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這隻是口口先傳的言論罷了。孟夫子是你們儒家的一代大儒又怎麽樣?難道隻有你儒家才是對的?就不許別人反對指責?”魯戒對於三字經上的言論提出了質疑。


    原本他隻是隨口自言來表達自己的對於儒家的一些不同的看法。也沒想當麵指出的。如今,天下百花齊放。各種派係林立。如法家、兵家、縱橫家等都是在各自宣揚自己的學說。


    魯戒比較下來,自己還是更讚同法家的學說。法家宣揚以法治國的主張,認為人都是天性為惡,需要法律作為約束才能向善發展。這法家和儒家的學說基本是背道而馳。


    儒家推崇的無為而治,和法家的依法治國。一個是自覺性,一個約束性。兩者在各個諸侯國之間一直在爭奪著話語權。不過,法家的地位一直比不過儒家。


    因為一旦實現真正意義上的法治,那君王的權利就需要削弱。而儒家則不需要,無為而治作為一種信仰的存在,不但不會威脅王權還可以以宗教的形式讓王權更為鞏固。


    諸侯使用諸子百家的學說來統治國家,說到底還不是為了吞並其他國家壯大自身。要是用了法家的那一套,豈不是有舍本逐末之嫌。


    盡管有些國家也實行了一些法家的東西,但是都沒有徹底的實行法治。


    五大國內,除了齊國是百花齊放外,其他國家基本都推崇儒家。這使得法家的勢力更加弱小了。


    魯戒的提問讓身為學堂夫子的王孟更為惱火了,他一生都在學習儒學而後教授給他門下的學生們。現在居然有個人當麵與他對峙,對儒學提出質疑。為了自身的信仰和儒學的榮譽,他自然是要反擊的。不然,他如何再去教授其他人。


    “人天性向善,如同光滑的竹簡沒有墨跡的沾染。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惡人都是被後天的環境所影響的。不知道我說的你是否同意?”作為夫子,王孟自然是不會上來就劈頭蓋臉的罵街的。他想用道理去爭辯,讓對方信服。


    魯戒對於王孟提出的光滑竹簡的比喻聽的饒有興趣,但他並沒有點頭。而是回複道:“竹簡是光滑幹淨的。但是這竹子的的根確實在泥土下的。泥土不算潔淨,那竹子自然天生也不是完美無瑕的。人一出生就是要吃要喝。這些欲望就是人的本性。為了吃和喝,人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人雖然是萬物之靈,但終究和其他動物的本性是一致的。就拿鳥來說吧。最能張嘴的雛鳥遠比其他兄弟更能吃到媽媽帶來的食物,於是越加強壯。而其他兄弟沒有東西吃隻能餓死。”


    王孟對於魯戒以鳥來比喻人的說法嗤之以鼻。“鳥怎麽能和人比,你這是滑天下之大稽。”


    魯戒知道要讓王孟信服自己的主張必須讓其無法自圓其說,於是他問道:“我問你,人之初性本善。那是不是說人出生就是好人沒有過錯的?”


    “當然!”王孟聽到魯戒這樣問,他自然是要說是的。在他心裏人出生就是無暇的。


    魯戒再問:“既然人出生就沒有過錯是不是就說明也沒有罪孽呢?”


    “當然!”王孟再次肯定的回答。


    魯戒微微一笑,第三次問道:“既然如此,那奴隸的孩子和平民的孩子一樣都是沒有錯過的。是不是該一視同仁呢?”


    “當……”王孟下意識的就要回答是,可是他轉念一想,奴隸出生就是奴隸。奴隸怎麽可能和平民一樣呢。他無法回答是,因為事實擺在眼前。


    魯戒見王孟默不作聲,他知道王孟對於自己的所學困惑了。傲來國內多少奴隸,他們之中也有生育,不然奴隸豈不是越來越少了。但是奴隸的孩子就是奴隸,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奴隸沒有自由,他們如同是牲口般幹最累的活,吃最差的飯菜。


    魯戒讚同法家,就是為了讓這個世界沒有奴隸。人人都生而平等。就算不是大富大貴,起碼也可以不再被當做牲口養活和買賣。


    “你還有什麽話說?夫子先生!難道都是無錯無罪之人,不該生而平等。是奴隸的話,出生就是一個錯誤嗎?就該是惡嗎?”魯戒看著王孟,他質問道。


    王孟看著魯戒,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人之初性本善,這是王孟一生的信仰。他自小取名孟,其父母就是其向孟夫子看齊。他們家世代都是教書先生。但是居然被人短短幾句話說的啞口無言。他低下頭,緩緩走入學堂內,然後收拾了一下行囊,然後對著學生們擺了擺手離開了。其他學生見夫子已經走了便自行放學了。


