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的血氣胸手術做到一半,蘇白和司麥辰就像是兩個天使一般,突然降臨在手術室裏。手術室都是一改雜亂無章,頓時秩序井然的等待著司麥辰前來主刀。


    司麥辰蘇白已經換好了手術服,在護士的幫助下穿戴好手套,係緊了手術服的細長的腰繩。


    兩個人英姿颯爽的往手術台一站,原先的主刀醫生自主讓位,脫下手術服,將已經汙染到了血跡的手術服扔進垃圾桶,清洗趕緊手上的少許的血跡,擦拭幹淨就徑直走出手術室,前往手術直播室觀看手術了進度。


    血氣胸手術司麥辰蘇白接手,一切順利。


    “手術刀。”,司麥辰板著一張英俊的臉,帶著口罩遮住了半張臉也絲毫不減他的帥氣。


    器械護士趕緊把手術刀遞上,遞在司麥辰帶著橡膠手術手套的手上。


    手術進行到一半,手術室的感應門自動開啟,傳來輕聲的腳步聲,是名護士,小心翼翼的捧著保溫箱,裏麵裝著的,自然是默然的心髒。


    司麥辰專心致誌的做著手術,手中手術刀準確無誤的落在每一個需要手術刀的地方,頭也不抬道,“放那兒就好,放完就可以出去了。


    ”


    護士乖巧的將保溫箱放置在桌子上,轉身便離開。


    蘇白幫忙做抽吸工作,他目光緊鎖,以默然這幅身體,連做兩場手術,也不知道他吃不吃得消。


    蘇白左手抽吸,右手轉動著內視鏡,查看傷口需要怎麽處理妥當。一邊吩咐著護士,“去血庫……你這有血庫嗎?”


    他才反應過來,這裏是第一犯罪集團的分部,不是醫院,他也是初來乍到,有沒有血庫這一東西他實在是無能為力,很笨啊不知道的了。


    護士點點頭,“有的,我們組織的血庫什麽血型都有,請問蘇先生需要什麽血型?”


    “o型,多拿幾包過來!”,幸好默然的血型非常常見,隨便一個路人拉過來隨意一問是不是o型血都有可能是o型血的血型,都能匹配上默然的血型。再說了就算沒有血包了,這外頭不就擱了一個移動血庫嗎。


    小護士趕緊噔噔噔的跑出手術室,前往血庫去提取血包。


    沒一會兒又噔噔噔的跑回來,手裏提著一個籃子,裏麵全是剛剛從血庫裏拿出來的血包,還是非常溫的,非常溫的血液根本用不了,小護士趕緊召集手術室裏其他的護士一同協助,將血液放在懷裏捂到常溫。


    抽吸工作已經進行了大半,默然急需輸血,小護士急得額頭冒冷汗,這個租的車都是從血庫那種低溫的環境取出來的,雖然天氣很熱,但是回來的過程中,血袋裏的血液也完全沒有升溫的跡象。


    蘇白和司麥辰有條不紊的繼續手頭的手術工作,按部就班的。一步緊接著一步的做著手頭的工作,時間怕是來不及,司麥辰怕默然撐不到做完心髒手術,他試探性的口吻問道,“雙開吧?”


    司麥辰說的自然就是兩場手術同時進行,同時開刀進行手術。這樣的存活率會提高一些,存活率提高了,風險自然也就上來了。血氣胸的手術司麥辰再熟悉不過了,不需要蘇白來當個助手,一個人扛下來都行。而恰好蘇白最拿手的心髒手術,同時進行兩場手術這種想法也是不錯的,這樣子就是為了減少默然的痛苦和手術時間。


    雖然速度快,效果好,但如果後期沒有得到充分的照顧,和修養,是會落下病根的。


    可如今血袋還沒有升溫,抽吸的大半部分血液都是來自默然自身的血液,現在血液被抽吸了出來,體內的人工心髒因為失去循環血液而會停止工作,所以一旦裏麵的心髒停止跳動了,也就意味著這一場換心髒手術完全沒有接下去的必要了。


    好幾包血液終於在護士的幫助下可以使用,司麥辰對此非常有自信,手術一定能成功的!


