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姥姥今年七十一歲了,眼神不太好,戴著老花鏡,聽到有人喊她姥姥,她抬起頭來,看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朝著她跑過來。


    這是誰呢,怎麽喊自己姥姥呢,難道是認錯了人不成?老太太念念叨叨,直到葉小楓來到眼前,才認出葉小楓,他姥姥滿臉驚喜,臉上綻開了菊花:“孩子,你怎麽突然來了?”


    老太太很高興,又有些疑問,她抱住葉小楓,“孩子,你家裏沒什麽事吧?”“沒事,我這次來,主要是來看看姥姥。”葉小楓說。


    “說瞎話呢吧,專門來看姥姥,說的像是多有孝心似的,怎麽,你沒上學嗎孩子,現在也不是假日期間,你不上學,專門來看姥姥,不可能吧?他姥姥疑惑地問。


    “姥姥,我不想讀書了,這次來山裏,我就是想斬斷自己讀書的念想,咱窮人家的孩子念書有什麽用啊,上完大學就失業,還得到處找工作,與其那樣,還不如現在就工作呢。姥姥,爸、媽工作這麽辛苦,我想早點下學,幫幫他們,減輕他們的負擔,我想通過自己的努力,當一個企業家,掙大錢,讓你和爸媽過上好一點的日子!”葉小楓說的很動感情,不過,這也確實是他的心裏話。


    “哎吆,我家小楓長大了,能體諒大人的辛苦了,不容易啊!好的,不讀書就不讀吧,我支持你!”老太太張著缺了好幾顆牙齒的嘴,透風拉氣地說。


    老太太是山裏人,對讀書改變命運的看法持悲觀論調,一聽葉小楓不讀書了,立即就支持他。在她看來,孩子隻要孝順,讀不讀書,有什麽關係呢。


    見姥姥同意自己不讀書的想法,葉小楓十分高興,他心說還是姥姥通情達理啊!“孩子,你來了,就在這裏多住幾天吧?既然不想讀書了,回去也沒什麽事,就在這裏多陪陪姥姥。”他姥姥說。


    “好的姥姥,我這次來,就是這麽想的。”葉小楓說著,趁著姥姥不注意,吐了一下舌頭。“走,孩子,咱去屋子裏說話,中午我給你烙油餅吃。”老太太提議。


    “姥姥真好,我就喜歡吃你烙的油餅。”葉小楓高興地跳了起來。“小饞貓!”老太太顫顫巍巍地指著葉小楓的額頭,笑了。娘倆來到屋子裏,老太太問了一些葉小楓父母的問題,葉小楓一一回答,當然,有些問題葉小楓說了謊話。


    不過,他說的很坦然,他覺得有些謊話可以說,隻要真心為了老人好,就是暫時謊話一下也沒什麽,有些事,實話告訴老人隻能讓她擔憂,讓她擔驚受怕,那麽,為此說點瞎話,又有什麽呢。這就是葉小楓的瞎話觀。


    葉小楓的姥姥見到外甥,親熱的問個沒完沒了,葉小楓仔細一想,也不怪姥姥,由於交通不便,媽媽幾年都不回一次娘家,姥姥掛念她,當然有許多話想問了,通過外甥葉小楓的嘴,老太太可以多了解一些女兒的情況。


    見姥姥好不容易問得差不多了,葉小楓說:“”我怎麽沒看到舅舅和舅媽呢?“”老太太回答說,他們下地幹活去了。葉小楓又問表妹秀玉呢。老太太說上學去了,上的是寄宿學校,一個月回來一次。


    這時,王小芸進來了,“小楓哥!”小芸進門就叫。見王小芸來看自己,葉小楓很高興,忙給她讓座。老太太有些納悶地問小芸道:“我說芸妮子,我們家小楓剛來,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呢?”小芸告訴她:“奶奶,我們也是剛剛認識的。”接著,她把剛才的經過說了一遍。


    “什麽,什麽,那個混世魔王趙大川為了捅我們家小楓,竟然殺了人啦!芸妮子,你沒騙我吧?”老太太不無擔憂地問。見老奶奶不相信,小芸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是好。葉小楓做了肯定回答:“姥姥,小芸說得沒錯。那個趙大川得確為了捅我,誤殺了朱剛!”


    “哎吆,我的天呐,孩子,你可闖了大禍啦,我的傻孩子啊!那個趙大川的爹,是這裏的支書,權力大著呢,他一定會報複我們的!”


