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傲來國皇宮中的一座別致優雅的花園內,有兩個人影互相正對著前進,在擦肩而過的時候,其中一人故意伸出一條腿將另一人絆倒在地。


    “大哥!你怎麽走路那麽不小心!要不要做臣弟的扶你一把!”那故意使絆子的身影帶著譏諷的聲音對著地下被其絆倒的青年嘲笑道。


    那被絆倒的青年有些吃力的站起身,其臉上和衣服上滿是泥土。他將自己身上的泥土拍了拍。身上汙漬被除去大半後,其樣貌也變得清晰起來。身著紅色錦袍,頭戴紫金龍紋冠,腳踩紅雲玉龍靴。這身裝束是唯有當今傲來國的太子才可以穿著的。他就是傲來國的太子傲來丹。而絆倒他的正是二王子傲來玨。


    傲來丹對於弟弟的嘲諷沒有動怒,而是微微一笑道:“當哥哥的身為太子。我還沒這麽弱不禁風。就不勞二弟幫忙了。”


    “太子?”傲來玨雙眼微眯,略帶深意的說:“也不知道還可以做幾天!上次要不是你命大,隻怕這太子早就變成了一具屍體了。”話到最後,傲來玨話語中透出濃濃的威脅之意。


    傲來丹沒有理會傲來玨的威脅話語,反而瞪了一眼傲來玨說:“做了晉侯的女婿就以為自己攀上高枝了。到時候別被人賣了,還替別人數錢。”


    “你說什麽?”傲來玨被傲來丹這麽一擠兌,頓時一怒。不過馬上他的表情又緩和了下來,嘴角微微上揚道:“隨便你怎麽說。反正你也蹦躂不了幾天了。說不定過幾日就會一口枯井或者池塘裏看到我們的太子爺。”傲來玨說話的同時,還用手做了一個魂歸西天的動作。


    傲來丹身為傲來國的太子,本該養尊處優。但如今後宮內,弟弟傲來玨聯合晉侯對其處處針對。有好幾次他的差點死在他們的暗算之下。這個王宮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危機四伏之地。隨時都會用生命危險。


    傲來丹自小就有大誌要統一天下,消除諸侯勢力和平定北方的胡安三國。


    …………


    天空之上,一群群大雁排著隊飛過大地。地麵上綠草依依,向南走,草地消失的地方變成白色巨石,這些巨石連城一片,從東到西仿佛可以直到天際,這裏就是傲來國用於抵禦北部胡安三國的壁壘——石長城。


    “那裏就是我傲來國曆代都想統一的地方!”傲來丹抬起一隻右手放在額頭上用於遮擋陽光。“這裏有一天一定會屬於我傲來國的。”


    傲來國,建國已經四百年曆史了。傲來國當今天子傲來明三十四歲即位,到如今已近十年。


    傲來丹的父親一直想一統胡安國。在位期間已經多次在朝堂提議北伐胡安,但都被丞相公叔絕和太傅薑龍兩位輔政大臣阻止。盡管北方的胡安三國一直時有騷擾,但對於這些老家夥來說,隻要社稷安定就不必動刀動槍的。


    傲來丹轉過頭,麵朝南方。這裏一眼望去,都是傲來國的土地。他的視線從東望西。分別在四個點位置停留了一下。那四個點延伸出去,就是傲來國內最大的四個諸侯國的所在。


    “不鏟除胡安三國,那國內的那四個老家夥也沒辦法騰出手來解決了。”傲來丹在說話的同時,心中的壓力溢於言表。如今內憂外患,宮內危機重重,他感覺自己在王城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他心道:如果再留在首都新月城,那實在太過危險。正好父王想要出兵北伐。不如我順水推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統一胡安後再來解決國內的問題。


    晉、秦、齊、燕四大諸侯是在前幾代君王時就已經崛起的四個最強的諸侯,他們彼此還秘密組成了聯盟。形成了一股傲來國內部對於天子威脅最大的勢力。


    傲來丹明白,短時間內,他是無法鏟除他們的。要鞏固社稷,胡安三國和四大諸侯都是心腹大患。如果先解決四大諸侯,必然就會逼得他們起兵造反。到時候再聯合胡安三國的話。反而對國家不利。


    相對於四大諸侯,北定胡安要相對容易些。同時也不會引起四大諸侯的察覺。想到這裏,傲來丹的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傲來曆四百年三月二日傲來國國都新月城內。這一日傲來國太傅薑龍臥床不起,丞相公叔絕前來看望。


    隻見薑龍一頭白發,麵容憔悴。已經七十六歲的他,此時就像是風中殘燭,奄奄一息。他看到公叔絕前來,立刻一把緊緊抓住公叔絕的手說:“丞相大人,你終於來了。朝內怎麽樣了?天子還是想出兵北伐嗎?”


