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怪不得大竹康和大竹星浩來找您要盤龍圖,”我咂咂嘴:“可是我就奇怪了,遠在日本的大竹家裏怎麽會知道軒轅鼎的事情呢?”


    “這個,我也不清楚,”馬教授穩定了一下心神,慢慢地說:“我想,是那個被大竹英太郎抓住的道士告訴他們的吧。”


    “不對,”我搖搖頭:“我記得大竹星浩說過,大竹家從他祖父那輩子起就立誌要找到軒轅鼎,說明不是大竹英太郎抓到的道士告訴他的,他們知道軒轅鼎的事情應該還在這之前。”


    “嗯,是,也許……”馬教授坐直了身子,兩眼直直地盯著我:“阿龍,你是不是也對軒轅鼎感興趣?是不是也想看看我保管的那半張盤龍圖?那位顧萬成老板不是也找你說讓幫他找神鼎嗎?他出價一定不低哦,如果你感興趣的話……”


    我再次搖搖頭,站起身來:“不好意思教授,這件事情我不想再摻和到裏麵。現在看來麻煩已經夠多了,顧老大、日本人……唉,我看您還是把它藏好吧。如果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請及時通知我。”


    我這樣說,其實還有一點,就是我感覺到馬教授根本沒有想把盤龍圖拿出來的意思,他心裏實際上並不相信我,大概他也了解到我背著他做了很多生意,有些他介紹來的生意也不是完全按照他的意思做的,所以他對我一直也不是太放心,何況這件東西對他來說有很重要的意義。


    我向馬教授告辭,快中午了,大塊頭開車拉著我們,先把我送回店裏。


    我們的車剛到店門口,就看到一輛黑色本田停在路邊,我下了車,四弟就從店裏跑出來,有些緊張地低聲說:“哎呀,三哥,你可回來了。來客人啦。”


    “什麽客人?”


    “顧萬成先生的那四個保鏢啊,那個漂亮的女保鏢,對了,九號,帶著三個男的,在樓上等你呢。你見還是不見?”


    我心裏一緊,暗想:事情不妙,我拒絕了顧老大,他一定氣瘋了,是不是他派保鏢來找茬兒了。


    耗子和大塊頭看到四弟神情不對,也下了車,問:“什麽事?”


    我說:“顧老大派了四個保鏢來,估計是要我去廣州,還是關於神鼎的那件爛事……”


    “哎喲,老大,顧老大怎麽派這麽多人來?我怎麽感覺著……”耗子呲呲牙:“你是見還是不見?”


    我猶豫了一下,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見顯得沒禮貌。我去看看。”


    “對,咱們一起去,”大塊頭說:“看看他們要弄什麽花樣兒!”


    我走在前麵,耗子、大塊頭跟在後麵,進店上了二樓,在客廳裏,看到了九號和另外三個男保鏢,直挺挺地站在客廳中間。


    九號的裝束和以前見到她的時候沒有太大的變化,漂亮的瓜子臉上化了很淡的妝,特別是那兩片曾經吻過我的朱唇上又抹了點口紅,更加嬌豔欲滴,上幾次見她的時候她並沒有化妝,這次可能是為了禮貌起見才化了淡妝,她那天然的美已經令人震撼了,化了妝更加光彩照人。不過還是沒有什麽表情,本來應該很迷人的灰綠色眼睛卻眼神冷漠,一身合體的黑色女式職業西裝,手上戴著黑色的薄皮手套,手裏拿著一副墨鏡。這種冷豔的美也很讓我砰然心動。


    另外三個男保鏢也都一身很職業的黑色西裝,戴著墨鏡,背著手站在一旁。


    我心裏想:真夠矯情,在屋裏還戴墨鏡。


    我故意裝作熱情的樣子:“哎呀,各位久等了。哈哈,漂亮的九號妹妹,大美女,好久不見了哦,想我了是不是啊?你好你好……”


    說著我向她伸出手,她沒有握,隻是向我很禮貌地點了一下頭,臉上的笑容一閃即逝:“宇先生好!您不要客氣啦。”


    她的普通話還是那麽爛,舌頭硬得好像不會打彎。


    “啊,好,我們都好!各位別站著呀,請坐!”我說著,走到自己的辦公桌邊,一屁股躉在皮椅裏:“各位這麽大老遠從廣州跑到我這破地方,有什麽吩咐?”


