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建弼的一席話,讓華洪和夏傑都睜大了眼睛。原本一直都唯唯諾諾的譚建弼突然如此發言,到讓二人感到有些震驚。


    韓王韓非沒有上去阻止譚建弼,他知道自己的大將軍這是在為自己著想。盡管他對於譚建弼這樣的行為,心裏自己也十分擔心。不過這也確實到了沒辦法的時候了。二十城說什麽也不能獻的。不光是韓非如此想,所有的眾大臣都這麽想。


    韓國就是一塊大蛋糕。平時你少量的拿點,可能沒有一個大臣會站出來。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弱小,但是一旦你要動他們的老底。那他們可就會真的同仇敵愾了。


    韓國好歹也是一個中等國家,雖然領土和人口都不及晉國和齊國的一半。但是,真要是全民皆兵,同仇敵愾起來。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夏傑見華洪的要求讓韓國眾臣突然之間的表情明顯起了變化,他立刻意識到了不對。作為紅臉,夏傑立刻打起了圓場。“華將軍剛才那是再開玩笑呢。怎麽可能讓韓國獻出那麽多城。既然韓遂已經交給了我們二人處置,我提議就將韓遂今日午時三刻在城外,由我派人車裂示眾,到時候請各位大臣和韓王一同觀看,相信諸位都沒有意見吧。”話到最後,其口中的威脅之意讓眾人不容拒絕。


    譚建弼沒有上前反駁,因為他知道就算提出異議也沒多少大臣讚同的。之前的獻城他可以那麽強硬,那是因為觸及到了所有大臣的封地命運。眾臣都會一致對外的。如今隻是把韓遂拉出城外車裂。雖然這等於是重重的當著所有人的麵打韓王的臉,但是對於其他大臣來講,他們隻要自己不吃虧就行。韓王吃虧對於他們來講,說不定還是一件好事。


    在諸侯爭霸的時代裏,隻要是有權勢的大臣都有自己的野心。一旦做主子的弱小,難保他們不會取而代之。四大諸侯王不就是現成的例子嗎?


    韓非看著堂下的大臣們沒有一個上前提出反對,他自己也是無奈。


    輕歎一聲後,韓非對夏傑和華洪說:“既然本王已經答應將韓遂交給你們,那他接下來該怎麽處置就與本王無關了。二位請便吧。”說完,韓非也不等待二人回答,就立刻下朝了。


    其他大臣見大王已經離開,也立刻轉身離開了大殿。隻留下夏傑、華洪和譚建弼三人。


    “真是掃興!”華洪狠狠的瞪了一眼譚建弼,然後大袖一甩,轉身就快步走出了大殿。夏傑也特意看了看譚建弼,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機。然後他也轉身離去了。


    譚建弼心裏清楚,這兩位早就將自己視作眼中釘肉中刺了,他也不在意。所謂各為其主,這也沒什麽好說的。在其離開後,大殿裏的人才徹底空了。


    不少大臣下朝後都各自回家準備一番。既然夏傑和華洪提出要百官來見證韓遂的車裂,而韓非又沒有反駁。那自然是不得不去的。


    不過,沒有一位大臣願意當這個出頭鳥。韓遂到底也是王氏宗族子弟,第一個到場的話豈不是與韓氏宗族結仇?所以所有大臣雖然早早就到了城外,但沒有人直接靠近夏傑所設的法場。隻等到韓非到場後,其他人才陸陸續續的跟在後麵一同前往。


    眾臣的這點小心思怎麽能夠瞞得過韓非呢?韓非看著身後的一輛輛大臣們的馬車,連連搖頭道:“說要他們的封地了,一個個都眼睛瞪得比夜明珠還亮。本王還真以為他們是打算一致對外呢!沒想到隻要不觸及他們的棺材本,哪怕是直接當著天下人打韓國的臉麵,他們也沒有一個說出一句反對的話。韓國眾臣如此,本王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在邯羽城南門外五裏處,夏傑親自吩咐手下將士們,劃出一塊場地,又拉出五匹戰馬作為車裂的刑具。隻等韓國的所有人到齊就可以行刑了。


    韓遂被綁在一旁的一顆大樹上,此時的韓遂自知必死無疑。他垂頭喪氣,早知如此他絕不會在守護豐縣的時候如此放縱自己和手下將士。可是現在說這一切已然無用了。原本他的一些親人都各自能避則避。想盡辦法要和韓遂撇清關係,就連原本一直和他恩恩愛愛的小妾們在得知消息後都四散逃跑不知所蹤。


