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的夜晚,花廊上的燈火還是很亮堂。瀾之初從西院回來,一身寒意的後山而去。


    一個小小的身影遠遠的看著瀾之初消失在花廊盡頭,才敢起身,匆匆朝洛書閣走去。


    已是亥時,洛書閣內院的主屋還亮著燈。


    這是冬梅第一次踏入內院,看著亮著燈火的主屋,恭恭敬敬的跪在院裏,卻是不敢再踏入半步。


    憐惜披著裘衣大狐披風,小小的臉在雪白的狐狸毛間露出來,竟顯得嬌俏無比,冬梅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和王妃比起來,江側妃那算什麽?冬梅想著,更堅定了要緊緊抱住王妃大腿的決心。


    “如何?”憐惜見冬梅有些發呆,便淡淡的出聲問道。


    “回稟王妃,剛剛殿下去的方向是西院,不久後便見殿下折回,去了後山方向。”


    憐惜眸子微閃,瀾之初,這是不打算回來過夜了麽?


    “你下去吧。”憐惜說道,看了眼冬梅,“這事不要和任何人說起。”


    冬梅應了聲“是”便退了下去,對於憐惜不把她留在內院的事內心有些不滿,卻也不敢多問什麽,畢竟今日王妃大發脾氣的一幕還深深的停留在冬梅心裏。


    直到冬梅退下,桃紅才扶著憐惜的手慢慢朝屋內走去。


    “小姐,要不要派人去找殿下過來?”桃紅見憐惜臉色有些不好,便問道。


    憐惜輕輕搖頭。


    桃紅一臉可惜之色,明明剛剛已經和解了,如今安王去一趟西院那邊,憐惜又不高興了。


    殿下真是不識好歹。桃紅抿著嘴想到。


    “你認為,今夜我是和殿下和解了?”憐惜看到桃紅的表情,便知道她在想什麽。


    “難道不是嘛?”桃紅疑惑的說道,便又勸說起來,“小姐,如今你已經嫁人,妻以夫為天,小姐可不能讓那江芷彤得意了去……”


    憐惜抬手製止了桃紅的碎碎念。


    “今夜我和殿下雖沒有再爭吵,可是,我們之間已經有了一層隔閡。”憐惜看著桃紅,“你當真以為我理解了殿下,便真的是不在意嗎?”


    桃紅一愣,明白了過來。


    “我對感情的要求是必須專一,哪怕是不得已而娶進門的側妃,也不行。”憐惜淡聲說著,眼裏有些微涼,“何況,還是在我大婚前兩日便入門的女人?你當真以為你小姐我有這麽寬宏大度嗎?”


    自己愛的人在娶自己之前,先娶了其他女人,還一聲不吭的,即便是侍妾,又如何能釋懷?


    三妻四妾,他們覺得很正常,也許更是覺得她身為正妃,又得瀾之初的寵愛,就已經足夠了,不應該再要求太多,但是對憐惜來說,如果不能做到隻有她一個,那便寧可不要。


    桃紅看著憐惜,隻見她眼裏有著不加以掩飾的難過,眼一紅,無比心疼起來。


    “理解,不代表原諒,不代表認同。”憐惜慢慢說道,“不代表,我就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見憐惜說得有些決絕,桃紅不禁有些慌了,“小姐,殿下也許是不得已的呢?”


    憐惜輕笑到,“殿下他確實是不得已的。但是今晚我已經給了他一個機會,他卻沒有珍惜。”


    桃紅咬著唇,還想說什麽。


    憐惜揮揮手製止了桃紅。


    今夜她已經藉由吃醋的話兩次表達了自己的介意,可是他卻兩次左右而言其他,故意避開這個話題。


    說不在意,怎麽可能?憐惜心裏始終有一個疙瘩,一想起這事情來就生氣。


    有時候明白是明白,諒解是諒解,但是想起來就會氣得原地爆炸的事情,怎麽可能讓她去接受?


    “傳令下去,今夜起,不許殿下再跨入洛書閣的門半步。”憐惜說著,爬上床便睡。


    桃紅張了張口,見到憐惜側過身去睡覺了,最終閉嘴出門了。


    敢把丈夫拒之門外的,這種事隻有自己小姐能做得出來吧?換成他人,還巴不得想盡辦法讓丈夫踏入自己的房門。


    而另一邊,在暗房裏再一次壓製七青七夜之毒的瀾之初,在醜時才離開了後山,似乎還能聽聞府外遠遠傳來的雞鳴聲,瀾之初按了按疲憊的額頭。


    洛書閣外院守門的阿嬤見到瀾之初,連忙行禮,瀾之初微微點頭,原本應該恭敬開門的阿嬤卻站在門前未動。


    怎麽,現在哪個下人都敢攔他了?瀾之初皺眉,不悅之色頓顯。


    感受到那怒火的威壓,阿嬤連忙跪下,認命的說道,“殿下,王妃下令……不許您踏入洛書閣半步。”


    阿嬤活了半輩子,也是第一次見妻子敢不給丈夫進門的,心裏也有點懸。


    瀾之初一愣,這個小女人,還玩上癮了?當即微微蹙眉。


    本想走大門的瀾之初想了想,最終還是放棄了,運起輕功悄悄的翻了進去。


    這是瀾之初第一次回自己院子,還偷偷摸摸的,不由得摸了摸眉角。


    “公子。”無聲見瀾之初翻牆進來,不知道為何覺得有些好笑,麵上依舊繃著一張沒有表情的臉。


    瀾之初頓覺尷尬,卻淡淡的應了聲,“嗯。”


    正想推門入內,卻又聽無聲喊了句,“公子。”


    瀾之初停下腳步,看著無聲,若沒其他事,無聲必定不會那麽囉嗦。


    隻見一向說話幹淨利落的無聲明顯遲疑了一下,瀾之初心裏便有了不好的預感。難道是憐惜出事了?心裏一緊,伸手就想推開房門。


    “公子等一下。”無聲終於下了決心,喊住瀾之初。


    瀾之初皺眉。


    無聲眸子微閃,將今夜憐惜和桃紅說的話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


    瀾之初沉默,黯然收回手,看著緊閉的房門,似乎還能聽到憐惜熟睡的呼吸聲,心裏卻驀然一疼。


    隻需兩日,再給他兩日時間,好嗎?


    瀾之初想著,最終沒有推開房門,轉身蕭瑟的離去。


    屋內,原本閉著眼睛的憐惜,在外麵重歸安靜之後,睫毛微微顫動,最後睜開了眼睛。


    今夜她和桃紅說的話,也是說給瀾之初聽的,她猜想無聲應該會將自己的話告知瀾之初,果然自己所料沒錯。


    憐惜望著紗帳,慢慢的閉上眼睛,終於還是忍不住心裏的失望。


    她依然心軟,依然給了他最後一次解釋的機會,可是他聽了無聲的話,依然選擇隱瞞和沉默。


    原來,她還不夠資格,能知道所有事情嗎?手指微冷,緊緊的抱住錦被,翻來覆去漸漸入睡。


    待憐惜終於熟睡之後,瀾之初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床邊。


    看著眉毛緊皺著睡著的小女人,瀾之初很心疼分,


    可是,自從憐惜出了兩次意外,他便已經下定決心,不能再讓她涉險了。


    瀾之初沒有忘記憐惜出事時候的那種心慌和絕望,他發誓,不要讓這種感覺再出現。


    “我隻是害怕失去你,你又可知?”手指輕輕撫上憐惜的臉龐,眼裏蘊滿了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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