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究竟是何人,膽敢插手我洛家的事情,莫非是活的不耐煩了?」墨衫老者目光在黃皮葫蘆上一掃而過,又落在了趙升身上,沉聲問道。


    「你洛家的門風是以大欺小嗎?」趙升聞言,淡淡的說道。


    「哼,區區一無名野修,不知從哪裏尋得一件古寶,就敢再老夫麵前猖狂!等我將你元嬰抽出來細細拷問,看你還如何囂張下去!」墨衫老者冷聲說道,接著兩手一拍腰間儲物袋,正要做什麽。


    不過趙升動作更快了一步,手在葫蘆底部閃電般一拍。


    黃皮葫蘆微微一偏,對準了墨衫老者,葫蘆口處陡然綻放出衝天雷光,內部傳出雷霆般的轟鳴。


    此刻,葫蘆內部的雷池陡然化作漩渦劇烈旋轉,一滴滴淬煉過千百次的紫霄雷水從漩渦深處紛紛躍出,飛上半空後驀然凝成一顆眼珠子大小,散發著淡淡紫色氤氳的「玻璃珠」。


    趙升感應到葫蘆內發生的一切,靈識(意誌)不斷湧入「玻璃珠」之中,在其內部銘刻出一個複雜無比的三維構型,此構型代表著大道真文「劫」!


    黃皮葫蘆內的一切演變皆在他掌控之下,刹那間一顆充滿毀滅氣息的紫霄雷珠已然凝聚成功。


    倏忽,一道紫光從葫蘆口噴射而出,閃電般洞穿虛空,一閃來到墨衫老者頭頂上方,冥冥之中鎖定了他的神魂。


    霎那間,墨衫老者麵色狂變,心神無比震撼,,腦海中瞬間回憶起當年麵對天劫時的深深恐懼。


    他下意識的全身湧出漆黑如墨的玄冥法域,頭頂鹵門處陡然噴出一道黑光,一閃幻化成了一根遍布鱗紋的黝黑龍角,


    然而下一瞬,一聲轟鳴巨響!


    鱗紋龍角猛地一顫,一團刺目紫芒從上麵綻放,整根龍角赫然無聲無息的憑空消失。


    正下方的墨衫老者麵色呆滯,滿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他額頭上麵,赫赫多了一個拇指大的孔洞,傷口光滑而渾圓,一絲鮮血也沒有流出。


    而墨衫老者下方的地麵,不知何時竟出現一個大洞,黑幽幽通往地下,不知有多深。


    下一秒,墨杉老者的體內陡然爆發出無數耀眼紫色雷光,光芒刺目之極。


    等到雷光消散,原處空空蕩蕩,墨杉老者整個人竟然憑空消失了。


    這一幕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讓處在戰場中央的趙玄安和豔麗婦人二人,看得一陣目瞪口呆,豔麗婦人更是瞪大了雙眼,如同見了鬼一樣。


    趙升麵上古井無波,心裏實則也是嚇了一跳。


    事實上,這顆紫霄雷珠模擬的是上一世的紫霄神雷,今天還是第一次拿來砸人,沒想到威力比之前試驗的更加誇張。


    盡管它比不上正版的紫霄神雷,但已有了三分真意。


    若是日後繼續完善下去,有朝一日未嚐不可炸穿時空壁壘,貫通九幽虛界。


    趙玄安嘴唇顫動,神情堅毅而蒼白的望著上方的白發老者,忽然彎腰一稽到底,非常感激的開口道:「趙玄安拜見前輩,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豔麗婦人見狀,急忙也躬身行禮,激動的連聲道謝。


    趙升緩緩降落到二人麵前,屈指彈了彈黃皮葫蘆外壁。


    頓時就見三道兒臂粗的紫色雷光陡然從葫口噴出,瞬間落到附近的三個不知生死的墨甲金丹身上。


    三團雷光爆炸開來,瞬間吞噬了三名金丹真人。


    「此地不宜久留,先離開這裏在說。」


    說完,趙升衝二人點了點頭,身體騰空而起,飛向蒼穹雲海。


    趙玄安和豔麗婦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後,也紛紛騰空而起,緊緊跟在趙升身後。


    三人身影


    消失後不久,一道白色遁光從遠處電射而來,一閃過後,便出現在了廢墟上空。


    光華一斂,一名不怒自威的銀甲老者浮現而出。


    看到無比可怕的氣勢。


    「可惡!究竟是哪個不要臉的大修士暗中偷襲。易兒修為已接近元嬰中期,連他也沒堅持過片刻。本界所有元嬰後期大修士中能做到這一點的,絕不出十指之數。莫非是其他古族在暗中搗鬼?」銀甲老者喃喃自語著,目光朝著下方掃過,目光忽的一凝,身形朝著