    公叔絕看到薑龍這般病容,心中也十分不忍,但為了大局他還是回答道:“放心吧!就算朝堂上隻有我一個,我也會想辦法阻止的。”公叔絕說的如此篤定,其實心裏根本沒底。他隻是為了寬慰薑龍罷了。


    與此同時,在傲來明書房內,太子傲來丹和上大夫丹峰正在等候著。上大夫丹峰雖然長得有些其貌不揚,仔細觀察之下,其一臉阿諛之色應該就是天子傲來明喜歡他的重要原因吧。


    傲來明走進書房,太子和丹峰行禮後。他對二人說:“再過五日便是傲來國四百年祭祀大典了。大典後,北伐就要提上日程。太傅已經時日不多,寡人出兵北伐的腳步絕不能再被他們這幫老臣左右。到時候就看你們兩個的了。”


    “父親放心!兒臣必當盡力讓那些隻顧安逸的老臣閉嘴的。”傲來丹拱手保證道。上大夫丹峰也同樣附和道。


    …………


    “祭祀大典開始!”隨著儀仗官的一聲大喊。祭祀大典正式開始。


    天子傲來明第一個走上祭祀天台。後麵跟著的是丞相公叔絕和太子傲來丹,在二人身後的則是各四大諸侯。分別是齊侯齊淵,秦侯秦汾,晉侯晉歡和燕侯燕世昌。當初,傲來國先祖傲來智傑封侯賜一國一姓,說起來諸侯們原本和傲來明是一脈相承的。四大諸侯後麵的都是一些小國諸侯。


    在晉侯走上台階的時候,似乎是有意識的與禁衛軍統領張華撞了一下。就在張華將晉歡扶起的時候,順手將一個小竹筒放進了其的袖子裏。從張華對於晉歡的眼神之中透出一股特殊的尊敬,雖然一時還不出是什麽。


    “這是南海奇珊!是微臣命數千人花了數月才在南海找到的。又命能工巧匠花了近一年的時間雕琢而成。今日特意獻給天子。祝天子洪福齊天!萬壽無疆!”晉歡在祭祀大典後,立刻送上寶物於天子。


    南海奇珊在陽光下顯得五光十色,十分耀眼。傲來明聽得晉歡是特意為了自己打造,而且話說的如此恭敬。對於四大諸侯的戒備之心也就小了許多。而其他的諸侯也同樣獻出各種奇珍異寶。


    在回國的路上,晉歡在馬車內,將張華給自己的小竹筒再次拿出,看著其上張華寫的書信,嘴角上透露一種意味深長的笑容。心道:傲來明想攻打胡安,柿子先撿軟的涅,然後再來解決我等。想法是不錯。可是真的有那麽順利嗎?


    祭祀大典數日後,一座巍峨的宮殿矗立在了視線中。宮殿屋頂采用鎏金技法建造,極度奢華。宮殿四周的紅色立柱都是用上好的百年紫檀木作為支撐,一共二十四根。這整個宮殿占地近一畝。這就是傲來國群臣議事的大殿紫英殿了。


    在大殿外,諸位大臣早早就已經等候著。不時可以聽到有人在小聲議論著。


    丞相公叔絕一頭白發,如同白雪,他麵容枯槁,但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他已經是三朝老臣了,今年已經是七十一歲了。此時的他眉頭有些緊鎖,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讓其煩惱的事情。


    “上朝!”


    所有大臣排著隊走進紫英殿,依次按位置站立。天子傲來明坐在離地三尺高的金龍椅上,此時的他臉上掛著笑意,“傲來明的你天子之位早晚……”


    君臣禮節過後下麵正式開始議政。


    傲來明目視眾臣,兩眼微眯,提問道:“今天的朝堂議事的重點相信很多人已經清楚了。就是北伐胡安。胡安三國在先祖時候就是我們的死敵。曆代先王無不以將胡安收服為終生之誌。如今的時機已經成熟!眾卿家可以各抒己見,商議出兵事宜。”說完,傲來明還特意看了一眼丞相公叔絕。


    公叔絕一聽立刻咬了一下自己有些幹裂的嘴唇。一咬牙,剛欲說話,就被身後的上大夫丹峰給搶了先。


    “啟奏天子!丹峰以為我傲來國兵強馬壯,胡安三國乃是蠻夷。至今為止都是以放牧為生。而且胡安三國說到底就是前朝辛水國的一部分。我朝滅辛水國,建立傲來國。胡安三國土地也應該一並屬於我國才是。胡安三國在近四百年的曆史上,屢次冒犯我國天威,燒殺擄掠我國百姓和金銀。我國臣民早已群情激憤,如今我王欲滅胡安,必將受到上天的庇佑!讓胡安三國受到冒犯天威的代價。亡國滅種!臣請陛下下令發兵攻打胡安!統一疆土!建不世之功勳,名揚千古。”


    “不可!”丞相公叔絕立刻阻止道,“大王不可呀!胡安三國雖是蠻夷,但驍勇異常。前十五代先王都曾經征討過,然而皆無功而返。況且大王修建皇陵已經調撥出了大筆錢糧。此時不宜出征!請大王三思!”