    這是魯戒第一次用自己的主張和別人辯論,他雖然贏了,但他心裏並沒有多開心。說的再多,辯論的再厲害終究也隻是紙上談兵。


    要宣揚自己的主張,要讓世人認同自己。還是要真正的實行法治後,使得國家變得強大,百姓變得富足起來。


    魯戒緩緩的在晉國國都內大步行經著,他的目標是將自己的學說推給晉國。


    不過,他在晉國是四處碰壁。所有的高官都沒有願意接見他的。之前那位夫子也把魯戒的說法都宣揚出去了。晉國國內的所有儒道學者就群起而攻之。


    魯戒在無奈之中,隻得離開了晉國。他的下一站是齊國,因為齊國現在是傲來國內唯一一個百花齊放的國家。不管哪種學說都可以公開辯論,而齊國最著名的就是國都臨華城內的百子爭鋒堂了。


    魯戒一路東而行。經過了快兩個月的時間才到達了齊國臨華城。臨華城是齊國最繁華的城市,這個地方的學館特別多,各種學說的學者都在這裏開館收徒。使得臨華城特別的繁榮。


    走在路上,魯戒沿途看到不少衣著一看就是文人墨客的年輕人在一起辯論。他們之中各種學說的都有,每個人都希望把自己的學說作為齊國的國學。


    就目前來講,還是儒家在齊國是最占上風的,其次是兵家。兵家宣揚的是打仗,以武力來定天下。雖然大部分學說都對兵家以武定國的學說十分不屑,但是說到底武力是一個國家強盛的核心保障。再加上很多兵家的人都是朝廷中的武官,所以兵家自然是實力強勁的。


    “終於到了這裏了!”魯戒抬手擦了擦自己的額頭。經過長時間的趕路,他終於到了一個可以接受自己學說的地方了。這裏法家不會被別人明著排擠。所以魯戒想在這裏一展自己的抱負。


    他先走進了一個叫法家學館的地方。這裏是所有法家學者的一個集中地。裏麵都是推崇法家的人。魯戒走進一看,這學館分為兩層,大概有十丈見方。裏麵人數不多,隻有十幾人。這和儒家學館人山人海的情況大相徑庭。


    見有新麵孔進來,不少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人都開始打量起魯戒來。


    “諸位!在下魯戒,法家人士。”魯戒知道,在齊國臨華城,主張什麽學說才可以進什麽學說的學館。不然就要被別人給轟出去的。


    “哦?兄台和我們一樣都是法家。在下黃明,就是不知道是法家哪一派的人啊?”一名衣著光鮮的年輕人站起了身。他叫黃明,在這十幾人中年齡最小。


    “法家還有門派?”魯戒對於法家的派係很模糊,自己雖然看了許多法家的經典著作。但是在他心裏法家就是法家。沒有門派之分。


    在場眾人聽後都哄堂大笑,黃明一邊笑一邊解釋道:“法家有兩派術和勢。術就是人主操縱臣下的陰謀,那些聲色不露而辨別忠奸,賞罰莫測而切中事實的妙算。勢就是威權,把國家的威權盡量擴大而且集中在人主手裏,使其變成恐怕的對象,以便壓製臣下。魯兄可懂了?”


    “照黃兄這麽說,我就是法家法派了。”魯戒微微一笑。他聽了黃明所說的兩種治國方略,都是以人主為治國核心。人主要是不聰明不是明主,則一切都是枉然的。


    “法派?那是什麽?”這下輪到黃明不解了。


    魯戒答道:“法家法派就是以法作為一切獎罰的核心。不已人主的意誌為轉移。在法麵前人人平等。是為以法治國。”


    “以法治國!兄台你真的是大誌向。不過我感覺你這隻是空想罷了。你的主張在其他國基本是要死於非命的,而在齊國這個百家爭鳴的地方兄台也難以施展你的抱負。”黃明聽了魯戒的言論後,他自然明白魯戒的方法要是能夠實施起來的話,要比所有學說都要厲害。可是,這難度實在是太大了,難於上青天。


    除非君王交出手中的權利,但是這基本就是不可能的。君王都是世世代代就傳承下來的,他們采用各種學說的目的是壯大自己,壯大氏族。讓他們放權來強國這實在是癡人說夢。


    魯戒對於黃明的說辭,他也知道對方這是好意。但是他有自己的誌向。於是抱拳道:“多謝黃兄提醒!但是魯戒素有抱負,無論如何都要盡力一試。”


    黃明沉吟片刻,對魯戒說:“既然魯兄執意如此,那好!三天後就是百子爭鋒堂的百家爭霸大會了,到時候齊王也會去。要是魯兄可以在大會上展露頭角,也許你的抱負就可以實現。”


    “多謝!”魯戒拱手一禮後,轉身離去。隻留下學館裏中的眾人,他們並沒有對於魯戒有多大的信心。畢竟,這在他們看來實在是一件逆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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