    他蹲下身,手指撫摸了一下洞壁,麵色變得凝重無比,喃喃道「厲害,厲害!如此極端的雷屬性法力,絕非普通大修士能打出。看來老夫猜測的不錯,出手之人必是某家古族秘密培養的應劫之人。」


    銀甲老者看著無底深洞,神情也瞬間變得嚴肅之極。


    然而事情的真相,卻和他想象的差了十萬八千裏。


    即便此人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想到,出手的竟是在神州修仙界中籍籍無名的「金丹真人」。


    不得不說趙升太能苟了,簡直成了傳說中的老陰逼。


    銀甲老者凝望著無底洞,沉默了一會兒後,忽然全身騰起滔滔白光,瞬息間化作一道流光,飛向遠處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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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雲霧如海連綿不知幾萬裏,陽光灑落雲間,折射出粼粼金光,風起時泛起萬重浪。


    此時,一艘百餘丈長,通體銀白的碟舟沒入雲海深處,靜靜懸空而立。


    碟舟內部的一間古樸素雅的修煉道場裏,趙升三人盤膝而坐。


    不過相比於神色淡然的趙升,趙玄安表情恭敬且嚴肅,豔麗婦人則滿臉敬畏,戰戰兢兢的不敢抬頭。


    趙升沒開口,趙玄安夫婦也不敢說話,是以道場裏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凝重。


    「你叫趙玄安?」片刻後趙升的一聲詢問,頓時打破了此間沉寂。


    趙玄安聞言心裏一鬆,連忙點頭道:「是,晚輩名諱正是趙玄安。」


    趙升默默頷首,不緊不慢的說道:「這個名字起的不好,不禁讓老夫想到了某個不爭氣的小家夥。」


    趙玄安聞言表情一緊,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趙升搖搖頭,將久遠的記憶重新沉入魂海深處,接著沉吟道:「奉賢明仁宗,全真篤……衝玄通漢蘊……萬古續梵音,日月重開天!趙氏八十字輩輪回不絕,卻不想現在竟重排到了玄字一輩。」


    「老夫問你,本界的趙氏一脈現狀如何?不用急,你且細細道來。」


    趙玄安聽到這話,心裏暗暗猜到白發老者一定與家族大有淵源,說不定……


    他忽然想到了供奉在祖祠中的殘破高祖手稿,根據手稿的記載趙氏祖先並非大椿界土著,高祖自稱來自天柱界...還有那枚不幸遺失的七星如意……


    短短一瞬間,趙玄安心念電轉,竟然生出了無數猜測。


    可他不敢怠慢,僅僅遲疑了一下後,立即恭敬的說起了家族的近況。


    隻不過他的話裏九真一假,故意隱瞞了趙氏的最初來曆。


    時間一點點流逝,趙玄安花了一炷香時間,才把趙氏最近千年來的曆史大體講了一遍。


    原來千年前大椿趙氏突遭滅門大劫,整個家族上至元嬰老祖下到嗷嗷待哺的嬰兒幾乎被屠戮殆盡,僅有在西蒙州遊曆的「中興之祖」趙誠平身已幸免。


    自此以後,趙氏便遠離神州本陸,紮根西蒙州,家族從頭開始發展壯大。


    時至今日,趙氏在西蒙州也算一家不大不小的二流世家,族裏占據了一株六千歲的大椿神樹,除了元嬰境的樹尊


    之外,尚有金丹六人,築基半百,煉氣族人兩千餘,普通族人超過八百萬。


    趙氏輩分最高的正是樹尊趙誠平,其次是衝字輩二人,玄字輩一人,再往下的通漢兩輩已盡數死絕,倒是蘊字輩出了兩名金丹真人,而年齡最小的金丹真人名叫趙高要,突破金丹境界尚不足二十年。


