織。


    “履行公益?”柯孛爾聽了這話,臉色更加陰沉了,顯然知道海倫列娜在敷衍他,但海倫列娜是裁決會長,又是強大的親王,還有家族的支持,在議會裏位高權重,如果抓不到過硬的證據,很難彈劾。


    繼續問道,“最近這一帶有魔黨的活動,有人舉報,海倫殿下參與魔黨活動,不知道殿下如何澄清此事?”


    魔黨是血族的激進派,理念與避世戒律相違背,主張大肆發展血族,控製社會,行事激進,兩派理念之間爭論得厲害,雖然現在是避世密黨占據主導,一直打壓魔黨,但這有點類似於批鬥反派思想,批鬥了一次又一次,卻總有新的冒出來。


    “不知道是誰舉報,公爵閣下可以把他帶去議會,讓議會審理此事,我沒空閑澄清什麽,如果問完了,請回吧。”


    海倫列娜淡漠的語氣,卻是饒有興趣,這所謂的舉報,不管是真是假,都是空口白話,否則柯孛爾就不會隻帶兩個隨從來了。


    柯孛爾沒多言,知道繼續問下去也是沒用,不過他此行的意圖,在於試探虛實,很顯然,海倫列娜參與了此事,並且此事關係到當年辛摩爾密謀的重大機密,很可能就在這一帶。


    抬了抬手,隨從恭敬的把筆本遞了過來,柯孛爾在談話記錄上簽了個名,又遞過去送到海倫列娜麵前,海倫列娜看了一眼,也簽上名,這此審查算是完了。


    “親王殿下,告辭了。”


    柯孛爾收起筆記,優雅的行了個紳士禮,帶著隨從離開了教堂。


    片刻之後,教堂裏就隻剩下老神甫和海倫列娜,老神甫恭敬的問道:“海倫小姐,要不要截住柯孛爾,他似乎知道不少的事。”


    “紙包不住火,此事遲早被知道,讓柯孛爾自作聰明,多去調查。”海倫列娜說道。


    “接到消息,魔黨有人來了這一帶,柯孛爾平常的言論,便有魔黨的傾向,我懷疑是他與這群魔黨有勾結。”老神甫說道,“另外還有獄主張正心,他也在活動,追查‘天子’的線索。”


    “嗯。”海倫列娜點了點頭,冷冽的目光透著一抹思索,說:“張正心尋找‘天子’,這是理所當然,他的實力也堪比親王級別,但終究得不到永生的垂青,無頭王恢複得如何了?派出去暗殺那群魔黨,順便也擾亂注意力,爭取時間尋找‘天子’。”


    “明白了,無頭王已經煉製好了,實力恢複有八成,可以行動了。”


    老神甫謙遜一禮,臉上有幾分興奮,從屋裏推出一副棺木,揭開棺蓋,裏麵布滿了藥劑和鮮血,一尊無頭人躺在其中,身軀已經恢複,高大壯碩,異常魁梧,穿了一套鋼板鎧甲,猶如西方英靈故事裏的無頭騎士。


    老神甫念著咒語,無頭王站起來,完全如同一個活人,但沒有五官知覺,隻有身體神經的本能記憶,因此動作有些慢,一舉一動都很穩,像瞎子摸路似的。


    老神甫拿出幾個高科技的微型攝像頭,裝在無頭王的身上,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還有紅外線掃描等功能,通過平板視頻,也就相當於有了視覺,不得不說,無頭騎士也是與時俱進。


    而有了視覺,超控起來也更加的得心應手,在教堂裏轉了一圈,還去屋裏倒了一杯血酒出來,恭敬的為海倫列娜奉上。


    “很好,克服了無頭騎士的弊端。”海倫列娜接過酒杯,欣賞的點了點頭。


    又拿出一件鬥篷,披在無頭王身上,寬大的帽子用支架撐起,乍一眼看起,完全就像真人,隻是仔細看帽子下,卻被嚇一跳,黑漆漆的空洞,沒有臉,也沒有腦袋。


    老神甫操控著無頭王,把棺木扛在肩上,不聲不響的出了教堂。


    小巷裏,早有準備一輛小貨車,車裏還武器,無頭王打開車門,把棺木放進車廂,這棺木是無頭王的休息居所,然後無頭王坐進了駕駛室,發動車子,直接離去了。


    一轉眼就是好幾天,到了大年三十的除夕,家家戶戶都忙著團圓飯,道觀也難得清靜了下來。


    廚房裏,張昊和兩女忙著下廚做飯,兩個幹閨女乖巧的幫著洗菜,陸子旭帶著幾個徒子徒孫去了王叔家。


    王叔家今天可是熱鬧了,晚上要年祭,忙著宰殺三犧祭品,而且還有一件大喜事,申報非物質文化遺產傳人的事,終於是通過了審批,又趕上了年祭,上麵電視台來了人,要錄製年祭做一檔紀錄片節目,縣委也得到了消息,為了迎合搞開發,當即就組織了大家,要把年祭辦得熱熱鬧鬧,發展成一個文化項目,好多人聽說了這事,都來湊個熱鬧,村裏忙得是熱火朝天。


    陸子旭也召集了道會,一起來捧場,有意配合宣揚,開年就要動工修建公墓和道場,到時候把這一帶發展成龍虎山或茅山那一類的道教聖地,不但造福一方民生,也振興了道統。


    張昊倒是落得清閑,玩著平板,和陳美舒聊qq視頻,陳美舒去了武術圈,就連這幾天過年都沒個停息,所謂的“武術交流”,各國的格鬥圈齊聚一堂,打得如火如荼,擂台什麽的,幾乎天天都在打,還有些上門拜會的,少不了一番“切磋”,而今晚除夕夜,八卦門擺了酒席,邀請了不少人,估計又得“切磋”幾場。


    當然了,這些動手動腳的事,用不著陳美舒這樣的高層出手,主要是湊個場麵,維持大局。


    跟陳美舒聊完了,接著又跟唐小婉和柳沫沫聊著,順便問候一下唐家和柳家,關係還得保持,柳沫沫期末考試,得了個滿分,在張昊麵前炫耀了一番,又要聽鬼怪故事,而唐小婉因為張昊送的那把鈦合鎢鋼刀,這段時間迷上了劍術,學了一套花架子的太極劍,也在張昊麵前一個勁的炫耀,還說她下個月過生日,張昊去了要跟他比試劍術。


    張昊笑樂了,逗了一會兒柳沫沫和唐小婉,就在這時,院子裏風鈴搖曳,鈴音的微妙變化,張昊心有所感,知道有人來了,目光一凝,望其氣象,紅光滿天,貴不可言。


    “咦?大年三十的,還有貴人來訪,宋老師,冰彥姐,我去前院接待客人。”


    張昊打了聲招呼,腳步輕躍,去了前院,猛然一揮手,攪動罡氣,大門敞開,淡淡吆喝了一聲:“幾位,請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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