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飛蛾撲火


    “早就埋進墳墓裏的人,你還提他幹啥?”許小染道。


    有人說,如果你遲遲忘不了舊愛,一是新歡不夠好,二是時間不夠老。


    她的新歡夠好,時間也夠老,楊軒,她是真的很徹底的遺忘在了時光的縫隙中。


    偶爾她也會追憶一下那些美好的過去,但人不能活在回憶裏,何況,回憶中的那個青澀少年,早已經死了。


    薄承言:“那……宋璟呢?”


    許小染額頭青筋一跳,尼瑪啊,終於說到今晚的重頭戲上來了,一提到那個死變態,她的神經就繃得很緊,因為那個人的實力,簡直太恐怖了。


    一旁薄錦言注視著女孩的神情,連一個細微的動作都不放過。


    如果說楊軒已經是舊人,那麽宋璟對他來說,才算是真正的威脅,畢竟,她願意為了那個男人輸送自己的血液。


    這個人跟許小染的感情,絕對非同一般。


    雖說之前薄承言也查到了一些資料,但關於宋璟的,卻完全是一片空白,一個查不到背景資料,又跟地下世界有著千絲萬縷的男人,他的存在,才是最大的威脅。


    而且,每次一想到那人曾經說過的話,薄錦言就忍不住想毀掉他的衝動!


    在那些他沒有遇見她的歲月,她的人生裏,隻剩下黑色,她這一身的本事都是他教的,他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


    薄錦言周身散發出一股冷冽的氣息,客廳內的溫度陡然降了幾度。


    許小染揉了揉腫脹的太陽穴,“他曾經救過我的命,僅此而已。”


    關於那個世界,她不願意提得太多,而且回國之前,她也跟宋璟撇清楚了關係,隻是她沒想到,宋璟竟然會突然轉移回國,然後冒出一連串的羅生門事件,鬼知道她經曆了什麽!


    偏偏那死變態的實力又那麽恐怖,就算是薄錦言,恐怕都未必能輕易將他擊倒。


    薄承言還想再追問什麽,結果看間薄錦言那一臉山雨欲來的表情,果斷的打起了退堂鼓,拉著顧廷梟就滾了。


    薄承言和顧廷梟都走了,韓野繼續留在這也是虐狗,狼狽的走了。


    客廳內,剩下薄錦言和許小染兩人。


    許小染歎了口氣,獨自麵對老婆的時候,才是今晚最難捱的時候啊。


    許小染一臉心虛的看向薄錦言,“那個,你還有啥想知道的嗎?”


    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可他曾經承諾過,不論過去怎樣,他都不會計較,何況,她能坦白到這個程度,他已經很開心了。


    來日方長。


    就算那人曾經在她心裏刻上了一道傷疤,他也會慢慢的清除掉,重新烙印上他的痕跡。


    這個男人,從來都是如此霸道。


    薄錦言:“累嗎?”


    許小染怔忪了一下,眸底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逝,“有點。”


    薄錦言:“我送你上去休息。”


    “好。”


    厚愛,無須多言。


    看著床上安靜睡著的少女,薄錦言臉上的神情無比溫柔,也隻有在她麵前,他才會展露出溫柔的這一麵。


    下一秒,男人在女孩額頭輕輕印下一吻,晚安。


    還有,我愛你。


    ……


    ……


    深夜。


    顧家別墅外,一輛黑色賓利悄無聲息的停在別墅大門外不遠處的黑暗裏。


    一個男人背靠著車門,手指夾著一支煙,直到夜風將煙灰吹盡了,他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別墅裏還亮著燈,暖黃色的光線十分柔和,投射在男人的目光中,男人的目光變得有些迷離。


    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他還是一次來見她。


    這幾天顧瑟一直都有在聯絡他,但他拒絕接聽電話和回她的消息……


    男人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眸底壓抑著什麽東西,隨著黑夜,悄無聲息的流失。


    “她的確是被蛇咬傷了,不過她是因為殺死了那條蛇救你的命,才會被蛇咬傷,最後還被某人白撿了個便宜……”


    言猶在耳。


    一字一句,仿佛一把鋒利的刀,一下一下的割著他的心髒。


    恍若一夢。


    為什麽,18年前救他的人,竟會是她……


    男人疲憊的捏了捏額頭,骨節分明的手指再次伸向了煙盒,然而煙盒裏一根煙都沒了。


    男人長閉了閉眼睛,然後深吸了口氣,邁開修長的雙腿,緩緩朝別墅的大門口走了過去。


    他記得別墅大門的密碼……


    男人按下幾個熟悉的字母鍵,是她的生日,但他似乎從來都沒在意過,甚至連一句生日祝福都吝嗇。


    “哢噠……”


    密碼鎖解鎖成功,大門應聲打開,一片暖黃色的投影下,女孩光著腳丫,顫抖著手舉著一根木棍,在看清楚來人之後,整個人一下呆住,手裏的木棍也掉落在了地上。


    是他……


    他怎麽會來……


    女孩像是做錯了什麽似得,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放,局促不安的站在那,“莫凡,你……你怎麽來了?”


    男人身上,傳來一陣熟悉的煙草味,混合著濃烈的酒味,上次也是這樣,他喝得酩酊大醉,然後不知怎麽開車到了這裏,在冰冷的地板上強行要了她……


    畜生!!!


    男人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背脊繃得筆直,他伸手拉住女孩微涼的手指,那一刹那,男人眸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意。


    相比之下,女孩整個一下懵了,他又喝醉了嗎?!


    不等女孩多想,男人右腳一伸,勾住大門將大門關上,然後牽著她一言不發的來到客廳。


    客廳裏燈火通明,夜風微涼,徐徐吹來。


    猩紅的眸子裏,像是有一隻巨大的野獸在痛苦掙紮著,男人滿臉倦色,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抬起頭,聲音低啞到了極致:“小瑟……對不起……”


    顧瑟全身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小臉一白,呆呆的盯著眼前的男人,這是她愛了近20年的男人嗬……


    對不起……


    他沒什麽好對不起她的啊……


    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的,如果再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她依舊不會拒絕。


    飛蛾撲火……


    顧瑟極力保持著鎮定,手指緊緊的交纏在一起,麵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是自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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