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蘭絮回頭,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小小的牢房裏進來了幾個人。


    故事被打斷,孫哲正欲發火。抬眼一看,滿屋子的人沒有他能惹得起的。


    “寨主!王爺!”孫哲向寨主和五王爺行禮,不明白這是鬧的哪一出。怎麽四王爺也來了?


    李寨主拚命給孫哲行禮,孫哲很識趣兒的躲在了一旁。


    “愛妃,你沒事兒吧!”四王爺趕忙上前問道。


    “沒事,你怎麽來了?”傅蘭絮掃了一眼門口的人,看到穆王才恍然大悟:“你被穆王給抓來了?”


    “不,本王是來帶你回去的。”四王爺說道:“你額頭上怎麽這麽多血?誰那麽大膽!居然敢傷了你!!”


    四王爺見傅蘭絮額頭上滿是鮮血,怒氣衝衝的環視屋內眾人,大有把那人找出來活剮了的意思。


    “李寨主!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王妃會受傷,你不是說你是為了保護王妃嗎?”五王爺也變了臉色,急忙問道。


    李寨主惶恐中帶著一絲心疼:“屬下……屬下也不知道啊!孫哲!這是怎麽回事?”


    “這是……”孫哲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表述。告訴寨主這是被他兒子打的?可他兒子現在還昏迷不醒呢……


    “沒事,這血不是我的。”傅蘭絮用手在額頭上一抹,血跡擦去了大半露出了光潔的皮膚,隻是微微有些紅腫罷了。她指了指地上躺著的蘭忠說:“他的血。”


    眾人一瞧,可不是麽,蘭忠腦門上也是血紅一片,隻不過他腦門上的血還是流動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喏,我和他們倆打架,打趴下一個,另外一個勢均力敵。結果那邊那小子輸不起,讓孫哲拿棍子,一下把我敲暈了把我幫了回來。醒了的時候,他正好就在我對麵意圖不軌,我就教訓了他一頓。”


    傅蘭絮言簡意賅的說道,隨後又問:“那小子好像是什麽少寨主,也不知道當老子的是怎麽教的!一點氣量都沒有,打不過就打不過,居然教唆人抄家夥!”


    一番話說的李寨主麵紅耳赤。本來看到蘭忠在地上口吐白沫額頭鮮血直流還擔心有什麽事情,現在他隻盼著他最好別醒。省的醒了丟人現眼。


    四王爺立刻怒視李寨主:“你竟然敢縱子行凶,傷害王妃,而且還敢意圖不軌?李寨主是吧,今日,本王就要向你討個說法!”


    “我也沒想到這個畜生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李寨主也是惱怒,明明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傷了王妃不能傷了王妃,怎麽這小畜生竟然還讓孫哲動棍子了?


    還意圖不軌?真是畜生!


    “我、我打死他!”他越想越怒,看見孫哲手裏拿著棍子,幹脆一把奪了過來朝著蘭忠的方向砸去。


    幸虧孫哲反應快,向著蘭忠的方向一個滑鏟踢得他的腦袋挪了挪地方才救了蘭忠一命。


    八十斤的棍頭砸在了地板上。木地板直接被砸出了一個大窟窿。


    “寨主息怒,蘭忠隻是讓我敲暈她而已,並沒有要傷她的意思。”孫哲看著地麵上的窟窿驚懼不已,忙替死黨解釋。


    “那他意圖不軌是怎麽回事?”


    “肯定是王妃誤會了。我本來打算用棍風把王妃弄暈,沒想到她反應太快,用胳膊擋了一下,當時就聽著骨頭斷了。帶回來之後怕寨主怪罪,所以才先帶到這牢房裏。蘭忠隻是想幫王妃固定一下臂骨,免得變成殘廢。並不是意圖不軌什麽的!”


    孫哲連蒙帶猜,把事情前後因果解釋了個八九不離十。


    李寨主的怒氣這才小了一點,把棍子收回。抱起蘭忠摸摸頭骨,檢查他的情況。幸好,摸上去頭骨並沒有斷裂的感覺。隻是單純的被撞昏了醒不過來而已。


    “什麽?骨頭斷了?”四王爺忙拾起傅蘭絮的雙臂翻來覆去的檢查。


    傅蘭絮心中一暖說道:“沒事,這不是好好的?”說著她還搖晃了兩下,讓王爺安心。


    穆王開口道:“王妃沒事就好,這地牢不是說話的地方。王兄,王妃,咱們走吧。”


    傅蘭絮有些怪異,穆王不是要造反麽?怎麽還跟四王爺這麽客氣?


    三人坐上馬車,一路往煙城趕。


    一路上傅蘭絮依偎在四王爺的懷裏,十分享受。


    “愛妃,隻要有本王在,誰也別想傷你一根寒毛!”四王爺說完,又轉向穆王:“李治,這次就算了。以後有什麽事情,盡管衝本王來,別學綁人要挾的下三濫手段!”


