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萱,近代玄門的一代奇人,或許普通人沒聽說過肖萱的大名,但此人大有來曆,清末年間,世道動亂,江湖幫會風起雲湧,孫國父等人組建同盟會,肖萱就是元老之一。


    肖萱此人,精通風水堪輿,但自身並無修養,還抽.鴉.片.煙,可想而知肖萱的精氣神有多衰弱。


    這就不得不說一下玄學修行的區別,並非所有玄門中人都修習丹法,嚴格的說,隻有求仙修道才練習丹法,風水、相術、問卦等等,並不屬於求仙修道的範疇,也就不需要修習丹法。


    肖萱不會丹法,隻相當於普通人,同盟會名存實亡之後,肖萱幾乎落入了江湖騙子一流,孫國父等人大權旁落,蟄伏於低穀,此時蔣某開始嶄露頭角,在革命低穀之際,得孫國父信任,但因為內部爭鬥,蔣某無奈離去,退回家裏奉化縣慈口鎮。


    而蔣某回家,老母病逝,蔣某信奉玄學,經人打聽引路,找到了落魄不堪的肖萱,肖萱為蔣某葬母,尋得奉化縣龍脈。


    果然,不久之後,孫國父遭遇陳炯明叛亂,躲於永豐艦避難,蔣某得知消息,立馬前往救援,力挽狂瀾,得到孫國父的器重,從此平步青雲。


    而安陽縣的紫極暈,便是麻衣聖道得了肖萱的風水手稿,推算尋得。


    張昊此時見到孟河川,不知道為何,讓他想起了當年的肖萱,也是精通風水堪輿,卻修養平平,抽煙嗜酒,但仔細觀看,孟河川此人自有一番氣象,喜好隨意,逍遙自在,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欲享樂就享樂。


    “此人不簡單,來安陽縣必有所圖。”


    張昊心生警惕,這一圈打量完,一一點頭行禮,算是大家初步的招呼。


    陸子旭抬了抬手,幾個徒孫連忙搬來椅子,端茶遞水,張昊,趙冰彥,陸子旭,三人入坐。


    張昊坐於首席正位,是聚會的正主兒,陸子旭坐於旁邊,與張昊認為同門師兄。


    趙冰彥則是坐於客位,安排在了張栩麟的旁邊,趙冰彥是張正心的徒弟,張正心雖是練拳,卻是練的丹道拳術,與武當太極先同,也算是他們道教界的一份子,而出自張正心,算是正一道的一脈分支。


    “大家都到齊了,咱們老規矩,先見個禮。”


    陸子旭語氣一正,聚會開始了,剛才隻是私下見禮,現在才是正式見禮。


    幾個徒子徒孫連忙搬來桌案,擺開文房四寶,大徒弟謝繼杭,帶著兩個徒孫,負責執筆,書寫文記,這次聚會是麻衣道的大事,全程皆有文書記載,以供事後考證,所以這種正式的場合,千萬不能亂說話,否則被記錄了下來,那就真成了笑話。


    二徒弟韓秋明,拿出一篇文本,宣讀邀請入席的名單:“正一道,正二品籙職,太極神霄玉樞通訪使同判南北雷霆諸司府院事,天師府理事,漢天師世家研究協會會長,正一盟三宗法會理事,正統道藏研究會……全國道教協會副會長,張栩麟。”


    一長串的頭銜,足有十多個,可見張栩麟在當代道教界的地位,不僅是道門修者,也是道學學者,研究和考證各派道學,以及道教發展曆史等等。張栩麟起身,手指印決,給諸位同道行了一禮。


    “靈寶派,江.西省道協理事,閣皂道學研究會會長……茅山道,萬福宮主持,茅山文化協會……武當道,玄武道觀主持,道教武術院……嶗山道……”


    這些人代表的派係,是目前道教界活躍的派係,全是正宗道士,或在道協掛了職務,或是道觀宮殿等主持,或是研究道學學者等等,是陸子旭專門請來當看客,一個一個的起身,給眾人行禮。


    按照原本的計劃,邀請了張栩麟這位老前輩,以及各派代表看客,走一個排場,張昊就算上位成了麻衣道的領袖,反正如今的麻衣道也沒落了,陸子旭等人就是高層,高層說什麽,這事就是什麽,也沒人站出來反對。


    但事情鬧大了,難免有人不請自來,不過來人也不多,也就三位,王慕白,尹春陽,這兩人都帶了徒子徒孫,還有孟河川,這人倒也光棍,隻身一人,坐在席間悠閑的抽煙喝茶。


    念完了邀請名單,全數到場,拿來一份文書,請三位客人寫好名錄,對了,還有趙冰彥,也例入了客席。


    名冊念完,集會進入了開始,氣氛一下就壓抑了下來,。


    陸子旭也不廢話,開門見山的說:“這次邀請道教界的各位朋友,想必大家也知道了,麻衣道弟子張昊,修行圓滿,得證丹道,欲在安陽縣開宗立派,宣揚道統,振興麻衣道香火。”