    “我們,啊……我們來哦,想必宇先生,哦……應該明白的,”九號的聲音非常悅耳動聽,就是說普通話的確很吃力,許多字發音不準,大概需要一個字一個字想發音,所以說得磕磕巴巴,好歹勉強還能聽懂:“我們老板讓我們來,哦……是想請宇先生幫忙哦。的確有好重要的事情……”


    我擺擺手:“我想你們也該知道,我已經說過了,那件事荒唐透頂,我不想參與。請你們回去告訴顧老板,就說我沒空。”


    “啊,宇先生,這件事情,哦……並不是荒唐的,”九號盡量把話說得慢一點,同時也盡量把聲音放柔和:“老板說這件事情哦,隻有、隻有宇先生能夠辦到,所以務必……哦,請宇先生跟我們走一趟。請、請您多幫忙哦,顧夫人病得……哦……好重……”


    “病得重就趕快去看醫生,別弄神弄鬼的,相信那些江湖騙子的鬼話那是在耽誤病情。”我皺了眉頭:“如果九號小姐請我到廣州去旅遊,我還會考慮。可是如果是這件事情,恕難從命!”


    九號見我如此堅決,不再說話,我看到她灰綠色的美眸裏悠然閃過一絲寒光。


    她還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想了一下,她拿出手提電話開始撥號,過了一會兒,對著電話開始講粵語,語速快而流暢,裏麵還夾雜著英語,不過聲音很低,講了幾句,我聽她低低地答應了一聲“ok”,掛斷了電話。然後看看我,又看看耗子和大塊頭,把墨鏡戴上,我突然感覺到事情要不妙。


    就在這時,四弟一手拎著水桶,一手提著拖把上來,看樣子是要拖地。


    他那根拖把與眾不同,拖把的杆子是一根長兩米、重30斤的鑄鐵棍,本來是我用來練“鐵臂功”的工具,我們當地叫“滾子杠”,每天早晚要擔在雙臂上來回滾動,被磨得明晃晃的。後來我嫌輕,又打造了一根42斤的,四弟來了之後就把那根30斤拿去紮了個拖把,每天用來拖地,實際上也等於是練功。


    四弟的功夫不是很好,但在“易筋經大力法”上也下過功夫,力氣還是蠻大的。


    九號等人看著四弟輕鬆地用那個鐵棍拖把拖地,有點吃驚,愣了片刻,九號對我點點頭說:“宇先生,不好意思哦,我們……打擾了!”然後對另外三個輕輕一擺頭:“go!”


    九號在前,另外三個跟在後麵,出門下樓去了,我鬆了口氣。


    大塊頭看著他們走了,說:“龍哥,人家是來請你出山哦,你怎麽拒絕了呢?那顧老大給銀子還是蠻慷慨的嘛。”


    “你懂什麽?”我說:“這件事情我覺得很古怪了,哪裏有這麽巧的事情?顧老大老婆病了,要神鼎的水去治療,他找到了半張盤龍圖;日本人大竹康的老爸病了,也要神鼎的水去治療,他們打聽到馬教授家裏有半張盤龍圖。這巧事兒怎麽就湊到一塊兒了?不是該著要出事?想想心裏就不踏實。”


    大塊頭疑惑地說:“這有什麽不踏實的?”


    我說:“你們想想吧,不管是顧老大也好,日本人也好,知道了此事都會去找另外的半張,希望他們能合作,可這種可能不大,因為日本人的主要目的是要找到寶鼎把它弄到日本去,顧老大恐怕也不會同意,雙方還不得鬧起來?我要是摻和進去,在他們中間我幫誰不幫誰?能有好果子吃?我不想幫顧老大,更不想幫日本人,尤其不想讓日本人找到那個什麽神鼎。所以我才不想去趟這個渾水,讓他們鬧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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