    到這時候,韓遂才真正知道什麽叫眾叛親離。不過,這也是他咎由自取。一個多月前,韓遂還覺得自己這次的差事實在太舒服了。然而,現在就已經要準備承受車裂之刑。


    韓遂不停咽著唾沫,頭上大汗淋漓,全身都已經濕透了。有時候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漫長的等待死亡。他看著不遠處的那五匹戰馬,口中喃喃道:“一直聽人說,車裂是最痛苦的。以前的日子我過得大概是太舒坦了。老天爺想讓我試試這最痛苦的滋味是什麽。好吧!來吧!”也許是心知必死,韓遂倒也看開了。


    “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一聽到行刑這兩個字,韓遂的身體立刻開始顫抖起來。不過說到底,人都是怕死的。這種顫抖仿佛永遠不會停止一般,還有一股子的騷臭味從其褲管裏流出。


    “真是窩囊的家夥!”譚建弼看到韓遂那狼狽的樣子,原本他就對於韓遂這樣好吃懶做的人就十分看不起。現在韓遂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出醜,實在是丟盡了韓國人的臉麵。


    “哎喲!居然尿褲子了。這韓遂也算是韓國王族子弟,這番作為到真的很不一般。哈哈!”華洪看到後,他自然是要挖苦一番的。既然城池拿不到,那拿韓遂來打韓國的臉他自然是十分樂意。


    夏傑在一旁沒有說話,隻是臉上露出譏諷。韓國宗族如此不堪,他自然樂見其成。作為晉國的大將軍,對於韓遂這樣的小人他從心底裏也是十分看不慣的。


    韓遂被晉國的士兵們從大樹上結下,然後帶到法場上。將其四肢和頭部都用繩索套住,然後將繩索分別係在五匹戰馬的身上。


    戰馬還沒有開始跑,韓遂就已經全身顫抖的非常厲害了。連其口中都有白沫不停吐出,屎尿齊流,一股股臭味向著四周散發而出。


    在一旁觀刑的眾臣聞到這股臭味後,都不自覺的捂住了口鼻,連連搖頭。但又一個個的不敢離去。


    當然,他們對於韓遂,心裏也有著些許同情。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兔死狐悲吧。


    “譚將軍!這個韓遂真是太不像話了。你把他交給我們處置那真是給的太對了。你說是不是?”到了這個時候,華洪也不忘了擠兌一下譚建弼。


    譚建弼看了一眼華洪,他怎能不清楚華洪是什麽用意。臉上表情不變,譚建弼平靜的說:“韓遂之死是他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這似是而非的回應,聽得華洪心裏十分不爽。不過,他也知道再說下去,譚建弼也不會離他的。


    五匹戰馬在法場上發出陣陣的嘶吼聲。它們各自向著不同的五個方向前進著。


    車裂的刑罰之所以殘忍,那是因為這不是一個一蹴而就的過程。就連一刀斬首都要劊子手花大力氣才可以。更何況是隻用繩子拉斷。


    為了防止繩子斷裂,上麵還特意用水浸濕了。戰馬剛拉到一半就立刻停住了,韓遂整個人都已經懸在了半空之中了。


    士兵們還在不停的用鞭子驅趕著戰馬不停的向前,可是每次都是隻走出幾步就又退了回來。


    在五馬中間的韓遂整個人好像是被拉長了一樣。他已經翻起了白眼,看樣子是呼出去的氣多,進去的氣少了。


    畢竟讓晉齊兩國的人來處決韓國的大臣,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所以城門此時已經關閉了。所有邯羽城內的百姓都必須待在家中不能走動。


    當然這也有點掩耳盜鈴之嫌。不過,這對於韓王韓非來說這也是無奈之舉。能影響小點就小點吧。


    盡管已經傳令全城了,所有的百姓還是都躲到裏南門外最近的平民家裏,將耳朵對著外麵。他們隻能聽到遠處傳來的陣陣戰馬的嘶吼聲,每一個人的樣子都顯得十分緊張。邯羽城內的一切都停止了下來。


    城樓上的士兵們也是如此,他們都一個個看著下麵。心中都不是滋味,每個人都攥著拳頭靜靜的看著。


    車裂的整個過程持續了近半個時辰。最後韓遂的頭先斷了開來,鮮血直流。所有的韓國人都不自覺的將身體背過去不忍觀看。


    然後,韓遂的四肢也被戰馬拉撤開了,在地麵拖出五道長長的血漬。


    行刑剛一結束,所有韓國大臣包括韓王在內都一個個陸陸續續的回城。他們是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待了。能早一點就早一點。


    夏傑和華洪看著匆匆離去的韓國眾人,臉上嘲諷之色毫不掩飾。這次,車裂韓遂也算給他們兩國出了一口惡氣。雖然不是得到了實質性的好處,但能當眾打韓國所有王親貴族的臉也不失為一樁讓人快活的事。


    韓非回到城內,立刻就冷汗直流。並馬上宣召了醫館覲見。對於這樣的活動,他是再也不想參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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