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叫憐零。


    她有個妹妹叫憐惜。


    她害怕她妹妹尋來,所以設計建立了憐惜書院,害怕她妹妹進不了書院,所以男女弟子皆收。


    這個種滿蘭花草的院子,是她的。


    憐惜隻覺得腦袋嗡嗡嗡的響,此時大腦一片空白。


    “你是誰?”巫妙音跪坐在憐惜身邊,盯著失魂落魄的憐惜,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憐惜看著眼前的巫妙音,隻覺得恍恍惚惚,又迷迷糊糊。


    這一切不可能這麽巧合,可是,為什麽她是女的?她的哥哥,怎麽變成女的了?


    “你是憐惜,對不對?”巫妙音聲音有些蠱惑。


    憐惜眼神猛然聚焦,看著巫妙音,忍不住掩住了嘴巴。


    “你是憐零的妹妹,憐惜,對不對。”巫妙音看著憐惜的反應,竟然滑落了一串晶瑩的淚珠。


    “對,我是憐惜。”憐惜緩緩的說道。


    沒想到巫妙音卻突然捂住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你是阿憐,你就是憐零一直找的阿憐……”巫妙音語氣裏滿是悲傷,委屈的眼淚收也收不住。


    憐惜反而愣住了,原本不可置信的應該是她,可如今巫妙音的反應竟然比她還大,亂糟糟的情緒和種種的謎團充斥憐惜的大腦,讓她也無法反應過來,就這樣呆愣愣的看著巫妙音大哭。


    瀾之初找到蘭花苑的時候,正見兩個女孩子抱著膝蓋,坐在蘭花草叢中,他的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聽著巫妙音幽然的聲音。


    “憐零和我是在妙音坊認識的,那時候她唱了一首水調歌頭,驚豔了全場。”巫妙音彎著嘴角,細數她和憐零的種種交集。


    “她長得很美,可是性格卻不像女孩子,也經常說,你們女人麻煩事真多……”


    “她和我講訴了她妹妹的種種,她說她害怕她妹妹萬一找來,在這個愚昧的舊社會受人欺負……”


    憐惜彎嘴笑了笑,這確實是她哥哥的語氣。


    “我們漸漸的越來越交心,她告訴了我許多不同於這個時代的事情,教了我許多功夫和招式。”巫妙音說著,看了眼憐惜。


    “一來二往,我發現我竟然對她有了不一樣的情愫,而她也是……”巫妙音說著,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痛苦。


    憐惜心髒猛地一縮。


    “然後她告訴我,其實她不是女人,甚至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他,是從現代飄過來的一縷亡魂,卻陰差陽錯的附到了一個女人身上。”


    憐惜滿眼驚愕,眼裏是滿滿的不敢相信。


    “後來,我們……他忍不住吻了我,可是,這個要怎麽接受?”巫妙音眼裏又蓄滿了淚水。


    “那一吻之後,他就說他要離開了。”


    憐惜心裏驀然疼了起來。


    她的哥哥,竟然穿越成一個女子,而且不可接受的是,他竟然愛上了巫妙音。憐惜知道哥哥的性格,是斷然接受不了自己這樣的身份,去這樣愛著巫妙音的,所以……


    “所以,他真的離開了……”巫妙音聲音裏有濃濃的鼻音。


    “對不起……”憐惜看著巫妙音,輕聲說道。


    對不起,她替她哥哥說聲對不起。


    巫妙音突然撲在了憐惜的懷裏,委屈的放聲大哭。


    憐惜抱著巫妙音,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心裏是無限的歎息,也為了她哥哥,無比的心痛。


    哥哥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心儀的人,卻沒辦法在一起,天意弄人,這都是些什麽事?


    而且哥哥做了那麽多,隻是為了防止那萬分之一的概率,防止自己會找來,在這舊社會吃盡苦頭。隻是為這渺小得幾乎不可能的事,就做了那麽多準備。


    憐惜不禁也傷心起來,默默留下淚水。


    一邊的瀾之初握緊了拳頭。


    原來,他師傅竟然是因為這樣離開的,竟是因為喜歡上了巫妙音?


    看著巫妙音抱著憐惜大哭,瀾之初忍住了衝動,默不作聲的靠在院牆上,靜靜的看著遠處的兩個女子,眼神明晦不定。


    許久,巫妙音才平靜下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頭,擦了擦殘留的眼淚。


    “那你知道,我哥哥他去哪裏了嗎?”憐惜見巫妙音平靜,忍不住問道。


    巫妙音輕輕搖頭,遠處的瀾之初卻倏然站直。


    她說,她哥哥?


    瀾之初來的時候,隻聽到巫妙音後麵的敘述,卻沒聽見前麵兩人的對話,因此突然聽到憐惜這句問話,眼神不禁嚴厲起來。


    瀾之初邁起腳步,朝兩人走去。


    此時巫妙音正輕輕的搖頭,說到,“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剛開始他一直暗中護著我,可是不久之後,就沒有一絲蹤跡了……我也一直在追查,憐零到底去了哪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憐惜呆呆的聽著巫妙音的話,她哥哥或許還在這個時代!隻是他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心裏忍不住擔心起來。


    “你到底是誰?”一抹高大的黑影籠罩兩人,瀾之初低沉的聲音響起。


    憐惜和巫妙音嚇了一跳,陡然抬頭,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道來的瀾之初。


    巫妙音忽然莞爾一笑,站起來輕輕拍了拍衣裙。


    “改日我再找你。”巫妙音說著,迅速的消失在蘭花苑,留下一臉錯愕的憐惜。


    憐惜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一絲淚水,她瞪大著眼睛看著瀾之初,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瀾之初終究狠不下心來,冷然的臉色不禁收了收。


    “你到底是誰?”瀾之初在憐惜跟前蹲下,嚴厲的盯著憐惜。


    憐惜這才回了神,這是瀾之初第二次問自己是誰。


    第一次的時候,是她將《水調歌頭》念了出來,瀾之初差點把她掐死。


    這一次,是她闖入了這個無名的小院,瀾之初問她,到底是誰。


    憐惜眼裏有些複雜,到底要不要告訴瀾之初,她不是左曦憐?


    “左曦憐雖然是野獸養大的,但是性格不是如此。”瀾之初說著,看著憐惜的小臉。


    “雖然你們長得一模一樣,可是你們沒有絲毫相同。”看著憐惜的小臉驀然變得些微慘白,瀾之初狠下心。


    “所以,你究竟是誰?”


    是故意接近他的嗎?是探子嗎?是不是大屋的人?


    如果是,那麽她成功了,瀾之初握著的手,緊緊捏成一個拳頭。


    “你是大屋的人嗎?”瀾之初鬆開拳頭,冷冷的望著憐惜。


    這幾天,他沒少奔波,也查到了,大屋確實放出了幾個人。


    瀾之初盯著憐惜的眼睛,不放過一絲蹤跡。


    “大屋?”憐惜卻愣住了。


    瀾之初看著憐惜的眼神,眼底沒有絲毫做戲,忍不住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那你是誰?”瀾之初卻不解釋,繼續逼問道。


    “我……”憐惜一時語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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