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裏?”


    “早進去了,差點判了死刑,就因為他幫助公安部門抓到幾個在逃的重犯立了功,改判死緩,後來又改判無期。原先關在北京的什麽監獄裏,據說他的一大幫徒子徒孫謀劃劫獄,所以又轉到天津的某監獄,後來又轉了幾個監獄,現在在哪裏也不知道。這些年也沒動靜,他還有沒有那個能耐我也不知道,我從沒見過他。”


    “靠,你這都是廢話!”我懊惱地掛了電話。


    二哥、二嫂也知道在省城沒什麽希望了,又趕上要秋收,不能在這裏耽誤太久,哭哭啼啼地回鄉下去了。


    母親跺著腳對我說:“老三,我不管你想什麽辦法,得把我的冬冬找回來!”


    我隻好向母親保證,就是走遍天涯海角,一定把侄兒找到。


    這邊的事兒還沒折騰完,又接到了一個更加讓我煩惱的電話,是貴州唐建嶽打來的,他先向我問好,然後就是沉默。


    我問:“唐總經理,我性子急,有什麽話直接說,別吞吞吐吐。”


    唐建嶽歎了口氣:“宇教授,是我妹妹唐倩倩,她情況不好……”


    “什麽什麽?她不是用了唐蕻和苗醫的秘方已經見效了嗎?”


    “是的,開始是見效了。可是……”唐建嶽的聲音帶哭腔了:“現在看來,已經無效了。本來那些黑色已經褪到傷口那裏了,我們都充滿了希望,覺得可以醫好倩倩,可後來那黑氣又開始在她的大腿上擴散,雖然緩慢,可是,藥物控製不住了,要不是那口古棺材,恐怕倩倩已經……”


    “這是怎麽回事?”我咆哮起來:“現在的醫學技術都是狗屁嗎?這麽點毒素都搞不定,他們是幹什麽吃的?”


    “醫務人員都束手無策,他們實在找不到有效辦法對付那種細菌,”唐建嶽說:“所以,我把她和棺材一起轉送到了成都市立醫院,覺得那裏的醫療設備先進,醫務人員水平也高……”


    “現在唐倩倩在成都醫院?”


    “是啊。”


    “怎麽樣呢?”


    “醫院裏組織了一些專家給會診了,又給做了全麵的檢查和化驗,說是倩倩傷口裏的細菌本來就很古怪,前所未見,而且非常頑固,現在產生了耐藥性,又開始大量繁殖,他們一時也找不到控製的有效藥物。我去監獄裏問我了我的叔叔唐蕻,他也歎氣,說除非找到雪魂珠,否則根本沒辦法救活倩倩。等那黑色的毒氣擴散到心口部位,就是找到雪魂珠也沒法救她了!”


    “我他媽的都想殺了唐蕻那幫‘天門道’龜孫子!”我氣咻咻地說:“這幫混蛋不僅害了唐倩倩,還害得我變成了一個殺人如麻的屠夫,連監獄那些殺人狂也不會想到我這麽一個文質彬彬的人會殺那麽多人!我到現在都經常做噩夢,夢到遍地的屍體和鮮血!”


    “這個事情,我很抱歉,宇教授,”唐建嶽說:“可是,現在倩倩唯一的希望……”


    “唯一的希望就是雪魂珠了,對吧?”


    “唔,是……”


    “好吧好吧,我去找,找雪魂珠!唐倩倩是為救我才被那妖蛇咬傷的,我自然得救她,隻要有一線希望,我也要百倍的努力!”


    “真的?”唐建嶽語氣裏頓時充滿了希望:“宇教授,我知道您一定能辦到,隻要您想救倩倩,她就一定有救!”


    “別說什麽‘一定能辦到’!”我有點底氣不足:“因為我根本不知道去哪裏找雪魂珠。”


    “我這裏有點資料,是我出錢讓幾個彝族學者搜集來的,也許能幫到您!”


    “哦,是嗎?寄給我。”


    “好的,宇教授,我立刻特快專遞寄給您。我妹妹的事兒,全靠你了,隻要能救她,您需要多少錢,我全出……”


    “不用提錢,我不在乎那點兒錢!”


    放下電話,我無力地靠在皮椅的背上,腦子裏崩出來四個字:禍不單行。


    錢不是問題,時間也不是問題,今年下半學期學校沒安排我的課,因為我老師馬文聆教授的一個博士生侯法正教授調到我們學校來了,也講授古代史和文物鑒定,胖校長就安排我們每人一學期授課,其它時間為“研究時間”。


    但是雪魂珠的下落是嚴重的問題,我兩眼一抹黑,根本就不知道從哪裏下手。


    在等唐建嶽的郵件的時候,我隻能按照慣例先去找相關資料,可也不知道該到哪裏去找,就跑去找馬教授,老頭子見多識廣,也許能知道點兒什麽。


    馬教授聽完我的敘述,摘下眼鏡攥在手裏,沉吟半晌,才慢慢地說:“阿龍,這個雪魂珠的事兒,我是一點都不知道,從來就沒聽說過。不過,這個東西和宗教的關係密切,隻有搞宗教研究的人可能知道。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人,他一輩子研究川藏的宗教,主攻藏傳佛教,他曾經在西藏、貴州、四川都呆過幾年,收集到很多宗教方麵的文獻資料,他也許能……”


    “老師,您說是誰?我去找他。”


    “北京中國民族大學的祝克冉教授,”馬教授說:“他年齡也不小了,還在帶研究生,上周還給我來過信。”


    “太好了,我去找他。”


    “好吧,我給他打個電話說一聲,你直接去找他好了,但願他能幫上忙。”


    我回家把家裏的事情安頓了一下,主要是讓飛飛、蘭蘭和四弟負責繼續尋找失蹤的冬冬,然後帶著耗子、大塊頭開著車,奔北京。路上,我把唐倩倩的事情對二人說了一遍,兩個人聽了都皺眉咧嘴,他們也知道這事兒不好辦。


    一口氣開到了北京,在交通車流如潮的大街上擁堵了幾個鍾頭才開進去,已經快11點了,也顧不了許多,直接到民大找到了祝教授的家。


    祝教授六十多歲的樣子,非常瘦,灰白的頭發,戴著高度近視眼鏡,有些背駝,這是長久伏案工作人的特征。他說話非常和氣,把我們讓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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