    傲來明聽了丹峰的奏請本來喜上眉梢。結果被公叔絕這麽一咋呼。立刻臉上不滿之意湧上心頭。心道:公叔絕老匹夫!寡人三次想出兵都被你和太傅阻止。這次,太傅病重,以你一人之力休想再次阻撓寡人的北伐大計。心中雖然如此想,然而,傲來明嘴上卻沒有任何辱罵之語。公叔絕是三朝元老,在朝中勢力極大,威望甚高。傲來明從即位以來就一直被其和太傅挾製。每道詔命都要他們二人點頭才可以發布下去。傲來明登基近十年,總感覺自己不能隨心所欲,甚是不爽。這次,他打算借助這個北伐胡安的機會挫挫公叔絕等一幹老臣的銳氣。他沉聲道:“丞相勞苦功高,如今年事已高,怎麽膽子越來越小?寡人心意已決。此次定然要北伐胡安!一戰定天下!”


    眾大臣聽天子之言。都明白站隊的時候到了,都一個個互相左看右看拿不定主意。正在猶豫不決之時。丹峰看準時機立刻上前大聲啟奏道:“天子之言乃王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等必尊天子之命是從。不聽天子命者如同叛國!大王聖明!北伐必勝!”


    丹峰剛說完立刻下跪歡呼,其他眾大臣心領神會。權衡之下,便一個個跪下跟著歡呼。丞相公叔絕的親信大臣在架不住其他人壓力下也一個個跪地歡呼起來。


    公叔絕眉頭緊鎖,他其實在上朝前就已經有所預料。但是,他還是想爭取一下。看來事與願違。於是,無奈之下他也跪倒了下來。


    傲來明看著下麵跪地的公叔絕,心中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心道:老家夥倒還算識時務。知道拗不過我,就立刻服軟了。從此之後朝堂之上就沒人再敢反對我了。回味片刻,傲來明向大臣們發問道,“此次出征眾卿家以為誰最合適!快快奏來。”


    丹峰一聽,剛想出聲,就被公叔絕搶了先。“老臣以為,任命大將軍鄭括為主將最為合適!鄭括身經百戰,又是兩朝元老足以服眾。請大王恩準!”


    “臣等附議!”其他丞相的親信們立刻複議。


    傲來明一聽,本來歡喜的心情又開始變得陰晴不定。心道:薑還是老的辣。本來我想借北伐來樹立威信的。如今要是又讓鄭括統領大軍北伐。豈不是換湯不換藥。朝堂還是這些老臣把持。看來這些老家夥還是放不下手中的權利。我不能讓他們得逞。


    正在傲來明愁眉不展之際,太子傲來丹突然上前道:“父王!兒臣自幼苦讀兵書,自小的誌向便是帶兵蕩平胡安賊寇。如今北伐胡安!兒臣願請命出征。請父王恩準!”


    傲來明一聽,立刻有種眼前一亮之感。他頓時計上心頭,“我兒既然有如此決心。父王豈有不準之理!這樣吧!就認命太子丹為主將,鄭括為副將。即日出兵胡安。”


    “不可!”丞相公叔絕連忙阻攔道。“太子雖然自由熟讀兵書,但是沒有上戰場的經驗。豈能為主將!老臣還是堅持任命鄭括為主將的不二人選!”


    傲來明看了一眼太子丹,然後又不經意的瞟了一眼大將軍鄭括。


    太子丹對其父王對望之下,想起了在之前父王對其囑咐。今日朝會的目的就是要樹立天子的權威。他立刻心領神會道:“老丞相的顧慮也有道理。這樣吧!我有一兩全其美之法。我雖為主將,但到時,軍事要務我都會與鄭括老將軍一起商量後再做決定。一路上我必當好好聽取鄭括老將軍的意見。這下老丞相無話可說了吧!”


    “這!”丞相公叔絕被太子丹的話語,說的一時有些詞窮,思索片刻後強行反駁道:“鄭括大將軍是隨先王征戰四海的功臣,讓太子當主將隻恐難以服眾啊!”


    太子丹對於公叔絕的說辭回味片刻,立刻反擊道:“老丞相說的有些道理。但是老丞相不要忘了,本太子是父王的兒子,是儲君。難道以我太子之尊還不足以服眾?”


    傲來明一聽,立刻笑容滿麵道:“不錯不錯!寡人就命太子丹為主將。鄭括為副將!率領三十萬大軍北伐胡安!”說完又轉頭看向大將軍鄭括道:“太子為主將,你為副將。老將軍可覺得委屈?”


    鄭括聽後,雖然心有不甘,但嘴上確是說道:“太子貴為儲君。能作為太子的副將那是無上的光榮!怎會覺得委屈?老臣謹遵王命,必當肝腦塗地,全力輔佐太子,北定胡安!”


    傲來明下巴微微抬起,手輕輕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須。對於今天的朝會結果,他是相當滿意。丞相公叔絕雖有不憤,但是也無可奈何。隻得聽之任之。


    在臨出發前,傲來明特意把傲來丹叫到房內叮囑道:“這次出征,北定胡安乃是我傲來一族統一天下的第一步。隻能成功不許失敗,否則解決四大諸侯使得傲來國社稷穩定的理想隻能是空談。”


    “是!孩兒記住了!”傲來丹保證道。


    自此一切已定。太子丹為主將,鄭括為副將。點兵三十萬大軍,即日開拔浩浩蕩蕩的前往北方,一場大戰即將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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