    “王兄,若是我打算對付你,還會帶你來這兒麽?如果我打算對付你,你現在還能站著麽?”李治說道:“既然王兄今日來到這兒,有些事情我們不如攤開了說吧。我要起事,王兄已經知道了。我也沒有什麽好解釋的。"


    “但王兄你放心,你我兄弟之情仍在,本王絕對不會動你鑒王府一分一毫。我不希望王兄能夠幫我,隻要王兄你能置身事外安安心心在你的封地就好。威武,煙城,靑舫三地,我也絕不動分毫。”


    “李治,為兄勸你一句,盡早回頭!安心做你的王爺,不要做這種不忠不義的事情!”四王爺冷聲道。


    “我何來不忠何來不義?”


    “你身為臣子卻欲舉兵謀反,此為不忠。你我兄弟三人情同手足,但你卻拋卻舊時情誼,此為不義!”


    “五弟,回頭吧。北蠻入侵你大展神威,如今大洛的繁榮也有你的一份功勞!這天下,這社稷是我們李家的!誰做那張龍椅又有什麽區別?”


    “皇兄這些年勵精圖治,百姓們安居樂業。你這一反,少不了又添戰亂,又要有多少士兵身死?你難道隻顧著一己私利,就不為千百萬的百姓想想麽?”


    傅蘭絮深深讚同,也點頭道:“誰做皇帝不都一樣麽?穆王如今不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為什麽不能想四王爺一樣安安穩穩的做個閑散王爺?若大洛順風順水,繁榮昌盛,那也落得一身清閑,若是國家有難,再為皇帝分憂不是很好?你以為皇帝好當啊?這麽大的國土要管理,想想都費勁。”


    “我是被逼的!”李治深吸一口氣,咬咬牙,說道:“他要殺我!難道我就該死麽?”


    “誰要殺你?”四王爺疑惑道。


    “除了坐在龍椅上的皇兄,還能有誰?”


    “一派胡言,皇兄若是要殺你為何還要封你為王,賜你封地?你本是國之棟梁,皇兄親你愛你還不及,為何要殺你?你覺得,你的這種說法,本王信麽?”


    李治啞口無言。


    四王爺接著說:


    “而且以你的力量,能與皇兄一戰?皇兄手上握雄兵三十萬,而你又有多少人手?而且,你想依靠這些土匪山賊與皇兄的鐵甲軍對抗?”


    “罷了,多說無益,王兄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我李治絕對不會與王兄為敵。能否成事,全靠天命。隻希望王兄能安安穩穩的在自己的封地呆著,置身事外就好。”李治說道。


    “你最好不要有這種想法。本王的性子你最是了解,忠君愛國你做不到,本王卻能做到。你若真的起兵,那本王必然會與皇上站在同一陣線,動用一切力量與你周旋!”


    “靠你的三千城衛兵?”


    “你別忘了,本王有先皇禦賜的虎符,可調用東海四省海衛營萬餘精兵!”


    五王爺聽到虎符二字麵色一僵。萬餘精兵駐守東海。常年拿進犯大洛的倭國賊寇練手,是一支從沒放鬆過的精兵。若是四王爺真的調兵跟他對抗,真的是麻煩一件。


    “王爺,王妃到煙城了。府裏的馬車就停在門口,咱們換車吧?”這時符全在外麵說道。


    四王爺扶著傅蘭絮先下了車,回頭給穆王一個警告的眼神:“趁現在什麽都沒發生,你最好能及早回頭。免得以後刀兵相見。”


    “恐怕要讓王兄失望了……”李治對上四王爺的目光,緩緩地搖了搖頭。


    “好自為之!”四王爺見勸不動他,丟下一句下了車。


    穆王一個人坐在車裏,呆了很久才吩咐外麵的人說道:“回龍木寨!”


    龍木寨中,蘭忠躺在床上悠悠轉醒。


    甩了甩頭,卻甩不掉腦門上的陣陣疼痛。想起傅蘭絮惡狠狠用額頭撞他的情形,他仍心有餘悸。


    居然被一個女人給撞暈了!太沒麵子了!


    蘭忠越想越怒,爬起來,晃晃悠悠的走出房門到地牢找了一圈,沒見到傅蘭絮人影,想著是不是被老爹發現了。就來到聚義廳大喊道:


    “來人啊!那個臭婆娘在哪?!老子要殺了她!!!”


    “你要殺誰?”蘭忠聽到了李寨主慍怒的聲音。


    他揉了揉眼睛,這才看見聚義廳裏,寨主,孫哲,還有五王爺都在。


    “我要殺了那姓傅的婆娘!爹,你死了那條心吧,我是不會娶這種惡婆娘進門的!我娘也不會同意的!我要殺了她!”


    李寨主呼的一下從座位上彈起來,箭步衝到兒子麵前,一個巴掌揮下去:“放屁!娶什麽娶,她是你姐姐!”


    蘭忠被掌摑的原地轉了一圈坐倒在地。老爹的話讓他腦袋更暈了。


    一旁的五王爺也站了起來,手中捏著一個小牌子問道:“這虎符是哪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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