    如今趙氏最新的一代字輩也已排到了「德」字輩。


    趙玄安說完之後,趙升沉吟了片刻,突然又問道:「趙誠平現今多少年壽?」


    「回稟前輩,平祖剛過完兩千歲大壽,至今又過三載。」


    趙升微微頷首,再次沉默下去。


    「奉賢明仁宗,全真篤太和。至誠宣……萬古續梵音,日月重開天。」


    「從誠字輩往前數,直到續字輩一共十七個字輩,換算成時間便是一千零二十年。當初‘趙古九跨界傳送之時,年齡是多少歲來著?」


    「不對!還不知道趙古九從穿越過來,一直到生出續字輩兒到底用去了多少年?」


    「但即便按照最短時間估算,從我上一世隕落至今,中間隔了至少三千年。」


    「唉,原來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嗎?也不曉得趙玄靖那小子如今是何等修為,依照他的逆天氣運來看,隻怕早已突破返虛,甚至有可能窺視...合體境!」


    「不好不好!說起來老子才是主角,為何總感覺活成了趙玄靖那小子的‘老爺爺。可惡,老子一定要奮起直追,總有一天要超過那小子。」


    趙升越想越覺得鬱悶,臉上表情不知不覺變得陰晴不定。


    這一幕落在趙玄安夫婦眼裏,差點嚇壞了他們兩人。


    趙升很快留意到二人忐忑不安的樣子,不禁啞然失笑,神色溫和的說道:「爾等不必驚慌。說起來老夫也是趙氏本家人。輩分嘛,比你趙玄安高了億點點。」


    趙玄安聞言大喜過望,急忙大禮參拜,然後問道:「玄安見過宗祖,敢問宗祖名諱?」


    「老夫名諱不便讓爾等知道。以趙無名相稱即可。」趙升擺擺手,淡淡說道:「今日老夫路過此地,偶然發現你的拳術中有幾分心意拳的影子。於是心血來潮,施展血脈共鳴法,恰好發現你居然懷有趙氏血脈。這才出手救你一命。」


    豔麗婦人聽出趙升有離去之意,頓時心急如焚,急忙暗暗扯了扯道侶的衣角。


    趙玄安身體一僵,夫婦兩人朝夕相處數百年早已心意相通,怎能不曉得夫人心裏想的是什麽。


    隻是...他如何開得了口。畢竟路家並非趙氏,即便他開口求助,難道無名宗祖真能冒著隕落風險,出麵替路家打生打死嗎?


    「娟兒終究因家族覆滅在即而亂了心神,未免想的太過天真!」趙玄安心裏暗暗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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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一想到兩人數百年的情分以及早已亡故的一雙兒女,心裏不由一軟。


    「無名宗祖,您...您能否...能否——」


    他話未說完,豔麗婦人忽然翻身下跪,涕淚橫流的連連叩首,哀求道:「宗祖您實力深不可測,奴家求您了,求您出手救一救我路家上下近千萬族人。」


    「娟兒,你這是幹甚!豈能如此無禮。」趙玄安見狀即驚怒又心疼,連忙抓住豔麗婦人的胳膊,將其強行拉住。


    一般來說像這種道德綁架的行為,趙升根本不會理睬。


    不過一想到來此的目地,便故意沉吟了一會兒,才鬆了一絲口風:「看在玄安的情麵上,老夫倒也可以出手一次。」


    豔麗婦人狂喜,連忙磕頭下拜,正要感激涕零的拜謝


    ,卻又繼續聽到:「...不過前提是,老夫需要看到路家的誠意。」


    「誠意?」


    豔麗婦人聞言心裏一動,當即全力思索起來。


    「宗祖放心!我路家的誠意,保證讓您滿意。」


    不久後,美豔婦人獨自離開碟舟,意氣風發的偷偷潛回路家巨城。


    這時候,碟舟裏麵隻剩下趙玄安和趙升二人。


    趙玄安神色複雜,嘴唇囁嚅了幾下,欲言又止。


    「不必多想!老夫之所以答應出手,自有我的用意。洛家雖說元嬰眾多,但沒一個能留得下老夫。」趙升怕他胡思亂想,於是開口寬慰道。


    趙玄安聞言心裏一鬆,緊張的神情頓時緩和下來。


    「對了,老夫差點忘了問,你說說千年前覆滅我趙氏一族的仇家是哪個勢力?」


    趙玄安老實答道:「回稟宗祖,玄安也不曉得仇家是誰,知道這個秘密的隻有平祖一人。」


    趙升眉梢一挑,頓時有了幾分計較,看來那個「仇家」勢力極大,隻怕是八大古族,天人宗等頂尖霸主勢力中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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