    手術室外。


    默琛焦急的等待著,不斷徘徊在走廊盡頭和手術室門口,坐在長椅上的傑克森累的酣然入睡,但腦海裏裝著的,都是默琛走來走去的腳步聲,所以睡得並不是非常安穩。


    默琛第一次體會到了緊張,恐懼。以前訓練的時候,都是真槍實彈的上場,包括後來保護莫斯利也是穿梭槍林彈雨之中,中槍,中槍,中槍。每一次瀕臨死亡也沒有這麽緊張恐懼過,這一次,是他的同胞弟弟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接受這一次又一次的開刀與縫紉。每每想到這些,他根本無法坐定,從頭到腳都充滿著擔憂,生怕一個噩耗傳來。


    默然相對於自己,要沉穩上許多,在為人處世方麵也比自己來的圓潤些,不容易得罪人。是個二十四孝弟弟,有什麽事情也從來不讓他擔心和知道。能自己處理解決好的事情絕對不拖第二個人下水走一遭,對萬物也有自己的看法,兄友弟恭的,感情甚好。


    默然閑不住腳,手都是顫抖的。心髒上動刀子多大一件事,真不知道默然以前獨自前往沙特阿拉伯找蘇白動手術時,一個人又是什麽樣的體驗,那是該多麽孤單和難受。想想,真是對不起弟弟,沒有關心弟弟的身體,沒有及時發現弟弟的難受,沒有陪同他一起做手術……


    攸然,重重的一聲……


    傑克森整個人差點跳起來,一頭霧水,一臉懵逼,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嘛?


    他左右看看,傑克森驚呼,“默琛你瘋了!”


    隻見默琛右拳砸在牆壁上,一臉憤慨。鮮血暈開了牆麵,順著默琛有力,青筋凸起的手臂一滴一滴的流了下來,滴落在地上,像是一朵朵妖豔美麗的曼珠沙華。


    傑克森心疼的看著牆麵被砸出了一個洞,哇哇哇該死的,這個牆麵可不是普通的牆麵啊,這光滑的牆麵背後植入的全是科技芯片,是第一犯罪集團最大的信息網,這一拳砸下去,幾百萬幾百萬的沒了。


    默琛氣的是自己,胸膛因為出拳時候憋氣,壓抑著胸膛中的怒火而一起一伏,起伏的厲害。


    傑克森見他也難受的夠緊的模樣,突然不忍心苛責默琛。默琛和默然相比,默然做事是比較沉穩些,但是默琛也是非常靠譜的,要不是難受死了,這一拳完全收的住的。


    語言的治愈能力的強大在此時此刻竟然顯得蒼白無力,能言善道的傑克森再怎麽開解他估計都是無用功,還不如讓默琛自己想明白一些呢。


    傑克森無語凝噎,話卡在喉嚨也咽了下去,走至默琛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默琛目赤欲裂,身體開始發顫,一副隨時會倒下的模樣嚇壞了傑克森,傑克森慌忙道,“默琛,你弟弟還在做手術,你可不能倒下!你振作點!”


    是啊,是啊,他的弟弟還在手術室冰冷的手術台上動著刀子呢,他怎麽能倒下?不行!不行,他得撐住!


    他悠悠的轉頭,眼神空洞無物,卻看向傑克森,聲音沙啞的道了句謝,“謝謝。”


    傑克森默。


    拉過默琛坐在手術室門外的長椅上,默琛沒有別的話,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著手術室的手術中的紅燈。傑克森瞥了眼他受傷的手,起身去司麥辰的辦公室拿醫藥箱,基礎的包紮他還是會的,除了繃帶包的有些醜,其他的跟司麥辰包紮的也相差無幾了。


    不擔心默琛會亂跑是因為傑克森已經完全的篤定了,默琛是個二十四孝哥,就這麽一個弟弟,在手術室生死未卜的,他這個當哥哥的自然不會甩手不管,從這些天,默琛天天守在默然的病房外就看得出來,他有多麽自責,多麽心疼他的弟弟。


    雖然不擔心,但是默琛的傷勢不輕,得趕快得到處理才行,他取到醫藥箱就匆匆忙忙的趕回手術室門口。


    沒看見默琛在椅子上坐著的他一瞬間慌了神,我日,打臉了,打臉了。


    走近,才發現默琛蹲在地上,一點一點擦拭掉剛剛他留下的血跡……


    他蹲下身子,默琛頭也不抬,繼續手頭的動作,傑克森有些動怒,依舊是耐著性子在跟默琛說道,“默琛,默然出了事這是誰也不想發生的,可這不是你的錯,他就是害怕你擔心所以沒有告訴你他生病了,他選擇自己默默的承擔這一切,不去讓你知道,藏著掖著。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你會不會也瞞著默然,不讓他知道?”


    會!他當然會瞞著默然,瞞著這個以哥哥為一生的弟弟。


    他慢慢的抬起頭看著傑克森。


    傑克森微微歎氣,幸好,默琛是聽得進去的。他拉過默琛,重新坐在長椅上,拉過默琛受傷的右拳,打開醫藥箱。


    “可能有些……”,疼。


    默琛道,“沒事,上吧。”


    死都不怕的人了,還怕什麽疼。


    傑克森默默點頭,拿起醫用棉簽蘸取消毒水,拉過默琛的手,對他的傷口進行消毒。


    消毒水碰到傷口的汙物開始變成了白色的緊密的泡泡,帶來的也是刺痛,默琛麵不改色,連嗯都沒有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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