    在場眾人聞言,頓時一陣轟然熱議,其實他們也懂,那些消息都是陸子旭故意放出來造勢,不過造勢的消息幾乎跟謠言似的,誰也不敢全信,現在陸子旭當麵這麽說,是證實了消息。


    大家的態度很明確,這夥邪人自己的事,與他們無關,他們頂多礙於道教各派的友好名義,點個頭,認了這麻衣道的新領袖,更何況張昊得證了金丹大道,就算不給陸子旭麵子,也得給金丹仙人的麵子。


    不得不說,修行達至抱丹證道,在道教界就是一派無冕之尊,陸子旭的布局,其實也全靠張昊這名望。


    但眾人無所謂,王慕白和尹春陽卻不樂意了。


    “荒謬,一群邪門歪道,還想開宗立派,簡直荒謬至極。”


    尹春陽一聲冷喝,用上了雷法真言,猶如老天爺發威似的,一切牛鬼蛇神皆要匍匐顫抖,震得眾人心神驚恐。


    “哼!”王慕白也是一聲冷哼,剛才與張昊鬥了一招,沒占到便宜,他堂堂全真正宗,根本不信這市井小道能有幾分道行,頂多是故弄玄虛,拿風水算命說聊齋,他正宗大道,完全不屑這一套。


    這兩人一表態,身後的弟子們就跟著起哄,不少人也開始熱議起來。


    麻衣道本就魚龍混雜,陸子旭這夥人,確實跟邪門歪道一夥,若是自己立個領頭人,他們也管不著,但既然把大家叫來,正邪之分的立場還是需要,否則這夥人今後做出什麽邪事,他們今天參加了集會,還認同了點頭,文書記錄在案,豈不是給道教界抹黑,這大帽子蓋下來,誰都扛不住。


    張昊見這氣氛不對,眉頭一挑,心裏大罵臥槽,他坐上這位置容易麽,本就是個空架子,還尼瑪被人阻撓,一句話打成了邪門歪道,我邪你妹一臉,這兩個攪屎棍啊,如果他這事被攪黃了,可別怪他報複。


    陸子旭倒是沉得住氣,早就料到這場麵,給張昊使了個眼神,張昊會意,該他這正主兒說幾句了。


    “咳咳!”


    張昊輕咳了兩聲,也用上了雷音真言,但他的雷音不同,是以肉身發勁為基礎,胸腹鼓蕩,筋骨齊鳴,含氣吐息,猶如真正的雷霆炸裂,聲音渾厚宏大,響徹天地,蘊含雷法真諦,猛然一下震得全場肅靜,熱議碎語一掃而空,滅殺心魔妄念,所有人為之心頭一振。


    “嗯?果真是五雷正法!”


    見識精深的幾人,立刻認出了張昊的路子,一般雷法皆是道法,隻有五雷正法是神通,須以內家拳術為基礎,與眾閣道一脈相承,最難修練,神霄派也因此逐漸失傳。


    陸子旭放出消息,說張昊修成了五雷正法,也就意味著張昊是肉身成聖,還精通內家拳術,難道是得了張正心的真傳?否則僅憑偷學的幾招,根本上不得台麵。


    王慕白和尹春陽見到這一幕,皆是臉色陰沉,連張栩麟也是眉頭微皺,雷法正統之爭,這可不是小事。


    “各位道友,關於邪門歪道之事,我要在次澄清幾句。”


    張昊站起身來,目光一正,雷法真言收斂,卻不怒自威,溫文書卷的氣宇,有一股無形的傲然霸道,氣場震住所有人,說道:“麻衣聖道是邪教,這無可厚非,我輩修行之人,當秉持正道,響應國家政策,所以我聯絡龍衛部門,剿滅了袁洪剛等人,為麻衣道清理了門戶。”


    一聽這話,眾人不由得麵麵相覷,金丹仙人的言詞,還是很有權威的,剿滅了袁洪剛等人,當然是正道之舉。


    “邪教內鬥,還能說得如此冠冕堂皇,陸子旭等人,皆是一丘之貉。”尹春陽冷聲喝道,對於陸子旭這邪教頭子,尹春陽有仇。


    “尹道友,此話慎言。”張昊語氣一重,說:“陸子旭等人,查無犯罪證據,若尹道友有異議,可以向政府部門舉報,若拿不出證據,這就是汙蔑詆毀,尹道友你也是有身份的人,但在貧道麵前,容不得你隨口亂說。”


    張昊這話,不容置疑的強勢,直接壓低了尹春陽,尹春陽哪受得住這氣,當場就怒了,喝道:“黃口小兒,大言不慚,老夫活了近百年的閱曆,豈是你能相比,以為修成丹道就可以隨意撒野,老夫不屑與你一般見識。”


    “嗬嗬。”張昊笑了,知道跟這些人講道理沒用,既然是敵對,他也不在乎得罪人,還是得鬥法立威,否則他這位置坐不穩,或坐穩了也是個笑話,這就好比一個國家建國,要得國際社會的認同,你才算坐正了。


    張昊語氣一轉,說:“長江後浪推前浪,尹道友你的觀念落後了,古人活一百年,不如現代社會見識一年,恕我直言,你這眼光見識,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這話一出,全場一片嘩然,皆是驚愕的看著張昊這年輕人,居然說尹春陽活到狗身去了,豈不是把清微派得罪死了,這下熱鬧了,直接談崩,成了大打出手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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