    老太太膽小怕事,剛剛見到葉小楓的喜悅之情,轉眼間就被小芸帶來的這個壞消息嚇壞了。


    在她的眼裏,趙大川的爹趙利民就是天,就是皇帝,就是最高權力機關,也難怪,老太太一輩子沒有走出過大山,她眼裏看到的,除了綿延無盡的群山之外,就是趙利民在王家窪的飛揚跋扈,一手遮天、獨斷專行。


    “沒事,姥姥,你不用擔心,我們又不是凶手,有什麽好怕的,真正的凶手是趙大川,是他想行凶殺我,沒想到殺了朱剛,我還是受害者呢。”


    葉小楓倒是不怎麽害怕趙大川、趙利民父子報複自己,他現在唯一擔心的是,要是朱剛的家人報警的話,自己必然牽扯其中,必然和警察扯上聯係,他怕因為暴打童九章的事兒,自己已經被全國通緝,要是那樣的話,由於趙大川誤殺朱剛這件事,就極有可能會徹底暴露自己,這,是他目前最為擔心的。


    趙利民剛剛抹掉頭上的冷汗,緊接著,冷汗又冒了出來,這回,他是真的害怕了,從小到大,他還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呢。這可是他親親的兒子呀,弄不好的話,兒子就會丟掉小命,輕點也會在監獄呆上幾十年。


    唉,趙利民重重地垂下頭,右手捶著桌子,氣憤地罵自己的兒子道:“我說你個逆子呀,讓我說你什麽好呢,你惹什麽禍不行,怎麽偏偏要殺人呢!”到了現在,趙利民腦子裏一團亂麻,都有哭的份兒了,他現在像是一隻無頭蒼蠅,徹底懵了,這個王家窪的能人,這時候一點兒也不能了。


    他的熊兒子趙大川,這時倒是不怎麽害怕了,這家夥,隻要見到他爹的影子,就是此前把天戳下來,也不怕了,他知道,他就是惹再大的禍,他爹也會為他撐腰打氣。


    見他爹趙利民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趙大川說:“爹,你想出辦法了嗎?”趙利民搖搖頭說:“事情已經這樣了,我也沒有辦法了呀!我現在頭都大了,腦子一點兒也不管用了!”


    趙大川說:“爹,那個、什麽,以前你每次有事,不是都叫白長順來商量嗎?”一語提醒夢中人,趙利民一拍大腿:“真是人慌無智啊,我怎麽把這個事給忘了!兒子,你快去喊一下你白大叔,讓他馬上過來!”


    “好勒,我這就去,老爸!”趙大川像一條喪家狗一樣,飛也似的跑了出去。來到白長順家,見白長順正在床上噴雲吐霧,抽煙呢。趙大川從床上一把拉起白長順,然後把他的鞋子給他踢了過來。


    白長順還沒明白過勁來,他不知道今天的趙公子這是怎麽啦,難道是突發神經病?這時趙大川喘息著說:“白叔叔,快跟我到我們家走一趟,出事了,出大事了!”


    “出啥事了?”看到趙大川慘白的臉,白長順感到心裏隻發毛。看趙大川這驚慌失措的樣子,難道趙利民死了,不能啊,一個小時之前,自己剛剛從他那裏回來時,那時候他還沒事呢!


    趙利民要是真的死了,那就麻煩了。由於發自內心地關注這件事,他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怎麽啦大川,是不是你爹死啦,我剛才在你家回來時,還好好的沒事呢!”


    趙大川聞言,氣的臉都綠了,這時他也不叫叔叔了,髒話立馬就出來了,對趙大川而已,髒話都是現成的,不用回家去拿:“你爹才死了呢,這是怎麽說話呢,是人話嘛!”


    趙大川這一罵他,白長順立即就清醒了過來,他馬上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太不妥當了,自己是關心則亂啊,也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到這麽一個靠山,要是死了,自己該往哪裏喝水去呢。


    白長順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變幻不定:“那個,這個,啊,大川啊,這麽急,到底是什麽事啊,你先透個底不行嗎,剛才我也是關心則亂。”


    “行了行了,別廢話了,快走吧,到我家你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說完,拉起他就走。兩人急急忙忙地來到趙大川家,見趙利民正急得在屋子裏走來走去,見到白長順,趙利民一下子撲上來,拉住白長順的手:“長順啊,你可來了,可把我急死了。”


    等趙利民說清楚見他來到底是什麽事時,白長順也傻眼了,他雖然是趙利民的狗頭軍師,但平時趙利民讓他做的,也就是出出餿主意,陰一下村民、替他拉個票什麽的,反正都是上不了台麵的事兒。


    現在一聽說是趙大川捅死了人,讓他拿主意時,他也傻眼了。也不由得呆愣住了,這可怎麽辦呢?


    見白長順幹瞪著大眼睛不說話,趙利民急了:“我說,你可是說句話啊,這件事還指望著你呢,你是我的軍師,是我的高參,你說話呀!”說完,趙利民用手搖晃著白長順,那樣子,他要是拿不出主意,恨不得咬他一口。


    白長順從驚愕中清醒過來,覺得這件事十分棘手,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情呀,他一個小小的村民,能有什麽好辦法呢?按說,按照正常情況,應該先報警,交由警方處理這件事,可趙利民叫他來的意思,顯然是不想讓警方插手,私了?這可是人命事啊,好私了嗎?


    趙利民一個勁兒地搖晃他,幾乎把他搖散了架,看來,他要是裝啞巴不說話,是不行了。


    白長順咳嗽了一聲:“我說這事兒啊,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私了,和朱家去談條件,咱給朱家優惠條件,把標準定的高一點,反正人都已經死了,人死不能複生,報警的話,雖然大川得坐牢,可對朱家有什麽好處呢,人都是現實的,相信朱家見到我們的補償標準高,也會動心的,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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